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后我重生了》苍山容偃

76、76

　　在没有飞行许可的情况下，驾驶私人飞机进入某个国家的领空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尤其是陈倦的目的地还是俄罗斯这种以伏特加和AK-47著称的地方。
　　为了不被导.弹拦截，陈倦提前联系了他的表兄安东尼·波克洛夫，波克洛夫家族作为矿产与重工的行业寡头，足以让一架没有配备武器的私人客机“合法”入境。
　　前提是，陈倦必须降落在安东尼指定的地方。

　　“这是冷战时期留下来的军事港口，”厄洛斯将一份规划了逃跑路线的地图传给陈倦，“废弃多年，但是不能确定防御设备是否完全拆除。”
　　比起唠唠叨叨还没个正经的阿芙，厄洛斯冷硬而专业的风格让陈倦有些不适应。
　　为了降低坠机的风险，他给李晚晚的零食里放了点安眠药，所以这一路上都是他独自一人待在驾驶室里，除了提醒某些注意事项，厄洛斯从来不主动找他说话，但如果是阿芙，这几个小时的路程足够跟他讲一百个没营养的笑话。

　　飞机降落在宽阔的港口上时，厄洛斯又简短地说了句话。
　　“他是一个人来的。”

　　果然，陈倦从飞机上走下来时只看见安东尼和一辆伏尔加牌古董车。
　　这不符合常理。

　　陈倦背叛了组织，本来就在追杀名单里面，而波克罗夫家族作为组织里最大的出资人，很难不把他当成敌人看待，即使他也算是家族的一员。
　　在陈倦联系安东尼之前，厄洛斯给出的分析是，安东尼答应帮他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三十，但等他进入俄罗斯境内后把他绑走的可能却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厄洛斯给他的那份逃跑地图就是后者准备的，为的就是避免他落入波克洛夫家族手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作为家族第一继承人的安东尼居然一个人来接他。

　　“你闯大祸了，”安东尼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说，“我以前以为你是个好孩子的，陈倦。”
　　“我没做错任何事。”陈倦坦然道。

　　安东尼看向他身后的女孩，李晚晚身体里的药效还没彻底消失，说不定是害羞还是困倦，她躲在陈倦背后，只敢露出额头和眼睛。
　　“你是为了救她才背叛我们？”安东尼通过一些内部资料了解过那天在临江市发生的一切，所以立即猜到这个女孩是变成女王蜂的李晚晚。

　　自从日本岛周围的超级磁场出现后，原本暴躁易怒且破坏性极强的丧尸变得稍微安分了些，不过这也不是能堂而皇之把女王蜂带出来玩的理由，要知道她一个人就足以毁灭这个港口，乃至几十公里外的城镇全部化为灰烬。

　　陈倦轻微一笑：“准确地来说是为了她哥哥。”
　　安东尼的目光从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扫过，最终盯紧了那颗易拉罐拉环做的戒指，神色微怔，但并未表现过多。

　　关于陈倦和许嘉上的关系，组织内部有过很多传闻，猜测他们是恋人的并不算少数。
　　安东尼曾短暂地看过许嘉上的照片，他和许原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虽然自己一直认为陈倦和他哥哥陈云峥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但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审美观念上，两人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不过，比起陈云峥那种暗恋已婚大叔的死傲娇来说，陈倦的爱情观已经算是很正常了。

　　陈倦把李晚晚送上后座，仔细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来到副驾驶，坐在安东尼旁边。
　　“我们去哪里？”他问道。

　　安东尼回答：“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是有人很想见你。”
　　陈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哥吧？”

　　安东尼通过后视镜瞥了眼他的神色，挑眉道：“你逃不掉的，我已经给车门上锁了。”
　　“没有锁能困住我，”陈倦说，“你最好停车，不然我不能保证你这辆古董车还能不能修好。”

　　“别这么激动，如果没有陈云峥，来接你的就不会是我，而会是组织的精英抓捕队，再说了，想见你的又不止他一个。”
　　“还有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安东尼笑了笑。

　　当古董车驶入一座墓园时，陈倦就猜到即将见到的人是谁了。

　　安东尼停了车，对他说：“我在这里等你。”
　　陈倦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进去，而是直接说让他照顾好后座的女孩。

