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道成为咸鱼之后》白瑰

35、番外 成神之旅

　　七月下旬，阳光酷热难当。
　　东京私立国小，随着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门口早就停满了接人的私家轿车。
　　能够读得起国小的孩子出身非富即贵，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出身清贵。
　　不，至少他不是。
　　齐苑背着书包，慢慢腾腾往门口走去，他比别的孩子要瘦弱一些，也许是出生时营养不良也许是某种特别的原因，别的孩子三天一个样长势喜人，惟独他三年一个样弱不禁风可怜巴巴。
　　“齐苑。”
　　齐苑回头，同班同学赤司征十郎从后面走过来。
　　和家境一般的齐苑截然相反，赤司家可是顶流中的顶流，财阀里的豪门，细数京东地区，唯有铃木财阀才能与之抗衡。
　　而赤司征十郎是赤司家唯一的嫡系小少爷，他的母亲出身道明寺家，那同样是关东地区的豪门望族。
　　可拿道明寺家与赤司家比，就像是拿蜉蝣比之大树，而道明寺熏能够成功攀上赤司家是因为她生了个好儿子。
　　赤司征十郎天资卓绝，聪明决定，被上一代当家认定是拥有当主资质之人。
　　并且亲自带在身边抚养。
　　当然这一切和齐苑没有丝毫关系，他爸是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朝九晚五辛辛苦苦的普通社员，对，就是每逢大新闻必有普通社员出没那种。而他的母亲则是东大医学系毕业的高材生，目前就职于东京神经综合医院，同样是一名勤勤恳恳数十年却只能做一名主治医师毫无晋升希望的普通人。
　　在霓虹当今绝大部分女性都是全职家庭主妇的情况下，他的母亲也是说出来偶尔会让人惊讶“原来是职业女性吗？”这样的程度。
　　“你放学后有时间吗？”
　　赤司家的小少爷穿着打扮的非常精致，背着小书包，询问自己的同桌。
　　齐苑想了想，回答：“不，并没有。”
　　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嘴唇，眼神飞快的扫了一下对方，像是怕被发现一样迅速挪开。
　　这样的行为好像痴汉啊。
　　征十郎想。
　　可是自己的同桌实在是太好看了，赤司征十郎出身富贵之家，从小接触上流社会，且不说自己父母所在外养的那些貌美如花的情人，单赤司家就有属于自己的娱乐公司，里面有无数的俊男美女。
　　而这些人加起来在征十郎看来都比不上自己的同桌。
　　并不是说齐苑长的多么惊人绝色，他年纪尚小，身子骨弱不禁风，平时小小的一团和谁也不来往，黑色的短发凌凌散散垂在耳朵旁，如鸦羽乌墨吸收着光芒，黑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反光。
　　他的肌肤因为缺少血气的原因白的近乎透明，阳光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赤司征十郎想也许他可以找医生给同桌看看病，这么想着，又对上那双眼眸。
　　是怎样的眼眸啊。
　　仿佛清冷至极的寒潭冰渊，赤司征十郎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睛能漂亮到这种地步，极致的清澈极致的纯粹和极致的清冷，仿佛被看上一眼就能打个哆嗦.，一股子战栗顺着尾椎骨窜进脑子里。
　　赤司征十郎有着罕见的冷静头脑和自幼跟随祖父接人待物扩增的见识。在整个东京小学中赤司征十郎是当之无愧的人群中央万丈荣光，可此刻，这样一个人物表现出孩童的柔软和无措。
　　“我家今晚举办家宴，请了远月学园首席来做好吃的料理，你要来吗？”
　　说完这话后，征十郎感觉一阵轻松，好像甩掉了大包袱，然后随即又感觉到一股新的紧张上涌，他会答应自己的邀请吗？
　　这还是征十郎第一次尝试邀请同学去做客。
　　他想和他成为朋友。
　　“啊……”齐苑总是慢吞吞的，过了大概一分半钟才回答赤司征十郎，就连回答的话也是充满了有气无力的纠结：“今天不行啊。”
　　“是有要紧的事情吗？”
　　赤司征十郎拽紧裤子的布料，下意识追问。
　　“嗯，也算吧。”
　　齐苑扬起头看了看天，此刻天色已经晚了，乌云层层卷来，春日里东京多变有雨，赤司征十郎必须要在晚宴开始前赶回家里，他只好和齐苑告别，并且约定下一次再去他家吃饭。
　　事实上，从赤司征十郎入学到毕业离开，再也没有机会实现约定了。
　　小雨卷着寒风簌簌落下，道路两旁茂盛浓密的柏树被吹得沙沙作响，几片叶子打着璇儿落下来，静静的躺在孩子的脚步，无声无息的被碾压而过。
　　“苑苑。”
　　前方由远至近响起热情的呼唤，不等齐苑反应过来，天旋地转一阵，对方兴高采烈的抱起他，亲了亲他的小脸，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有没有想爸爸啊？”
