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小型城》墨月深

21、第 21 章

　　离天亮还有十几个小时，反正无所事事，金钱的诱惑使五人一致决定干脆就直接开工，去体验一遭暗黑清道夫的工作。
　　尉子旭又带着四个萝卜头回到工会，工会位置比较偏僻，严格来说是幢规格标准的二层建筑，只不过背后有庞大的运输型机甲停机坪，相比较起来，建筑就显得有些渺小。尉子旭轻车熟路找到间办公室，自来熟地跟里面的大姐打招呼，很快，大姐就亲自出来带路，脸上笑眯眯，显然是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你们倒挺积极。”大姐语带娇嗔，眼含媚意，走姿摇曳，唬得四个萝卜头直傻眼。尉子旭倒是挺淡定，姿态亲近但不亲密，把整个场景变得像是姐弟俩出游，特别自然。
　　大姐带着他们走到停机坪，上面停放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机甲，机身上皆涂了工会标志。所属权是工会的那些标志大且显眼，涂装颜色也统一，所属权是私人的标志则小些，涂装颜色五花八门，很容易区分。
　　“供租赁的机甲有三种档次，最低档的限定乘坐十人之内，可进行星球间飞行，但没法空间跳跃，后面两档乘坐人数在五十人和一百人，都可空间跳跃。替你担保的那人信誉优良，中档机甲也够资格租赁，你……”
　　尉子旭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心里各种吐槽。能组起五十人上百人队伍的谁还会来租机甲，自己搞一架那还不是手到拈来。
　　这倒是他误会了，租赁工会的机甲，主要有两大好处。首先小毛小病无需自己维修，工会每次出发前都会统一检查，省事。其次工会机甲在行程方面，特别是拥堵或者排外的行程上，有很强的优先权通过，省心。
　　省心省事，指不定还省钱，这就使得不少有私人机甲的都转为选择租赁。
　　当然，租赁数量最多的还是低档机甲，毕竟暗黑清道夫这种工作，是很少会大批人一起出动的。
　　“我们租低档的就行。”尉子旭心想老子统共就六个人，租个中档机甲连能源钱都不够，更别说那么大个家伙得好几人才能开动，换班会变成大问题。
　　“那行。”大姐抬臂遥遥比划：“这片儿都是低档的，你们自个儿挑吧。”
　　她指的那片儿可真是超大一片儿地，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机甲的种类倒不太多，基本都是重复机型。六人上蹿下跳迈着腿大致跑了一通，最终选定架吟游者，这机甲的特点是座位比较集中，都在前半部分，并带有隔离板。不像某些机型的座位一字排开，坐在上面变成面朝垃圾，对身体和心情都不好。
　　就是价格稍微贵些，尉子旭心疼地摸摸口袋，想到小王子之前生病，三天功夫，在夜皇星小诊所糟蹋掉一艘宇宙艇，觉得多花这点钱保证身体心情健康也值得。
　　选定完运输机甲，大姐又积极地找人给他们分配了任务，目标所在地——红灯区。
　　红灯区比黑市区更偏南些，是娱乐业和se情业的聚集地。那里跟黑市区截然不同，殷红的灯照着花街柳巷，无数男女倚门献笑，更有喧闹的音乐彻夜奏响，沿街大屏上莺歌燕舞。如果说黑市区是粗犷狂放的男人，红灯区就是软玉温香的女人，两区平衡着夜皇星的气场，掩藏着无所不在的罪恶。
　　驾驶吟游者，对于几人来说没什么难度，尉子旭是宇宙艇都能搞定的熟手，两个A级自不用说，随便摸两把就能上手。跃跃欲试的是方泠，萧嵛原本想说自己来练练看，以后能多出点力，没想到方泠比他更急切，估计是之前测出来契合度达A级后，就一直在等机会。
　　萧嵛果断让位，疼爱妹妹是一，培养珍贵的A级新人是二。于是方泠高兴地在驾驶位坐定，把双手伸进驾驶器进行生物神经连接，然后吟游者嘎嘣瘫倒，摆出了个五体投地的姿势。
　　“……稳着点。”诺亚站稳身子，坐到她旁边指导：“低级机甲只有部分生物神经连接，很容易脱节，你慢慢来。”
　　吟游者的外形像某种四足动物，狗或者狼的模样，它慢悠悠调整好姿势，以极缓的速度交错迈步。三步之后，已然娴熟，机械狗（狼）撒丫子就开始飞奔，快如一道闪电。
　　“不要太显眼。”诺亚又忙提醒：“这种机甲都是D级或者C级人员驾驶为多，你要装得笨重些，否则立马就会暴露。”
　　萧嵛在后方羡慕得不行。他知道自己就算有机会练习，程度也会和方泠天差地别。吟游者在方泠手下是匹强悍的野狼，在他手下只会是只二逼哈士奇。
　　“哇好好玩！”方泠兴奋地小脚直跺，要不是手被固定在驾驶器里，身上还系着安全带，她指不定能跳起三尺高。
　　旁边导师诺亚抽抽嘴角，有气无力地劝诫：“小心别撞到东西，你契合度高，撞到会很疼的。”
　　方泠正新鲜上头，哪管那些，吟游者在旷野上嗵嗵小跑，一路跑到红灯区的目标所在地，惊得地面几个交接人狂风迷眼刘海倒飞。
　　尉子旭怕方泠的表现惊起怀疑，忙下去圆场：“兄弟，有什么东西要处理？”
　　“哦，哦哦。”交接人慢悠悠回神，指指身后的小屋：“几具尸体，得脏病死的。”
　　脏病，就是传说中的性病，在红灯区患病率极高。尉子旭谨慎地爬回吟游者拿了防护衣防护手套，喊萧嵛跟他去扛尸。
　　四具悄无声息的尸体，面目狰狞地依次排在地上。萧嵛和尉子旭是熟手，对付这种有传染可能性的东西，知道必须先消毒。两人把尸体连同那间小屋用消毒液整个清洗一遍，又拿密封裹尸袋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运上吟游者的货舱。
　　接下来就是送去火葬场，这段路自然还是方泠大展身手。跟工会合作的火葬场对于任务处理十分迅速，很快就焚烧完毕。与此同时，尉子旭收到信息，钱到账了。
　　整趟行程也不过两三小时，还基本都在机甲上悠哉坐着，几千就这么到手了，比什么修屋顶扫花园划算太多！
　　“真便捷啊。”他无不感叹着。要不是担忧小型城发现小王子在这儿，混段日子攒点钱多好。
　　其余几人也连连点头，看得出对这暗黑清道夫的工作相当满意。尉子旭干脆一鼓作气，又连接俩任务，直忙到快天亮，这才喊方泠驾着吟游者回去接卢卡。

