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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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拓下扇形阴翳，时不时地颤一下。
他面庞通红鼻息咻咻，滚烫的额头贴着膝盖，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洛基用自己冰凉的脑袋贴贴谢韫。
谢韫缓缓睁开眼。
一双弧线柔软圆钝的鹿眼眸光潋滟，“我……难受。”
声音委屈巴巴，沙哑如蜜。
谢韫是十八岁之才分化的大龄omega，分化时情况十分危险，在医院ICU住了三天三夜才脱离危险。
算上分化后一个月内的初次结合热，这是他第二次结合热。中间间隔了大半年，以致于谢韫都快忘了这回事。
临睡前，他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显然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
谢韫艰难地对飘过来的沃恩说：“明早我可能没办法起来，冰箱里有切好的肉，解冻烤一下就可以吃。”
沃恩在救助站这几十年不是白混的，他知道腺体、信息素、分化、alpha的易感期、omega的结合热是怎么回事。
“抑制剂没作用？”
谢韫嗯了一声，尾音打着颤。
“前年有两个医学生来救助站当志愿者，我记得他们聊天时说过omega的体质不同分化时间不同，结合热的强度和时间也不同。反应强烈可能需要加倍的抑制剂。”
“需要我帮忙吗？”
谢韫轻轻嗯了声，他现在坐都坐不起来，还怎么打抑制剂。药包就在床头柜里，沃恩照着谢韫所说将抑制剂注射下去。
十分钟后，第三支也拆了包装。
谢韫感觉到身体深处的空虚感被钝化，激素和荷尔蒙没有那么狂乱了，他虚脱地闭上眼。
沃恩覆下来试试谢韫额头的温度，感觉不是那么烫手，再看他脸上的潮红也褪了些，应该是没事了。
沃恩准备离开，被一只冰凉的覆着黑色鳞片的爪子挡住。
洛基一动不动蹲坐在一旁，发出一声低低的嗷呜声。
沃恩已经两百岁了，被一只刚破壳没几个月的小龙兽深深震慑。
妈的，这就是种族天生的优越吗？
尤其是那双紫色的圆瞳缩成一道狭窄的竖线，赤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沃恩打个哆嗦。他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科普起来。
“人类有第二性别，分为alpha 、beta、 omega。Alpha有聪明的大脑强壮的身体，是优秀的领导者和支配者。omega体质最弱，负责生殖，二者分化成年后都会产生信息素。alpha 可以标记omega，被标记的omega完全属于这个alpha。beta不会产生同时也不闻不到信息素，是最为平庸数量最多的人类。”
“谢韫是非常稀有的男omega，balabalabala……”
沃恩把他所知道的一股脑倒给洛基。
好麻烦。
难怪这么弱。
洛基打了个哈欠，两只前爪抱着自己的尾巴尖尖准备睡觉。闭上眼没多久，只觉身上一重，有什么东西压过来。
他喉咙处的鳞甲下透出一片赤红色。
那是龙焰的颜色。
洛基睁开眼。
只见床上的人类侧对着他，睡衣的两粒扣子已经散开，露出一片白嫩细腻的奶油白，头发乱蓬蓬遮住眉眼，嘴唇被枕头压变了形像金鱼一样嘟嘟着。
一只胳膊沉沉地压在洛基身上。
算了，洛基决定不和体质这么弱的人类计较，喉咙处的赤红色褪去。
谢韫翻了个身，被子全掉在地上。他似乎还是很热，皱着眉眼睛紧闭着，伸手粗鲁地解开睡衣的全部扣子，蠕动几下眉头一松，薄薄的丝绸布料轻飘飘地，带着热度和潮意，以及满满的甜香，“啪叽”盖住了洛基的脑袋。
洛基在黑暗中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抬起前爪将睡衣抓下来。
谁知，一条睡裤又擦着他的脑袋瓜落下。
洛基差点气笑了。
龙代表着强大、凶残、贪婪、邪恶、毁灭。
可是这个人类不断刷新他的底线。用棉签刺激他的禁区尾蹊，用手搂抱他，用嘴亲亲贴贴……现在还把衣服甩他头上。
洛基俯视着谢韫尖尖的下巴，脖颈线条修长纤弱，白皙的胸膛微微起伏。
真当龙没脾气？
自己一爪子下去就能要他的命。
这时，谢韫又动了。
刚才为了脱衣服他已经险险挂在床沿边，睡梦中还不老实，眼看着就要摔下床去，洛基闪现到床下，用自己的脑袋把人类托回去。
冰凉柔韧的触感让谢韫舒服地喟叹一声。虽然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但他感到很舒服。
像久旱逢甘霖的沙漠，谢韫贪婪地抱着洛基不撒手还得寸进尺地蹭来蹭去，折磨着他的那种身体深处的极度胀热之感有了纾解。
早春被雨露阳光滋润照耀的花蕾，颤巍巍地立在枝头。
奶香味的温热呼吸四处飘散，熏得洛基身体越发僵硬。
“好舒服，别乱动，让我抱会儿嘛。” 谢韫脸上不正常的绯红褪去后，变成了大病一场的惨白。
洛基：“……”
活了万年的龙没有和任何生物如此亲密过。
谢韫靠过来时龙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
爪子已经搭在谢韫纤瘦的肩头，可听到人类意识不清地呢喃有几分委屈几分娇气，龙迟迟没有动作。
龙没有羞耻心，没有底线。
只是痒，仿佛有小虫子爬过。
窗外，墨色的丝绒上点缀着星光点点，皎洁月光透过窗纱倾泄进来。
屋内安静，只有两道缓慢均匀的呼吸声。
对面的白墙上，一人一龙紧紧相贴像副静态剪影。
第二天。
