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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说起这个,安然不知为何脑子里居然想起范幽兰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但是她跟范幽兰就算有什么恩怨,那也还没到要她性命的地步呀!除了这个,她也没有得罪过谁。

      想了一圈也没想出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最终摇了摇头,面色恍然的道:“不曾。”

      睿王闻言,也不再追问,只是严肃认真的说道:“既然,你一门心思的想要跟王焕撇清关系,就千万不能心软。以后离他远点。”

      这一次,安然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她总觉得睿王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就像两人很早以前就认识一般。可是,她跟睿王以前的确相识,不过那也仅限于点头的交情罢了。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直到林晏殊驾着马车离去,她才转身回府。

      岸边的情况怎么样,安然不得而知。反正那一晚,叶家上下可谓是不得安宁。因为,睿王带着安然离开的那一幕,刚好被叶安薇和上官麟看见。后来,睿王又亲自派人来叶府告诉她,已经将王焕给送回了家,还请了宫里的太医替他诊治,让她别太担心。

      届时,叶父叶母才知王焕为了救安然受伤的消息。叶母担心了一晚上,结果还真出了事。叶父心中过意不去,跟着叶母连夜赶去了王外郎家,然而却吃了闭门羹。

      睿王回到王府,已是夜半时分。府上依旧灯火通明,老王妃一直担心他,无心睡眠,正在厅内等着他。湖边发生的事,易恒已经告诉她了。那刺客也太胆大妄为了,天子脚下居然也敢公然行刺。不过,话说回来,那叶家二小姐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怎么会凭白招来杀身之祸呢?害了王焕不说,还让她儿子也卷了进去。现在好了,今晚这一闹,她儿子的清白算是彻底保不住了。

      见他风尘仆仆的走进厅内,老王妃一脸心痛的迎了上去。不过,她还没跟儿子说上话,易恒便急冲冲的回来了,他安抚一番母亲,又转身去了书房。

      易恒已经按照睿王的吩咐将王焕给送了回去,还请了宫里的御医替他治伤。那一箭势道极猛,所以王焕伤得很严重。御医诊治时易恒也在场,伤口要是再偏一点点,只怕将会回天乏术。

      易恒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睿王的面前,说道:“王爷,这是从王公子身上取下箭头的画稿,还请您过目。”

      林晏殊抬起头看了看易恒,眼神最终落在那张纸上,“这箭头……”

      顿时,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月前从他身上取下的箭头。一对比,简直一模一样。

      “那箭头取下来的时候,属下一看就觉得有蹊跷。所以多留意了一下,便记在了脑海里。那王夫人看见瘆人的箭头,便开口乱骂了一通。王大人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属下觉得他的神色颇为奇怪,因为属下当时就站在他旁边,所以看得很清楚。”

      “当真?”

      “嗯,千真万确。”王大人看见那箭头时苍白的脸色,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初,林晏殊拔下箭头丢弃在地,后来士兵们清理战场给捡了回来,右副将韩言发现了端倪,便上报给了他。

      事后,上官麟也跟他坦白,那箭根本就不是他射的。事实上,他也相信上官麟,因为那两支箭头跟晔国士兵所用的箭根本不一样。不光外观看起来有区别,拿在手里的重量也不一样,明显比晔国士兵所用的要重一些。箭尖两端处,也多出了倒刺和血槽。人一旦被射中,想要取出来是非常困难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如此看来有人背着朝廷私造兵器!

      “行了,本王知道了。明日趁着上朝本王便跟皇上禀明此事。”

      放眼整个朝廷,睿王乃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树大招风的道理,大家都懂。有人敬畏他,自然也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要置他于死地。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背后之人。不然,他怎么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呢。

      回想当时的场景,他拼尽全力也未能救下那个人,绝望得要死。也许,是老天可怜他,给了他这么好一个机会。

      由此可以断定,今晚的刺客和一个月前在瑜州城刺杀他的人是同一拨人。他身为战士主帅,四面树敌那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道,那丫头怎么会招惹上那些人。如果真要说起来,这件事该不会跟王焕有关吧?而那一箭只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易恒见睿王沉思不语,便一脸狐疑的问道:“王爷,您说这叶家二小姐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呀?居然招来杀身之祸。您瞧今晚那利箭多狠呀,得是多大的仇恨才会下如此重的手。要不是王公子替她挡了那一箭,只怕现在躺着的就该是叶家二小姐了。”说完,还不忘感慨的摇了摇头。

      沉思片刻,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深邃的眼眸,望着易恒答非所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让人盯着呢,似乎也没什么异动。今晚乃是中秋佳节,京城那么热闹都闭门不出。王爷,是不是咱们多虑了?”

