《午夜长街案》云千重

15、第 15 章

　　ROBON是目前国内厨具最好的品牌，但庞大的销售网络，无法做到每一套刀具都能够跟踪到售卖信息。实体店每天的销售量不低，网络上也能够买得到，嫌疑人买到这种刀具的途径并不唯一。

　　不过，这种刀家用多，而且一般家庭会整套购买，实体店并不售卖单刀。

　　“已经通知了开发区这边几家卖ROBON刀具的实体店，如果有顾客购买ROBON刀具的话，想办法登记顾客的信息。不过，这个办法应该并不奏效，嫌疑人明显具有反侦察的能力，实体店突然登记购买者的信息，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他肯定不会在附近购买一把单刀做补充以应对我们调查。我们也不可能对全市的卖场做要求，这样一来，惊动也太大了，民众肯定会反感，又会造成一些偏激分子大放厥词说什么，买把菜刀都要实名制之类。”宋决明道。

　　“那就撤回来，那把刀，我们都看过了，整个刀身上没有任何批次信息，这他妈就有点见鬼。”顾庭序有点想骂娘，但没有用，他实在熬不住，抽了一根烟，正要点，许京墨伸过手，将烟抽走了，假装别人没有看见，发表意见，“虽然没有批次信息，但是，和王海香相关的人家里我们都要去走访一下，对于家里用ROBON刀具的人还是可以查访一下的。”

　　只要找到刀的信息，嫌疑人基本上就有着落了。

　　顾庭序居然很给许京墨面子，或许是因为，许京墨是编外人员，而且，不抽烟的人很反感人当面抽烟，也能够说得过去，总之，顾庭序任由许京墨把烟抽走了。

　　关燕的目光在两个大帅比之间挪来挪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庭序站起身来，“不管是查访刀的信息还是明天再去走访两名被害人的社会关系，都要等到天亮，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也不用值夜班了，回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顾庭序和许京墨两人晚饭的时候一人喝了一瓶啤酒，现在好了，都不能开车。两人站在市局门口，太阳鸟的旁边想着怎么回去。

　　江城的夏夜和白天没有太大的温差，暑热一阵一阵扑来，顾庭序有点晕乎乎的，刚才那杯香精味的咖啡并没有让他好受些，他朝许京墨伸出手去。

　　“第几根了？”许京墨问道。

　　“我说过的话都记着呢，这几天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抽过了？”

　　“我又不是分分钟都跟着你，你背着我抽了，我也不知道。”

　　顾庭序被噎得差点闭过气去，他朝前走了两步，将许京墨逼到路边围墙上的蔷薇花枝里头了，枝条上的尖刺扎在他的后脑勺上，顾庭序抬手将花枝拂开，锲而不舍地道，“明天我们一块儿去见徐冬升的母亲和他哥哥，保证让你和我寸步不离。”

　　他从许京墨的衬衣口袋里将许京墨才缴获的烟拿出来，叼在两片薄唇上，到底还是没有点燃。

　　“说好了是一桩劫财劫色的案件，现在可好了，女被害人和男被害人居然成了初中同学，这他妈谁知道背后是什么鬼？”

　　刑警们一起出来，有住在附近的就骑个自行车，或是小电驴比开车要方便多了。王峰边走边抱怨，宋决明附和一声，“一个当保安的人就算买西瓜刀也只会在路边摊买十块钱一把的，这种一套刀具破两千的精品，应该不是男被害人带来的。”

　　京东购物里，ROBON的厨用刀具五件套起步价都是1999元，当然不是一个月入工资三四千的保安会出手购买的。

　　顾庭序有点进退两难了，两个人的姿势有点暧昧，躲在这花枝里头，谁看到了都难免会想入非非。他僵立着，正尴尬，许京墨将他一拉，他朝前一扑，扑到了许京墨的怀里。许京墨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帮他撑开了花枝，两人将身影藏在了花荫之中。

　　“咦，头儿和京哥呢？”关燕把车开了出来，摇下车窗问王峰和宋决明。

　　“应该走了，我们一出来就没看到人。”

　　宋决明扫了一辆美团单车，王峰骑着小电驴，两人和关燕say 了byebye，在昏黄路灯中远去。

　　关燕一脚油门划过了太阳鸟，水晶银的308没入到了夜色之中。

　　市局门口清净了。

　　许京墨松开顾庭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感觉心跳有点加快。

　　等顾庭序跟着许京墨走了很远一段路，快到江阳时代广场了，他才醒过神来，一把拉住许京墨，问道，“你去哪里？”

　　“去现场看看，就那个法式漫餐。这会儿虽然还不到十一点多钟，但，兴许还能有收获呢？”

　　“不错，走的路多了，侦查的结果就会有变化，是这个意思吧？”

　　“嗯！”

　　两人并肩朝前走去，月光将两道影子拉得很长。

　　从银行一条街出来，过马路就是开发区一初中，右拐，朝前走上五十米远，一条被两旁高大梧桐树掩映的两车道马路朝前走，从江阳时代小区南门穿过，就到了江阳时代广场的那个小停车场。

　　市局离这里很近，这条路，顾庭序也知道。只不过一到晚上，两车道的一边被江阳时代小区的业主们的车占满了。开车从这里经过，要做到毫厘不差地彼此贴面通过，很有点考验车技，非这个小区的业主，基本上不会考虑走这条路。

