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梵程.J

4、Chapter Four

　　事实是，一切并不是多虑。HERO和姚梓寒所在的Heaven乐队新宣传的第一天，八卦杂志上就充斥了同一条劲爆的新闻——“HERO新鼓手安郡希、Heaven队长李泽昊，同属××高中同性恋乐队！”……
　　“这是怎么回事？！”梁威廉很少这样生气，几乎将报纸砸在安郡希脸上。
　　“不是真的。”低着头，安郡希无法解释这件事。
　　“安郡希，这也不是你四个字就可以对付过去的。同性恋乐队是怎么回事？和李泽昊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同性恋，泽昊也不是。只是我们过去关系很好，所以被高中同学误会。我们的乐队也是正经乐队，不是什么同性恋乐队。”安郡希半搭着眼皮。
　　“你真不是gay？”靳天逸怀疑地看着安郡希。
　　“你要知道HERO是多辛苦才建立起来的，你一进来就出这种传闻……”郑浩东也皱着眉叹气，他不想责怪安郡希，但是这短短一个月中出的乱子太多了。
　　“烦死了，我们真是找着了一个好鼓手。要不要干脆把梓寒叫回来，然后把这个安郡希送给李泽昊让他们继续组Gay乐队？”纪慕贤尤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安郡希怎么总是跟李泽昊缠在一起，而且又总是同一个话题——Gay。虽然说不出理由，但他觉得不爽极了，抬眼瞥一眼安郡希，对方也正看向自己，那眼神，却隐隐透出受伤的痕迹，纪慕贤忽然为自己说出的话后悔。
　　“很抱歉，公司可以雪藏我。”没有人相信自己，即使是那个为自己吹过头发的人。是自己太天真了，有过去就一定会被揭出来，安郡希不由得苦笑。有一阵疼痛掠过胸腔的位置，她不禁倒抽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雪藏，公司还不至于那么没能力。是假新闻的话，自然会被揭穿。”梁威廉看着安郡希的样子，有些不忍，“我想我有必要和李泽昊的公司联络一下，看这件事怎么摆平。其他队员先走，郡希留下来，我必须教你怎么应付记者。”

　　其他队员回到练习室没多久，新闻的另一个主人公就出现了。
　　“李泽昊？”郑浩东停下手中的贝司，诧异地望着门口的人。
　　“小希不在？”对方四周张望。
　　“嗯，被训话呢。”靳天逸接话。
　　“训话？因为八卦新闻？”李泽昊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
　　“我说你这样只身来我们公司，难道是想为这八卦锦上添花？”纪慕贤不耐烦地看着李泽昊，“还是说你真的喜欢安郡希？”
　　意外的，李泽昊并没有反驳纪慕贤的话，反而安静地低下头。
　　“喂喂，开个玩笑，Heaven的队长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靳天逸被李泽昊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安。
　　“请你们好好照顾小希，算我求你们。”李泽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全是诚恳。
　　“说什么‘求’……他是我们的队员，当然会互相照顾。”郑浩东也跟着正色起来。
　　“不止是照顾，是保护，保护她免受一切伤害。出道以后，我不能再接近她了。当初想退出也是以为怕出这样的新闻，我不想让她处于任何一个危险的位置。所以以后，想要保护她对我来说变得很难。”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保护的？你和他是情侣吗？”向安郡希问不明白的问题，纪慕贤决定向李泽昊讨一个答案，“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她，我喜欢小希，很久很久。”干脆地回答，丝毫不顾僵在现场的另三个人。
　　“你……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靳天逸惊得嘴都合不拢。
　　“她没说过喜欢我，只是我一厢情愿。”李泽昊苦笑了一下。
　　“你是gay？”想不到李泽昊会这么坦白，纪慕贤也有些惊讶。
　　“我不是，小希更不是……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我没有办法和你们说清楚。只是请你们保护好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相信她。如果她消失超过24小时并且没有联络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还有，我今天来的事不要和她说。”李泽昊说完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不过我知道作为成员我们会照顾他，还有，一会儿我们有访问，你要是不想被记者抓到的话就快走。”纪慕贤重新拿起话筒。
　　“小希受的苦太多，我现在只求她快乐。”李泽昊丢下最后一句话，消失在门口。
　　“我们哪有什么访问？”郑浩东望着纪慕贤。
