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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王银向王昭负荆请罪了,就是名义上的负荆请罪,梨花给他后背绑上了数根荆条,带着他去瞻星台给王昭请罪。

      顾及到王银爱面子,总不能大庭广众下给他背着荆条,往大了说还会累及那日王昭的事情,梨花便让他到了瞻星台不远的地儿再背。

      王银曲着背,不好意思却又语气恭敬道:“四哥,请您原谅我的不懂事,我已经知道错了,也请不要讨厌我。”

      “……”王昭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他身边一样忐忑的梨花,“嗯,我知道了。”

      相比梨花的微笑夹杂不解,王银就显得兴奋许多,他一下弹了起来,嘻嘻哈哈的朝王昭道:“四哥你真好啊!”

      梨花掩嘴,轻轻咳了一声。王银立马僵住,又微努着嘴站好,“四哥你打我吧,不打我的话,我过意不去。”

      王昭头一回看见有人在他面前找打,他看着委屈巴巴但是格外意志坚定的王银,再看看已经从王银身后抽出一根荆条给他递过来的梨花。他才接过,就看见王银咽了一下口水,欲哭无泪。

      王昭不免起了逗弄的心思,慢悠悠的在他身边走啊走,只把王银的心晃悠的噗通噗通跳,就在他决定大义赴“死”的时候,王昭低沉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把手伸出来。”

      四哥要打手心。王银意识到这一点,脸上一副哭唧唧的模样,干难受不流泪。

      王银缓缓抬起双手来,手心朝上,等待荆条的来临。等了一会儿,自己的手心就被轻飘飘打了一下,王银惊的抬起头来,又庆幸又不可思议。

      王昭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已经打了,我原谅你了。”

      王银咧开嘴一笑,又把梨花给搂住,兴奋的不行,“梨花啊,四哥原谅我了,我不会被讨厌啦!”

      梨花哭笑不得,心底里也替王银开心,“这样就好啊!”梨花又看向王昭,轻声问他,“我和哥哥等会儿要去茶美园,四哥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王昭对于兄弟姐妹的概念已经非常陌生了,他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去重新相处,但是回来那么些时日,他能慢慢的来,可面对梨花的话,他迟疑了一瞬,然后才缓缓点头。

      ……

      在那之后,梨花入宫的时间少了很多,如果在府里碰上哥哥们来齐聚,也都能避就避,实在避不了的非得进宫的话,梨花便绕开了路走。

      这日,梨花入宫以表孝心,因旱灾灾情日益严重,陛下是心急的焦头烂额,梨花纳的鞋底是普通的料子,只是柔软些罢了,为此陛下还夸奖了梨花,不止孝心,还有她不为了哄他开心而用最贵最好的料子,他是高丽的王,需得以身作则。

      梨花又在宫里碰上了一位许久没有见过的人,她们的长姐,成了乐浪夫人的淑义公主,她在新罗灭亡后被陛下嫁给了新罗最后一位国王金傅,金傅归顺高丽后,陛下封他为乐浪王,又受封政丞,位在正胤之上,每年由高丽供给俸禄千硕,并特地建造了神鸾宫赐给他。“除新罗国为庆州”,新罗旧都庆州被赐给政丞作为食邑,由金傅治理,并与金傅互相联姻。

      嫁给金傅的,正是陛下与忠州院刘王后的长女淑义公主,因着嫁给了乐浪王金傅,如今喊她乐浪公主的人比之从前是要多的。

      她生的和刘王后一样美的咄咄逼人,梨花几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嫁人了,对她的印象已经不深了,但很难想象,这样锐利的刘王后,会有这么一位性子比刘王后柔和不少的女儿。

      乐浪公主见了她,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才温声道:“梨花吗?”

      梨花给她行了礼,“梨花见过淑义姐姐。”

      乐浪公主扶起了她,不以为然道:“自家人何必执着虚礼?”她又端倪着梨花,良久,她柔柔一笑,“梨花是越长越漂亮了,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才这么一点大,那时我就在想,以后不知道你会嫁给谁。”

      梨花被她温柔以待渲染,也轻声说:“姐姐才是,王宫里最耀眼的花。”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梨花就问了她会在王宫的原因,乐浪公主回道:“这不是旱灾了嘛,我和夫君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简单来说,她和乐浪王金傅是来送温暖、送钱来的,旱灾时最缺的不止是水还有粮食,钱在里面发挥的作用可大了,有旱灾预示前必有商户屯粮,之后高价卖出,这笔钱就得一生二、二生三的加倍出,以至于钱很容易花完。

