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王道]春夏秋冬又一春》梵程.J

3、Summer

　　“赵圭贤！你非把我逼疯了才行吗？”金希澈对着手机大喊。
　　“哥，对不起，我和公司的约不是也满了吗？”那头传来圭贤清晰而坚定的声音。
　　“你当真为了那个fan放弃演艺圈？你以后想拿什么吃饭？”
　　“写歌加上我以前赚的钱，应该会足够我和晟敏生活。”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我不想再管你了！”
　　“哥……”那头有了片刻的停顿，“这么多年谢谢哥的照顾。其实有句话一直想对哥说，如果可能的话，不要再做经纪人了，继续画画吧，别糟蹋了哥的天赋。”

　　“继续画画？哼，画画能赚着钱吗？能赚着的话我还做什么经纪人？”希澈躺在沙发上，看着心理医生。
　　“可是如果那样会让你更快乐，也未尝不可。”
　　“谁说我不快乐？经纪人可以赚很多钱，我快乐着呢，”瞄了一眼医生的胸牌，“韩医生。”
　　“可是快乐的人很少来找我。”
　　“我只是失眠得厉害而已。”
　　“有机会的话，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看看你的画？”

　　希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轻易允许一个陌生人来自己的家，特别是最隐秘的地方——画室。事实上，画室的门已经锁上很久，他不愿意开启它，他宁可那些东西全部埋葬，不要再勾起他任何的回忆。
　　“这是你的签名？”韩庚轻轻抚摸画作一脚的文字，每一张都有相同的，鲜红的一个字母。“J？”
　　“是前男友。”坐在布满灰的凳子上，希澈的情绪开始转阴，“画都是我们一起创作的，他走了以后我就没法画画了。”
　　“所以，是离别的阴影？”抱着臂看着每一幅作品，都是弥漫着幸福感的作品。
　　“那天我在削铅笔，忽然把手指割破了。然后就来了电话，告诉我他出事了。等一切处理完之后，我发现我拿画笔的时候，割破的手指会钻心地疼，所以就不能再画画了。”下意识地抚摸左手，其实什么痕迹都没有，但就是刺剌剌地疼。
　　“是这里？”冷不防被韩庚拉去了，放在手心里仔细端量。
　　“没有伤口，我知道按你们这些医生的话，一定是我的心理作用。”抽回手来。
　　“我并不想那么说。”摇摇头，“有伤口，我知道。”韩庚指了指希澈的心，“在这里。”
　　“……”
　　“希澈，你愿不愿意试着开始重新作画？我保证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有时候希澈觉得后悔，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答应韩庚的条件，更何况韩庚并不是什么熟人好友。只不过，当他望着韩庚的眼睛的时候，就觉得没法拒绝这样一个真诚的人。
　　“希澈，手会疼吗？”韩庚看着拿着画笔不住皱眉的希澈，这是他们第二次的练习。第一次练习的时候只是坐在画板前，今天是要重新握住笔了。
　　“嗯……”指尖在碰到笔的瞬间有种伤口撕裂的感觉，隐隐的，却也清晰着。当初练习左手作画，是为了方便J的右手作画，这样两人才可以更顺利地完成同一幅画。可是现在，J已经不见了，右边空掉的位置……
　　“希澈……”看见希澈额头上渐渐渗出汗珠，韩庚握住了他的左手，“行了，做不到的话下次再试，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被握住的手传来的温暖，有一瞬间将刺痛掩盖。韩庚温软的语调，让希澈觉得莫名的安心。可是当脸转向右边，时常朝自己笑着的那张脸，分明就不见了啊……
　　“对不起……”猛得站起身来，希澈别过脸不想让韩庚看见自己眼里的泪，“我去趟洗手间。”
　　“希澈……”望着希澈的背影，韩庚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转过身轻轻地抚摸墙上J的签名，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
　　“韩庚，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客厅里传来希澈的声音。
　　“希澈，你有没有想过，用右手画画？”

