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燎原星火

3、险境

　　车窗外的灌木因为火车的运行，飞速倒退成一片模糊的绿色。曾檬和谭锦衣正好坐一列火车，不过所在车厢不同，谭锦衣要比曾檬提前三个站下车，前往白熊镇。火车上气味不是很好，混杂着食物的味道还有空调味，曾檬戴上口罩，拿出手机看预先下载好的电影。
　　谭锦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其实他把自己的斥候维维放了出去，根据松鼠传回来的视野，他在寻找一个特别的人。
　　半年前，有五名嵩山学院低年级的学生失踪了。本来学院的学生人数就不多，在同一月内，连续发生在有灵力的学生身上。鉴于目前灵界觉醒灵力的新生人口日益锐减，立刻引起了灵界管理处的注意，授权侦查司派遣出谭锦衣带领术士小队追查。术士从家长手中拿到的失踪的学生使用过的物品，通过阵法追踪，还原了他们的行动轨迹，也调取了监控视频，看了大量的视频。奇怪的是，所有失踪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人间蒸发，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谭锦衣任职这三年来，空间跳跃加上隐身决或者紊乱符，经典的拐卖人口手段。低年级的学生拥有灵力，但是缺少自保的手段，如果被不法分子盯上，就是羊入虎口。能够让这些学生凭空消失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五名学生当中，有一名学生遗落了手机。几经周折，谭锦衣跟他的队员从二手手机店拿到这部手机时，里面原主人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但是从这个随身携带的手机上面还是能得到一些信息的。有一种符咒，名为溯回，可以还原物品上面最近一次的灵力波动时的场景，通过这个符咒或许能够找到，究竟是谁挟持走了无辜的学生。只不过这个符咒比较复杂，而且破坏力比较大，在手机上使用这个符咒，会让手机报废，必须谨慎使用。
　　学生家长连续好几日去灵界管理处讨要说法，也给了嵩山学院院长很大压力。谭锦衣不敢拖延，必须尽快查出幕后黑手，给家长一个交代。溯回的结果，给他们留下了重要信息。他确实被人通过空间跳跃带走了。还原的场景显示，这名学生正边走边玩游戏，被一个人抓住右手，然后就被带走了。并不能看到是谁，只有一只左手被还原出来。这名学生被这突如其来一吓，手机脱手掉到地上，所以没有被一起传送走。
　　他在找一个左手手背有烧伤痕迹的男人。从手掌推测，男人大概在175cm-185cm高，手上很干净，没有劳作留下的痕迹，应该是一个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那道烧伤痕迹是不久前造成的新伤口。
　　光凭借这一星半点的信息，实在是难以甄别。谭锦衣通过占卜，只得出一个模糊的方位和时间。他手下的队员有两名跟他一起登上这趟列车，一个在前面的车厢，一个在后面的车厢，时刻戒备寻找嫌疑人，特别是在遇到曾檬这个新生之后，松鼠维维总是在她不远处徘徊。空间跳跃并非没有限制，目的地只能在直线距离五十公里内，而且必须是操控者曾经去过的地方。这半年，他们跑了每个失踪学生消失地附近的城镇进行地毯式搜索，还是没有进展。在占卜的指引下，白熊镇正好处于这个方位，不管这次占卜结果是否准确，谭锦衣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能接近真相的机会。
　　“叔叔，你的钱包掉了。”曾檬刚出厕所，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路过，钱包从他的裤兜里掉了出来，她捡起来上前两步追上男人，想把钱包还给他。
　　男人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噢！没错，是我的，谢谢你。”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过来接钱包，还对曾檬笑了一下。
　　曾檬接触到他的目光，有点不安。在男人的手接触到钱包的那一刻，曾檬感觉火车的车厢顶向她倒下来，身边的空间向她挤压过来，一股眩晕感，像是倒立时血液涌向头顶的恶心感。
　　噢！
　　右手还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让她顿时清醒，疼痛让她眼睛瞪大。
　　一眨眼的时间，她眼前一花，场景变了。周围都是黑暗，空气阴凉，一定是室内或者地底这种晒不到阳光的地方。前方一点暖黄的光，渐渐扩大，是打火机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曾檬坐在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那个把她劫持过来的男人，他正抽着烟，烟头的火星快速地明灭，一个很常见的男人，穿着路边摊卖的10元一件的衣服，一双运动鞋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叉开腿站着，在桌面杂物中翻找着什么，双手常年劳作指节粗大。这是一个低矮的空间，伸手就能碰到顶，周围都是石壁，有微弱的水滴声，光线太暗，看不到远处。空荡荡的，看不到太多生活的痕迹，这应该只是一个暂时的停留地。
