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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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国庆和中秋隔不了几天，舞团接了两个演出，一个团舞，一个独舞。
电视台晚会演出有个钢琴独奏要舞伴，团长看了一圈也就凝顾能上，就把凝顾安排了进去。
一连几个周末，凝顾都被团长关了小黑屋。
每天拉上窗帘，关上门，汗流浃背的练舞。
本来愉快的周末就该睡到日上三竿，吃吃喝喝，到了凝顾这却是一遍又一遍的跳跃，足尖旋转，一天下来练习服得换好几套。
没有人的成功是轻易达到的，有天赋的尚且不能，更何况是她这种没天赋的。
即使不喜欢跳舞，凝顾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不喜欢，不是她可以不做的理由，而拼尽全力的努力，反而是她心安的理由。
这是一个温柔得连厌恶都能忍受的女孩。
“阿顾，休息一下，团长走了。”乔乔抱着一包零食进来，一边说，一边推开厚厚的窗帘。
外面正午阳光正盛，只是被阻挡开照不进来。
雪白的肌肤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脸色泛红，鬓角已经湿透了，凝顾在旁边拿了条大毛巾，擦了擦颈项的汗。
乔乔从包里掏出一瓶奶，刚要递过去，想起团长三令五申要凝顾控制体重，又找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你说练团舞不好吗？还能偷个懒。这独舞多累啊，一个人跳一整场，练舞都没个人陪你。”
乔乔摇头晃脑，薯片在嘴里咔咔作响，“可是转念想一想，我们团里能独舞的好像就只有你了，我们阿顾高处不胜寒啊。”
凝顾披着大毛巾，小口小口的补充水分。
“阿顾，你一直是练独舞的吗？”
她拧好瓶盖，摇头，“练过一阵子双人舞。”
乔乔低头，又问：“那后来怎么又不练了。”
把水放一旁，目光落在俩人正面的舞蹈镜上，思绪随着目光失焦，仿佛穿越时空看见两个共舞的足尖跳跃。
思绪迅速回笼，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因为我的搭档，放弃芭蕾了。”
凝顾从小就非常抗拒与人有肢体接触，特别是肌肤裸露下的接触，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连握手这种接触都难以忍受。
渐渐地随着年纪增长，通过长期的心理暗示，她才慢慢克服这种心理。
总之，那个人能跟她成为搭档，实属不易。
她可惜自己失去搭档的同时，也可惜那个人放弃了芭蕾。
凝顾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说：“他的天赋极高，如果他没放弃的话，现在的我根本不配当他的搭档。”
乔乔捞捞包装袋，手上一空，低头一看薯片已经吃完了，意犹未尽的吮吮手指，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搭档肃然起敬。
能被阿顾用这种自贬的话来夸的人，一定是大神中的大神吧。
离开的人说再多也说不出朵花儿来，乔乔也没多待，怕她中午不吃饭低血糖，偷偷给她塞了块巧克力就离开了。
凝顾把巧克力放在水瓶旁边，一起身......再坐下，一转眼到了傍晚时分。
中午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泛着酸水，她换下练习服，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继续。
舞蹈机构大厦对面还是一幢大厦，她在便利店买了个蔬菜三明治，手里拎着一包练习服要去洗衣店里，在路边等红灯。
傍晚的路灯，到点突然亮起，周围的一切披上一层金粉，像是黑暗的世界突然迎来光芒。
饿了太久，反而没胃口吃东西，她嚼了两口三明治，索然无味，又收起，看着红灯跳跃。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凝顾回头，一个男人正往她这个方向跑。
不远处，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在后面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大喊。
“站住！捉小偷啊！”
她定睛一看，女孩穿的是信源附中的校服。
信源附中裙子出了名的短，这女孩这么大动作的奔跑，该不会曝光了一路吧。
那个男人飞快跑过，几乎瞬间擦肩而过。
练了一天舞，都没正经吃顿饭的凝顾，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快要散架的身体实在跟不上一颗见义勇为的心。
反应迟了一瞬，她回神，眯着眼把目标对焦，将手里的包用力往前一扔。
拼一拼吧，要她追是真的没力气追了。
包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男人后脑勺偏了一点，然后应声倒地。
凝顾拍拍手，今日份好人好事，已完成。
那个女孩已经追了上来，喘着气，把男人摁在地上，“小姐姐，能把我报个警吗？”
话音未落，凝顾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你好，林清大厦门口红绿灯有人当街抢劫，控制抢劫者的是女孩，抢劫者有反抗的可能，请尽快出警谢谢。”
她挂了电话，发现那个女孩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一脸疑惑，“怎么了？”
“小姐姐，这个人怎么不动了？”
凝顾蹲下，伸手探了探鼻息，然后面露嫌弃不知该往哪里擦。
“被砸晕了。”
估计是极限奔跑后被砸晕了，这年头出来当小偷还不好好锻炼身体，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女孩一脸恐慌，眼神落在旁边的包包上，脸上只差写着“砖头”两个大字了。
“是衣服......”还有芭蕾舞鞋。
凝顾笑，解除她的疑虑。
见女孩放下心来，凝顾问了句：“你被偷了什么？”
突然被提醒，女孩赶紧从男人手里拿回自己的包，打开检查了一下，她的化妆品和一叠商场优惠卷暴露在凝顾的视野里。
就为了这一叠优惠卷，不顾形象的追了一路，这女孩还挺较真的。
女孩笑了笑，说：“都还在。”
凝顾看她宝贝似的数着优惠卷，“就这些吗？”
“是的。”
“......”
