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他疯了》南知暮

25、第二十五章

　　【言而总之，去掉中间，那三个字，你懂的！】
　　林谢最后不忘强调一声。

　　姜郁面上不带表情，把手机揣回兜里。

　　抬起头，慕西许的身影不见踪迹。

　　已经走远了。

　　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时，是在湖畔边，轻风吹过他衣梢，旁边有一个坐着轮椅的陌生男生，年龄不大，面前架着一副画板，是在画画。

　　偶然遇到后，这个陌生男生掩饰不住惊讶，眼神偷偷看他，鼓起勇气。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慕西许没有搭讪的意图，只是无意路过这里，听到声音，才侧头，“你好。”

　　“那个，你好！”男生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慕西许看了眼他画板上的痕迹，“你画的很好。”

　　“是吗？！”男生立马高兴起来，“其实我学了没多久，远远不到水平，这里的景色不太适合素描，只是一时间没找到适合入画的对象。”
　　他一股脑说了不少，眼里带着惊叹，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慕西许，“你真人版真好看，我可以画你吗？”

　　“真人版？”

　　“啊不，”男生挠头，打算解释，却蓦然看到对方的衣领被风吹动，意外泄露一道吻痕，他呆了，心里话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就是不小心玩过关于你的那个……游戏。”

　　万万没想到！昨夜还在沉浸“H-Game”的他，今天白天里就碰到了现实版的游戏主角！太羞耻了啊啊啊啊！
　　而且这个人看着简直像是刚从游戏里走出来！

　　“游戏？”慕西许脸上浮起疑惑。

　　男生整张脸迅速憋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需要帮忙吗？”
　　“不不不不需要！”

　　慕西许停在原地，看着对方哪怕坐着轮椅、却堪称是落荒而逃的身影。

　　“你把他怎么了？”姜郁过来。

　　“谁知道。”说了没两句就跑，怪怪的。

　　“他说玩过我的游戏，”慕西许思忖着，“难道是我以前代言的什么游戏？”

　　姜郁立马想起某款曾经风靡一时的游戏。

　　他沉默了。

　　看他的反应，慕西许问：“你也玩过？好玩吗？”

　　姜郁视线移向他处，眼神飘忽，“……游戏太多，你说的是哪一款？”

　　慕西许朝他靠近一步。

　　哪知，姜郁后退了下。

　　“？”慕西许意外，“你不对劲。”

　　“——我能有什么不对劲？！”
　　都怪林谢那个视频太醒目，再加上他某次还真下载过那什么游戏，出于好奇，进去，就看到各种奇奇怪怪的play……搞得他现在满脑子不正常。

　　姜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行摁下，转移话题，“你还要逛哪儿？”

　　“随便走走，你先回去吧。”

　　“你是不是应该锻炼身体？”姜郁说：“我可以带你。”

　　他觉得对方这几天的嗜睡症，可能是身子骨太懒，多锻炼锻炼，说不定能够改善状况。

　　慕西许想了想：“好啊。”

　　“先跑一圈？”姜郁提议。

　　这一片湖景色很好，面积不小，沿着外围一圈，全程几公里，空气清新，非常适合锻炼。

　　慕西许生物钟颠三倒四，状态不济，一圈下来，微微喘气。

　　“你身体状况不行。”姜郁摇头。

　　特别是上次医院全身检查报告里显示，皮肤变得薄弱，容易受伤，伴随着体质下降。
　　再不好好修补，迟早会变成“病美人”。

　　慕西许嗯了声，淡淡道：“没什么。”

　　姜郁见他这样不在意，眉头皱起，“你的身体都不在意？万一以后出事？”

　　“小郁会来救我吗？”
　　“废话。”
　　“所以有什么好担心。”
　　“……”

　　姜郁被他堵住了话，刚巧经过一条树林小道，倏然抓住对方的手，非常轻松地把人抵在树上。
　　“假如哪天，是我把你绑了？就像是现在。”

　　“理由？”