　　“只是不想再听那gay说些有的没的。”纪慕贤冷淡地回答。亲耳听到男人爱男人的事，真的很惊爆，虽然李泽昊说安郡希对他没意思，但是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纪慕贤似乎突然明白安郡希所说的关于长相的麻烦，是“男人”的麻烦吧，对于安郡希的感觉，又多添了一份异样。那张脸，那样的一张脸，被压在身下的话……天哪，他在想什么？！纪慕贤在心里鄙视起自己，都怪最近同性恋的话题提得太多，搞得他都不正常……

　　之后的一个月里，李泽昊没有再出现，八卦新闻也渐渐平息，高中做乐队的那帮死党不知怎么全都上了新闻做证李泽昊和安郡希只是好友关系，变相地给Heaven和Hero做了宣传。至于安郡希的人气度，正如梁威廉所想，她长了一张男女通吃的脸，做节目的时候话又很少整个走神秘主义，虽然有姚梓寒的fans反对，但是还是很快让大众为之疯狂，将Hero推向了又一个巅峰。所以在安郡希正式出道2个月的时候，梁威廉特意为她办了场庆功宴。
　　庆功宴上人人都喝高了，靳天逸险些把郑浩东的宝贝贝司都砸了，只有安郡希一个人清醒。聚众喝酒在男校是非常正常的事，从前虽然有李泽昊给她挡酒，但是一半以上还是进自己肚子。庆幸的是安郡希酒量甚好，在加上小心谨慎的性格，喝酒穿帮的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生过。不过被经纪人送回宿舍以后，她看着瘫在地上的另三个成员，完全笑不出来了。
　　郑浩东还算老实，就这样还是扇了自己一巴掌，虽然喝了酒力道飘忽，但还是打得安郡希一个趔趄。揉了揉瞬间红起来的脖子，安郡希好容易将他摔到床上，回到客厅望着下一个更难缠的目标——靳天逸。“吃豆腐”这种词，用来形容喝醉酒后的靳天逸的状况是再合适不过了。从头到脚，包括自己裹紧的胸部，都快给靳天逸摸遍了。
　　“小郡希来亲亲~”伸出手就把安郡希牢牢地搂在怀里。
　　“走开！”死命地推着靳天逸，在以为就要被得手的时候对方终于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床上。安郡希松了一口气，走回客厅，却发现纪慕贤不见了。
　　“慕贤？”推开房门，并没有在。安郡希走向卫生间，却也空无一人。
　　纪慕贤喝醉的话，会玩深沉，你要小心不要被他骗了……安郡希忽然想起经纪人最后对自己说的话。可是经纪人说的是“玩深沉”，不是“玩失踪”吧……正想着，忽然听到阳台有动静，走过去，果然见纪慕贤坐在地上抽烟。
　　“坐在这里干嘛？进去，外面太凉了。”安郡希拽着纪慕贤的衣服想拉他起来。
　　“我想清醒一下。”头也没有抬。
　　“你现在是醉还是醒？”蹲下身望着纪慕贤。
　　“你说呢？”纪慕贤转过脸也看着安郡希，和平时没有两样。
　　“那好，我去洗澡，你尽快回屋，春天刚到，晚上着凉感冒难好。”看样子这个人是不需要自己操心了……安郡希站起身进了房。但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纪慕贤还在阳台上坐着，嘴里还叼着已经灭掉的烟蒂。瞬间安郡希有点理解经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回屋去。”
　　“我想清醒一下。”
　　“你醉了。”
　　“你看今晚星星真好。”
　　“纪慕贤……”
　　“陪我坐一会儿，就一会儿。”对方却露出哀求的眼神。
　　“……”叹了口气，安郡希从客厅拿来两个垫子和毛毯，坐下以后用毛毯把纪慕贤裹了个严实。他的体温已经很低了，大概是因为喝酒所以连冷都感觉不到。
　　“你在裹粽子吗？我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容易着凉？”笑着看安郡希的动作，接着掀起一角，将安郡希也揽了进来，“一起。”
　　“我不冷，我也是男人。”刚想拒绝这种暧昧的行为，纪慕贤已经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了。
　　“李泽昊还联系你吗？”
　　“纪慕贤你到底醉没醉？”
　　“你爱他？”
　　“别胡说。”
　　“他吻过你吗？”
　　“纪慕贤……”
　　“男人和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你真的喝多了。”安郡希想要站起身来，纪慕贤的手却不知什么时候穿过自己的腰紧紧地禁锢住自己。有点慌张，却又看不见纪慕贤的表情，猜不出这到底是真话还是醉话。
　　“安郡希，你很奇怪……”
　　“现在的你才奇怪吧？尽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只有提到李泽昊脸上才会有表情。”
　　“什么意思？”
　　“你没有把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当朋友，你不会为我们哭笑，你都在作假。”纪慕贤忽然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醉意。
　　安郡希心里“咯噔”一声，纪慕贤看透了自己……不是不想交朋友，而是不能，她不想欺骗任何人，但是多一个亲近的人就多一份危险。不仅是她自己身份曝光的危险，还有朋友的性命也堪忧……
　　“真心地为我笑一次好不好？”纪慕贤忽然伸出手捧住安郡希的脸。
　　“你很无聊……”
　　“所以说你就是爱李泽昊……”对方居然耍起了脾气。