      既然碰上了,两姐妹也一起去了一趟茶美院歇息品茗。乐浪公主夫妇这次来松岳,带了自己的儿子金殷说、金锡。

      金殷说六岁,金锡四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他们看见依偎在梨花身边的温古,不由好奇的看着他。小温古结合了父母的优点,那是叫一个粉雕玉琢和精致可爱,皮肤又白皙,再加上小孩声音奶糯奶糯的,要不是知道他是男孩,第一眼见到的人绝对会认为是个小姑娘。

      金殷说像个小大人,乖巧的带着弟弟和温古出去玩,临出去了乐浪公主还嘱咐了金殷说,“带着弟弟在外面玩,但是不要出茶美园喔。”

      金殷说点了点头,牵着两个金锡和温古走了出去。

      梨花不由感叹,温古也懂事,但是他时而活泼时而正经的让梨花有些苦恼,正经的时候文绉绉,活泼的时候撒欢儿跳。金殷说虽然才六岁,但看得出来很是听话,这一点就是温古比不上的,温古有时喜欢犟,他真心觉得不对的他不会迁就你,他会去告诉你他觉得应该怎么样。

      就像上一次王银往天上打下来的小鸟,梨花一直都觉着哥哥善良美好,怎么舍得去打小鸟还吃他,问了才知道是温古怂恿的。

      王银说小鸟飞在天上为什么要打?温古却说弹弓的用途就是来打东西的。王银于心不忍又问为什么要吃小鸟,温古却说,人是要吃东西的,飞禽走兽这些都纳入了人的食谱,所以吃小鸟,不是错,除非有一天鸟类不再纳入人的食谱中。

      温古又说很多,彻底给王银绕过去了,之后才有了后来的烤麻雀。

      ……

      梨花正抿着一口茶水,便听乐浪公主柔声道:“都说外甥像舅,殷说和锡儿倒不是很像弟弟他们小时候。”

      “许是像他们的父亲乐浪王,眉眼间很是有神,尤其是殷说,我见了都欢喜的很,长得好又乖,要是我有个闺女,笃定要把他拐过来做女婿。”梨花赞道。

      乐浪公主给她夸的笑得花枝乱颤,等她缓了缓,轻声细语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看温古就特别好,我看着他就像看见尧弟小时候一样,都是那样可爱。”

      “哒…”梨花一时没拿稳,手里的茶杯掉在案桌上,梨花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又连忙朝乐浪公主致歉,“淑义姐姐,我……”

      乐浪公主摆摆手不甚在意,笑话她,“自家人不在乎这些,偶尔犯迷糊还能错了不成?”她又出神似的想了想,之后有些感概,“殷说不像尧弟,像他父亲,倒是锡儿还有些像贞弟,一样憨。”

      “可能是相处久了,你虽然跟在母亲身边长大,可到底不是母亲生出来的,我本以为温古会更像银弟,倒不曾想更像尧弟小时候。”

      梨花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着紧紧的,可面上依旧眉语目笑,丝毫没有任何端倪,最后她也只是浅笑不语。

      而三个小孩正用手巾折着小动物,越折越多,最后折了铺满一地板。

      “没有了。”温古遗憾的看着已经不能再给他们嚯嚯的那里原本应该摆放白毛巾的空盘。

      金殷说给温古递过去一只刚刚扭好的小白兔,“给你。”

      温古甜甜的朝他笑,“谢谢哥哥。”

      金殷说脸蛋一红,埋着脑袋,然后悄悄抬头看温古,最后他鼓起勇气,挪到温古身边,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道:“妹妹你长的真好看。”

      “???”温古皱着眉,然后朝他瘪着嘴,给他翻了个小白眼。

      怎料金殷说更害羞了,他细声细气说:“妹妹翻白眼都特别好看。”

      温古生气了,狠狠的推了金殷说一把,金殷说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心想妹妹力气真大。

      温古凶巴巴道:“你才是妹妹!”

      “可是你比我小啊……”金殷说琢磨了一会儿,“如果你想当姐姐,我也可以叫的……”然后他尝试的喊了一声。

      “姐姐?”