　　卢卡孤零零一觉醒来发现外面有个庞然大物占据着自己的窗户，吓得耗子般连声惨叫，模样看着像是要断气。直至尉子旭悠悠从吟游者上爬下，嫌弃地朝他竖起两根中指，才把他喊回魂。
　　“这是怎么回事？”卢卡捂着胸口惊魂未定：“擂台赢了？这么快？”
　　“赢个几巴。”尉子旭口吐粗鄙之言：“赶紧收拾收拾你的家当滚上来！”
　　卢卡满脸困惑，但还是照着尉子旭说的做了。他的家当就是电脑，随手抱起就往外猛冲。尉子旭进门想去拿钥匙和食物，结果跟没头没脑冲出来的卢卡撞了个满怀，痛得恨不得立地成佛。
　　大家把该拿的东西都带上吟游者，准备猛刷任务赚钱。按照任务速度计算，再加本身就已攒着的那些积蓄，不出一个月，他们就能买架流浪者，再次上路。
　　只不过就是艰苦些，三个契合度到A级的轮番驾驶，两个D级的专注于出力搬运，日夜连轴转。另加个卢卡不知道在摸索些啥，反正大家都看不懂，瞅他每天挺认真的模样，就任由他发挥。
　　最终时间没有超出预估，二十七天，他们攒齐了流浪者的十万，还超出不少，作为到达下个星球后的启动资金。
　　而更大的好消息是，卢卡找到了夜皇星的网络拍卖场，里面有不少二手机甲，以往的成交价都挺便宜，适合他们这种没太多钱又什么都想要的人。
　　“给我们的泠泠姑娘搞个分型机甲玩玩呗。”诺亚对于方泠是真的宠爱有加，虽然偶尔有些欠扁。
　　这群人里，对机甲驾驶最了解的自然是利兰和诺亚，两人接过平板电脑，专心挑选起来。尉子旭数着身上的钱，再三叮嘱那俩没金钱概念的家伙：“记得留点儿，我可不想到下个星球喝西北风。”
　　萧嵛也很想拥有个分型机甲，最老旧的都可以，但他知道自己这需求属于队伍末端，他应当以大局为重。话是这么说，但过过眼瘾又不要钱，他果断凑到利兰身边看热闹，结果就是对着繁多的拍卖目录直接傻眼。
　　这种类也太多了吧！若不是从小泡在机甲堆里长大的A级，一下子还真没法把利益最大化。
　　“流浪者必须要拍，先按预留十万算，万一没拍到就买架全新的。”利兰不甚熟练地算着账，像个新手账房先生。
　　“要不要买架工程机甲哈雷？”诺亚提议道：“D级也能开，还可以当挖掘机使。”
　　“买个屁哈雷！”尉子旭揭竿而起：“那么贵的机甲你当挖掘机使！”
　　被斥责的俩A级默默低头，承受大当家尉子旭同志炽烈的怒火。
　　“只能选两件，单价不许超过三……两万！”尉子旭下死命令。
　　两万还能买个啥啊……俩人敢怒而不敢言，蛋疼地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