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后我重生了》苍山容偃

27、27

　　翌日，临江国际机场。

　　“尊敬的各位旅客，我们非常抱歉得通知您，您乘坐的飞往羽田国际机场的航班，由于飞机故障的原因，不能按时登机，请等候通知。”

　　陈倦在某趟航班延迟起飞播报中走出机场大厅，他一走出来，西装革履的司机就从驾驶座上下来，为他拉开车门。
　　库里南平稳地行驶在空旷的公路上，此时不到七点，整个城市都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天空一半是深蓝色，另一边则是火一般的灼红。
　　熨烫好的校服整齐地放在一个袋子里，这是他让管家准备好的，因为他打算直接去学校。

　　临江一中的校门口如往日一样平静，学生陆陆续续地来，值周老师领着一班学生会站在门口揪礼仪，没穿校服的首先记上一笔。
　　许嘉上刚好被逮了个正着。

　　他这几天都没回家，当然没有校服穿，身上穿的这件还是江小奇去年囤的衣服，因为买大了一号一直没穿。
　　其实学校平时在校服上抓得不算严格，今天会来突击检查，想必跟门口新拉起来的横幅脱不开关系。

　　“热烈祝贺临川一中建校十三周年。”
　　原来是快要到校庆日了。

　　值周老师一边让人记下他的名字和班级，一边叮嘱他：“明天一定要穿校服，记住了吗？”
　　许嘉上点头，走进校门。

　　昨天晚上消耗过大，再加上睡的时间少，许嘉上并不是很有精神，但他不能请假，那个叫做阿芙洛狄忒的人特意叮嘱了他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做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从校门口到教室的路上，他听见好几个人都在谈论昨天晚上散布到网上的那个视频，看来这件事情的影响力比他想象得更大。
　　如此平静的早晨，却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意味，许嘉上大概能猜的到，昨天自己的行为似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但他并不后悔，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只能这么做才能保证江小奇与秦东雅的安全。

　　生活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制造一点惊喜，许嘉上原本身心俱疲，但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却感觉某种压在头顶的东西忽然消失了。
　　陈倦偏过头，看向教室门口，微笑对他说：“早上好。”
　　许嘉上愣了一下：“……早上好。”

　　“你昨天怎么没来学校？”许嘉上平复好心情，在他身边坐下，开口问道。
　　陈倦沉下面色，轻声说：“我奶奶去世了。”
　　许嘉上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以为陈倦不回他的信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比如说那个组织下达了什么任务。
　　“节哀。”他实在找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好说了句这个。

　　陈倦好像没太在意的样子，他翻开书本，略带遗憾地说：“昨天没来上课，不知道能不能听懂。”
　　“昨天老师讲的不多，”许嘉上说，“我可以再给你讲一遍。”

　　现在离早自习上课还有十多分钟，许嘉上拿起笔在陈倦的书上划重点，遇见难理解一点的地方就给他讲两句。
　　由于是看同一本书，两人靠得很近，陈倦能闻到他身上的皂香味儿，好像和平时的不太一样了，但是还是挺好闻的。
　　不自觉地，他又想起了加百列给他的那个“礼物”。
　　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记忆，那么他跟许嘉上的关系一定很亲密。

　　其实他还没怎么弄明白所谓的“世界重启”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字面上理解应该是类似时光倒流的效果，听上去有些扯淡。
　　但是陈倦并不是普通人，他从小就跟各种怪物打交道，见过太多离奇的事情，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他首先想着去理解，而不是否认，虽然不能完全相信那个叫做“加百列”的家伙，但他觉得，那个人说的至少有一半都是真的。

　　一旦接受了许嘉上是他“前世恋人”的设定，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就怪不得他会胡思乱想了。
　　他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许嘉上这样的人并不奇怪，毕竟从长相来说，这个人就完美地踩中他的审美点，性格上更是挑不出一丝毛病。
　　不过他也很清楚，光是靠这些因素还远远不足以让自己动心，就算他还没谈过恋爱，也知道爱情并不是看得顺眼那么简单。
　　同样的，他心里也有些隐约的期待，自己究竟会以什么样的理由爱上他。

　　“辅助线要这么画，”许嘉上抬头看他，“听懂了吗？”
　　陈倦点头：“懂了。”
　　许嘉上抬眉，直接将笔递给他：“你来画一个。”
　　陈倦拿起笔，很轻松就把辅助线画了出来。

　　这家伙刚才明显就是在走神，还能这么快找到标准答案，果然是在装学渣。
　　不过也能理解，许嘉上想，长得好看家里有钱，如果再加上个成绩好，就有点没道理了。

　　与两人平静的校园生活相比，城市的另一处简直可以用黑云压顶来形容。

　　市立第三医院，黄色的警戒线将医院大门封锁起来，六七辆警车停靠在外面，还有几辆救护车的灯光在闪烁。
　　闻风赶来的记者全部被拒之门外，前来指挥工作的副局长忙得焦头烂额，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这个还没挂断，另一个又打过来了。

　　他刚刚有所喘息，属下就来报告说有什么特别行动组要进入现场调查，他听到这个名字是一愣，心想妈了个巴子的果然跟那群家伙有关！
　　这么大个案子，整整一个医院的人都死了，要是普通人干的那还得了？
　　年前刑警看他脸色不对，以为又是记者想混进来，于是问道：“要不要赶他们走？”
　　副局长却道：“他们人呢？”
　　“门卫处呢。”年轻刑警刚答完就看见领导朝门卫那边走了过去，于是连忙跟过去。