      听完他的话,睿王冷哼一声,狐狸尾巴藏得倒是挺好的。

      “你派人继续盯着。”

      易恒行了礼,准备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睿王,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有件事卑职不知当不当讲?”

      易恒跟在睿王身边多年,对于他的性子自然是一清二楚。不过,自打瑜州城受伤归来以后,他隐隐觉得主子变了许多。是王爷又好像不是王爷,给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睿王低垂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书本,他最不喜欢扭扭捏捏的性子,弄得像个害羞的姑娘家似的。当即沉声说道:“讲。”

      “王爷位高权重,乃人中龙凤,要怎样的姑娘没有!再说,那位叶家二小姐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王爷您……”何必非要去跟王公子抢人呢?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不过王爷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他的意思。再说,那位叶家二小姐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万一王爷跟她走得近,到时候祸水东引那可就不妙了。

      睿王拿着书的双手僵了僵,想不到就连自己的侍卫也来教训他,当即怒火中烧,脸色一沉,冷眸似冰刀一般飞向易恒,好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出去。”

      易恒见状,吓得逃命似的向屋外跑去。刚打开门,却被身后的睿王给叫住了,“回来。”

      “你备上一份上好的补品去王家走一趟。”

      易恒听完他的吩咐,瘪了瘪嘴,显得有些不情愿,嘴里还抱怨道:“他们那样对您,您还惦记王公子干嘛呀?”以前,王爷跟王公子交好,有什么事他也都会亲自去。但是,这一次王爷公然抢了王公子的未婚妻,他要是送补品去,会不会吃闭门羹呀?今晚,他送王公子回去的时候,王家那群人不但没有感激王爷,还说王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想想就觉得生气。

      不过,看王爷皱起的眉头,眼神也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犀利。易恒便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心里暗暗有些害怕王爷怪罪。

      片刻过后,头顶再次响起王爷的声音,“叫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

      “是。”

      书房里只剩下睿王一个人,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书桌的砚台上一转,背后的书架发出缓缓移动的声音。他回头望了一眼,站起身便径直走了进去。很快书架又缓缓的合上了,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密室里的墙壁上挂着柔和的灯,待他走过灯火也跟着摇曳。宽阔的内室,除了必要家具之外,并不见多余的东西,所以显得有些空旷。内室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床,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身旁还站着一位婢女正在替床上之人擦脸。听见脚步声便回过头来,见是睿王赶紧行礼。

      林晏殊眼神落在床上之人脸上,一时情绪有些复杂。

      “他怎么样了?”

      “回王爷,除了不知何时能醒以外,一切都正常。”身旁的婢女照实回答道。

      林晏殊理了理衣服,坐在床前,望着床上之人喃喃道:“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告诉本王谁是害你之人。”

      床上之人没有任何反应,整张脸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看不清本来面目,露在外面的嘴唇也苍白得毫无血色,要不是还有呼吸,乍一看以为已经断了气。

      ————

      中秋佳节,众人游玩的兴致正高昂。即便被刚刚小小的插曲冲撞了一下,也丝毫不受任何影响。街上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与主街道热闹宣泄的场景相比,内城一条普通的巷子里,却显得格外幽静。不远处的屋檐下,两盏灯笼发出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一阵急促且带着几分凌乱的脚步声从巷子尽头传来,最后停在了灯笼摇曳的屋檐下。随即,沉重的敲门声取代了脚步声,不停地回荡在小巷里。

      很快,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口之人径直走了进去。一边向里屋走去一边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去准备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屋子里热气袅袅,范幽兰将整个身子泡在温热的浴桶里,莲藕般的玉臂自然的搭在桶沿上。灵动的双眼微微闭着,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王焕被箭射中时,倒在叶安然怀里绝美的笑容。

      略带苍白地脸上带着几分心痛,又有几许无法排解的怒气。

      今晚,要不是半路‘杀’出了睿王,她早就解决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已经有王焕了,偏偏还要想着攀上睿王这棵高枝,让两个男人为了她闹得满城风雨,真不是什么好货色。

      亏得她这些年为王焕付出了那么多,他的心里却始终没有她的一席之地。既然如此,叶安然必须死。这样没人跟她抢王焕不说,睿王也可以消停了。

      哎,也不知道王焕的伤势怎么样了?那一箭他可是用了十成的力,不成想箭没射中叶安然那个狐狸精,反倒射中了王焕。

      思及此,她的心再一次疼了起来。最终,将这一切罪责都怪罪到了叶安然和睿王的身上,于是恨恨地握紧了拳头,砸向水中。浴桶里,顿时水花四溅。

      正忙着给她搓背的丫鬟吓得立马停下动作,站在一旁不敢吱声。她越发生气,斜着眼瞪了瞪杵在不远处的丫鬟,“贱婢,杵在那里干嘛?”

