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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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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响水镇到齐城只需要三日，因江媛骑着毛驴走得慢，二人只得多费些时间赶路。
夜宿在荒郊野外，江媛感觉自己浑身都疼。
终于看到齐城高大的城门，江媛松了一口气，后又对顾少欢道：“顾大侠，你可真是皮糙肉厚！”
骑在马上的顾少欢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是何意？”
“倒地就睡，也不见你不舒服。这不是皮糙肉厚，是什么？”
“是我功力深厚。”
说着，顾少欢又转过头悠闲地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来了句：“放心，依你的资质，功力深厚这种事跟你可没有关系。”
闻言，江媛气鼓鼓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冲顾少欢高大的背影挥了挥。
“啊哦，啊哦……”身下的毛驴也跟着叫唤起来，江媛连忙放下右手，双手紧抓着绳子，怕惹这驴哥不高兴，给她摔下去。
二人在城中还行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个巷子里。顾少欢下马后敲起了一户人家的木门。
“陆大嫂在家吗？”顾少欢一边敲着门，一边问道。
“来了，来了！”清脆的声音传来，接着一名跟小媛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来开了门。
陆沈家也不是很有钱，便只买了这一名丫鬟帮着干事。
她笑着迎进两人，说道：“夫人在哄小姐午睡，你们先喝杯茶水，休息好了再去找老爷吧。”
顾少欢停下步子，转过头问江媛：“累吗？要不是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找陆大哥。”
江媛忙摇头：“不累。”
腰酸背痛，怎么可能不累？可是她更想跟着顾少欢去查找真凶。
见江媛耷拉着脑袋，顾少欢了然一笑，又问停下来等他们的小姑娘：“我们就不休息了，陆大哥现在何处？”
小姑娘答道：“老爷说了，若是顾大侠来找他，只管往义庄去便好了。”
闻言，江媛来了精神，忙问道：“又死人了吗？”
按道理说，如果顾少欢现在赶来本该来不及死人才对。难道，书里面的情节，竟因为她的到来，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吗？
小姑娘只摇摇头，继续在前面带路：“不知道，你们去找老爷就知晓了。”
顾少欢与江媛对视了一眼，让小姑娘帮他们安置包袱，二人则骑着马、驴朝城外的义庄去了。
赶到义庄院墙外，他们将坐骑套在路边的树上，让那马、驴吃草，又疾步朝大门走去。
江媛跟着顾少欢跑了半里地，累得直喘气，用袖子擦干额头溢出的热汗。她心道，这腿长的人就是不一样，她非得用跑得才追得上。
有两人守在义庄大门口，见是顾少欢来了，面露欣喜：“顾大侠来了，头儿已经等你多时了。”
双方抱拳之后，顾少欢便随着其中一人往里面停放遇害尸体的屋里赶去了。见前面二人大步流星，江媛咬着牙，紧随其后。
现正值盛夏，停尸房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恶臭带点古怪的味道，江媛忙捂着鼻子，却见那顾少欢跟没事人一样，凑到了那群捕快和仵作身边。
三名捕快穿着褐色长袍，捕头陆沈身着深蓝色长袍，皆头戴云纹纱帽，腰间别着一把横刀，仵作则穿着鸦青色长衫，手中拿着自己的工具。
五人都围在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旁边，神情凝重，没有说话，而江媛离他们有三步距离，带路的人则又去守门了。
被围在中间的那具尸体面目狰狞，显然死的时候很痛苦。尸体整个状态也如同传闻的一样七窍流血，嘴巴大张，唇瓣发紫，浑身僵硬却没有一丝伤痕，很明显是中毒身亡。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中毒，中的是什么毒，是谁下的毒？这就没有人知晓了。
从赵勉良这般死状到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陆沈愁得焦头烂额，青丝里隐隐长出几缕白发，却仍没有一点头绪。
加上死的这一个富商，齐城这般死状的人已经有五个了。之前死的四个人都被他们的家人拉去埋了。
陆沈本还想拿他们的尸体让仵作细查，可惜死者家人都以案情没有进展为由，将尸体带走了。
从已知的情况来看，这次齐城连环杀人案死的全都是四十到六十岁之间的男人，都在齐城管辖的地方做生意，都是中毒而亡，可是调查了照顾他们的丫鬟、家丁还有仇家，也没有找到新的线索。
陆沈将自己知晓的都告诉了顾少欢还有江媛。
末了，他又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你还有心思带个女人？”
“她是来帮我们查案的。”顾少欢解释道。
江媛也挺直了腰板，势要给大家树立一个良好的未来女侠形象。
哪知，陆沈嗤笑一声，拍了拍顾少欢的肩旁，并没有多言。
