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三叹》虞结香

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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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构如花般摇曳，扶着腰肢轻盈而来。烫金折扇垂在他的金丝绿玛瑙腰带上，还坠着一块七彩珐琅。
　　“草民戚少商见过九王爷。”戚少商俯首行了行礼。
　　顾惜朝厌恶地撇开视线。
　　“戚爱卿不必拘礼。”赵构伸出纤纤细手去扶，其间还对戚少商抚媚一笑。
　　戚少商连忙瞟了一眼顾惜朝，发现他侧着身没往这边看，松了口气。
　　这么在乎他感受呢~赵构心里一阵恼火，他凤眼细眯，一只手就勾住了戚少商脖子，“戚爱卿雁门关一战名震天下呀~！”
　　戚少商二话不说先推开赵构，一个纵身离他数米远。
　　顾惜朝冷眼瞧着妖精似的赵构，用一种轻蔑的语气问：“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哦~本王倒是忘了，你们已是拜过堂的夫妻。”赵构坐了下来，优雅地喝了口雪莲茶，“不过，听说当时你们是因为情势所逼。”
　　“王爷言下之意是我们成亲并非真心相爱？”顾惜朝低低的一声嗤笑。
　　戚少商站在顾惜朝身边，着急出口，“那王爷就搞错了，我与惜朝情真意深。”
　　赵构垂眸之间，浮起一个诡谲地笑，“可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
　　顾惜朝狐疑中带着气愤地看了戚少商一眼，戚少商一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讲些啥”的表情。
　　“戚爱卿你向来重情重义，怎么独负本王一人？”
　　若不是身后有张椅子，戚少商怕是要一头栽下去了，现在还好，他不过是被吓得一屁股颓坐在了椅子上，一头雾水啊。
　　“爱卿，你莫非忘了？三年前，你救我时，对我做的承诺。”赵构笑眯眯地眨着眼，故装委屈伤心样。
　　戚少商脑子里空白几秒，然后轰得炸开，他刷地从椅子上起身，“九王爷！当时换做别人我也会那样做那样说。并且，那话怎么就成一句承诺了？”
　　赵构敛去笑容，他真是动气了，“说了就是说了，怎么戚大侠想赖？”
　　“惜朝。”戚少商转头拉住了顾惜朝，“事情是这样。三年前......你逼宫时宫内一片混乱，当时九王爷遭人暗杀，被我救下，我就说了句‘别怕，我保护你’。就这样而已。不知今日到了王爷口中，为何此话就变了味了。”
　　顾惜朝盯了戚少商小会，说道：“你那大侠的毛病，我知道。”
　　顾惜朝又问赵构，“九王爷借皇上之令召戚少商回京，究竟为了何事？”
　　“为了何事嘛~”赵构缓缓转到着手中斟有雪莲茶的青瓷杯，“自然是要戚爱卿履行自己的承诺。”
　　铁手站在六扇门厅堂里，看着白婉婉头痛。
　　“我徒儿呢？我徒儿呢！”
　　追命看见厅堂里的白婉婉还在叫嚣，捂着额头飞似地逃了。
　　不一会儿，顾惜朝和戚少商回来了。
　　顾惜朝搞不清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矮矮小小的老头为什么跳来跳去地非说自己是他的徒弟。铁手长话短说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想我做你徒弟？”
　　“当然喽~！”白婉婉猛点头。
　　“为什么？”
　　“因为你是惜朝娃娃啦！”
　　什么理由......顾惜朝本不想再理睬他的，忽然发现白婉婉手腕上竟然带着——是顾惜暮的翡翠白玉镯！
　　“她给你的？”顾惜朝指着镯子问。
　　“什么？”白婉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带着镯子的手腕，“是啊！惜暮娃娃答应给老头我这绝世宝贝翡翠白玉镯，还答应送你给我当徒弟，老头我才答应救少商娃娃的。”
　　“我答应做你徒弟。”顾惜朝顿了顿，再说道，“不过，你必须把翡翠白玉镯还给我。”
　　“为什么？”白婉婉大叫一声。
　　顾惜朝已经亮出神哭小斧。
　　戚少商赶紧出来打圆场，他拉过白婉婉掩在身后，“惜朝，这事我替你办。你不是要找无情去吗？”
　　顾惜朝收回神哭小斧，仅一步就消失在大厅。
　　铁手感叹，“他的瞬息千里一定练到最高级了。”
　　戚少商拉过白婉婉去了后堂。
　　“少商娃娃，惜朝娃娃为什么那么凶的要夺我的镯子？”白婉婉不解地吹胡子瞪眼。
　　戚少商沉默了好久，抬眼低沉的回道：“因为......那是他娘的遗物。”
　　“啊呀？”白婉婉拉拢下了脑袋，取下翡翠白玉镯递给戚少商，“老头不会夺人所好强人所难。”
　　戚少商接过来，用布包好放入怀中，“神医爷爷，我替惜朝谢谢了。”
　　“哦......没事。”
　　“对了。那个......嗯神医爷爷我问你，假如一个人的武功废了，还能不能恢复？”
　　白婉婉瞧了戚少商半天，道：“你要帮我徒弟恢复武功？”
　　戚少商点点头，迟疑着道：“近来有些时候，我常感觉体内有股乱窜的力量，有几次我差点被其控制失去意识了。如果魔性一天天加重，如果有一天龙魂对上了逆水寒，那我......”