　　曾檬的右手隐隐作痛，鲜血往外流的速度减慢了，她低头借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没敢发出大的动作。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性，怎么对抗一个可能有武器的成年歹徒？曾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坐个火车会遇到这种事情，她呼吸急促，眼睛颤动，微微眯了起来，这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强烈的鼓动着。怎么办才好！
　　“怎么回事！”谭锦衣睁开眼飞奔过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维维只来得及冲上去，想要咬曾檬的衣服，因为空间扭曲，咬到她的手，还被阵法排斥弹开，晕了过去。谭锦衣透过传音符通知两个队员，他则赶紧跑到出事的地方，给维维喂下一口药剂。
　　还是大意了！跟半年前一样的作案手法，紊乱符加上空间跳跃，熟悉到令人生恨。
　　吕平川和李紫睦接到队长传音，匆忙赶到，只见队长靠着车厢连接处的墙壁，手里托着受伤的维维，维维的嘴边被血染红了。
　　“这是怎么了？”李紫睦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两个小瓷瓶，递给队长，他脚边跟着一只红色的大猩猩，正呼呼得喘着粗气。
　　谭锦衣摆手表示不需要，看向吕平川，说：“有个女学生被带走了。”
　　“那是谁的血？”吕平川闻言，指向维维嘴边的血迹，他脚边的狼犬吐出舌头散热。
　　“受害人的。”谭锦衣蹲下，把维维放到狼犬前方，说：“闻闻看。”狼犬低头嗅完维维嘴边，用鼻子拱了拱它的肚子呜咽一声，眼里流露出着急和关切，趴在地上把维维搂进怀里，用舌头舔维维嘴边的毛，它的主人则神色平静地看着狼犬，有点嫌弃的意思。
　　“你这狗......”谭锦衣无语，明明吕平川为人冷淡，斥候却是温暖热情的狼犬，还格外喜欢亲近维维，尽管多次被吕平川拉走就是了。吕平川闻言抬头对上谭锦衣的视线，完全处在状况外。
　　“列车即将抵达白熊镇，请到站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他们飞奔着出了火车站，赶紧避人耳目，还来不及喘口气。谭锦衣右手虚握，拿出灵界最常用的单人飞行工具，一把一尺来长、三指宽的飞剑，维维蹲坐在谭锦衣肩上。吕平川和李紫睦则拿出一平方米大小的毯子，和自己的斥候一起站了上去。吕平川和他的狼犬打头，三人各自念诀隐身，匆忙飞了出去。
　　中年男子停止了寻找的动作，端了烛台转过身走向曾檬，声音沙哑说：“你醒着呀。”他探手向前，烛台离曾檬很近，在她面前晃过，“小丫头，挺镇静的，胆挺大。”
　　曾檬往后缩，想远离烛台的火焰，可惜后面是石壁，退避不开，紧盯着中年男人。她的斥候弓着身子蹲在男人后面的桌子上，黑暗处，两个眼睛泛着幽光，注意着男人的举动。
　　中年男人看了曾檬一会，就失去兴趣，从裤兜摸出一把□□，指向曾檬：“站起来，到那边去。乖一点，就不用受苦。”
　　曾檬看到那边放了一把带靠背的椅子，地上散落着一些绳子。不好！如果给他绑起来，那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一定要把他的刀抢走，看着在烛光下反着光的□□，她这样想。
　　“快一点！”男人催促道。突然，他身后的橘猫双脚蹬桌面，飞扑向中年男人拿着刀的手，用力一咬，男人吃痛松开了刀，橘猫嘴叼着刀，在男人胳膊上一蹬跃向曾檬，在空中翻转着避过男人过来抓它的手，把刀递给曾檬。
　　曾檬拿着刀，双腿微微颤抖，从地上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呼吸，有刀在手，心里比较有底。
　　“该死的，瘟猫！”男人吐掉烟蒂叫骂道。橘猫尖利地“喵呜”一声，嘴边抽动，露出粘了血的牙齿。
　　曾檬右手拿刀指着男人，要求：“放我出去！”虽然她佯装冷静，但是颤抖的声线透露出她的害怕、恐惧。
　　“小丫头，我跟你说了，乖一点，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做的。”男人倒退到桌子边，视线没有离开曾檬，把烛台放到桌上，从一堆杂物里摸出一卷绷带，随意地缠在伤口上，血很快染红了绷带，透出血色。
　　“你放我出去就不难做了。”曾檬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用刀比划着命令他：“过去，坐那边去！”
　　“好好好！你别伤到自己了。”男人堆笑，顺着桌子边缘向椅子移动。快要移动到曾檬正对面时，一个白色团状的东西被男人扔向曾檬，这一瞬间的走神，男人一个手刀砍向她的右手手腕，刀被打到地上。
　　曾檬捂住右手，之前被咬到的伤口阵阵作痛，她赶紧往男人左边后退，拉开与男人的距离。绑住人的椅子不可能被放在门口，那没放椅子的另外一边肯定是出口！
　　橘猫跑上前，一口咬在男人小腿上。“啊啊啊！你这瘟猫！”中年男人大叫，另外一只脚去踹橘猫，橘猫吃痛也不松口，更加用力得咬下去，爪子把男人的小腿挠出许多道长长的伤口，拽着男人不让他去追曾檬。

　　橘猫大王：怕怕【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