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禁拍摄[娱乐圈]》潜九

18、第 18 章

　　18、
　　“冲动了啊，老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是因为演了新锐导演手里的二番么？”
　　唐见槭没搭理他的阴阳怪气，单刀直入问：“是你和张导建议让我和小秦一起住的吧。”
　　时乐眨眨眼，笑了：“对啊，昨天张导和我说，你俩演起戏来劲儿劲儿的，我也就随口这么一提。”
　　“随口一提？”唐见槭冷笑，“我不觉得你这种人会随口关心其他人。”

　　“那倒也是，”时乐认真点了点头后，倏地一乐，道，“但我更讨厌你。”
　　唐见槭脸色不大好看，总觉得接下来时乐要说些什么。果然下一秒，他就见原本装纯装蠢的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经质的大笑。

　　“你知道么？秦椒是弯的，”时乐伸出食指缓缓一弯，望着唐见槭的双眼甚至还笑出了泪珠，他说，“我知道，他就喜欢你这样的——面硬、心狠，胸肌大。你不是瞧不起我么？那我就让这金凤凰往你怀里扑！”

　　唐见槭的太阳穴不由地突突跳了几下，他拉长嘴角望着时乐的视线有些骇人：“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时乐正儿八经想了想，说：“没有吧，不过也没有坏处啊！”
　　“你就不怕我红了，会对付你？”唐见槭问。
　　时乐直视着他，摇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

　　地下车库的另一边，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出现，轰隆隆一阵后，又渐渐重归平静。

　　时乐也收起那副神经质的模样，哼着歌屈手将自己湿哒哒的刘海揽到脑后，道：“其实我欣赏你这种人的，就算心里再怎么想走捷径，都能在紧要关头收住底线。可你非要活在我眼前晃悠，”

　　唐见槭看着时乐紧紧一蹙眉，表情仿佛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变，才继续说道，“这就让人很膈应了，知道么？其实我不在乎你会不会红，反正我是红过了。娱乐圈瞬息万变，我真怕有一天你会通过你那些所谓的‘坚持’走到我前面。我有时候只要这么一想，就能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后来，慧姐就劝我，说一个人能拒绝诱惑，那肯定是那个诱惑不够大，”
　　时乐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师哥，当年是你带我入的行，你真的应该走走我走过的路，这样才能做最懂我的人啊！”

　　唐见槭简直无法跟上时乐的脑回路，他冷眼看着时乐，最后还是随心发问：“你这是最近几年做富婆快乐棒，把脑子跟着射出去了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时乐目光一毒，转而轻笑道：“我知道啊，师哥，我就在前面等着你。”

　　——
　　以前老一辈的演员和唐见槭说，娱乐圈是现代社会的缩影，它小的只装得下名和利，所以身处其中的人最是善变。
　　他从地下车库一路走上来，几乎没办法将刚才那个神经质的人和脑海里的少艾少年划上等号，那句“我在前面等你”宛如一种新型的诅咒，复刻在他的心里。

　　“你怎么这么慢啊！”
　　前方有人说话，唐见槭猛地抬头，刺眼的夕阳从斜上方的树顶袭来。他不得不眯了眯眼，这才看清身处橘色暖光下的少年。
　　秦椒蹙着眉，一脸不满地对他说：“导演都叫人好多次了，你不会连地下车库都会迷路吧！还非要我找你，我都热死了！”

　　唐见槭没说话，注视着秦椒，只觉得眼前人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他不自觉快走了两步，凑近到对方身边道：“那我请你吃雪糕。”
　　“我才不要，”秦椒拧巴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垂着目抱怨道，“导演都在催了......跑去小卖部，我岂不是更热！明明比我先走来着......”

　　唐见槭扫了秦椒两眼，突然顿住脚步：“我去买，你在那边那个树下等我。”
　　说完，不等秦椒反应，他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两人回到别墅大厅时，一人手里举着一只雪糕。秦椒吃的是火炬甜筒，此刻上面尖尖的奶油已经被他舔得凸凸了大半个边。
　　张波听声抬头，瞧着两位主演优哉游哉地架势，凉凉问：“我们的呢？感情就你俩吃？”
　　秦椒狠狠舔了一大块白奶油，超级满足道：“我不知道啊，是唐哥买给我的呢。”
　　“......”唐见槭也是觉得自己刚才脑抽，干巴巴对张波道，“你们的小猪一会儿会送来......”
　　“哦，那你让他搞快点，”张波似乎没察觉什么不对，边拾掇仪器边道，“天黑就开拍，不然来不及吃了。”

　　傍晚天空刚一擦黑，剧组别墅的二楼就架起了拍摄机械。
　　张波摸了一把嘴，将雪糕的棒棒裹上餐巾纸扔在桌上，对着扩音机道：“开始吧。”
　　场记打板，摄影机的红点闪动起来。

