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梵程.J

8、Chapter Eight

　　一场演唱会，终究还是让安郡希陷入了脱水状态。上场之前医生给做了详细的检查，确定她手的恢复情况，确保即使再用力也不会将手废掉。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封闭针。
　　安郡希是无所谓，对她来说这是最后一场演出。废不废掉手都是值得的。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她这一辈子的鼓都可以在今天的演出里完成。所以打封闭的时候，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反而是郑浩东心里一直梗着，他并不是放得下安郡希，只是这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事，作为队长，为了整个Hero甚至公司的名誉，他不能不顾后果去冒这个险，但是真要送走安郡希，却也让他心里不舒服。
　　“郡希，即使打了封闭也不要忘记手伤，知道吗？”临上场之前，纪慕贤蹲在安郡希面前，“以后还要继续打鼓，不能因小失大。”他已渐渐明白她的性格，做什么都爱玩命的性格。
　　“慕贤……”没有回答他的话，安郡希第一次主动抱住他，“谢谢你。”
　　纪慕贤有点愣，看着她起身走向舞台，不知怎么，觉得那背影有些决绝……
　　演唱会自然是大成功，舞台上靳天逸、郑浩东甚至纪慕贤都被fans感动得掉眼泪了，但只有安郡希始终保持着微笑，一滴泪也没流。但结束fans一遍又一遍的喊“安可”时，第一个跑回场内的总是安郡希，一直到纪慕贤拿着话筒告诉大家，如果再喊郡希的手伤可能会恶化，大家才乖乖地闭口散场。
　　下了台以后安郡希一度踉跄，失去了震耳欲聋的欢呼，慢慢走在长长的走道时，她这才感到疼痛。封闭针失去了效果，手掌传来的痛感从胳膊一点点地往全身蔓延，不过比起这个，她是真的觉得离舞台越来越远了。背后那个充满她名字的舞台，充满对她的爱的舞台，她现在回头看的时候，却分明得感觉她在失去它、失去他们。是的，她最爱的，最在乎的，就是这样一个一个地离开自己的……想到这里，一阵心悸让她不由侧身靠在墙壁上无法动弹。
　　“郡希！”一直走在她身后的纪慕贤适时地扶住她，郑浩东和靳天逸也围过来。
　　“手是不是很痛？”靳天逸皱着眉头，“你第一次开演唱会不明白，安可最多出去两次，哪有观众喊你就冲出去的？我知道封闭的时效根本不长，现在痛了吧？”
　　“……我没事。”安郡希抬起脸给出一个笑容，“你们先回去，我想在这边坐一下。”
　　“我陪你。”纪慕贤一把拉住她的手，却被褪开。
　　“浩东哥，带他们先回去好吗？我很快过来。”给了郑浩东一个恳求的眼神。
　　“好吧……”郑浩东也笑不出来，因为演唱会而火热的心情早已从下台的第一步起被要送走安郡希的难受代替。
　　“郡希……”纪慕贤还不愿意罢手。
　　“走吧，这是郡希第一场演唱会，或许他需要一个人回味回味是吧？”靳天逸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
　　“好吧。快点来啊，一会儿有庆功宴的。”
　　“知道了。”
　　一行人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安郡希终于可以捂住胸口抑制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勉强地站起身来，她开始往舞台的方向走。她舍不得，她还想再多看一眼……
　　终于站回去，舞台已是空空的。最爱的架子鼓被搬走了，她面前的人潮也只剩下黑压压的空座椅。缓缓地坐在地上，安郡希抱住膝盖，落下了眼泪。整场演唱会上她一直在忍着，是因为她想看清所有呼唤自己名字的人。他们喊着“郡希”，他们喊着“我爱你”，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除了李泽昊和小阿姨，过去的6年间，没有人对自己说过“爱”，也没有人给过自己“爱”，她也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但今天听到fans的呼唤时，她忽然发现，她有多么渴望这种感情。她想要很多很多爱，就像现在fans给的一样，只有这样才能够把自己填满，才能够让自己相信幸福这种东西并没有远去。不过现在，这样的幸福是真的远去了，不仅是fans的，纪慕贤、靳天逸对自己的宠爱，还有郑浩东……她不知道郑浩东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还是不是像从前那样看自己，不过即便这样她也一直受他的照顾……
　　“郡希？”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嗯？”赶紧抹了把眼泪，装作无事地回过头，“浩东哥？”
　　“郡希……”看见她红红的眼睛，郑浩东心里也不忍，“那个威廉哥……”
　　“我明天会去找威廉哥的，放心。”
　　“不是，威廉哥叫你快回去，庆功宴……郡希你知道我也不想的，我希望你明白……”低着头不愿看安郡希的眼睛。
　　“我当然明白，这是我的错。”走上前拍拍郑浩东的肩，“谢谢哥一直照顾我，只是哥想办法让我和医生谈谈，我会要他给我开个证明，我不想走的时候再惹毛威廉哥。”
　　“这我会想办法。”郑浩东点头。
　　“还有，慕贤和天逸要是有什么反弹，记得帮我安抚一下……”
　　“喂，底下怎么有人？！”控制台传来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什么？！……”一阵嘈杂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让郑浩东和安郡希同时捂上了耳朵，但是安郡希还是听见了“上面危险”几个字。下意识地抬起头，一个灯箱正朝着他们所站的方向不偏不倚地落下来。
　　“嘭！”快到地上的时候灯箱的线让它悬在了半空，但是还是撞向两个人。安郡希狠命地推开郑浩东，灯箱便在晃荡的过程中挥到了她的后脑上。一个踉跄，她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郡希！！”
　　……