　　有的时候，希澈会觉得，韩庚是上天派来的礼物。他了解自己的性格，了解自己的喜好，好像已经在自己身边很多年的朋友一样。右手作画的提议，也让希澈有了新的开始。至少，他可以重新拿起笔来，而且即便左手有痛感的时候也不要紧了，因为韩庚的手好像良药一样可以让疼痛不复存在。
　　慢慢的，希澈似乎习惯不再往右边看，而是往左。因为那里，始终有一双温暖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又两周。
　　“韩医生去寻房了，一会儿回来。”护士望着拿着画卷的希澈。“您可以在办公室里等他。”
　　坐在椅子上，希澈无聊地翻着桌上的病历。随手打开韩庚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相框，而相框里面的人是自己，心里不由暗暗地喜悦。但当他拿起相框时，却发现了让他惊愕的东西。原来这整个抽屉里，都是自己的照片，很多很多，甚至还有和J的合照……
　　怎么会这样……韩庚到底是……慌张地站起身来，转过脸却看见韩庚站在门口。
　　“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你发现了。”没有给希澈质问的时间，韩庚先开了口。
　　“怎么回事？”有一种复杂的感情慢慢地升起来，直觉上韩庚瞒了自己一些很重要的事……
　　“其实我是J的朋友。他出车祸以后被送到我们医院，照顾你是他交待给我最后的话。”韩庚走到希澈面前，“所以我一直远远注意着你，为此我还找了赵圭贤。”
　　“怪不得圭贤硬要我来看心理医生……”希澈干笑了几声。该感谢J对自己的爱，该感谢韩庚的暗中照顾吗……可是，为什么被欺骗感更加强烈……韩庚是因为J的托付才对自己好的……
　　“对不起希澈，我并不想欺骗你。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我会从你的生活中消失。”韩庚的脸上有种看不清的复杂表情。
　　“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用右手画画了。”将画扔在韩庚面前，希澈没再多言语，慢慢向门口走去。

　　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热，空调偏偏又出了故障，希澈趴在电风扇前烦躁得翻来覆去。
　　该死的韩庚，真的没再和自己联络了……骗了自己还先闪人，这世道真是……
　　打开冰箱，里面的低脂冰淇淋是韩庚买的；碗柜里，不含防腐剂的方便面是韩庚买的；桌上的杯垫是韩庚买的；浴室里的沐浴球是韩庚买的；玄关的地毯是韩庚买的；就连自己手机的挂件也是韩庚买的……这到底是谁家啊？希澈忽然觉得哭笑不得，韩庚真是上天送给自己的，哦不，是J留给自己的“好礼物”……
　　可是现在到底算是什么状态？韩庚是倦了吗？照顾一个人，对于J这样的托付，能够一口答应下来的人也只有韩庚了吧。可是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嘛！有谁会照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辈子？这大概才是韩庚离开的真正理由。或者，韩庚早就希望自己发现一切，然后找个机会脱身……想到这里，希澈觉得更热了，热到头痛了……
　　拿出一个冰淇淋，用力扳开盖子，同时却被边缘划破了右手手指，真是……喝凉水也塞牙……望着手指上渐渐渗出的红色小血珠，希澈慢慢闭上眼睛……

　　当韩庚气喘吁吁地赶到希澈家的时候，发现希澈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冰淇淋。
　　[我没有办法用右手画画了。]这是韩庚在10分钟前接到的短信。
　　“怎么回事？”平复了下呼吸，韩庚还是难以掩饰紧张的情绪，小心地拉过希澈的右手，却看到上面可爱的心形图案OK绷。
　　“你真的是听了J的话所以才来照顾我的？”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希澈的表情越发得意，“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你……你说什么？”脸忽然泛红，韩庚有些窘迫地直起身来。
　　“这两天，不想我吗？”希澈也跟着站起来，“要说实话。”
　　“我……希澈……我想你需要时间，我怕你还在生气不想见到我。”低着头的韩庚，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没错，就是这样……希澈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在这样热的天气里，还能冷静地回顾过去一段时间和韩庚的相处，然后得出韩庚其实喜欢自己的结论的，除了他天下无敌的金希澈，还能有谁呢？
　　“说实话我是很生气，即便是J托付你的，一想到被人暗中监视，我就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煞有介事地说着，“所以……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以后我画画的时候，万一左手又痛了，你必须负责止痛。”
　　“这个……”韩庚却面露难色。
　　“你不愿意？”这下换希澈愣了，难道自己判断有误……
　　“比起作画的时候，”将希澈的左手放在自己左边胸膛，“我更想24小时负责为你止痛。”

　　这个夏天，即使牵手的时候会被对方手上的汗浸湿，也不想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