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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伺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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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朝一夕覆灭,前雁三皇子凤筵被拥立为帝,改朝换代,是为西雁。这新帝冷酷暴戾、手段毒辣,一夜间将皇宫全数人杀光(当然,武清莜除外),更是将庆襄帝拉皮抽骨、晒于皇城外。
几日后,到了凤筵的登基大典。钦天监择定吉日良时,由礼部筹备典礼,教坊司安排乐舞和戏曲。宫人正在殿外候着,准备替新帝更衣,可新帝一直不发话,屋外的人只好候着,不敢进去。
象征着帝王身份的龙袍正挂在木架上,龙诞香熏着屋子,静静得。屋内的男子抿着薄唇,抬眸看向武清莜,道:“替朕更衣。”
“可是,可是我……奴婢不会。”武清莜低着脑袋,声音越来越低。
忽地,凤筵站了起来,因他的动作粗暴,薄而丝滑的单衣稍稍滑落,露出小麦色的胸膛。武清莜正巧抬眸,看了一眼,脸红又迅速低头。
凤筵来到她身边,高大的身躯盖住她的娇小,冷冷道:“那你就慢慢摸索,让外头的人等着。”
“……是。”武清莜微低头,眼神一边向上瞟,看到赤|裸的胸膛后,又猛地低头。凤筵不耐烦地皱眉,大手一捞就环住她的腰肢,道:“朕若是没在时辰内前往登基大典,外头那些人都该死。”
武清莜猛地颤栗了一下,凤筵松开她后,她立刻替他宽衣,只是外袍繁复,她折腾了好一会才穿戴完整。最后,她微微颤抖地托起那顶龙冠,加冕。
龙袍加身,皇冠加冕,是身份的象征,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
凤筵负手而立,大步朝前推开殿门,几缕刺目的阳光照入。凤筵走出殿门,慢慢沐浴在阳光下。这么多年,他忍辱负重地独活,受尽庆襄王的万般折磨和凌辱,如今终是报仇雪恨。如今,他真的做到了,他的爹娘、皇兄们、长姐以及所有亡去之人的在天之灵,终得以慰藉。
议政殿,皇帝听政之处,文武百官已分立站于两侧。凤筵踏入议政殿,目光冰冷,全身泛着煞气,经红毯落座于龙椅宝座。
顿时,朝臣们高声大呼,“陛下万岁万万岁!”如此,高呼三遍。登基大典循序展开。
文官之中有八名朝臣分权对抗,其中一半为守旧派,对凤筵残暴的做法颇有微词;另一派则支持凤筵,必须肃清前朝,杀尽异己。此时几名守旧派的朝臣对视了几眼。
守旧派首领是个白胡子老头,双手作揖道,“陛下,您顺应天命、承神旨意,登基为帝,可谓是万民之敬仰啊!陛下,万岁万万岁……”假惺惺夸完之后,他又说,“我朝帝王登基都有传国信物,黄金盘龙钮为证,不知陛下可否呈出?”
黄金盘龙钮?凤筵冷哼了一声,他找遍了皇宫,都没找到那东西,不过……他的双眼一眯,气息一瞬间变得危险。
他冷冷地说,“老东西,难道没有那东西,朕就不是顺应天命?承神旨意了吗?”
“臣不敢。”那人跪地叩拜了一下,再次起身。这时,孟惊和冯扬一唱一和将这个话题含糊带过,只是朝堂看着安稳,内里实则颇涛汹涌。
登基大典结束后,孟惊和冯扬没有出宫,而是来到凤筵的寝殿。书房设在寝殿内,三人聊了一会便结束了,若是他们不将传国信物找到,那些守旧派的老家伙断不会善罢甘休。
凤筵偏生不将那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不仅不买他们的账,还下了他登基以后的第一道圣旨,那就是册封武清莜为武贵妃。
众人皆知,武清莜乃前朝皇帝的嫔妃,按照祖制理当陪葬,可凤筵却封了她为贵妃,着实离经叛道、于礼不和。朝会上,那些老家伙处处表达对武贵妃的不满,旁敲侧击引出传国信物。
按照凤筵的脾气,要不是那几个老家伙还有点用处,他早就当场砍了他们。被庆襄帝挥霍了半壁江山,百废待兴,外寇虎视眈眈,他要躬操文墨、夜理书,便需要朝权的制衡。
已是深夜,凤筵批阅完奏章,从书房中走出。殿外候着的宫人颔首道,“陛下,是否需传召武贵妃侍寝?”
“不用。”凤筵冷冷地飘出两个字,然后大步离开,宫人立刻跟上。凤筵直接来了明月宫,在武清莜的屋外顿住脚步,只因屋里头正在上演一出主仆相认的苦情戏。
看到芸香还活着,武清莜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抱着芸香,两人哭了许久。这会终于收住哭声,只是抽泣着,能好好说会话了。
武清莜:“芸香,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
芸香:“主子,我也差点以为自己死定了。对了,主子,你怎么成了贵妃娘娘?”