这小偷要是醒着，看到自己费了半天劲就抢了一叠优惠卷，估计还得当初昏厥过去一次。
凝顾想了想，几秒后，把耳朵上耳钉拆下来，递给她。
“？”女孩满脸问号。
“盗窃犯罪立案定罪是以盗窃所得金额的数额作为标准的，”凝顾挺喜欢自己这对耳钉的，手上动作顿了顿，还是把耳钉扔进她的包里，“我觉得当街盗窃抢劫，行为恶劣，你觉得呢？”
女孩一愣，立马懂了。
没一会儿，警车来了，小偷被押上了车，女孩和凝顾也被带到警察局做笔录。
托这个小偷的福，凝顾成功逃过一晚上的练习。
警局里，凝顾做完笔录出去，女孩正等在外面，端着杯热水坐在那儿。
“怎么还没回家？”
女孩闻声抬头，眼里闪着泪光。
生平第一次坐警车，第一次进警察局，虽然警察同志亲民温和，又是热水又是安抚情绪的，却架不住警察局独特的气质气氛。
本来敢追着穷凶极恶的小偷跑的女孩，这会儿倒是安静了许多。
安静下来，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小女孩。
凝顾过去在她旁边坐下，突然想起乔乔中午给的那颗巧克力，递过给她，“吃吗？”
女孩接过她的好意，“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凝顾一笑，“干嘛？要请我吃饭？”
女孩一脸懵，“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凝顾笑意未减，“那你为什么问我名字？”
女孩一本正经的说：“要谢谢你把我抓小偷。”
“我叫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你别告诉别人。”
“......”
女孩被逗笑。
没一会儿，警察过来通知她们可以回家了，出了警察局，天际已经黑透了。
凝顾拎着一包脏衣服，很惆怅。
练习服没洗啊，她明天穿什么......
走到门口阶梯，她鞋带掉了，正蹲下系鞋带，身边一个黑影急匆匆略过。
“宋小深，你怎么来了？我哥叫你来接我的吗？”
神色匆匆的宋壶深被突然拦下，面色不虞，垮着一张脸瞪过去，眼里的戾气毫不掩饰，下一刻就要杀人的脸相。
女孩讪讪收回手。
绑好鞋带的凝顾起身，听见一声宋小深，回身望去。
少年的背影很熟悉，寸头，高个儿，还有那件花里胡哨的短袖。
她看不见少年的神情，只看见女孩伸手扯他的衣角，又软绵绵的喊了他一声。
而宋壶深没有反应，也没有不耐挣脱的迹象......
下一秒，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在警察局阶梯下，清爽帅哥叶叙插着腰，“卢猪！你一天不惹祸能难受死你了是不是？”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听声音，眼神一齐透过站在阶梯中间的凝顾，看向叶叙。
女孩闻声扁了扁嘴，她哪惹祸了？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好吗！叶老狗不安慰她还骂人！
而女孩身旁的宋小少爷，眼神阴恻恻的落在阶梯中间的人身上，僵了僵身形。
他刚刚是直接错过了他姐姐......
而夹在中间的凝顾，不上不下，很尴尬。
就好像不称职的又极其开明家长，撞见自家小孩谈恋爱，高不高兴先不说，不自在是真不自在。
下一秒，宋壶深走下阶梯，把她转圈看了好几遍，“你有没有事？”
凝顾愣了愣，摇摇头，脚步悄悄往后挪了挪。
看见人，宋壶深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落地。
他昨晚熬了个大夜，睡了一天醒来倒水喝，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把他吓得半死。
一路上赶过来，越想越怕，就怕她伤了哪里，各种社会新闻的惨状案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紧张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结果着急过头，也把姐姐直接略过去了。
另一边，女孩也走下楼梯，站在叶叙旁边，“宋壶深认识这个小姐姐？”
叶叙看了一眼，哦了一声，道：“深少的姐姐。”
“许家那个？”
“不然还有哪个？”
女孩意味不明的啊了一声，努了努嘴。
叶叙听出她的阴阳怪气，“怎么？”
“她帮我捉的小偷。”
“然后呢？”
“宋小深配不上她。”
听了这话，叶叙冷笑了一下，“宋小深配不上，你配的上？我带你回国，不是为了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如果不想好好待着，滚回你爸身边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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