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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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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愁光了一群人的头发后系统很快就修复好了,而这个瓜实在是又大又香甜,原本围在小李身边的人四散着找位置吃瓜去了。
小李孤零零地转头,就见原本养神的齐宴居然没休息了,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瞧。偶尔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男人无瑕的脸上跳跃,他眼也不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小李悄然凑到齐宴身后,他特地留了个神,没想到屏幕上正是他误发的那张截图,他刚平复的八卦之魂又燃烧起来,分享欲频频作祟。
齐宴貌似对这个也很感兴趣。
他问:“晏哥,这不会真的是影帝的女朋友吧?看上去好漂亮啊。”
小李没有吹嘘,照片模糊,老人机拍的的都比它清晰,不熟的人根本认不出,但依旧能看出女人不凡的姿色,和同样长相俊朗的乔淮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齐宴望着息屏的手机,眸色暗沉,晦暗的心思在心底猖獗。
“营销号捕风捉影不可信。”他丢下一句话就起身径自走开。
小李怔怔地待在原地。
诶?
他怎么感觉他宴哥好像在…生气?
不过他又在气什么呢?
又和他没关系…
…
齐宴默默删了手机里的消息。
从第一眼看见沈霓然和乔淮同框的那张照片时,他就想起,自那次酒吧后的别离后,再一次见她。
那天在星光,她应该是才参加完什么宴会,穿着鲜红的泡泡袖长裙,头上戴着同色系的蝴蝶结,衬得肌肤胜雪,整个人像一朵娇艳绽放的玫瑰。
那天公司来往的女艺人并不少,却无人比拟她绽放时的光彩。
与此同时,他目光稍移,看见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
霎那间,眼睛里像是进了刺,连带着他的心也在泛酸。
那只手的主人是如今正火的影帝乔淮,而他籍籍无名,与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乔淮低头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狐狸眼上挑,笑得明媚张扬。
一个极具绅士风度的影帝一个娇贵漂亮的豪门大小姐,男才女貌,是电影里才能看见的般配。
而他只是个刚进公司没多久还在被培养的新人,存在感极低。
他静静地看着他们对周围的窃窃私语熟视无睹,说笑着擦着他的肩进了电梯。
从始至终,她没有看他一眼。
像是早就已经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明明是她把他弄来这里的,她却只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后来迎接他的却只有冷漠的不闻不问。
那时,他的心里第一次阴暗地生出了一丝埋怨与委屈。
但当晚他却非常可耻的做了一个梦。
是他那次没完成的勾引。
他醒来后唾弃自己的龌.龊,脑海里却又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梦里的每个细节。
寂静的永夜,他猛地进入她的身体,填.满她,占.有她。
她声音婉转,柔软地在他胸口缠绕,一夜长鸣。
原来他自恃清高,却还是挡不住心思突变,变得虚伪可憎。
待黑暗陇上他的身躯,用无边暗色披上虚假的外衣,他止不住地肖想她,千遍万遍。
*
下午六点。
那些镜头实在是疯狂,到哪都躲不掉,时不时就突然冒出来刷一刷存在感,被这样一搅合,沈霓然彻底没有了玩乐的兴致。
想到这里,她对乔淮又多了几分同情,被那么多人捧着又怎样,他表面有多么光鲜底子下就有多么的身不由己。
她饭都没吃,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好在齐宴虽然有工作要忙,但他好像也没那么忙,每天还会有空回来给她做饭。
换好拖鞋,却没有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她踮脚看了一眼,餐桌上空空如也,难道是还没回来。
这样想着,她突然一转神就看见了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的齐宴。
“你怎么了?”她放下东西从沙发后面探出身子,凑近想要去看他的表情,动作间卷发摆动,头上别着的墨镜掉下来,遮住她的眼睛。
她呼出的热热的气息和散落的卷发一起扑在他的脖颈,墨镜影响了视线,因而没有看到他乌黑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摘下碍事的墨镜丢一边,仗着腿长,沈霓然踢掉拖鞋直接从沙发后面跨过去盘腿坐在他旁边。
她穿着向来大胆,今天这身衣服领口低得过分,随着她凑近,能看到那排青色的纹身以及胸口惹眼的白。
她就这样和乔淮待了一下午?