　　“好啦。”无可奈何地望着纪慕贤，安郡希看进他的眼睛里。纪慕贤的脸绝对是帅气刚毅的那种，“HERO第一美男”也不是浪得虚名。这样的一张脸，女孩子见了不动心很难。安郡希望着望着，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郡希……嘿嘿……”没想到纪慕贤先傻笑起来。从未看过他这副模样，安郡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傻啊……”推了纪慕贤脑门一下，下一秒却被纪慕贤抱个满怀。
　　“我保护你，郡希，我会代替李泽昊保护你……”
　　“慕贤……”动也不敢动，纪慕贤的体温清晰地传到自己身上。和李泽昊的不同，她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古龙水味。“保护什么，我是男人要你保护什么……”
　　“我不管，李泽昊可以保护你我也可以。”
　　“你是真的醉了。”安郡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哪是“玩深沉”，分明是“耍无赖”。纪慕贤要是知道自己醉了以后是这副模样，恐怕也会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吧……
　　“那就当我醉了吧。但是郡希要在我身边。”再一次把头靠在安郡希的肩膀上，纪慕贤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喂喂，要睡回房睡啊！”
　　肩膀上的人却没有任何回音。
　　“呼……”深呼吸，安郡希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纪慕贤是第二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尽管只是醉话，但还是让安郡希心里起了小小的波澜。平时她和纪慕贤一直相敬如宾，虽然同住一间屋子但是还比不上隔壁的靳天逸和自己熟络。但是今晚，好像有什么，在安郡希的心里发生了改变……
　　第二天清晨，纪慕贤是在靳天逸的尖叫声中睁开眼的。伸出一只手去遮挡刺眼的阳光，稍稍清醒以后发现自己的状态——靠在安郡希的肩膀上，两人盖在同一床毯子里。
　　“你你你你你！”靳天逸指着纪慕贤的鼻子，“你耍赖！”
　　“说什么呢……”小心翼翼地挪开脑袋，安郡希的头就倒在自己肩膀上。这点纪慕贤倒是很佩服，雷也打不动的安郡希的睡眠……
　　“你居然先我一步霸占了小郡希！”
　　“神经病。”侧身自然地将安郡希从地上抱起来，“我带他回房睡。”
　　“你说！你对小郡希做了什么？”靳天逸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你滚啦！昨天大家不都喝醉了，谁记得！”不耐烦地向后踹了靳天逸一脚。
　　“你酒后乱性！郑浩东你看看，他抱小郡希的样子，分明驾轻就熟！你说你们俩私下在房间里是不是也抱来抱去？”靳天逸干脆从卫生间里把正在刷牙的郑浩东拖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吵？我头痛得要死！”望了一眼怀里的人，体重还真是轻得像女人，骨架也小。
　　“快叫小郡希起来问个明白！”靳天逸伸手就要来闹安郡希。
　　“问什么？”安郡希慢慢睁开眼，一直有声音在耳边嗡嗡，她这雷打不动得也被烦醒了。不过身体怎么是悬空的，好温暖……抬起脸，正对上纪慕贤向下的视线，安郡希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抱着。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慌张地从对方的怀里跳下来。
　　“小心……”纪慕贤低声提醒。
　　“嗯。”
　　气场变得更奇怪了。靳天逸怀疑地打量着两个人。
　　“小郡希，昨晚到底怎么了？慕贤怎么你了？”
　　“没有，什么也没有。”安郡希摇头。
　　“骗人，那你们怎么会两个人躺阳台上？”
　　“慕贤他……”总不能说自己陪他看星星吧……“慕贤他耍赖，我拖不动他，只好陪他一起，结果后来太累就睡着了。”
　　“耍赖？”郑浩东差点没把漱口水喷出来。
　　纪慕贤也是一脸窘相：“你说谁耍赖？”
　　“你死拽着我，像小孩子一样。”安郡希一脸无辜。“我力气没你大，没办法。”
　　“哇哈哈，慕贤原来也会耍赖，哈哈，”靳天逸大笑起来，“耍一个给我们看看，原来酷酷的纪慕贤喝醉酒以后会耍赖啊，我以为你一辈子都是这种脸呢，哈哈。我要告诉歌迷，什么时候呢……嗯，下次歌迷见面会的时候怎么样？”
　　“靳天逸你再说下去就死定了。”纪慕贤狠狠地瞪了一眼，尾随安郡希回到房间。
　　“喂，”叫住要进卫生间的安郡希，“我昨晚没胡说什么吧？”
　　“胡说什么？”安郡希若无其事。
　　“没有就算了，问一问，你也知道喝多了人就会说些有的没的，十句有九句都不是真心话。”纪慕贤无所谓地笑开。
　　“是嘛……”安郡希的心在最后一句话后往下沉了沉，“我知道了。”
　　“……”看着安郡希的背影，纪慕贤揉了揉脑袋。到底说了什么记不得，可是分明记得安郡希的笑容，很灿烂的笑容，难道那也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