顾少欢和江媛跟在他身后。江媛不服气的冷哼一声，问道：“这五人是不是死前都去了怡红院？”
陆沈闻言一愣，细细思索起来。这案子他已经查了许久，知道他们死前是去了怡红院，但是都是毒发三天前，是何毒药可以三日后毒发身亡？
“三天前……”他念着，眼前一亮，转身朝江媛拱手：“是陆某小瞧了姑娘。”
“哼。”江媛抬起了略圆的下巴，颇有几分傲气。哪怕书里的剧情有变，却还是有一样的地方，她一定可以将齐城杀人案的凶手查出来！
其实若留心，怡红院这个小细节是可以被发现的，可惜陆沈太着急破案，反而将它忽略了。况且，谁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妓子，居然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呢？
既然现在被江媛找出了新的线索，便得有人去怡红院一趟了。
若是陆沈带上其他捕快去怡红院，怕是会打草惊蛇，所以只有他、江媛还有顾少欢去了。
顾少欢内心是拒绝的：“陆大哥，你是知道，我向来不去烟花之地。”
陆沈听这话急了，忙道：“你嫂子若是知道我去了怡红院，我怎么说得清呢？自然需要贤弟跟着了。”
“是啊，顾大侠，你都一把年纪了，确定不跟我们去见识一下吗？”江媛满脸期待，笑容甚至有几分猥琐，表情就跟去风月场所快活的流氓似的。
顾少欢又莫名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一直跟着自己是何目的。
陆沈揽上了顾少欢的肩头：“贤弟，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顾少欢犹豫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却又对江媛道：“你一名女子，还是在家等消息吧。”
江媛不乐意了，气鼓鼓地看着顾少欢：“这条线索是我发现的，你若想破案，就得带上我。”
江媛终究还是争取到这个机会了。
到了夜里，他们跟陆大嫂扯了谎，都往街上去了。
江媛穿着陆沈年少时的衣裳。月白色的袍子，上面绣有祥云，青丝带束发，鹅蛋脸面，杏眼小口，虽看着俊逸，但到底少了几分英雄气概，她又贴了假胡子才满意起来。
“顾兄、陆兄，我帅吗？”江媛对身旁的二人说道。
顾少欢右手虚握成拳，在唇边咳嗽一声忍住笑意。
陆沈则是毫不犹豫地笑了起来，指着江媛的胡子，说道：“江兄弟果真是好风采。”
江媛负手而立，知两人在笑话她，也不多言，就看朝街市上看去。
本以为这个地方的夜晚应该很冷清，谁知道，街市上点着各式灯笼，亮如白昼，街市两旁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人声鼎沸，丝毫不比现代的不夜城差。若不是他们急着去查看，她真想停下来看看。
穿过这条街市，又向右走过一条巷子，再转过弯才到那怡红院。怡红院门口站着些风流漂亮的姑娘在招呼人。
“陆兄果真是轻车熟路啊。”江媛朝陆沈挤眉弄眼。
陆沈神色有一丝慌乱，忙道：“你可别乱说啊，尤其别让你嫂子知道。”
江媛笑着点头，不再言语。毕竟进这怡红院还是要靠陆沈的银子。
三人被邀进怡红院。怡红院中灯火辉煌，处处是漂亮的姑娘，莺声燕语，脂粉浓香，倒真是快活的地方。
顾少欢起初眼观鼻，鼻观心，可是后来他好似发现了什么，默默瞧了满脸趣味的江媛一眼，神色变得自然，对身在何处毫不在意。
已经而立之年的陆沈脸上有几分尴尬。
倒是那江媛拉着引路姑娘的手绢轻嗅，夸赞道：“姑娘人美又香，不如留下来陪我如何？”
姑娘扯回了手绢，含羞带怯地看了江媛一眼：“死鬼，里面多的是人陪你，怕是过一会儿，你连我的长相都记不得了。”
“怎么会。我说姑娘，你这怡红院是不是有特别的美人啊？”
“特别？我们这里的姑娘可个个都特别……别有一番滋味。”姑娘用手绢捂着嘴笑，又继续问道：“倒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江媛朝她挤挤眼，低声在她耳畔问道：“就是背上有刺牡丹花的姑娘，你可以知道？速速带来，让我瞧瞧。”
“好，你且等着。”那姑娘收了陆沈递来的银两，给他们安排了一张八仙桌，并几把椅子，那桌上摆着一盘瓜果和一壶小酒，在最前面的台子上有姑娘在弹琵琶，这四周都是跟他们一样的客人。
看着那些客人将美人搂在怀里，一边喝酒，一边调笑。江媛戳了戳二人：“你们看看，我觉得我还没有学到精髓，不像个男人。”
说着，她还偷偷指了指旁边的那些客人。
顾少欢看着江媛机灵的模样有几分头痛：“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江媛摆摆手，对顾少欢道：“我就是说笑而已，当然是凶手重要了。我的目标可是跟你一样，成为大侠！”
“咳咳……”陆沈将那口浓郁绵甜的清酒都咳了出来，指着江媛笑道：“就你？”
许是这案情有了眉目，陆沈也放松了许多。
江媛瞪着两人，不说话了，兀自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吃。
顾少欢给她点了一壶花茶。
果然，一把瓜子还没有吃完，江媛就口渴了，喝着带有茉莉清香的温热花茶，舒服得眯了眯眼。大侠就是大侠，自己不吃东西，还想着她。
这时，引路姑娘带着一名头上戴有红花的紫衫姑娘出现了。
紫衫姑娘面上的笑与院中其他姑娘如出一辙，除了比旁人年轻几岁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凶手真的会是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