这个想法刚划过,一股不知名的火隐秘地窜上来。
“嗯?”见齐宴充耳不闻,她浑然不知,尾音上扬。
“没事儿。”他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拳头。“就是拍戏有点累了。”
齐宴眉目清俊,双目漆黑,面无表情莫名看起来有些冷。“没吃饭吗?我给你叫个外卖吧。”
他忽然站起身,此刻的表情莫名看起来有些唬人,强烈压迫感使沈霓然条件反射后退一步。
他却只是拿起桌上的手机掠过她,然后进了房间。
?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此刻的冷淡。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气场了?
被向来没脾气的人这么一番下冷脸,她的暴脾气也有了几分发作的趋势。
可是人走了,一番火气没处发,沈霓然气得翻出专门给他买的那条领带,扔在地上还不解气,踩了好几脚。
弟弟就是弟弟,就知道惹大人生气。
亏她逛街还不忘给他买了条领带,他居然一回来就给她甩脸看,饭也不做了,白瞎了她一番好心。
真的好饿啊…
脚正要再次狠狠落下,她边泄气边思索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脑子里有零星的片段闪过,她忽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女人对觊觎自己身边人的异性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与敌意。
沈霓然蹙着眉头。
他莫非是在为了之前那个女人疏远她?
越想越气…
眼看着脾气又狂涌上来了,她想办法遏制,强忍住给陈玥打了电话,“去玩吗?”
*
齐宴垂着头坐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地面,他抓着床单的指腹微微用力,似乎在极力按耐着什么。
一开始是从客厅传来的沈霓然不满的发泄,然后他听见客厅的大门被震得咚地一声响,直到最后一点声响消失,彻底安静下来。
好半晌他才起身,走出卧房。
果真,偌大的公寓空无一人,只留沙发处那一片狼藉。
包装散落在一边,一小团深蓝色被人孤零零地扔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是一条领带,被人踩得皱巴巴的。
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猜测这可能是原本要给自己的东西。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从不舍得委屈自己,撒气也只会撒在对方身上,明明做着不占理的事情,在某些方面却理性的可怕。
原本占据上风的一点点不快顷刻消失不见,齐宴细心拂去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将东西装进袋子。
*
天桥下,夜灯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夜风徐徐地吹着,带着醉人的温度,两个人约好在这里碰面。
沈霓然全程只知道呼哧呼哧地往前走,高跟鞋踩得踏踏响。
她现在就只想去找个酒吧喝酒,将最近积攒的火气一起撒撒。
以前明明走不了几步就会有一家酒吧,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走了十多分钟连个影儿都没看见。
她没一会儿就折腾累了,被高跟鞋不停磨着的脚实在是疼得走不了了。
她索性放弃挣扎,在陈玥的提议下随便进了一家小餐馆。
餐馆格局很小,但胜在干净整洁,里面人不多,她们进去的时候好多位置都空着。
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非常热情地上来招待,点完菜后夫妻俩就去忙碌了。
陈玥是刚回到家就被沈霓然揪出来的。
她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么暴躁呢?大姨妈来了?还是谁惹你了?”
沈霓然今天也不知道是点背还是怎么的,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本来忙碌着的夫妻俩突然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
男方一再忍让,女方怒火不减,反而愈发咄咄逼人。
女人声音尖锐,聒噪刺耳,没有阻挡地传过来,吵得沈霓然本就烦躁的心愈发毛躁几分。
原来女人不讲理起来这么惹人烦啊。
听见动静,餐厅里其他人都默默地低头喝酒吃菜,当作没听见。
毕竟夫妻吵架,他们外人没法管。
但可能是想到毕竟还有客人在,两人之间的火焰不一会儿就熄灭了,厨房安静下来,冷得像冰霜。
陈玥看了眼默默转身炒菜的男人,悄悄凑过来和她小声说道:“所以你现在知道男人为什么都喜欢温柔的解语花了吧,你看要是遇到这种强势的,吵起架来嘴都没法还,嘴上碍着双方脸面不说,心里指不定多么厌烦。”
沈霓然觉得陈玥这话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她脾气上来一惯都是分毫不让的,今天只是觉得齐宴的态度不该对她那么冷淡就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发火。
她是什么人啊?受不得一点委屈,还将原本给他的领带也踩得乱七八糟。
可不就是过于强势?