　　齐昭，一个有日月为昭的名字，却做着芸芸众生里平凡渺小一员的男人。
　　齐昭和齐苑长的有几分相似，但这种相似点并不明显，更像是游戏里角色必有的锚点，一样的黑色头发黑色眼睛，一样眼角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痣。
　　只是齐昭是小麦色皮肤，小痣毫无阻碍的点在眼角，平凡普通，丝毫不张扬，就像这个男人一样。
　　而齐苑则不同，他只是淡淡的扬起了眉眼，便流露出几分清冷疏离，眼角一颗小痣锦上添花，生生拽出几分妩媚。
　　这颗小痣一直到很久以后，齐苑成为新一任主神后才彻底消失。
　　不光是痣，连同掌纹，命线一同化为空白。
　　“我们快点回家吧，妈妈有做小苑爱吃的东西哦。”男人抱紧儿子，加快回家的步伐：“今天小姨妈从神奈川过来做客哦，还有小苑的舅舅也来了。”
　　舅舅。
　　齐苑卧在父亲怀里，父亲的怀抱是如此宽厚坚强，仿佛能为他遮起一片晴朗的天空，就连狂风暴雨也被阻挡在外面，无法伤到他一分一毫。
　　他想起了父亲口中的舅舅。
　　如果说小姨妈是温柔端庄，善良娴淑的大和抚子型美人，那么小舅舅便是巍峨高山之巅永恒不化的冰雪，他的心永远冷的像石头。
　　“小苑，叫舅舅。”
　　母亲再三催促下，小齐苑终于还是叫了声舅舅。
　　被他称为舅舅的男人居高临下回眸，凝结成冰的眸底不见一丝人类的感情。
　　真可怕呢。
　　幼小的齐苑心想，身体却很诚实，一动不动甚至带着几分淡定自若爱咋地咋地的心态，他往舅舅旁边一坐，伸着筷子捞火锅丸子吃。
　　孩子他舅眼神相当之复杂，好比高高在上的神明忽然有一天遇到了个不信神不畏惧神的傻孩子，不光凑过来吃火锅还举着手里的凉茶问神明：“喝凉茶吗？下火。”
　　他舅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真接了凉茶，往嘴里灌了一口。
　　“等等。”
　　齐苑妈妈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弟脸色陡然一变，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斑斓最后定格为黑色。
　　跟种花家戏文里唱包青天的角儿一个色儿。
　　“好喝吗？”
　　齐苑眨眨眼，抬头看他舅，漂亮冷清的眼眸露出罕见的带着烟火气息的笑意。
　　打他懂事后，齐苑妈妈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越长越漂亮，越漂亮越没人气，平时往那里一站，也不说话，要是有个下雨天起雾天的时候，那孩子简直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而去了。
　　齐苑舅舅忍了又忍，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抓住和服袖子，属于神官不沾阳春水修剪的漂漂亮亮的指甲近乎抠进肉里。
　　从未喝过如此难以下咽之物！
　　齐苑舅舅咬牙切齿，面容微微狰狞。
　　他开始后悔跑过来参加什么家庭聚会，也后悔留下来吃什么火锅，更后悔随随便便喝了别人递过来的饮料。
　　关键这个别人还是他小外甥。
　　齐苑舅舅是家族下代当主，铁板钉钉的事实。而和他一母同出的姐妹却都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自从母亲过世后，齐苑舅舅被本家接了过去，两个姐妹也越行越远。
　　齐苑的外婆再世时总是握着女儿们的手叹气：大概是所有的灵气都被阿悟带走了吧。
　　虽然两个姐妹心里并不在意是不是弟弟吸走了灵气，更不在意与灵能者生活失之交臂。
　　但齐苑小舅舅心里却埋下了矛盾的种子。
　　现在，今天，午夜十二点，是齐苑十岁生日。
　　妖怪与灵能者真正成年是在十岁，处于幼生与少年之间，介于阴阳两界，出生时看不出是否有灵力的孩子将会进行第二次觉醒。
　　一般来说午夜出生的孩子极有可能拥有灵力，而且还是强大的灵能者。
　　可惜，齐苑没有。
　　小舅舅收起测试用的物品，修长得指尖夹着两枚古董铜币放入袖子里。
　　他如来时一般，只是神色更加冷漠。
　　出门前齐苑啪嗒啪嗒迈着小短腿送舅舅，走到玄关处，小孩子将手里的热牛奶递给旁边的大人：“小舅舅，刚刚骗你喝凉茶是我不对，我请你喝牛奶好不好。”
　　小舅舅一身肃静的深色和服，巴掌大的腰带勾勒出笔直如青松的腰身，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摇了摇头，拒绝了那瓶牛奶：“此后莫要叫我小舅舅了。灵能者与普通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他最后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屋，里面传来洗碗声，还有嘻嘻哈哈的笑声，小舅舅知道那是两个温柔的姐妹靠在一起嗑瓜子追大河剧呢。
