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道成为咸鱼之后》白瑰

1、齐苑

　　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点亮昏暗的室内，夏日早起的知了发出烦躁不安的鸣叫，盘旋了一夜的蚊子心满意足的带着饱腹的战利品离去，院子里鸡鸣犬吠声此起彼伏。
　　齐苑打了个呵欠，秀气的脸庞残留几分倦意，不大不小的屋内摆放着一张红木的工作台，台面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些杂碎的东西，破旧的木牌，雕刻着奇怪符文的手镯，还有一尊脑袋缺失一半的山羊木雕。
　　木雕没有眼睛，黑黝黝的两个洞对准床头，看起来空荡可怖又略显诡秘。
　　齐苑穿着拖鞋，啪啦啪啦的走到院子里，伸展腰身，舒展筋骨。
　　“早啊，小黑。”
　　大概是天下所有的狗子都叫小黑小黄小花之类，齐苑捡回来的大黑狗根据毛色也叫小黑。
　　刚捡回来时瘦骨嶙峋，一副要死的样子，齐苑用心养了半月狗子就好了起来。
　　大黑看齐苑的眼神温顺且温和，晃了晃尾巴。
　　齐苑刷完牙，洗干净脸，又清理干净洗浴盆里的泡沫，然后进厨房做早餐。
　　他住的是个一进一出的小房子，前院栽种了大片的玫瑰月季蔷薇，现在正值夏季，茂盛的植物里冒出星星点点的花骨朵儿，看起来娇嫩可爱。
　　沿着植物丛往下，是一排木制的流水小渠，除了生活排水外，小渠两旁栽种了一些葱和蒜苗。
　　齐苑掐了几根葱，煎了个鸡蛋，再烤了两片面包，手里拿着简易版的三明治慢慢悠悠的出门。
　　他上班的地方离家也不远，步行十来分钟，绕过繁华的菜市场，避开早起买菜的阿叔阿姨们，一直走到巷子尽头靠着一家已经开门的丧葬店的小摊口就是。
　　摊口顶上用麻布支起避雨的小篷子，一张破旧的红木桌子，他弯腰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张小板凳，吹干净灰，一屁股坐上去。
　　“齐小哥，早。”
　　齐苑看过去，一道红色的修长身影推着板车走过来，车上的蒸笼冒着腾腾热气，他掏出两块钱递给戴墨镜的俊雅青年:“风先生，麻烦给我两个包子，素的。”
　　“今天有豆腐白菜馅的。”
　　对方说道。
　　齐苑果断换口味:“请给我豆腐白菜馅的，谢谢。”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包子，垫底的枯荷叶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冷香，咬一口包子，柔软的外皮轻而易举的破开，流淌出鲜美多汁的液体，连牙齿都叫这一口热气呼的微微哆嗦着。
　　吃完包子，齐苑转过头，不经意的扫过对方清俊儒雅的脸庞，在对方发现前垂下眸子。
　　一个月前，世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融合，二次元壁彻底破裂……不，或者说是三次元被巨大的奇艺力量所折叠，强行塞进属于二次元的世界里。
　　水和油的相遇，明明是无法融合的，却偏偏有大能力者逆天而已。
　　想到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被天道反噬弄死了的大能力者，齐苑微微叹了口气，为了维持生计，原本早就退休了，又不得不出来摆摊子。
　　之前的客户被规则之力碾压成渣，二次元的世界壁相当薄弱，一旦有超出力量范围的大妖和大能，就会立刻破碎。
　　今天也是努力生活的一天呢。
　　齐苑想着。
　　“风先生近期有出远门的打算吗？”
　　吃完包子，闲来无事的齐苑开始和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黑色的眸子温润如玉，风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他的确收到了来自意大利的邀请，可齐苑……
　　黑色的头发略有些凌乱，几缕过长的头发落在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夏日的阳光有些酌人，昏昏欲睡的少年掩嘴打了个呵欠，漂亮清澈的眸子波光粼粼，宛若盛着阳光的贝加尔湖水一般。
　　“给，护身符。”
　　少年递过来的护身符是个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木牌，木牌的做工有些粗糙，雕刻了羊头怪物的一面甚至连怪物眼睛都没添上去。
　　风下意识的想掏钱。
　　齐苑叼起包子，笑眯眯的拒绝了：“啊，不用钱哦………就当是包子的谢礼吧，咦，为什么没眼睛？”少年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面目狰狞的羊头怪物：“有些东西啊只能待在黑暗里哦。”
　　有了眼睛的饕餮将会变成极其可怕的怪物，吞噬天地万物，眼既为心智，齐苑想起很久以前那只饕餮开了心智之后疯狂吞噬那界修真者的疯狂样子，牙尖用力，磕破包子皮，美美的包子汁烫的舌尖发颤。
　　包子如此美好，饕餮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齐苑摆摊随缘，有时候半天有时候一天，有时候甚至只过来打个转就走。
　　他把小板凳塞回原位，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抹去眼角沁出的泪花儿。
　　风的包子铺生意很好，短短两个小时卖的一干二净，风弯下腰，正在收拾摊子，从齐苑的角度看过去，青年的腰很细，摸约尺宽，但腰肢劲瘦有力，薄薄的一层肌肤下埋藏着可怕的力量。
　　齐苑闭上眼睛，风吹来时光的记忆，他“看见”青年徒步跋涉攀上遥不可及的冰川，凛冽的寒风里，温和的黑眸沉淀着无可摧折的坚定。
　　他“看见”温暖的阳光中，征服过冰川和大海的青年席地而坐，酥油茶腾腾热气白雾缭绕，遮不住清俊的近乎俊秀的眉眼，和含笑的眸光。
　　那是大昭寺。
　　有个女人坐在风的身边，她脸颊凹陷，灰色的毡帽下双目炯亮如鹰。
　　她拔出了卓玛刀，雪亮的刀光如劈开苍穹的闪电，兜头斩落。
　　风用的是拳法。
　　时如春风拂面般柔和、，时如狂风骤雨般诡谲多变。
　　齐苑看到了结局。
　　也看到了女人的死亡。
　　以身殉道，是每一个武者的心愿。
　　他缓缓睁开双眸，斑驳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洒落于琥珀色的眼底，有那一刻，也许是风的错觉，他在少年的眼里看见了浩瀚无垠的宇宙，看见了璀璨绚烂的星河，看见了无数岁月的流光。
　　少年眨眨眼，眸底的冷漠如碎裂的薄冰，冰消雪融，苍凉之感消散的无影无踪。
　　“嗯～原来风先生这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