　　“不需要理由，”姜郁目光锁在他脸上，满是危险，“你就说如何从我手里跑掉。”
　　他觉得有必要让慕西许知道，拥有一个健康身体的重要性。
　　“就凭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你能做什么？这么废，什么都做不了。”

　　慕西许看着他，“好过分。”

　　“……”姜郁松开他，“我是在提醒你。”

　　慕西许想了想，“我还是能做一些事。”

　　姜郁：“比如？”

　　“比如你抓我，总不过是想做一些过分的事，”他慢条斯理道：“这个方面我可以教你，例如，如何绑束缚绳……”
　　虽然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但他的技能点貌似一点都不少。

　　姜郁的脸僵住，“你怎么会？！”

　　接着，他低骂了声。

　　别问，问就是哥哥曾经是海王，拥有一大片海域。
　　不管他钓不钓，总有人扑腾上去。

　　慕西许真诚地说：“哥哥会的东西其实很多，想学吗？都可以教你，学费方面给你打折。”

　　“……滚蛋。”

　　—

　　这天是生日会，天气很好。

　　身为师兄，慕西许给面子地亲自到场，一身纯白西装，衬衫领口扣得严实，长发高束起，禁欲又飒落的形象。
　　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引发在场所有人的尖叫与热情，气氛变得最为热烈，尖叫声几乎冲破屋顶。

　　“师兄好帅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刷屏打投无数，不少听闻慕西许到场的粉丝们一股脑都冲了进来。

　　[过分了吧！本人生日都不办一场！]

　　[啊啊啊啊慕哥今天超好看！我晕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舔手机]

　　[对我家唐唐的宠爱还是一如既往~]

　　[只有慕慕吗，姜哥呢？]

　　[想看姜郁的麻烦出门左转]

　　[既然交往了，他们一同出现很正常吧？]

　　[这是唐唐的直播间！无关人士出去行吗？！]

　　[喂喂喂你们不要吵！]

　　……

　　比起直播里的暗潮汹涌，现场的气氛不可谓是不好。
　　今天是唐末的生日，来的大部分都是粉丝高层，大家是来庆生的，哪怕是有话想问，憋了一肚子，也会好好地把这场生日会办下去。

　　事实上，谁都看出来，因为师兄的到场，唐末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连下面有人起哄让他唱歌，还是从前唱过跑调的那首。
　　他都是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遍。

　　依旧五音不全，跑调到无可救药，惹得现场人笑了半天。

　　“好听吗？”唐末率先问旁边人。

　　慕西许忍着笑，“好听。”

　　“我就知道，”唐末一副我只相信师兄、只有师兄最懂我的样子，对台下人一本正经地说：“都不准笑，师兄说好听就是好听。”

　　有人凑热闹，“万一师兄让你录碟，岂不是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慕西许说：“那更好，总不能逮着自家人祸害，也让外人感受一下。”

　　持续的笑声中，唐末脸都红了。

　　“好过分。”
　　他小声嘀咕，却半点都不见生气，眼睛依旧亮晶晶的。

　　等到了后面休息室，准备吃蛋糕。
　　唐末乐颠颠地拉着他，说：“我跟人说了，这个蛋糕都是你的。其他人是另外的。”

　　蛋糕搁在茶几上，盒子一打开，香味溢了出来，是一份甜桃轻奶油生日蛋糕，蛋糕上布满了脆脆的桃肉，奶油里也充溢着淡淡的水蜜桃味。

　　慕西许好笑，“你的生日，专门给我买蛋糕做什么？”

　　“因为你要来啊，”唐末脱口而出，眼神热烈地看着他。

　　“有那么高兴？”慕西许见他这幅模样，“我似乎是让你的经纪人安排一个时间，和你好好聊一聊。”

　　唐末想到另一件事，眸光黯了下，“师兄你真的要退了吗？”

　　“不是跟你说过？”

　　“……我不想你离开。”

　　虽然师兄一早就告诉他，他的退圈计划。

　　慕西许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不要辜负对你的期望。”

　　今天过来，除了给唐末庆生，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好好谈谈，关于他日后的星途发展。