正午刺眼的日光落在谢韫单薄的眼皮上，暖暖地将他的眉梢眼角映成金棕色。
谢韫皱皱眉，翻个身把脑袋埋在枕头上蹭了蹭。
“伊万思，把你的狗头挪开，口水要滴进锅里了。”门外隐约传来沃恩的大叫。
谢韫坐起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腺体周围还有些热，比起昨天已经好多了。
空气中有煎饼的香气，引得谢韫瘪瘪的肚子咕咕叫。
“午安，伊万思、沃恩。”
听到声音，伊万思从厨台上跳下来，围着谢韫的脚边打转，然后站起来扒着他的裤腿要抱。
沃恩踩着小板凳拿着锅铲正在煎肉饼，回头打量他一眼，“没事了？”
“没事啊，我现在神清气爽地可以打头牛。”
沃恩：“……”请看看自己豆芽菜一样的胳膊再吹牛吧。
“昨晚是你给我打了抑制剂吧，谢谢。”
“龙兽叫醒我的，否则我也不知道。”
“kiki，他昨晚回来了？”谢韫环顾四周，没看到小龙兽的身影。
“一大早又出去了。”沃恩把最大一份肉饼递给谢韫，“多吃点，体力恢复得快。”
谢韫闻了闻，“好香啊，以后你来做饭吧。我只会烤肉和火锅，其他做得太难吃了。”
谢韫这样说还真不是想躲懒，实在是他做的东西自己都难以下咽。
丧批咸鱼协会荣誉会员沃恩立刻反对：“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只要能白吃，我可以顿顿吃烤肉火锅。”
谢韫宽容地笑笑，开始心不在焉地吃饭。
昨晚他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沉浊的呼吸，滚烫的温度，颤抖的呜咽，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觉……就很香艳。
只是想想谢韫的脸都红了，脚趾在鞋内用力扣着，他面无表情端起水杯吨吨吨喝了一杯水。
昨晚，他好像一直把什么冰凉柔韧的东西抱在怀里？
是kiki吗？
小龙兽宝宝竟然乖乖地让自己一直抱着？
早饭后，谢韫回了房间，用个人终端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很快，蓝色虚拟屏里出现了个穿着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她摘下黑纱帽，姿态优雅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阿韫，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谢韫的声音客气又恭敬，“妈妈，我的休学申请是一年，开学前就会回去。”
言下之意是不到开学的日子不会回去。
谢林娅蔚的眉心微微蹙起。她抬手抚过盘得规整的长发，直视过来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压迫感，“回来后先和周霖办理结婚申请，军训可以不用参加。”
内容虽然是在讨论唯一儿子的终身大事，但冷硬的声线更像是命令。
谢韫似乎已经习惯了，声音依然平稳无波动，“我对周霖的信息素毫无反应，即使去登记，也不可能成功。”
AO缔结婚姻关系时要先检测双方的信息素匹配度，到达百分之六十以上才会予以登记。
谢林娅蔚语气缓了一些，“这些你不用操心，只要你回来我和你姨妈就能让你们顺利结婚，并且把婚礼办得隆重热闹。”
周霖是谢林娅蔚的妹妹的再婚丈夫与前妻的孩子。说起来复杂，其实一点也不复杂——从血缘上，谢韫把周霖的后妈叫小姨。
“抱歉妈妈，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周霖，也绝对不会和他结婚。”
谢韫的眉眼五官和谢林娅蔚有七八分像，只是气质并不相同。谢韫的柔和软是由内而外的，而谢林娅蔚只是用omega的娇柔作为伪装，婚前婚后一直都很强势。
她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你才十九岁，经历过什么又懂得什么？所谓的匹配所谓的喜欢，只是过眼烟云，金钱和利益才是最真实的。谢韫，我以为这一年来给你的自由会让你懂事。没想到，你依然单纯到愚蠢。”
说完，虚拟屏幕一黑，谢林娅蔚结束了视频。
谢韫缓缓眨了眨眼。
今天是父亲去世三周年的日子，但他和这个世界上血缘最近的母亲再次不欢而散。
多么讽刺。
从小他就知道谢林娅蔚对他不满意，因为他不是alpha。
七大区历史最为悠久已经九代单传的谢家，新一代继承人竟然不是alpha。
这意味着谢家往日烈火烹油的辉煌很可能因此而结束。
甚至在父亲乐观地表示基因测试报告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一切还是要看谢韫最终的分化结果时，谢林娅蔚依然无法释怀。
遗憾的是，父亲在谢韫十六岁意外去世，而谢韫的分化时间极晚，直到十八岁才分化完成。
结果并没有任何惊喜。
他就是彻彻底底的omega。
对于这样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谢林娅蔚不得不接受，并且火速着手安排儿子和妹妹的继子订婚。
最近二十年来周家在商界迅速崛起，同时和军、政高层官员关系良好，这是她想到的能让谢家衰败得没那么快的唯一方法。
而且，周霖很喜欢谢韫。
她没料到的是，一直对她尊敬有加的儿子激烈反抗，甚至只身一人跑到了极其偏远的梵克尼。
简直愚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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