　　要是迎面再过来一辆车，狭路相逢，就不是勇者胜能够解决的了。

　　晚上九点过一刻，两人从停车场旁边的小路直接朝体育馆方向走，经过容阕斋，左拐，是一家必胜客，此时已经到了快打烊的时候了，人流量不是很大。旁边是几家知名的运动品牌商店，隔着一家看上去很够档次的内衣店，拐角处便是星巴克，在往前走，经过一个小广场，便是法式漫餐，意大利披萨，几家高档餐厅。

　　内衣店的门虽关着，但里面亮着灯，粉红色的灯光透过玻璃门照射出来，一片暧昧。

　　许京墨和顾庭序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僵持了一会儿。

　　“要不，你进去问？”许京墨低头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你觉得呢？可能吗？”顾庭序冷笑着，摸出手机，准备找关燕。许京墨握住了他的手腕，“还是我去吧！”

　　“那就一起！”

　　这是一个国内知名的内衣品牌，名叫“桃花美”，只不过对顾庭序和许京墨这种不知雌性为何物的人来说，高不高档的，他们也不知道。

　　店面很大，约有一百多平米，装修得非常奢华，进门便弥漫着一阵醉人的香味，两个大男人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老板正坐在一张懒人沙发上刷手机，听到动静后，连忙起身，看到二人，愣了一下，忙迎过来笑道，“这里只卖女士内衣。”

　　“那个，我们就是为女士内衣来的。”顾庭序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许京墨拍了他一下，忙将证件递过去，“您好，我们是警察，过来问点事情。”

　　女老板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比起警察问事情，两个大男人买女士内衣很显然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请坐！”

　　靠近柜台的地方，有一组沙发，中间是茶几。女老板很有待客之道，要为二人倒茶，许京墨忙拦住了，“别忙，我们问完话就走，要不然会影响您做生意。”

　　“我这店，这个点也该打烊了，这会儿哪有人会来？”

　　女老板依然执着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橙汁饮料，她自己捧了一个装白开水的杯子，在茶几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笑道，“看到你们进来，吓了我一跳，我还担心遇到了劫匪，我就说这太平盛世，怎么会有人打劫我这种店。”

　　二人陪笑了一下，许京墨将手机递过去，将一组照片划给她看，“这种内衣，您这里卖吗？”

　　照片上是周二早上，张启明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那一套情趣内衣，粉红色，金丝镶边，颜色格外鲜艳，很有视觉冲击力。

　　内衣上只有女死者的指纹，暂且认定这内衣是王海香的。

　　女老板仔仔细细将照片看了一遍，她不置可否，而是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套款式相同的内衣摆在茶几上，“是这一套吗？”

　　许京墨戴上一双白手套，用两根手指捻起内衣反反复复地辨认了一遍，点头，“是的。”

　　“这是Gilson的牌子，整个开发区，就只有我一家在卖。”

　　许京墨将女死者王海香的照片划出来，给女老板看，“这人，请问您有影响吗？”

　　“是海香，当然有印象，她是我这里的常客。要说这套内衣是她的话，那肯定是在我这里买的。”

　　“那您还记不记得，这套内衣是王海香女士什么时候在您这里买的？”

　　“昨天我都还在跟我这里的熟客感叹，我说这人真是想不到呢，前几天才在我店里拿了这套内衣，转眼人就不在了。”女老板很明显说的就是王海香，“就周一晚上，九点多钟吧，我下班去棋牌室看了一会儿牌，她在那打牌，说想在我这里看看有没有新款，我那会儿还没吃饭，就说吃完饭再过来。”

　　“大约十一点多钟吧，我才吃完饭，想着她那会儿该散局，就过来了。”

　　“你们后来又联系过吗？”

　　“联系过，微信。”女老板将手机递给许京墨看。顾庭序凑过来看了一眼，但他没有印象了，王海香的手机上有这条信息吗？

　　“你们一直用这个号联系？”顾庭序指着王海香的微信头像。

　　“是啊，一直用这个号，联系得也不算太多。”

　　“她在棋牌室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之后，她来这里拿内衣穿的又是什么衣服？”许京墨给了顾庭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问道。

　　“她应该是换了一身衣服吧？我不太有印象，她在棋牌室里的时候上身穿的是一件短袖衬衣，下身穿的是一条过膝盖的短裙，来我这里拿内衣的时候穿的是一条连衣裙，是奶白色的吧？”女老板应该的确没有太注意王海香的穿着，但，王海香在棋牌室里的打扮，的确和棋牌室老板的印象一致。

　　也就是说，王海香十点半从棋牌室出来后，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再来“桃花美”拿内衣。这个时候，拿一套新的情趣内衣，其目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和她约会的人是谁？

　　“她经常来您这里买内衣吗？”许京墨问。

　　“也不是经常，她有几次托我带货，我们还算挺熟的。我这里的货都很高档，做的也都是老熟人的生意。”

　　“王海香女士一向是一个人来，还是和她……老公一起来？”

　　“一个人吧！”女老板笑得有点意味深长，“你们没结婚可能不知道，一般老夫老妻，哪个男人愿意陪老婆买东西？特别是这种内衣店，男人进来也不自在。”

　　许京墨讪讪一笑，有点尴尬，顾庭序接过了话问道，“王海香来买内衣，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她是付现金，说是那天打牌手气好，不过一直输的那个牌友给的是现金，她拿现金不方便，就付了现金。”

　　“现金在吗？”顾庭序问道。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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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明天请假，卡文暂时不更。感谢在2020-10-05 20:28:23~2020-10-06 17:4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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