　　接下来，他们聊了一些计划与安排。

　　也许是过程中喝了些酒，酒精度数不低，慕西许逐渐有些头晕，抬手捏了捏眉心。

　　见状，一直在旁边乖乖听话的唐末起身，靠近，“师兄，要不要带你去房间里休息？”

　　半个小时后。

　　唐末再次推开房门，进来时，却看到一个人的身影站在床边。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下意识过去，拦在对方面前。

　　不知何时出现的姜宴抬头，视线不咸不淡地从他脸上扫过。
　　“你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

　　唐末满脸防备，“我怎么知道你离开这么久，回来是要做什么，况且他失忆了，万一是你搞的鬼？”

　　姜宴不禁冷笑，“你觉得他失忆，对我是有什么好处？”

　　唐末不由得语塞。

　　他知道，师兄曾经非常信任这个人，比任何人都要信任。
　　况且他们年少相识，不仅仅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那样简单。

　　“他目前的状态很糟糕。”姜宴垂眸，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我想办法让他尽快恢复记忆。”

　　唐末：“你为什么离开？”

　　“有人要杀我。”
　　“而我，会死得悄无声息，在这世界上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

　　唐末听说过，当时的那一场爆炸案，的确是死了很多人。
　　自那以后，对方彻底消失了，他还以为是死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意识到，身为一个普通人是没用的，蝼蚁般的存在，手里必须要有权力。”
　　姜宴伸出手，手指很轻地抚摸着床上人的侧脸，沿着轮廓，寸寸下移。
　　“旁人难以企及的权力。”

　　“再也没人能挡在我面前，而我可以提供最好的条件与方式，彻底治愈他的病。”

　　唐末怔愣在原地，看着此刻面前的这个男人。
　　对方眼里的那样火热又复杂的情绪，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本人最为倾心投入的神明。

　　他犹豫，知道自己没资格，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当时师兄以为你死了，他的状态非常糟糕！”

　　“我知道。”
　　“但我生死不明，如何出现？”

　　唐末怔住，撇开眼，“你的这些情况，我不一定会告诉师兄。”

　　“你也没必要知道太多。”男人看着他，“做好你该做的事。”

　　—

　　傍晚，余晖洒落大地。

　　忙了一天的姜郁打算回家，却被郑汰一把拽住，“慕西许在陪人过生日，你回去，家里没人吧？”

　　他面无表情，“再说一遍？”

　　郑汰压力山大，擦了擦汗，虽然知道姜郁今天的心情很糟糕，但是，“来嘛来嘛，化悲愤为力量，咱们继续挑选设计师~”
　　好不容易才让姜郁看到这几天他加班加点熬出来的企划书，当然得趁热打铁，不然老板突然反悔，他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撒娇，把姜郁生生搞得鸡皮疙瘩都出来，果断甩开他的手。

　　郑汰不依不饶，“我问了小川，你对象今天不打算回家，你没事做，不如熬夜工作！”
　　像他这样整天催促老板加班的优秀（魔鬼）员工，在这个世界上可是不多！

　　姜郁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任由对方在后面怎么呼喊他，都不回头，身影那叫一个冷酷无情。

　　“真绝情！”郑汰悲愤。

　　回去前，姜郁犹豫了下，给慕西许打了个电话。

　　第一通，无人接通。

　　第二通，依旧无人接通。

　　他立马询问对方的贴身助理。

　　小川在电话里说：“慕哥还在唐末那里。”

　　“都傍晚了，他还没走？”
　　“有事耽搁了。”

　　姜郁低啧了声，准备打道回府。

　　慕西许觉得他限制了他的自由，他总不能一天到晚盯着，真要是把人圈在家里，迟早吵架。

　　他忍耐了下，把剩余的想法压了下去。

　　径直回家。

　　然而，就在半路上，车子掉头一转，朝着另一方向过去。

　　生日会的地点，是在一个小型俱乐部，距离不算近。

　　最近这几天包场，并不营业。
　　白天热闹一场，散场后，此时留下的人不多，注意到姜郁的身影出现时，纷纷转头看过来。

　　姜郁没拐弯抹角，找了人，上楼，敲门。

　　片刻后。

　　有人过来开门。

　　只一个照面。
　　唐末身上凌乱的衣服，脖子上隐约的暧昧痕迹，以及他显然刚睡醒的眉眼……

　　带人过来的梁经纪人险些绷不住一脸震惊，立马转身叫人，赶紧把下面还停留的人都疏散！
　　无关紧要的人，一个都别留！

　　姜郁面不改色，扫了一眼，第一时间没往那方面想。对方的经纪人敢带他过来，不可能那么莽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问，问。
　　“慕西许呢？”

