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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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公演，前一天节目组早早鼓励训练生回去睡觉，养足精神。
段悠悠觉得自己也很累，再加上白天尴了她大半辈子的尬，身心俱疲。坚决贯彻了自己倒头就睡的优良品质。
结果，做了个噩梦。
她梦到了自己的妈妈，不是段妈，而是“乐筱”的妈妈。
乐筱的父亲走的很早，她对于父亲的记忆几乎是没有的，母亲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她生命里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小的时候，乐筱是跟着外公长大的。
外公对她很好，记忆里，只要有外公的地方，对于乐筱来说就是家，就是美好的代名词。
外公长得很帅脾气又好，拿现在的话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温柔帅大叔。
乐筱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来接，因为她的外公简直帅炸天。
就是这样温柔的帅大叔，只有在乐筱妈妈难得来的时候，会板着脸，甚至会骂走自己的亲女儿，小的时候乐筱不懂，为什么外公好像不喜欢妈妈，但后来外公去世之后，她开始懂得外公的辛苦。
她的母亲嗜赌成性。
在她16岁外公去世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外公一直省吃俭用，一方面为了让她的童年不受委屈，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还母亲的巨额赌债。
后来她成名了之后，终于还清了母亲的赌债，可是这种多年成瘾哪有那么轻易戒掉。她对于母亲的记忆本来就不深刻，很多时候想着外公那张帅大叔脸，再看看眼前这个看起来明明和外公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却找不到一点共同点。
段悠悠梦到乐筱妈又来问她要钱，而她已经躺在医院动不了了，乐筱妈就要拔她的仪器，嘴里喊着，
“跳啊，唱啊！你不是很能唱么！快起来赚钱啊！躺着能赚什么钱！”
吓得段悠悠倒吸了一口凉气，醒了。
……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叹了口气，看夏巧言睡熟了，就随手拿了件外套，蹑手蹑脚得走出了宿舍。
晃着晃着，就晃到了段悠悠自己发掘的星1第一景观位——食堂阳台。
食堂所在的楼层高，从这个位置望出去，整个T城的夜色被收入眼底，城市好看得让段悠悠的心安静了下来。
坐了一会，她本来想回去了，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回头一看……
两人对望着一时都不知道该说啥。
来人叫刘一杰，不是别人，正是一公力压谢杏一头，目前问鼎排名第一位的C位刘一杰。
这个人段悠悠接触不多，但不妨碍自己对她的欣赏。和她一样，刘一杰也是个人练习生，先不说个人风格鲜明的外貌，她的唱跳rap实力，在目前的星1女孩里，综合素质她自称第二，恐怕没人敢自称第一。
当时看到她舞台的时候，段悠悠还暗自惊讶，原来现在的后辈都成长得这么迅速了，她欣慰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现在时代的残酷，这么优秀的人，在她作为乐筱的时候，竟然全然不知道。
而且胡菲告诉她，刘一杰已经练习了很久了，她除了一公拿了第一以外，在星1还有一个排第一：年龄。她是本届星1年龄最大的练习生。
两个人一时间僵在那儿，刘一杰大概也没想到这个点儿，竟然这里有人。
如果这时候但凡换一个人在这，估计都要惊掉下巴，因为一向是高冷帅气形象示人的刘一杰，明显是刚哭过，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和舞台上那个自信强大的刘一杰简直判若两杰。
但很可惜，段悠悠她不是一般人。
她瞥了眼刘一杰哭得跟小兔子似的眼睛，开口道，“小刘过来坐呗，发什么呆！”说着还起身又搬了张椅子到阳台。
假装没看见刘一杰神情中的羞赧和慌乱，段悠悠还扬了扬手里的外套，“是不是嫌冷啊，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这里风还挺大的，你先披着呗。”
说着就把外套冲刘一杰扔了过去，后者习惯性的扬手一接，外套暂时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等刘一杰穿上外套走过来的时候，除了还有些红肿的眼眶，好像她又恢复成了舞台上的那个她。
两人一起坐着望着T城的景色，好像有种别样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段悠悠先开了口，“真好看啊……”
彼时正值天色微亮，天边已经隐约有一丝丝微光，城市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被慢慢唤醒。
“看着真让人安心。”段悠悠感叹道。
刘一杰侧头，心里疑惑，为什么是安心呢？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问，段悠悠自顾自说下去 ，“不管你怎么样，他怎么样，或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每一天的这个时候，城市还是会准时醒来，说明一切都还是没变，不是会让人很安心吗？”
“为什么不是很残忍呢？”沉默了一晚的刘一杰终于开口了，嗓音还带了些嘶哑，“不管发生什么，城市还是一样醒来，为什么不是很残忍呢？”
段悠悠失笑，这个刘一杰，一晚上没说话，一开口就要跟她搞哲学辩论！
刘一杰看着她笑了半天，忍不住追问道，“说明你的一切，城市都不关心，你的痛苦你的绝望你的无奈，城市看不到，甚至它还是无所顾忌的开始着自己的一天，这难道不是很残忍吗？”
这难道不残忍吗？
没有人真的关注你想什么，城市还是那个城市，就像在这个比赛里，没人关注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只是一个练习生而已。
刚才还在失笑的女孩，听了她的话，装过头来，一双好看的凤眼望着她，在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刘一杰看不懂的情绪。她有些怔然，在晨曦的微光中，段悠悠的皮肤白得甚至有些发光。
刘一杰听到她说。
“小刘，如果有一天，因为你的一件事，整个城市再也不会醒来了，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整个城市都密切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因为你的痛苦你的绝望你的无奈，而导致整个城市都暗无天日了，怎么办？”
刘一杰愣住了，怎么办？她没想到这么远，她只是觉得为什么自己的声音总是不能被听到，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理解她要什么，只是让她按照既定的人设再往前走。
可是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失落，整个城市陷入永夜，让所有人替她陪葬。
有那么夸张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幼稚到可怕。
段悠悠的声音本身就有些暗哑，在此时听起来，似乎有种别样的沧桑感。
“所以，城市准时的苏醒是多么让人安心啊，至少它告诉我，天还没塌，路还得继续走，日子还得继续过。”
她看了眼刘一杰的神情，知道孩子想通了，遂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大刺刺得拍了拍刘一杰的肩，“我去吃早饭健身了，小刘啊，这件外套感觉你穿比我穿好看，有空你再还给我吧。”
说完就潇洒得摆摆手走了。
刘一杰披着段悠悠的外套，段悠悠个子高骨架大，这件外套可以把她全部包住，她紧了紧外套，转头看着已经悄然苏醒的城市，最终自嘲得笑了声。
这个段悠悠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口一个小刘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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