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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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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安然像往常一样替王爷喂了药,拿帕子替他擦脸擦手。
王府挂上了红灯笼,下人们早已开始忙碌起来。按照老王妃的意思,万一王爷醒过来,看着这喜庆的氛围,心情也会好起来,这样有利于恢复病情。
擦完脸,安然顺势拿起林晏殊的手擦了起来,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掌心有一层薄薄地茧,那是因为长期握剑所致。
放下帕子,握住他的手,望着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温柔地说道:“阿潇,明日便是除夕了,你要快快醒过来才好。老王妃她还在等着你一起过年呢!”
说完,安然便将王爷的手放进被子里,准备去倒水。不成想她的手在这时被人给反握住了。安然顿时内心一惊,屏住了呼吸,紧紧地握住了被窝下那双手。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床上之人,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红着眼眶轻轻地呼唤道:“阿潇。”
床上之人面色平静并无反应。
安然刚刚激动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满脸失落。但是手中还残留的余温让她证实这一切不是梦。于是,她不死心,又颤抖着声音呼唤道:“阿潇。”
此时床上的林晏殊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唤,颤动着睫毛,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凝视。
“阿潇,你终于醒了。”
转眼间,安然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止不住。趴在林晏殊胸前哭得泣不成声。
“嗯,辛苦你了。”林晏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虚弱地抬起右手,眼神无比温柔的抚摸着安然的头。感受到林晏殊温柔地动作那么真切熟悉。
“比起你为我受的那些苦,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好了,既然你醒了,我去告诉老王妃,省得她整日为你提心吊胆。”
林晏殊却搂着她始终舍不得松手,一双凤眸温柔得快要溢出水来。安然对上他的眼神,不禁涨红了脸。最终推开了他,害羞地出去了。
老王妃一听说儿子醒了,激动的对着菩萨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跌跌撞撞向着儿子的院子奔去。
看见床上虚弱的儿子,老王妃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老王妃整日为林晏殊的病情操劳,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就连人也变得憔悴不少。作为从未感受过母子亲情的俞潇来说,这一刻他是感动的,也很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一切。
睿王一醒,便有王府的下人向宫里递了消息。皇上知道林晏殊醒来,连夜抽空前来看他,还命人送来了一大堆补品。
两人见面,一众人都在门外候着。
“远之,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感觉怎么样?需要让太医替你把把脉吗?”
林晏殊见皇上亲自前来探望自己,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皇上及时制止了。
“多谢皇上关心,御医已经替臣弟诊过脉了,并无大碍。”
皇上点点头,表示无碍就好。
照例询问一番,皇上便将事情转到了正题上,“左平侯谋反一事,能够尽快平息,你功不可没。打算让朕怎么奖赏你?”
说起这个,林晏殊想了想,还真有一件事。原本是想等身子恢复了再进宫面圣,眼下皇上既然问起,那他便做个顺水人情。
“皇上,臣弟身为王爷,理应担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并不需要什么奖赏。只是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开恩。”
“噢。”
皇上走出睿王的小院已经是一炷香以后。此刻,月光皎洁,繁星闪亮,皑皑白雪将整个天际映得发亮。
皇上望了望站在门口的安然,微微一笑,背着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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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久病苏醒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近几日前来睿王府探望的人就差没把门槛踏破了。后来,睿王被吵得实在头疼,便让府里的下人一一回绝了。
上官麟带着妻儿来的时候,也被拦在了门外。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门房硬是没让他进。好在他在门口碰见了易恒和刘煜,这才不至于吃闭门羹。
一见到王爷他就抱怨个没完。林晏殊不理会,只是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几个大男人挤在屋子里,安然跟安薇也插不上嘴,只好带着孩子出去了。
经过几日的休养,林晏殊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看着以往威风凛凛的王爷总算恢复了活力,几人都欣慰不已。
“王爷,今日属下去军营,将士们知道您无碍,都很高兴呢!”上官麟说完,呵呵一笑。
“嗯,将士们训练没有偷懒吧!”
“那哪能呀!您又不是不知道林柯的脾气,谁要是敢偷懒那还不得吃尽苦头。”
如今,叶青被调派前去驻守瑜州,林柯便成了林晏殊手下的副将,同时也负责练兵。
王府的花园一直都是老王妃亲自打理,自打林晏殊归来以后,她也不落下,每日除了吃斋念佛,便是来到这小花园里精心料理。
今日,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姐妹俩一路来到王府的亭子里,晒起了太阳。
沛儿正是对一切好奇的时候,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在前面撒丫子跑着,花园里全是他的欢笑声。
安薇望着身旁心不在焉的妹妹,便猜到她一定有心事,出于关心她开口询问,“怎么了?有心事。”
听见姐姐的声音,安然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问起这个,安然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她要将父亲的事业继承下去,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我打算继续经营父亲的本行。”
“王爷那里会答应吗?”
如此一问,安然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姐姐。不知为何安薇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王爷的身份……唉,您都知道,咱们只不过是一介平民。更何况父亲私自隐瞒铁矿之事朝廷还没处置,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嗯,我知道。”安然低着头,失落的回了一句。
姐姐的意思她岂会不明白,父亲的尸首一直没有下落,在她们姐妹俩心里就永远是一根刺。
康平五年,十二月二十,叛党范璟瑜及其同伙全部被押解上京,届时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游街过市,百姓纷纷走上街头。自然不会对一群乱臣贼子心慈手软,西红柿、臭鸡蛋被丢得满街都是。
当晚,睿王便带着人亲自审问了范璟瑜。五日后,叶怀信的骨灰在左平被找到,被人送回了京城。
皇上仁慈,不忍让一群乱臣贼子搅了百姓迎接新年的热情。亲自下旨赐每人毒酒一杯,届时范璟瑜谋反一事彻底结束。
至于王焕,一生追逐名利机关算尽,到头来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个全尸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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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微风和煦,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通向前方。
半山腰处,一抹鲜艳打破了冬日的枯燥。安然来到爹娘的坟前,亲自磕了三个响头。姐姐因为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暂时来不了。当初母亲去世时,都未能将父亲给盼回来,这对她来说无异是个遗憾。于是就将母亲葬在这块山头,墓的方向刚好对着茂林的方向,如果父亲有朝一日回来了,她便第一个知道,这样也能够安息了。如今,父亲的骨灰被寻回,姐妹俩一商议,将父亲也被藏在了这里。这样他们在泉下也算团聚了。
安然在爹娘坟前插上香,又走向不远处的另一座坟。这里埋藏的正是柳香。说来柳香也是个苦命的,被赶出叶府之后,经历了重重磨难,原本想借着王焕过上平静的日子。谁知又遇上了范幽兰,让她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姐姐也差点因为她而丧了命,在她心里一直觉得愧疚。
那日她尾随王爷,原本是想亲手杀了王焕和范幽兰的。谁知被王焕甩出去之后便晕倒了。当她醒来后得知王焕和范幽兰都死了,她整个人都快疯了,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小姐和二小姐,最终一头撞死在了石头上。
回想过往,安然内心感慨万千,一切总算尘埃落定。
一路走下山,林晏殊的马车早就侯在了那里。看见她林晏殊微笑着迎了上来,“怎么样?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