　　唐末稍微整理下衣服，才抬眼，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姜郁。
　　“你是说师兄？”
　　“他有点累了，在里面休息。”

　　姜郁的脸瞬间变了。

　　径直朝里走。

　　只见房间内光线尤为昏沉，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盖在他身上。
　　衣物散乱地扔在一旁，眼尾泛红，只着了件白衬衫，扣子都是松开的。

　　至于上面残留着的痕迹……

　　姜郁甚至分不清那是他昨天弄的，还是唐末这小子刚才干的。

　　没说话，一拳砸了过去。

　　唐末猝不及防，那张帅气的面孔被他打得偏开，狼狈地靠在墙上，唇边血渍溢开。

　　他看到姜郁眼底浓郁、不加掩饰的杀意，忽然扯起唇，笑得很开心。
　　“姜少这是生气了？”

　　姜郁攥着他的衣领，嗓音极冷，身上透着让人心悸的危险感。
　　这一瞬间让人觉得是一头噬骨吮血的凶兽。

　　“你敢睡我的人？”

　　他没想到唐末这小子胆子这么肥。

　　唐末“啊”了声，露出一个爽快的表情。
　　“真是抱歉。”
　　“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意外？”姜郁眸里暗火涌动，眉眼张扬锐利到了极致。

　　“我看你是想死。”

　　唐末唇角上扬，眼底情绪却冷了一分。
　　“大家都是男人，你姜少能做的事，我就不能做？”

　　姜郁干脆地冷笑一声，又是一拳过去。

　　刚把门关上的梁经纪人简直人都吓傻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场面，一贯的冷静都保持不住，急忙过来拉架，奈何他一个人根本拉不住，直到——

　　“打够了没？”

　　一道很轻的声音响起。

　　姜郁身形顿住，转头。

　　只见刚才在沉睡的那个人，不知何时醒了，可能是被他们激烈的动静吵醒。
　　此时坐在床上看着这边，脸上没表情。

　　慕西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头昏脑涨，但还是很快意识到是什么情况，他揉了揉太阳穴，却一时半会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有人来过，而且他的身体很热，无从发泄的燥热。
　　“我刚才做了什么？”

　　唐末对上他望过来的眼，几不可察地顿了下。
　　“没有……师兄忘掉好了。”

　　他一时无措，把表情收了起来。

　　姜郁走到床边，强压着怒气，冷着脸，把衣服一件接着一件地给他塞上。

　　慕西许看他一眼，“你——”

　　“闭嘴，”姜郁打断他，眉间都是戾气。

　　衣服很快穿好，他拽着人就往外走。

　　“不整理一下？”勉强靠着墙的唐末冷不丁开口，提醒：“外面可能有人。”

　　慕西许侧头，看到他此时状况，唐末的形象是那种很热烈，校园男生的干净，唇角一弯，眼里灌满了蜜糖，本身个子不低，一米八，此刻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唇角沾着血，看着凄惨，凌乱，又莫名叫人生出一种暴虐感。

　　“你在做什么？”

　　唐末胡乱地擦拭了下嘴角，手背上一道血痕。

　　姜少动手特别狠，完全没留情，再过一会都能打死他，他咽下一口血，现在还在淌。

　　他看着慕西许，喉头滚了滚，忽然扯起一抹带血、明亮似骄阳的笑。
　　“本来想让师兄上了我。”
　　“东西都准备好。”

　　他垂下眼睑，有些失落，嘀咕，“真可惜，没能做到最后一步。”
　　“以后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姜郁的脸瞬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