　　在陷入昏迷之前，安郡希告诉了郑浩东小阿姨诊所的地址。纪慕贤看到满头是血的她时几乎发狂，虽然不明白郑浩东为什么坚持要去小诊所而不是大医院，但听说是安郡希的意思也就随着去了。庆功宴自然是取消，梁威廉封锁了消息说是安郡希去检查手伤，来避过记者的视线，但其他成员还是第一时间从诊所被召回参加记者招待会。等他们再回到诊所的时候，却发现李泽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郡希怎么样？！”有意无视坐在病床前的李泽昊，纪慕贤直接冲向医生。记者招待会上他几乎着急地发狂，差点把情绪都暴露出来。
　　“我没事……”代替医生轻轻地向纪慕贤挥手，安郡希微笑，“只是头皮伤了。”
　　“都是我不好，郡希要不是为了救我……”郑浩东局促地搓着手。
　　“浩东哥你说什么呢？谁会料到灯箱掉下来……”脸色依然苍白着。
　　“不过为什么非要到这个诊所来？”靳天逸绕着病床转了一圈，“威廉哥的意思是转到大医院去，治疗会更好。”
　　“因为……”犹豫地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小阿姨，安郡希想着要不要说出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有小阿姨的诊所可以帮她瞒住身份。
　　“因为诊所是我家开的，郡希来的话会更好地照顾。”李泽昊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安郡希的手，“也帮你们公司省了一笔费用，郡希的话我们是不收钱的。”
　　“谁在乎那点钱？把郡希治好才是最重要的。”纪慕贤盯着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心里百般不爽。
　　“放心，诊所虽然小，要请好医生却不难，是吧琴姨？”李泽昊抬起头望向小阿姨。
　　“那是。郡希的手伤我们也在联系国外的医生，所以请你们放心。”
　　“李泽昊你也有两把刷子啊？”靳天逸拍拍李泽昊的肩。
　　“当然，他可是L企业的二公子。”纪慕贤用戏谑的语调说。
　　“你不也是J企业的大少。”李泽昊反击，他感觉得到纪慕贤对他的不满，虽然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因为郡希而起。
　　“靠，现在的band还真是藏龙卧虎。”靳天逸咂咂嘴。
　　“你们可以回去了，演出很辛苦吧。”李泽昊此时站起身一副送客的架势，“郡希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没关系，我们不累。”纪慕贤一屁股坐下来，他可不想输给李泽昊……
　　“回去吧……”安郡希此时却开口，“泽昊在呢，不用担心……”
　　就是因为他在才担心……纪慕贤恨恨地咬着牙。讨厌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讨厌透了……
　　“慕贤……”靳天逸拽了拽这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人，凑到他耳边，“你不要那么明显好不好？”
　　“我明显什么了我？！”纪慕贤却大吼一声，瞬时间病房里一片安静，大家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好啦好啦我们先走。”郑浩东连忙打圆场，拖着纪慕贤往外走。
　　“浩东哥，威廉哥明天要是有空要他来一趟，我有话和他说。”被安郡希喊住。
　　“啊……哦……”郑浩东明白她要说什么，心里沉重了三分，“那李泽昊，郡希就拜托你了。”

　　走廊上纪慕贤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在前面，靳天逸在后面唤了好几声他也不停下来。
　　“喂，纪慕贤！”靳天逸终于也有些恼火，小跑两步拽住他的胳膊摁在墙上，“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怎么了？！”
　　“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不要忘了你和家里的约定！你是有未婚妻的！”揪住他的衣领。
　　“那有什么相关？！”
　　“你玩不起的纪慕贤！”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能给郡希的话就不要去招惹他！”
　　“……”纪慕贤的眼神沉了下来。
　　靳天逸慢慢放下他的衣领：“你说的没错，我是双性恋你不是，所以你要记得你不是。不要爱上他，你也不能爱上他。”
　　“谁说我爱他？神经病……”纪慕贤嘟囔着，底气却明显不足。
　　“傻子都能看出你为什么杠上李泽昊，你吃醋吃得太明显了。”
　　“你不要用你那套理论混淆我，我只是像关心梓寒一样关心郡希。”纪慕贤转过身去。
　　“是这样最好……”郑浩东在背后轻轻出声。
　　“浩东你也这么想吗？你觉得我对郡希有那种意思？”
　　“不是最好啊，或许是天逸太敏感。你自己心里有数不就得了。”郑浩东装作无事地拍拍纪慕贤的肩膀。
　　“我当然有数。”昂起头，纪慕贤不自然地笑笑。
　　“好了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可是累得快爆掉了。”郑浩东揽起两个人的肩膀走出大门，但此时他的心里，却因为郡希的去留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