但凭什么谁都得让着她?
陈玥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觉得自己这番感悟非常正确,啧啧赞同。
沈霓然倒了杯啤酒,和着莫名情绪一饮而尽。
眉头越皱越深。
所以说齐宴今天的冷淡是嫌她太强势太无理取闹了?不如那朵笑眯眯的解语花?
沈霓然一顿胡思乱想,想到这里又顿住了,她管他什么想法干嘛?
等菜的空档陈玥无聊地刷着手机,正刷到关于齐宴的。
“啧啧,最近齐宴怎么接了这么多通告啊,你说他如今都这样了怎么还那么缺钱啊?”
沈霓然一怔,疑惑地抬头。
照理说他是不缺的,他现如今虽算不上一线,但接一部戏少说就有七位数入账。
“你看看,这里刚刚贴出他的行程,排得满满的,还有拍摄的路透照,顶着快四十度的高温拍古装剧,穿这么多,真是拼。”
沈霓然凑过去看。
照片上齐宴坐在小板凳上闭着眼睛养神,额头上饱满的汗珠密密麻麻,难怪他今天一副那么疲惫的样子。
她的火气突然就神奇地消散了。
“对了,乔淮让我跟你说今天那个热搜你别担心了,公司已经压下来了。”随着菜慢慢上桌,陈玥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知道了。”沈霓然还想着齐宴的事情,敷衍地应到。
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那个热搜,反正又看不到她的脸,而且最后肯定会被压下来的。
她一杯一杯地喝酒,她喜欢喝酒却不喜欢海喝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但突然有些东西开始不受她控制了。
至于什么东西,她自己都说不清。
…
墙上的钟刚好指到十点,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锃亮的地板映出一道清瘦的身影。
齐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不像沈霓然,哪怕不看也爱把电视机开着,让氛围热闹一点,他喜欢将自己放的不起眼一点。
屋内静的能听到时钟哒哒的响声。
门忽然在寂静的夜里被拍得啪啪响,和着楼道里传来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回荡在一起。
齐宴打开门,猝不及防,一股浓烈的酒气扑在他怀里。
沈霓然醉醺醺地抬起头,她胸口的柔软隔着薄薄的布料格外清晰。
如此亲密的接触让他动作一顿,耳尖袭上一抹暗红。
他恍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但他又极其不希望这个梦那么快醒来。
…
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连门都不知道怎么开了,只知道野蛮地拍,但好在还知道回家的路。
她歪歪扭扭路也走不稳,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齐宴低头凑近去听。
她的呼吸中带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喷洒在他的脸颊,烫得他血液翻涌。
她娇娇地叫唤着:“脚疼。”
齐宴低头去看,她白皙的脚被高跟鞋磨出了血,也不知道踩到了哪个水坑里,脏兮兮的。
他也不嫌弃,顾不上其他,弯腰去脱她的鞋,她的脚胡乱踢到他的手背,醉了也不安分。
他却毫不在意,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找了医药箱蹲在她脚边为她擦药。
她发丝凌乱,殷红的嘴唇不停嘟囔着,脖颈白嫩光滑,漂亮得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脚上的疼痛不过分却有些磨人,但她好歹没像上次那样哭得稀里哗啦。
他受不了她那个样子,泪水狠狠地砸在他最柔软的地方。
沈霓然整个人晕乎乎,时不时又带着一两分清明,她刚抬手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就看到齐宴放低姿态蹲在她脚边,认真地为她擦药,动作轻柔。
屋子里忽然变得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她似是认出他,盯着他清隽的脸,目光在这暖色的灯光下略显缱绻。
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的轮廓映在她的瞳孔里,惊人得好看。
她没让任何人知道,她对他心软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闷闷地开口,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断断续续,说不清是清醒还是迷醉,更像是在说胡话:
“你别对我那么好——”
齐宴一悸,就听她继续开口。
“我这人从小就心高气傲又不讲理…要是…要是欺负了你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