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BL耽美短文集》雪之琉璃

17、【不二越/菊越】

　　【不二越/菊越】玻璃假面

　　我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往往看似清晰却不是那么清晰，看似模糊仿佛又不是那么模糊，究竟是模糊还是清晰，双眼总是无法分辨，那失去双眼的我又该用什么分辨……
　　——题记

　　一栋寂寞的公寓的阳台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孤身一人独坐在夕阳下，周围的无声更加突出坐在轮椅上那个小人儿的孤单，那是一个有着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眼神既无助也无神，模样不象是在考虑什么，而象是在发呆……
　　是啊，是在发呆，因为现在的他不需要有思想，更不想要有烦恼，每天就这样单纯的坐着……

　　“越前先生，需要回屋吗？”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子打破了这份孤独的宁静。
　　“几点了？”少年连头都没有抬，那清脆的嗓音里有着不在乎的空洞。
　　“大约5点了。”
　　“夕阳快下山了吧？”少年依旧是低着头。
　　“已经下了。”那个中年女子认真的回答着，看向少年的眼光却含着同情。
　　多么精致的孩子啊，可惜了……
　　“哦……以前……菊丸前辈很喜欢看夕阳的……”少年慢慢地抬高了头，一张小巧而可爱的脸，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樱红的小嘴，确实是很漂亮，不过，如果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象以前那样依旧闪着高傲的光芒的话，那么他会是天下间最精致的小人儿，可惜，现在的那双眼中再也找不到一丝动人的光芒，只有死水般的沉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远处望去，即使看不到……
　　“夕阳……很美……”少年自言自语着，象是在赞叹美丽的夕阳，可是脸上却露出了凄美而无助的神情。
　　“越前先生，天凉了，该进屋了！”害怕少年再深想什么，中年女子赶紧打断了他。
　　沉默了一会，少年点了点头。
　　“知道了，麻烦你了！”
　　女子推着轮椅向屋内走去。
　　少年不舍地向后转过头，似乎想再看一眼夕阳，即使他明白，他看到的永远是一片漆黑，但是他仍想留住那道美丽的光芒，因为只有通过那抹阳光他才会感受到那片温暖，那片离他远去的温暖……

　　翠绿的青草，明媚的阳光，真是舒服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正适合外出郊游，可是爱睡懒觉的龙马还躺在柔软的床上，做着与卡鲁宾嬉闹的梦。
　　“小不点，小不点！”
　　再吵闹的敲门声也影响不了做着甜蜜的梦的龙马，他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过了一会，敲门声停了，再也听不到吵闹声，床上的人满足的笑了。
　　好重！
　　床上的龙马忽然感觉身上变得沉重，呼吸也跟着沉闷起来。
　　“小不点，我看你还能睡！”阳光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知道无法继续的龙马无奈的睁开双眼，愤怒的看向打扰他休息的祸首。
　　我刚从法国参加完比赛回来还没休息够呢！
　　“别瞪啦，小眼睛快瞪掉了！”
　　趴在龙马的身上的英二恶作剧的笑了。
　　果然是可爱的小家伙，真有精神！
　　“切！”知道这位前辈喜欢戏弄自己的性格，龙马无奈的嘟哝了一声。
　　“快起来啦，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外出郊游去！”
　　看着龙马再次闭上双眼，英二着急的大叫。
　　“不去！”
　　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睡觉呢！
　　“去啦，去啦！”不停地摇着龙马，在龙马的被子上滚来滚去，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不去！”
　　说不去，就是不去！
　　“你再说一遍？”
　　英二停止了摇晃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看向龙马，脸上露出“你真的不去”的神情。
　　“MA DA MA DA DANE！”
　　都说不去了，还要我说几遍啊！
　　“那就算了！”英二站起身就向外走，边走边自言自语：
　　“真可惜，把芬达都准备好了，而且还打算顺便去打网球的呢，不过龙马不想去也不能强迫他去……”
　　“菊丸前辈！”龙马大声的叫住了英二。
　　“什么事？”英二吃惊转过身，看向激动的龙马。
　　“请给我15分钟！”
　　“咦？你……”英二露出不解的模样。
　　“15分钟，等我！”龙马快速的站起身，跑向浴室。
　　看着龙马慌乱的动作，英二的嘴角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果然，只要是提到芬达和打球，他就……