　　这棵的枯树大概死了有几十年，腐朽了一半，不知名的藤蔓从树根蜿蜒向上，开出几朵白色的小花。
　　这是生与死的纠缠，如同这栋小楼一样，修在墓地中间，却住着活人。

　　陈倦本来想敲门，谁知这门居然一碰就开了，于是他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里昏昏暗暗的，通往客厅的道路只有一盏壁灯，客厅里窗帘拉得死死的，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这种场景似乎只会出现在恐怖电影或者惊悚游戏里。

　　“欢迎你。”沙尼亚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凭借着夜视力，他隐约看见一道身穿长裙的窈窕身影，沙尼亚虽然性别为男，却以女巫自称，平时的穿着也向女巫靠拢。

　　沙尼亚从壁炉上拿起烛台，用火柴将其点燃，橘色的灯光照在他的金发上，有些像油画里的场景。
　　也是在烛光点燃的时候，陈倦才发现沙发还躺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像是具尸体。

　　沙尼亚注意到他的目光，举着烛台来到沙发旁边，微黄的光芒照上去的时候陈倦才彻底看清楚，这个睡得跟死尸一样的人居然是陈云峥。

　　在陈倦的记忆里，陈云峥似乎永远都是那副运筹帷幄的精英派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我催眠了他，”沙尼亚说，“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说不定现在还在做什么美梦。”

　　沙尼亚将烛台放在桌子上，同样在桌面上的还有三张塔罗牌，分别是：命运之轮、恶魔与死神。

　　命运之轮被斯成了两半，恶魔似乎和其他两张牌并不是一套的，牌面小上了一整圈，死神则是被几颗图钉给固定死了，边角还有被火灼烧的痕迹。

　　沙尼亚从桌子下面摸出一副塔罗牌，对陈倦说：“你应该去我对面。”
　　陈倦压低眉头：“我不是来找你算命的。”
　　“嘘，”沙尼亚压低声音，“太吵的话，我就看不见了。”
　　陈倦想了想，还是站在了他对面。

　　沙尼亚在桌面上摆了四张牌，抬头看他：“喜欢哪一张？”
　　陈倦随便指了一张牌。
　　沙尼亚将其翻开。

　　这是一张圣杯。

　　沙尼亚显露出些许狂热的神情，把圣杯跟其他三张牌摆放在了一起。
　　“就是这样，”他呢喃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陈倦观察着这四张牌，意识到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说服自己了。

　　加百列对应命运之轮。
　　乌利尔对应恶魔。
　　米达伦对应死神。

　　米迦勒对应的……是圣杯？

　　“圣杯象征着爱与灵感，”沙尼亚眼神仍然保持狂热，他舔了舔嘴唇，盯着陈倦说，“他是神的恋人。”

　　陈倦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女巫。”沙尼亚露出笑容。

　　“也是个神经病。”陈云峥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
　　他应该才醒没多久，惺忪的双眼下是厚重的黑眼圈，如此颓废的样子是连陈倦都没有见过的。

　　“睡得还好吗？”沙尼亚殷切地问他。
　　陈云峥露出反感的神色：“如果你再敢催眠我一次，我一定杀了你。”
　　沙尼亚歪头：“这次可是你自己的意愿，怎么能怪在我头上？”

　　陈云峥目光暗下来，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想梦见某个人，沙尼亚就把他给催眠了，考虑到陈倦还在旁边，他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陈云峥缓慢起身，摸索着漆黑的房间，逐渐从烛光里消失。

　　“别担心，他只是去拿一罐啤酒，”沙尼亚说，“让他喘口气吧，离开了酒精，他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陈倦不知道陈云峥最近经历了什么，厄洛斯说他是被革职了，但凭自己对他的了解，仅仅是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这个骄傲的男人颓废成这样。

　　沙尼亚低声说道：“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东西，哪怕神也一样。”
　　陈倦按耐住追上陈云峥的冲动，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问道：“你难道见过神？”

　　“我确实见过，在很小的时候，”沙尼亚看着他说，“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尤里娅经常带我去她的实验室。”

　　尤里娅·波克洛夫，这是陈倦奶奶的名字。

　　沙尼亚露出近乎虔诚的神情：“一开始我并不相信他是神明，即使他是如此地优雅和美丽，尤里娅不让我跟他说话，我却忍不住靠近他，经常偷偷去找他，他总是隔着玻璃门对我微笑。直到某一天，他杀死了我最讨厌的研究员，从那一刻开始我就认定他是神明，并且立誓要做他最虔诚的信徒。”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并且知道了很多与他有关的秘密，”沙尼亚忽然朝陈倦靠近，在跃动的烛火里露出诡异的笑容，“你说，什么时候我主才能真正地，降临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