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Samael

10、心软

　　第十章心软
　　【一】
　　威廉•詹姆斯说，疯子恐怖的幻觉全都取材于人们日常生活。
　　我可以很明确的说，第一，我不是疯子，第二，那个哭声不是我的幻觉。
　　可是，真的好恐怖，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从脚底涌上来的血液带着令人猝不及防的晕眩感，我迈开步子，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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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就发现了哭声的来源。
　　红发的女孩子坐在拐角的楼梯处，把脸埋在膝盖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她那里传来，看得出很伤心。
　　凌野子智。
　　那个今天被环部长添到再也不接待黑名单上的人。头发蓬乱，似乎是再也找不到平日矜持优雅的大小姐形象。也不知道坐在这里哭了多久。不是撕心裂肺的哭法，却是让人感到很是悲戚。
　　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我迈着步子朝她走过去，开了口：“喂！你不要紧吧？”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我干嘛跑这来充当圣母啊……还是，其实本质上我是少年漫画里热血系的路人甲？？
　　半晌，她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眼睛红肿，仍旧抽泣着，开口，声音沙哑：“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我嘴角抽搐，拜托，大姐，你坐着的这个位置挡着我下楼回家的路了。
　　还有，我本质上根本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呐。
　　许久我没有回答，红发女孩的眼睛里再次蓄满了泪水。我以手抚着额头，内心里一阵无力感，面对哭泣的女孩子我最没辙了。
　　真想一走了之……可是看她这个样子……会不会绝望地自杀……哦不，坚决不可以让这个少女走上和我一样的绝望道路！
　　我掏出张纸巾递给她，开口道：“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要你管！”她开口，语气还是极为呛人和强硬，却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纸巾，胡乱抹了抹脸。
　　我坐到她身边，看着她一脸悲戚的表情，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正值青春啊？你看窗外的夕阳多好，年轻人对着夕阳应该有种忍不住想跑出去的冲动才对啊，干嘛一脸绝望的表情？”
　　“我……”她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说你，确实做的很过分呢，怎么可以把春绯的书包扔进池塘了呢。”我抬头望着天花板说道，又扭头望着她，“我说，你未免也太喜欢我们那位部长了吧，带着这么可怕的嫉妒之心呐。”
　　“我就是喜欢环大人，有错吗！有错吗！”她像是炸了毛的狮子，冲我大声喊起来。
　　“哎呀呀，没错，没错，大小姐。”我抠了抠耳朵，“麻烦别喊那么大声，只是你的方式很有问题啊…”
　　“那个庶民凭什么可以得到环大人的关注，凭什么！”她的神情激动到不能自已。
　　“年轻人。放轻松点。”我拍拍她的肩，“没有谁是天生高贵的，所谓富贵之家的子女，也只是恰恰你投身在了富贵之家而已。而春绯只是恰恰生在一个不如你富裕的家庭里。而且春绯她……人很好。”
　　比如自己，这一世，只不过恰巧投身在了富贵之家而已。
　　“而且，你看上了我们那个部长哪一点，长的帅，我们部的其他人也不错嘛……比如我们副部长，虽然有时候人阴险的一点，但是确实长得很不错啊，也挺为社团打算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嘛……”我淡淡地开口。
　　“你是不会明白我对环大人坚韧不屈的爱的。”红发女孩子扭过头盯着我，目光灼灼。
　　“坚韧不屈和死缠烂打有时候就只有一线之隔啊……”我不耐烦地挥挥手。
　　“不过，说什么也没用了……环大人是不会再让我进HOST部了……”她的声音里又隐隐带上了哭腔。
　　“那你这段时间就别来了，说不定过段时间的风头过了，就行了呢。”我不由分说，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早点回家吧，估计你家的司机已经在等着你了。”
　　这次她竟然没有再说些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走下了楼梯。
　　我无力地一屁股坐下来，话说回来，我还是很有做心理医生的潜质的，可是今天的我，为何会这么好心开导这个女孩？
　　明明她对春绯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理论上讲敌我矛盾不可调节啊……
　　为毛看到她哭我心软了呢……不好，这不是个好兆头……现在的我看到女孩子哭已经会心软了……
　　我迟早得走上LES的不归路啊……绝望了，绝望了，我对我如此BT的心态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切都是猝不及防的……
　　背后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二】
　　我的心跳像是在一瞬间停止了【不是刚才就停止了吗，怎么又停止一次？】
　　我之前压根就没有听到脚步声，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人凭空冒出来拍我的肩膀。真相只有一个——鬼。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世界上什么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啊！！“子不语怪力乱神”也没用啊！
　　“啊！！”我扯开嗓子，嘶喊了起来，声音之大，像是要把刚才被凌野吓到时候的恐怖感一起喊出来。
　　“你喊什么。”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了我的嘴上。
　　我的喊声在半途戛然而止，像是被利斧砍断一样，兢兢战战地扭过头。
　　那只手从我嘴边移开。我看到了我们部的那伟大的副部长正半蹲在我身后，看我回过头，就站起了身，无形中又给了我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哟，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挤出一个笑容。
　　我又不由自主地把姿态放的极低……我这让人绝望的市侩心态哟！
　　“从你说我们副部长，虽然有时候人阴险的一点开始。”风镜夜淡淡开口，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露出了个非常温和的笑容。
　　温和？口胡！这是假象！赤裸裸的假象！
　　我悲愤的站起身，张大嘴巴，非常想大声谴责他，明明是他听墙角，为何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是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七原，你想说什么？”副部长再次很“温和”再次问道。
　　虽然我站起了身，基于比他矮了十多公分的事实，站在他面前，我毫无气势可言。
　　“我……”我一时间想不到要说什么。
　　好吧，虽然他听墙角了，但是我也说了他这么多“好话”，我俩没啥利益冲突，呃……抵消，抵消了。
　　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痒，“阿嚏——”我再次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我想，自己也许大概可能感冒了……ORZ
　　“不好意思。”我声音都有些发哑，一手拿着纸巾捂着鼻子，一手冲着副部长挥挥手“明天见，我先回家了。”
　　转过身，就准备下楼，却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突然身上一沉，随后感觉被一种温暖环绕包围，我诧异地看到，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件校服外套，我扭过头去看凤镜夜，他只穿着衬衣，而他的表情被眼镜遮盖住了，看不太真切。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
　　“穿着吧，外面冷。你身上还湿着。”他开口，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件外套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很是温暖，我呆呆的望着他远去的挺拔秀硕的身影，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副部长……如果回家的话，下楼不是从这边走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