　　小时候他们还未分别，两个姐妹比起严厉沉默的父亲和以泪洗面的母亲更温柔善良，更疼爱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代替着母亲照顾着体弱多病的弟弟。
　　同样是体弱多病，为什么齐苑却没有觉醒灵能呢？
　　同样是午夜出生的孩子，为什么齐苑只是个普通人？
　　小舅舅觉得这孩子的眉眼都像极了神明，他曾见过风雪之神，在巍峨雄壮飞鸟灭绝的雪山之巅，那位神明降临人间时的神态竟然和这孩子颇有些相似。
　　他该是灵道中人啊！
　　小舅舅心有遗憾又无可奈何，他踩着木屐缓缓迎着夕阳离开，此后便是孤家寡人，神道之中再无同行的亲眷。
　　留在原地的孩子一直等到视野里的大人变成小黑点，逐渐消失后，才将手里冰冷的牛奶打开，他也没丢掉，而是找了个小碗装好，喂了街边流浪的猫猫狗狗。
　　“哎呀，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忽然身后响起的声音，宛如毒蛇般粘腻。
　　那人似乎只是心情很好，出于发泄，便击飞了小小的孩子。
　　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跳由骤急转为平静。
　　死水一般寂静。
　　要死了吗？
　　齐苑躺在街角，脑海里浮现刚才那人对的样子，好像乱七八糟的皮肤被缝合起来的人形怪物，两只异色眼眸里倒映着孩子的眼眸，彼此相映，彼此显露身形。
　　“啊啊你能看见我啊？好惊喜呢。”
　　一边说着令人感动的话，一边轻描淡写的抬了抬手指，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齐苑重伤濒死。
　　齐苑连爬回去求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静静的等待死亡降临。
　　他想死吗？
　　如果想死为什么要一直苟活呢！明明从出生到现在，无数次进入ICU，无数次挣扎着活下来。
　　他不想死啊。
　　“你想明白生命的真谛吗？”
　　黑暗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死亡前一秒，他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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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原来叫真人啊。”
　　冰雪玉姿般秀美纤细的少年将女人的头发抓紧，漫不经心的拧断她的脖颈。
　　这里是主神空间，只有绝对强者才能活到最后。
　　齐苑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少年，斩杀了多少怪物。
　　刚刚死去的女人如折断的白色鸢尾花，浓稠艳丽的脸庞流露出夹杂着恐惧的怨恨，一点黑色小痣点在眼角处，看起来带着魔性般的魅惑力。
　　“请安心去死好吗？富江。”
　　少年温柔亲昵的吐出一句话，屈指弹出一粒黄豆大的火苗。
　　火苗落在女人残躯之上，顷刻间化作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
　　惨叫声自身后响起，由尖锐转为衰弱最终消失，那是来自富江的最后悲鸣。
　　举步向前，少年是主神空间唯一的存活者。
　　主神的光辉转移到他身上。
　　无数岁月和记忆冲刷着属于人类的灵魂。
　　再度睁开双眼时，时间已不知流年，齐苑还是齐苑，齐苑又不是齐苑。
　　此后，为神者。
　　当他再次见到那个名叫真人的人行自走型咒灵时，清俊宛若灼灼月华，仓青色眸子隐藏着星河与宇宙的少年居高临下，如神袛怜悯蝼蚁：“人类恶意的集合体吗？真是可悲啊。”
　　而彼时，能够伤害“人类”齐苑的强大恶灵，面对众神之上的天道化身“齐苑”时，仅仅一弹指，顷刻间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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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现番剧有伊藤润二恐怖故事集—富江，咒回，黑蓝。
啊最近疯狂追咒回呢，只要我看的够快就不会被刀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