      温古被气的直用手指指着他,气鼓鼓的看着他即刻就要打人的模样。

      金殷说眼巴巴的看着他,很是不解,“你为什么生气啊?不要生气了。”他想了想在家中时,父亲是怎么对付生气的母亲,便趁他不备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

      温古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要回家、要回家!温古迈着小短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上二楼,边跑边嚷嚷:“母亲、母亲,救命啊!”

      金殷说先是一愣,随后紧跟着他跑去,“不要走,你怎么跑了?母亲让我带好你和弟弟,不要乱跑。”

      温古听见他的声音跑的更快了,“救命啊母亲!哎哟——”

      咯噔一下,温古跌进了外面有人守着的屋子,他摔在了地上,也惊动了里面一群人,这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诸位王子应黄州院皇甫王后约齐聚茶美院。

      他们也被突如其来的人闯入而略感惊讶,齐齐朝那里看去。

      金殷说连忙去把他扶起来,被扶起来的温古也察觉到进错屋子了,微微努着嘴给大家问好:“温古见过祖母、父亲、银儿舅舅、伯父、叔叔。”

      金殷说虽然不知道怎么问,也给大家行了礼。

      皇甫王后惯是慈和,尤其是见到招人稀罕的温古,她心疼道:“刚才摔疼了没有,过来祖母这里给你看看。”

      温古刚想哭着喊疼,就见自己母亲走了过来,梨花和乐浪公主被孩子们的吵嚷哭闹声惊来的,温古和金殷说把金锡落在楼下,孤独的金锡就开始嚎,再加上温古吵吵嚷嚷的救命,梨花和淑义想听不到都难。

      原本他就想单纯的嚎两句,结果母亲一来,温古就真想哭了,哭唧唧的喊了一声母亲之后就朝她张开手,梨花把人抱了起来,轻声细语的哄他,不哄不打紧,一哄更来劲儿,温古的脑袋垂在梨花的肩膀上,委屈巴巴的掉眼泪,呜呜咽咽的说不清话。

      “好了好了,温古不哭,我们听话……”

      乐浪公主先是问了金殷说,“欺负温古了?”

      金殷说摇了摇头,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没有,他不想和我玩……”闻言,乐浪公主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叹气。而后她又朝前见过了皇甫王后,皇甫王后见到了她也很惊喜。

      “我还以为你会晚几天才到呢,没想到那么快。”

      乐浪公主笑了笑,“无比思念在松岳的陛下与母亲,所以提前启程了。”她又看向右手边,朝正胤浅笑示意,再把目光投向第三位的王尧,端倪了一会儿,乐浪不禁道:“尧弟越来越出众了呢。”

      实在是王尧在一众兄弟里,模样、气质格外出众,便是皇甫王后也不得不说,不愧是忠州院那位悉心栽培的儿子。

      王尧微点头,“姐姐。”

      乐浪公主抿着笑看他,对于王尧的出色,她也很与有荣焉,又把目光转向他身旁戴面具的王昭,乐浪公主没有收起笑,只是多了一丝迟疑,“昭弟?”

      王昭从原本失落再到期翼,如今见从前疼爱他们的姐姐还记得他,他心底里那股对亲情的满足感多了不少。

      “姐姐怎么不看看我?!”这是不乐意的王贞。

      乐浪公主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好好好——”

      而这边还哄着温古的梨花,轻轻安抚着他,他是不哭了,只是和金殷说小眼瞪小眼,一个满是幽愤,一个满是可怜兮兮。

      而叙旧完毕的乐浪公主又把目光转向金殷说,“弟弟怎么哭了?”

      金殷说听见弟弟两个字,水盈盈的眼睛瞅了梨花怀里的温古一眼,然后对乐浪公主摇了摇头,他对“弟弟”二字表示不认同。

      皇甫王后虽然也心疼温古,但到底不好把事情惹大,尤其对象还是乐浪公主与乐浪王的儿子,闹大了温古会吃亏,她用小孩子磕磕绊绊来解释。

      而梨花的耳边也传来温古委屈巴巴的咕哝:“他亲我……”有口水。

      梨花让他说得一愣,回过神后就把人放了下来,给乐浪公主解释与金殷说无关,皇甫王后也不解,梨花附到她耳畔说了这事儿,皇甫王后这才信了,毕竟温古太爱“干净”了。

      梨花好说歹说,才让温古原谅了金殷说的情不自禁,梨花又让温古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他这才勉强原谅。

      直到梨花和乐浪公主走的时候,梨花都没注意到右手边的王尧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看了一会儿,王尧的脸色越来越差,乃至隐隐发黑。

      他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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