　　夏远看见熟悉的面孔，立即迎了上去，招呼道：“王局好。”
　　副局长扫了一眼他，以及他旁边的唐浩，问：“你们就来了这么两个人？”
　　“总部调了些人手过来，现在都在跃进路开会，”夏远说，“我们俩先过来看看。”
　　“小于，”副局长招呼那名年前刑警过来，“你带他们进去。”

　　于阔带着这两个人往医院大楼走，不禁用余光打量着他们，他刚被调到刑侦科不久，还不知道什么特别行动小组，但是这两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是警局内部的，特别是其中一个高个子的，要是在警校这么走路，估计学分能被扣不少。
　　唐浩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吊儿郎当的走路姿势被小警官吐槽了，他拎着个手提箱，左顾右盼，仔细观察这这家医院，推测出大概是十多年前的建筑，平时维修得很少，估计是因为平时没什么人来。
　　要不是真有点毛病，谁会没事往精神病院跑呢？

　　刚走进大楼，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混在消毒水里的味道令人生理性的反胃，夏远作为医生，闻到这种味道都不禁皱起眉头。
　　“死了大概多少人？”夏远问道。
　　于阔面色也很凝重，回答：“133名，其中96名是患者，剩余都是保安以及医护人员。”

　　这个死亡数字如果被被报道出去了，足以在热搜榜首挂三天，就算是警校的教材案例里都没有登入过如此恶劣的案件。
　　夏远与唐浩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非常清楚，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干得出来的，就是不知道与昨晚的磁爆事件有没有关联。
　　看来状况比他们想得更加棘手一些。

　　“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吗？”夏远又问。
　　于阔点点头：“有，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来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平台，这里原本应该有一整面镜子，此时却有一半碎裂在地上，更离奇的是地上居然还有些铁片。
　　唐浩一惊，连忙抬头，果然看见楼上的扶手消失了一部分。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太平间遇见的那个人，也是用这种方法进行攻击，并且还曾将铁片扎进他的背部。
　　夏远同样也反应过来，低声道：“是他吗？”
　　唐浩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于阔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立即接通，神情一怔，说：“我马上带他们过来。”
　　“怎么了？”夏远问。
　　于阔说：“我的同事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些东西，王局让你们赶紧过去。”

　　三人立即赶到地下室，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没有贴地板砖，连墙壁都没有粉刷过，现在有个叫做“工业风”的词可以形容它，其实说白了就是毛坯房。
　　唐浩立即判断出这个地下室并不是和医院的主楼一起修建的，而是后来才挖出来的，而且挖的时候十分匆忙，像是赶着完工，所以修得十分粗糙。
　　但是楼梯的尽头却有一道看起来就非常坚固的门，是由合金打造的，大约十厘米厚，门锁显然被破坏过，门板上也有数条狰狞的划痕，似乎是由某种怪物抓出来的痕迹。

　　地下室里站了几名警察，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地下室并不宽敞，却摆了几十个半人高的牢笼，比用来关大型犬类的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却比装宠物的笼子更加坚固。
　　血，内脏，断肢残臂，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这种场面明显就是在考验于阔的职业素养，他拼命压制着情绪，无以言喻的恐惧还是从心底延展到四肢百骸。

　　唐浩目光忽然一凛，拉过于阔的手臂，将他往身后推去，同时对着其他警察大喊：“快躲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牢笼后的阴影处瞬间窜出一个影子，它的骨骼介于人与野兽之间，手臂比一般人更长，更粗壮，双手的指甲像是利刃一般，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唐浩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提箱，从里面抽出一把大约十五厘米的短刀，扔掉刀鞘，立即冲了过去。他的目标是怪物的头颅，只见寒光一闪，大量血液喷溅出来，一颗严重变形的头滚落在地。
　　但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那只怪物仍然能够活动，失去感觉器官的它只能胡乱攻击。
　　竟然是完全体！
　　唐浩向后闪躲，却已经来不及，眼看怪物的利爪就要落在他身上，一声枪响后怪物的整只手臂都被打飞了。

　　于阔握着枪，一边剧烈地喘息一边大喊：“这是什么东西！”
　　唐浩来不及回答，朝那只怪物狠狠地踢了一脚，见它倒地后立即将它按住，然后拿着刀在它身上一顿猛刺。
　　一分钟后，唐浩终于将它大卸八块，慢慢起身，擦掉溅到脸上的血。
　　于阔下意识地上前，想去看看情况，却被夏远抓住胳膊：“都别过去，别沾上血，这里就交给我们，你去帮我找一些酒精或者汽油。”
　　于阔仍旧盯着那边：“……它好像还在动。”
　　“所以只能用火烧干净，”夏远说，“快点去，它再生能力很强。”

　　地下室里只剩下唐浩与夏远两个人，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夏远僵硬道：“这些笼子，是用来关它的？”
　　“是‘它们’，”唐浩拿出手机，一边播电话一边说，“这他妈的是个丧尸养殖场！”
　　几十个牢笼，现在只剩下一只怪物，其余的都去了哪里？
　　他进入组织这么多年，解决掉的丧尸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如果它们混入人群，整个临江市都会变成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