　　白婉婉在原地打起了转，“那要看惜暮娃娃当年是怎么废去惜朝娃娃的武功的。如果是用药，那还好办些，如果是打断筋脉封住大穴，就没希望了。”
　　戚少商想了想，说：“是用散功的药。不然惜朝之后怎么还练得成瞬息千里。”
　　白婉婉点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那还是有希望的。”
　　穿过重重走廊小径，顾惜朝上了小楼。
　　无情看进来的是顾惜朝，并没有多意外。
　　“我且问你，诸葛小花如今是生是死？”
　　无情低头垂眸没有回答。
　　“你早知道他已遇害。你也知道有人假冒了他。而且幕后的主导者.....那个人妖王爷......”
　　无情压低着声音，只是“嗯”了一声。
　　“无情，我想我不懂你了。”顾惜朝这话说得极轻。
　　无情抬眼望他，“你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的。”
　　羊皮大地图高挂在军营大帐中。
　　完颜晟抱臂站在当前，皱眉深思。
　　方应看经过通报，从外面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
　　“侯爷免礼。”
　　“如今大金骑兵仅以四万之数就连破大宋二十九州，皇上还烦扰什么？”
　　完颜晟指着地图上太原一带，“这里，令朕无比头痛。那赵构的部队战斗力倒一点也不弱。”
　　方应看站在完颜晟背后，无声地笑了笑。
　　“说起来朕还真是要重谢小侯爷呀！”完颜晟突然转移了话题，回头对方应看说，“方小侯爷是用兵如神啊！”
　　“纸上谈兵罢了。”方应看神色谦虚，“是皇上的骑兵勇猛无畏。”
　　“小侯爷太谦虚了！”完颜晟又转回去托着下巴研究地图，“太原是一定要攻的，否则无法全力南下。”
　　“要攻太原，其实也很容易。”
　　“哦~此话怎讲？”
　　“在下斗胆问一句，皇上与顾惜朝是什么关系？”
　　完颜晟猛地一惊，横了方应看一眼，皱眉怒道，“朕想生啖了他。”
　　方应看半响无声，再又问：“那在下冒死问皇上一句，江山与顾惜朝哪个重要？”
　　“......”
　　方应看又接着说：“如今两军交战时水深火热之时，天下夺取只在翻手覆掌之间。皇上要杀一个人，不是容易得很。”
　　“.......小侯爷的意思是......朕现在到了要利用顾惜朝的时候了？”
　　“攻不攻得下太原，以及日后南下吞并全宋，顾惜朝是一颗绝佳的棋子。”
　　“可朕杀了他生母，他定然——”
　　“皇上多虑了。如果顾惜朝知道您杀了他生母，现在还会无动于衷吗？”
　　“说得也是......不过朕要如何——”
　　方应看颔首道：“这件事就请皇上交给在下吧。”
　　最近，鱼天凉一直带着华年住在朝暮山庄。冷血身兼保护华年的职责自然也入住在朝暮山庄。原本戚华年是待在息红泪的毁诺城，但戚少商想毁诺城虽然不处于交战地界，但毕竟还是接近边塞，况且息红泪自己还怀有身孕，恐怕无暇照顾到还年幼的华年，所以三思之后，戚少商便拜托鱼天凉去了一趟毁诺城，接来了华年，又碍于京城动乱不定，索性要鱼天凉、冷血带着华年暂去杭州朝暮山庄居住。
　　其次很多事情，都是关心则乱。
　　例如方应看手提血河神剑一到朝暮山庄，鱼天凉第一个反应就是护住华年往冷血身后躲。
　　方应看细瞧着戚华年，瓜子脸柳叶眉，星眼粉唇，扎着两个小垂髻，两鬓垂下的头发显示着他是自然卷发的事实。
　　华年在鱼天凉怀里不乖地探着头，看清了来者。是位好看的叔叔啊！华年朝着方应看就笑了。他一笑，两个酒窝就显现出来了。
　　冷血横剑挡在前面，山庄的侍卫以及职业杀手都闻声赶来，包围住了方应看。
　　“不必紧张。”方应看摇摇手，“我不过是来找鱼大姐。你们这阵势是？”
　　鱼天凉一手抱着华年，一手紧扯着冷血的衣袖，“你找我作什么？”
　　“作什么？你说本侯爷千里迢迢回杭州找你这位名利圈的鱼大老板——”方应看一步一步走向前，四周的人都不敢妄动，“是来做什么的？喝茶谈心吗？那追命总捕会拆了我有桥集团的。”
　　冷血提剑直指方应看。
　　方应看轻蔑一笑，血河神剑在手，扬起凌云血光。
　　“冷血总捕，我是看在你大师兄份上，不与你交手。”方应看移开已架上冷血颈间的血河神剑，重新浮上温和的笑，“在下是来谈生意的。”
　　方应看打开随身带来的布袋，金光闪耀，竟然全是黄金！
　　鱼天凉毕竟是江湖生意场上的人，哪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他抱着华年快步走过来，一把抓过装满黄金的布袋。
　　“名利圈只卖消息。”
　　“我要买的正是消息，货真价实的消息。”
　　方应看走后，冷血沉着脸，难得主动地开口说话，“他买什么消息？”
　　“近段时间来江湖和朝政上所有大事。不过几乎都与顾大哥有关。”
　　“你都卖？”
　　鱼天凉有点良心不安的感觉，“名利圈卖出的消息都要求真实。”
　　“不过！”鱼天凉嘿嘿一笑，“我就不信这些事他会不知道，还会特意来出钱来名利圈买。”
　　“另有目的。”
　　鱼天凉疑惑地讲，“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他到底是何意图呢？”
　　冷血看着鱼天凉良久，忽然瞪起了眼，他急问：“华年呢？”
　　两个匆匆赶回厢房，戚华年已不在房里。
　　全庄的人开始在山庄里找，再在整座城搜寻。
　　鱼天凉哭晕过去多次，华年真的被方应看掳走了！怎么办？！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戚大哥！天呐天呐！那个玉面修罗要是知道铁定就是神哭小斧连环劈啊！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