武清莜摇头,她也很茫然。
“主子,我们恐怕很难逃出宫去了。”芸香握住武清莜的手,甚是担忧。武清莜点头,反复思量,说:“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屋外听了一会的凤筵,却是冷冷勾唇。他没杀芸香,并不是因为她是武清莜的侍女。至于原因嘛……他冷哼一声,眸光闪现厌恶和冰冷。
凤筵摆手,宫人立刻高喝,“陛下驾到!”推开殿门,凤筵大步进入殿内。听见陛下驾到的叫喝声,武清莜和芸香立刻分开,端坐着,整理好仪态。
芸香站在武清莜身后,毕恭毕敬,颔首的瞬间,迅速地朝凤筵飞去一眼,然后立刻低头。凤筵坐到武清莜旁侧的梨花木烫金椅上,冷冷道,“还不下去?”闻言,芸香立刻应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武清莜看着凤筵,大气不敢出声。随后,凤筵命人备了些酒菜,坐在罗汉榻上饮酒,武清莜在旁添酒伺候着。
凤筵从进门,眉头始终皱着,武清莜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嘘寒问暖。她始终搞不懂凤筵封她为贵妃是何意,为了报恩?还是随心所欲?亦或是……对她有兴趣?
可不管是哪一个,都非她所想,她只想出宫寻自由,故而她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能守株待兔。
于是,不知是脑中哪根筋不对,她问出口道:“陛下,可是有烦心事?”问出口,她当即便后悔,幸好凤筵并未表现反感。
凤筵冷眸一斜,睫羽上翻,道:“那些老不死的家伙敢质疑朕,朕迟早杀光他们!”
武清莜替他添上酒,原意只是附和一声,说道:“陛下,朝臣各权需得制衡,杀光了也不是办法。”
谁知,凤筵猛地摔下酒杯,发出刺耳的掷地声。他猛地看向武清莜,慢慢起身,危险地靠向她,沙哑沉声道:“你,在教朕做事?”
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谁敢质疑他?谁敢教训他?谁敢?!谁敢,他就杀了那人。
“陛下恕罪,臣妾一时失言。”武清莜噗通一声跪地,匍匐在地,不住地叩首,不住地求饶。凤筵的眸子变了又变,大手捞起她的下巴,又猛地甩向一边。赫然,武清莜的下巴红了一片。
这白嫩嫩娇滴滴的肌肤啊……
凤筵坐于床侧,眸子浸满危险和侵占,淡淡道:“过来,伺候朕。”
闻言,武清莜连忙起身,小步来到他面前,说:“陛下是要睡在明月宫吗?臣妾伺候陛下就寝。”
“你是在跟朕装纯情吗?”凤筵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划过她水嫩光洁的手臂。
“臣妾不敢。”武清莜不敢多问,更加不敢细想“伺候”的真正意思。
这时,凤筵发声:“第一次给人包扎伤口,朕可以一步步教你,伺候人这种事该是你拿手的罢?难道还要朕来一步步教你么?”
“臣妾……遵命。”武清莜举起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开始解开凤筵的红色外袍。凤筵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道:“抖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侍寝,别告诉朕你还害怕。”
“我我我是……”太过于惊吓,她竟然忘了用尊称。她想着,若她说这真的是她的第一次,凤筵会饶过她吗?
凤筵冷声道:“怎么?你想说这是你的第一次?难道你忘记第一次和朕是在哪里、什么场景见面的么?还敢装?”哦,显然是她低估了他的邪恶。
“我……”武清莜瑟缩着,双眸像是小鹿般,眼眶中泪水在打转。凤筵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胸膛,眸光深深道,“你这个小骗子。”
“陛陛陛下,臣妾,臣妾今日身体不适,是否……”武清莜灵机一动,觉得称病躲过侍寝。
凤筵不觉,问道:“是否什么?”
武清莜:“是否……下次?”她蹙眉,下次?下次?
凤筵看了她一眼,确实,她身体差得很,无他,因为她中毒了,这毒起码有九年之余,可她才十七岁而已!也罢,他兴头并不胜,今夜就饶过她。
吓唬吓唬这胆小鬼,倒也有意思,凤筵这般想着,冷冷道:“你敢违抗朕?你是不是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武清莜又是噗通一声跪地,道:“臣妾不敢,只是只是……臣妾身体不适,怕扰了陛下的兴致,那才真是罪该万死。”
这张小嘴还挺能说善辩。凤筵猛地站了起来,将她从地上拉起,一手拖着腰肢,一手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瑟瑟发抖、欲哭无泪的模样,凤筵心情大好。
然后,他松开她便离开了。这暴君太难猜,太容易动怒,更容易动欲……武清莜再次怀疑自己的人生,真是荆棘塞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