　　“天哪，不行了，没电了！”英二呼呼的喘着粗气，躺倒在草地上。
　　看着身边大汗淋漓的英二，龙马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菊丸前辈，你果然还MA DA MA DA DANE！”
　　“哼，待会等我充完电再继续！”不理会龙马的嘲笑，英二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着舒适的空气。
　　“然后再输？”高傲的表情，倔强的脾气，只要一遇到网球就换成了勇往直前，用不言弃的毅力。
　　看着一脸享受的英二，龙马撇了撇嘴，拿起英二带来的大包，寻找着自己最爱的芬达。
　　可惜，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只因包里的零食太多。
　　“菊丸前辈！”
　　没有人应。
　　“菊丸前辈！”
　　依旧没有应答。
　　“菊丸……”
　　龙马好奇地看向英二，平时灵动的双眼已经闭上，脸上带着轻松与快乐的神情，嘴角上扬，看来做着一个甜美的梦吧！
　　龙马微微一笑，顺手拿起外套，搭在了英二的身上。
　　我外出比赛的时候他肯定没有好好睡觉，要不，这种精力旺盛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运动就累着……
　　“不抱着小不点我就睡不着！”
　　脑中无意间闪过菊丸前辈的这句话以及那时他认真的模样，两片红云很快的飞上了龙马的脸颊，他赶紧摇摇头，甩开这句话带来的冲击。
　　喝着清凉的芬达，看着草地上飞舞的蝴蝶，蓝天上飘着的白云，周围轻轻吹过的微风，龙马也不由地闭上眼睛。
　　郊游……真好！

　　“小不点，醒醒，小不点！”
　　迷糊中似乎听见了菊丸前辈的声音，龙马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果然看见了英二那张可爱的脸。
　　“小不点，你还真爱睡觉，这么快就睡着了！”
　　“菊丸前辈不是也睡着了……”龙马嘴里轻轻地嘟哝着。
　　“你说什么？”英二没有听清龙马的话。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龙马可不敢大声重复一遍，如果大声说出这句话的话可以想象出菊丸前辈将会怎么闹腾的模样。
　　“龙马，快看夕阳，好漂亮！”英二快速的跳起身来，动作迅速拉起龙马向前跑去，似乎这样就能更加接近夕阳。
　　“MA DA MA DA DANE！菊丸前辈，你果然还是小孩子！”龙马笑着低语。

　　回到家，菊丸被报社的编辑约去谈公事，龙马独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没有菊丸前辈的夜晚他特别容易伤感，容易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悲伤的夜晚……

　　“龙马，我们分手吧！”还是那样轻柔的嗓音，为什么说出的话却那么绝情？龙马不相信的瞪大了双眼，盯着不二前辈那双蓝色的眼睛看了许久，那双眼睛依旧是温柔，依旧是那片冰冷的温柔，没有动容，没有情绪的温柔，依旧是那片虚假的温柔，从交往开始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变化的温柔。
　　呵…呵……
　　龙马不禁笑了，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傻乎乎以为他会变，他相信他会为他而变，到如今才知道这只不过他的一相情愿，是他的自作多情，他笑了，笑得那样灿烂，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是呼吸中却带着颤抖，甚至有些透不过气，但是他强迫自己稳定，稳定下来，他紧紧地咬住下唇，下唇的疼痛已经麻木，就算流血也唤不回眼前这个骨子里冷漠的人的心，不对，应该说这个人的心从来不属于他……
　　“好！”不知道怎么吐出这个字的，龙马只感觉自己的思绪在飘动，在那样漆黑的夜晚里无意识的游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物体抱住，他贪婪地想吸取那份温暖，好让自己冰冷的肌肤，冰冷的心得到温暖，他哭了，心中的冰冷随着泪水流向此人的怀抱中……
　　当龙马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躺一张小床上，房间里淡绿的装饰有一丝新生明亮的感觉，他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摆摆的打开房门，看见的菊丸前辈那张阳光的笑脸，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滑落……