      丫鬟闻言,被吓得快要哭了,迟疑着不敢上前。这时,帘子被掀开,范幽兰的贴身丫鬟翠竹走了进来,那丫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向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翠竹见状赶紧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放下东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翠竹拿起帕子,继续替范幽兰搓背。撂开墨发,白皙的肩颈处一道血红的口子呈现出来,翠竹心一惊,关切地说道:“小姐,您受伤了。奴婢给您上点药吧!”

      范幽兰怒气未消,冷着声音说道:“不用了,你去帮我打听一件事。你去王家打听一下,王家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是,奴婢这就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翠竹便回来了。范幽兰原本焦急脸上多了几许期盼,不等翠竹开口,她已经等不及发问,“怎么样了?”

      “小姐,奴婢打听到,王公子伤得很严重,要是中箭的位置再偏一点点的话,他就没命了。不过,好在睿王请了宫里最好的御医替他诊治,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范幽兰听完,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下去。连连扼腕,嘴里不禁喃喃道:“好、好,那就好。”

      ————

      第二天,整个京城再次被谣言包围,林晏殊上朝时朝中大臣的眼神别提有多怪异了。尤其是王外郎王修德,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就连皇上也在下朝时故意将他留下,问需不需要赐两个美人给他。初听时他一头雾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有人借着昨天之事,胡编乱造一通。甚至有人污蔑林晏殊在瑜州城一战中治军不严,利用身份之便,恣意放纵手下将士们对百姓进行强取豪夺。更有官员借着风头上奏圣人,要求夺回林晏殊手里的兵权,以儆效尤。

      当皇上将奏章递给他看时,他才明白,这件事的影响。

      他原本想要解释,谁知皇上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林晏殊想了想,如果那些谣言能促使那丫头跟王焕撇清关系的话,那么他们想怎么传,他都不介意。于是,他不再做任何解释。

      趁此机会,睿王赶紧转移话题。将箭头的事禀告了皇上,还呈上了当日瑜州城和易恒所画箭头的画稿给皇上过目。当时皇上看的时候,脸上惊讶之色尽显。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背着朝廷私造兵器,且制造出来的箭头也比他们现在士兵们所用的更进一步。看来有人是想造反呀!

      此事非同小可,当即命睿王私下查清此事。在没有结果之前,不得向任何人说起此事。

      从御书房出来时,刚好撞见迎面向他走来的左平侯范璟瑜。林晏殊凤眸一沉,冷哼一声,随即露出一丝鄙夷。范璟瑜跟他不对盘,在朝中可谓人尽皆知。两人见了面也都只是维持表面的和平罢了。林晏殊就看不惯他一副小人嘴脸,仗着当年平定左平的功劳,一直居功自傲,除了皇上,朝中大臣谁也不放在眼里。

      不用想也知道,这次上奏弹劾之事,跟范璟瑜脱不了干系。

      只见他一身朝服,墨眉入鬓,眼似深潭。虽年逾半百,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皱纹,依旧肩背挺直,走路还带着风。

      果然,范璟瑜在看见他时,虽卑躬行礼,话语里却带着一丝桀骜,“给王爷请安。”

      林晏殊没有回答,只是用鼻孔哼了一声,甩甩衣袖就此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给范璟瑜一个好脸色。

      待他走远,范璟瑜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林晏殊的背影,紧紧的咬住了牙关,双拳也不由自主的收紧。心里腹诽道: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林晏殊回到府中,自然是逃不了老王妃一番严厉敲打。就这件事,林晏殊不敢反驳,只得低头认错。

      他身为王爷,手握兵权,朝中自然有很多人盯着他。如此稍有不慎,说不定整个睿王府都会被推至风口浪尖之处。

      为了平息风波,林晏殊决定先去军营里清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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