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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玄月番外]The Blue Inn Bedside Stori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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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ing Home
不知火玄间第一次来到Blue Inn时,这里的老板还只有一个叫做月光疾风的家伙。
其实他本来是要搭货车去下一个大镇的,但前面的路被雪封住了,附近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落脚,还好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就住进来了。
若要问长在南部的他为什么跑到这么老远的北部来,答案大概是他觉得烦了。
没有具体原因。
就是突然觉得烦了,又听说那个大镇上的滑雪场很好,想去滑雪。
他没有伴,反正这么久都是一个人,独处和寂寞本来就是两回事情,所以他不觉得什么。
只是,在那样一个下着雪的寒冷的傍晚,拎着大包小包推开挂着“Blue Inn”牌子的小木门,筋疲力尽的他看到窗玻璃上映着的橙红的火光,突然有了种回家的感觉,好像在那扇陌生的门里,烧得旺旺的炉火边,有什么人正在等他,已经等了很久。
他踩着那条石板路朝房子走去,薄而松软的雪在脚下沙沙作响。门的右上角有一个铃,但他太累了没注意。他敲了敲门,门开的时候,房主人浓重的黑眼圈与他身后欢快跳跃的火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他多少觉得有些不舒服。
后来疾风对他说,第一次见到卡卡西时,我觉得他和两年前的你,很像。
玄间把床头灯调低了一点,继续看他的故事书。
外面雪落无声。
书上写着:“他知道再翻过那座远远的山头,山的另一边有壁炉温暖的火光,那就是到家了。”
*
Soft Pillows
在Blue Inn过的第一夜,玄间睡得很好。
楼上的房间没有壁炉,但是有那种圆形的炭匣子,塞在被窝里面,够暖和。
楼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床也是。床上有厚厚的被褥,枕头尤其诱人,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像没睡过觉似的,倒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柔软干燥的触感包围,深深陷了进去。
他立刻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隐约听到什么地方传来“扑、扑”的声音。
他推开窗户,在香沉安稳的一觉之后,清晨寒冷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
他看见房主人站在旁边的阳台上,一手抓着一个洁白大枕头的一角,正在那里拍、拍。
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童话里,善良的巫婆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把自己的枕头拿到窗边去拍、拍。
然后大地上就会下起鹅毛大雪。
他很想笑。
不知在哪一天他跟疾风提起这个的时候,疾风一本正经地说,奶奶教过,枕头要经常拍拍才会软和。
他耸耸肩。
但不可否认Blue Inn的大枕头真的很软和。
枕头上有淡淡的药味,让人觉得心安,宁静,觉也睡得好。
其实在疾风拍枕头时真的会有几片钻出来的鹅毛晃悠悠地飘下,就像雪花一样,细腻洁白,被阳光照得半透明,转着圈地飘下。
那时候,如果玄间碰巧站在院子里,抬起头,就会想起小时候看的那些童话书,善良的巫婆在窗边拍她的枕头,扑、扑。
疾风看见他发呆的样子,一定会笑。
*
Tenderness Falling
起初,玄间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明明咳嗽得厉害,却还要一动不动地呆在雪地里,而且一呆就是好久,如入无人之境。
所以又有一次他这么做时,他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喂。你不冷吗。”
“唔……”
“……我喜欢雪……”
房主人像是说梦话一样,淡淡的声音飘过来,让玄间觉得很诡异。
他的目光从坐在台阶上的背影移到天上。
天上飘下来雪花。
一片,一片。
悠悠缓缓地,好像永远也下不完,让他想起时间。
“……你,可以去当诗人或者哲学家什么的啦。”他半调侃地说。
“咳咳,我只是觉得它们很温和而已。”房主人说。
……温和……吗?
他是很现实的人,头脑中立刻出现暴风雪的灾难。
“啧……”他带着点不屑,转身进屋。
雪,还在下,还在下。
他从二楼的窗户再朝外望,不同的视角带来同样的冲击。
还是像时间一样的,无休止的感觉。
他看见那人的肩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心想真是个傻瓜,就找了件大衣下去,轻丢在他身上。
“咳咳,谢谢。”
房主人捂着嘴,声音很低。
他在旁边坐下来,仰起脸,茫茫的天空,茫茫的雪花,也朝他落了下来,落在他脸上,冰凉冰凉的,但的确很温和。
原来,就为了这样的一种感觉么。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也和那个人一样。
温柔的雪花飘下来。
被这种感觉包围,玄间想,他倒真希望自己可以坐在这里,直到老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