　　当他出现在不二前辈面前时，是菊丸前辈牵着他的手，不二看到两人相握的手，似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你就那么想摆脱我吗？想不到我在你眼中看到别的表情的时候竟然是你摆脱我的时候……龙马自嘲的笑了。
　　他走向不二家的院子，想借此舒缓一下自己伤感的情绪。
　　想不到以往熟悉的家俱，熟悉的摆设竟这样的陌生……
　　龙马轻轻地抚摸上这些家俱，一件一件都能勾起龙马的回忆。
　　这是不二前辈16岁生日我送他的小熊壁灯……这是我和不二前辈一起去买的书桌……这是为裕太选购生日礼物时，顺便买的小猫闹钟……这是……
　　龙马慢慢的摸着家俱，渐渐地走到了不二的卧室，房门里突然传出声音。
　　“你准备去找手冢吗？”这是菊丸前辈的声音。
　　“是的，我要去找他。”还是那么温柔的嗓音。
　　“可是手冢已经和迹部……”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放弃。”
　　“小不点怎么办？”
　　“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
　　“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我，他需要的也是你不是我！”
　　“我不适合他，如果我在他身边才是害了他，你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不二你要考虑清楚！”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当初就是太冲动，才会耽误了龙马，失去了手冢，如今我绝对不会放弃！”
　　“你这样对龙马不公平……”
　　“我知道，但是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英二，龙马就拜托你了！”
　　“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的飞机。”
　　“希望事情能如你所愿……”
　　“我也希望如此……”
　　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是部长，要去找部长，今晚就要去找部长……
　　果然如此，当初崛尾他们的话没有错，不二前辈是希望部长的，为什么我不听劝，原来最傻的人就是我……
　　看着夜晚天空中一闪一闪的飞机，龙马的心中的一块也似乎随着飞机消失了。从那天开始，他专心的去打网球，日本青少年网球赛，美国青少年选拔赛，英国温布尔顿网球赛，法国网球赛，一场一场，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响，可是心中的那块空白也越来越明显，只有在菊丸前辈身边，他的心才稍微稳定些，他喜欢看菊丸前辈那张阳光的笑脸，喜欢菊丸前辈叫他“小不点”的甜甜的声音，喜欢他紧紧搂住自己的感觉，虽然每次都有着喘不过气的感觉，不过也正是这样他才可以确定自己是被需要，被拥有的，但是每当菊丸前辈说“喜欢他”的时候，心底里涌起的悲伤却怎么也止不住，那到底是什么，是留给不二前辈的吗？

　　参加完比赛回来，无意中听见菊丸前辈和不二前辈的电话，似乎不二前辈要回来了，心中突然涌出的感觉似乎不是欣喜，而是慌张，他为什么回来，他回来还想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回来？带着这样的疑问，在当年常约会的咖啡屋里见了面。
　　看到那张脸，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问些什么，看着他象普通朋友一样朝着自己打招呼的样子，龙马的心里似乎有些安心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直到卡车撞来，他推开不二前辈，自己昏倒的那一刹那，他才明白自己最渴望的是什么，就是——
　　菊丸前辈那张阳光的笑脸……

　　抹去眼角的泪水，龙马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别墅里回忆着菊丸的笑容，回想着菊丸以前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小不点！”
　　耳边似乎传来菊丸甜甜的呼唤声，龙马摇摇头，暗暗嘲笑自己思念菊丸前辈思念的太多了，耳边出现了幻觉。
　　“小不点！”
　　声音越来越接近了，似乎不是幻觉。
　　“小不点！”
　　声音就在身边响起，还没有等龙马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紧紧地抱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这是……这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这种抱法……
　　“菊丸前辈……”龙马激动的双唇中吐出了思念已久的名字。
　　“是我，我回来了！”英二抱着龙马，不想放开。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龙马笑了，眼角落出欣喜的泪水，这泪水依旧向往常一样，没入熟悉的怀抱，而龙马也在这阳光似的温暖怀抱中幸福的笑了……

　　双眼是迷茫的，往往事情的真相总是被深深地掩埋，想要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些什么，真正的聆听自己的心，它会告诉你最准确的答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