　　唐见槭坐靠在床上，歪着头瞧着缩在地面的秦椒：“晚安？”
　　第一场睡觉戏，是百宝变成人后的第一次，他只敢睡在床下，像狗一样蜷缩，生怕占有了不该的地方。
　　谢景岫也没刻意让他去卧室或是上床，他就像房间内没有这个人似的，只按照自己的习惯闭眼入睡。

　　按照剧情里的发展，第二日一早，当他起床踩到变为狗形的百宝时，才神色一变，似是忍着厌恶般说道：“想做人，就别让我看见你这幅狗样。”
　　但这场戏不再今日戏份内。张波的一声卡后，两人起身更换睡衣，接着拍摄剩下的睡觉戏份。

　　秦椒从一开始只敢缩缩巴巴睡在地上，到开始尝试睡在谢景岫脚边，然后像普通人类似的枕着枕头躺在谢景岫身边。偶尔他们睡前会有些小小交流，百宝会像好奇宝宝询问谢景岫的一天，谢景岫会见缝插针告诉百宝家里有多好。

　　这一日晚上，百宝刚见过褚遥的那天。他靠着坐在床上看书的谢景岫腰边，问：“papa，大学是什么样的？”
　　“很多人，”谢景岫翻动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说，“读不完的书和做不完的作业。”
　　“可以约么？”
　　谢景岫看书的视线一顿，问：“你知道什么是‘约’么？”
　　百宝扬起头，将圆幼的侧脸贴在对方腰腹上，摇摇头：“和母人......女孩子！我没有，我可以和家里女孩子、约！”
　　家里的女孩子是谢景灿，那个和他一起睡过一夜垃圾堆，并将他带回来的漂亮姑娘。

　　“不行。”谢景岫用两个字切断了百宝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收了书，提前躺回被窝，神色冷淡道，“过几天我有个聚餐，我教你‘约’好么？”

　　秦椒被唐见槭捏住下颚，而不得不在对方怀里仰头，此刻对方的力气应该很大，因为谢景岫隐蔽的怒火。然而唐见槭将力气处理的很好，这令他并未感动不适，就如同眼前是谢景岫冷漠的脸，可鼻腔里却充斥着唐见槭身上淡淡的气息。
　　秦椒身心柔软，甜绵绵道：“好。”

　　——
　　秦椒从唐见槭身上爬起来，顺手扶上对方胸口一撑，却意外将自己的脸臊出一片红。他越想掩饰越难掩饰，攥紧拂过触感不错的手，七歪八撞逃似的冲进隔壁妆造室。

　　“小秦这是怎么了，突然毛毛躁躁的！”熬了大半个夜，张波有些受不住地从导演椅上站起来扭扭屁.股。
　　唐见槭假装不知，伸手将胸口扯开的睡袍重新拉拢，说：“估计一会儿要上大戏，紧张了吧。”
　　“那是得紧张一下，”张波一边扭得有碍观瞻，一边乐呵呵道，“一会儿你就拿出擒拿手，一手抓小秦腰，一手扯他大腿，哐叽一声将人丢上床！别心软，我这都叫人给垫了五层褥了！”

　　这场戏唐见槭不需要再换睡袍，就站在原地冲张波点点头。大约十分钟后，秦椒从隔壁拐了进来，身上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初夏高中学生装。
　　“吆嘿，还挺嫩，”张波吹了一声口哨，惹得全场一阵爆笑。
　　唐见槭也跟着笑，心想，的确挺嫩。

　　“来来来，都准备啊，唐老师别把自己当人看，天快亮了，咱争取一条过啊！”小李打板道。

　　两人最后一场同床戏，秦椒背着光从门口走来。
　　“你去哪儿了？”谢景岫坐在床边，姿势却是少有的塌肩弓背。
　　秦椒缩紧尾巴，停在了男人三四步的地方。
　　少年不说话，谢景岫似乎也不恼，翩翩然站起身，带动着床铺发出轻微的异响。

　　“我说了，不要离开这栋房子。”谢景岫盯着他，伸出一只手，“真是不听话啊。”

　　秦椒目光一缩，下一秒便被人扼住了脖颈，他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就已经被人拎胳膊摔到了床上。
　　虽然床铺柔软，但这一下还是撞得他眼冒金星。

　　秦椒慌忙翻过身，刚想爬起身眼前就倏地一暗。谢景岫横在他的腰上，背着灯光，看不清表情。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道：“撒谎、偷跑、异想天开，这些坏毛病是谁教你的？”

　　秦椒怔愣地注视着上方的人，脸却止不住的发烫。最终，他还是违背了原定剧情，偏了偏头，将侧脸埋进床单上：“别、别这样......”
　　唐见槭察觉什么，动作一滞。然而侧方的摄影机还在闪动，这让他不得不矮身凑近，贴在秦椒耳边低低道：“没事，他们看不出来。”
　　说完，他的神色顿了顿，才缓缓道：“没关系，papa教你。”

　　秦椒止不住地轻哼出声，一瞬间他望着上方的男人仿佛灵魂出窍般问道：“怎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