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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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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她走近问
他的眉宇带着淡淡的雨水湿气，“上车吧，以后这么晚一个人不要出门了”
他不想回答她就不问，她与沈清远的相处总有种无言的默契，。
车上了高架，在一个红灯后掉了头。
“我家不在这个方向。”
“我知道。”
“那这是要去哪？”
沈清远沉默了一下，“太晚了，先去我那休息吧。”
她的公寓在郊区，车开到那里起码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她跟沈清远恋爱这么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就算躺在同一张床上，按理说，她也没好吃亏的。
但苏世欢说，“我不去，你要是嫌远我自己走回去。”——她对沈清远从来都是不讲理的。
话说这么说，但她不可能真的走回去。
沈清远没回她，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背脊挺得笔直。
沈清远的住所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苏世欢踹了一脚车门泄愤，才跟着他进了屋。
公寓格局很大，装修却很是清冷，透过高层的落地窗户往下看，这城市繁华又空洞的灯光冷得像是要把血管里流动的液体冻住似的。
“早点休息吧。”沈清远打开次卧的房门，“不要再玩手机。”
苏世欢装模作样地探头审视了一番，“我不睡这！这房间太小，我睡不着！”
其实这房间并不小，但她就是一定要给沈清远找不痛快。
沈清远略微一愣，才温和着问，“那你想睡哪？”
“那！”世欢指着主卧的房间门，“我睡你房间，你睡客房。”
沈清远微微皱眉，世欢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可沈清远停了一会，道，“去吧，不要踢被子。”
“知道了知道了。世欢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上，她马上踢掉了拖鞋，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耳朵贴在房门上，直到听到外面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才直起身。
把沈清远所有的柜子衣架都翻了一遍，除了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u盘，没有看到任何女人留下来的痕迹，才坐到床上松口气。
幸亏没有，要是沈清远真的有了个新欢，她是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祝福他们长长久久早生贵子那肯定是扯犊子，没准她会抄菜刀。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她可以接受她和沈清远不再是男女朋友，但就是不能接受她成为沈清远的过去，单单是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沈清远搂着别的女人在她面前轻笑的场景，她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要烦闷到窒息。
房间里没有电脑，她也不敢去敲沈清远的门，怕他看出端倪。
坐在床上把那个u盘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就抬手把它扔回了抽屉。
枕被间还残存着属于沈清远淡淡的气息，干净又安心，世欢把头埋枕头里，用他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皮很快就重了起来。
她以为梦里会有沈清远，然而没有。
她梦到另一个人，他有着和沈清远同样温柔的眉眼，和沈清远如出一辙的内敛沉稳。
沈叔叔。
在世欢的心里，沈叔叔是不同的，是他把自己和妈妈带离了苏光良的深渊，把她带到了沈清远身边。
他甚至给了世欢苏光良一直缺位的父爱。
沈叔叔什么都好，只除了…他喜欢妈妈。
世欢知道这件事情是在沈叔叔和雯姨的一次争吵中。
雯姨摔碎了平时最喜欢的一个花瓶，“我恶毒？我不恶毒我能成功嫁给你？是，是我把她带到了苏光良的面前，可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我有什么办法！”
她捂住了脸：“我只是让你订不成婚，我没想到苏光良会用那种方式得到她，我没有想要害她……”
“我已经很尽力在弥补了，我养了她和她的女儿这么多年，有什么样的罪过也都应该赎清了吧，你现在和我说，你还是爱她！”
她声泪俱下：“你跟我结婚这么多年，你脑子里心心念念只有那个女人！我和小远在你眼里算什么！”
“沈晋江，你们毁了我大半辈子啊……”
她第一次在世欢面前摘下端庄贤惠的面具，她指着世欢，说她是“狐狸精生下来的杂种”“留着苏世良肮脏的血”“迟早被苏世良那个赌鬼吸光最后一口血。”
世欢出现在她面前，徒劳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世欢和妈妈搬出了沈家，临走前，沈清远说，“欢欢等我，我不会留你一个人。”
苏世欢不知道自己当时看向沈清远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但是她想里面应该带着仇恨。
因为沈清远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就不敢上来牵她的手。
沈叔叔还没在准备好的离婚书上签字就突然脑溢血，在病床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和妈妈，雯姨纠缠了半辈子的情爱就这样无疾而终。
从那之后，雯姨就不许她和沈清远见面。
直到沈清远上了大学，和家里闹翻，找到了她。
他瘦了很多，眼神却是坚定的，明亮的。
他说，欢欢，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他放弃了那么多，选择了她。
那时候的日子很艰难，但只要想到沈清远在她身边，仿佛连三块钱一包的泡面都有了滋味。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雯姨。
她依旧那么得体，踩着高跟鞋闯进那个阴暗的小出租屋，矮几上是她带来的照片，来追苏光良赌债的人对沈清远拳打脚踢。
世欢攥着那照片，手都在抖，她以为他们的生活只是美好，日常平静下的艰辛，沈清远瞒着她，一个人承受。
沈清远失去的太多，她赔不起。
赔不起的，她只能还给他。
她在雯姨的逼视下，打通了沈清远的电话，用快耗尽她她生命的平静说，“公司给我安排了新工作，恋情是他们不允许的，你挡着我的路了，我们分手吧。”
“我当然不是为了你，你拍电视剧呢？”
“我等不了以后了，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沈清远，我要红了，我们散了吧。”
沈清远在一个雨夜找到了躲了很多天的她，他从没有过那么狼狈的时候，全身都在滴着水。
“欢欢。”他抱着他。
“……”
“不要闹了。”
大雨叫嚣着要吞噬一切，她仿佛以后再也见不到阳光。
沈清远还是离开了，苏世欢推开了他。
八点档的狗血剧应验在了她身上，生活本身比戏剧更加狗血。
沈清远的飞机划过她头顶的天空的时候，她安慰自己，多好，她没有打碎他。
小时候，她看着韩剧里得了癌症就躲起来的女主角，总是在想，这样真的太矫情了了，死在一起不好吗？
现在她也矫情了，不过，贫穷本身比癌症更可怕。
“苏世欢，你不要太自私。”
雯姨的话终究给了她一点启示，让她舍得放手。
乱七八糟梦了一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脑子都在塞。
汲着拖鞋走出房间时，沈清远已经在餐桌前看早报，他穿着淡色的羊毛衫，干净又优雅。
手边的早饭还在升腾着热气，这样闲适的早晨，他看起来像是等待妻子起床的丈夫。
苏世欢磨磨蹭蹭地移到桌边，翻动报纸的沈清远正好抬头，目光相遇，她有一种被窥破心事的尴尬。
“醒了？过来吃早餐吧。”
沈清远把报纸折好，放在一旁，给她盛了一碗白粥。
他的生活习惯很是传统，六点起床,六点半看晨报，七点吃早餐，传统到几乎刻板。
在这方面，他和苏世欢截然相反，她拍戏的时候昼夜颠倒，空档期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床上，通常起床的时候已经可以把早饭当午饭一起收拾了。
当年谈恋爱的时候，沈清远不止一次想要纠正她的生活习惯，最后都无果而终。
没想到他们有一天真的可以坐下来面对面的吃早餐。
苏世欢在沉默中试图挑起话题，“最近忙吗？”
这是废话，他知道他很忙。
沈清远喝了一口粥，“我还好，倒是你，娱乐圈是非纷杂，你自己要注意。”
苏世欢瞬间丧失了和他扯闲的兴致，沈清远不希望她做演员，四年前她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