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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们挺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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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萧程朝苏子衿招招手。
苏子衿奇怪,这人今天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苏姑娘苏姑娘刻意与自己划着距离吗?怎么突然叫起自己的名字了,她心中虽觉得疑惑,但还是走过去问干嘛?
他自然而然抬了手顺平她脑后一绺乱发,顺道摘掉夹头发里的半片柳叶。苏子衿看得尴尬,赶忙用手指去顺脑后的发,看看还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
顾怀昱看得不对,眼角都跟着一跳,他提着手里的东西问:“衿儿姑娘,这些东西放哪儿?”
苏子衿被他叫回神,接过东西笑着道了声谢,“给我吧。”
顾怀昱看着苏子衿提着东西往靠墙的板车那走,然后向田小娥要了一碗面,接着才调着眸子看向萧程,“萧程,你也来吃面啊?”但他最关心的是,“你好像与衿儿姑娘很熟?”
萧程同样叫了一碗面,和顾怀昱坐在一张矮几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姿势看着都有点别扭。
“是挺熟。”萧程淡淡地答。
“是吗?”同样是男人,他刚才看着衿儿姑娘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顾怀昱觉得自己可比谁都清楚。
看了萧程一眼,顾怀昱有些较上劲,执扇轻轻抵着颚角,笑着道:“我与衿儿姑娘也挺熟。你大概不知道,说起来衿儿姑娘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数日前,滨江畔有灯会,我不慎落水,是衿儿姑娘救了我。”
萧程面上毫无波澜,取了帕子擦了擦筷子,抬眸看他一眼说我知道:“那夜我与子衿同样在画舫上,她将落水的你错认作了我。”
那夜苏子衿拨开顾怀昱面上的乱发后,萧程就认出了顾怀昱,但他对顾怀昱这个人并不在意,后来又看到顾怀昱身边的小厮来了,所以带着苏子衿直接就走了。
萧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在顾怀昱耳朵里像是一记重击,顾怀昱的笑瞬间僵在唇角,把自己认作萧程?
什么意思?萧程是想说,衿儿姑娘之所以会下水救自己,完全是因为她误以为落水的那个人是他?
这不可能!
他有些崩塌和不能接受,“衿儿姑娘同你说的?”
“面来了。”田小娥端着两碗面,分别放在两人面前,隐约感觉到这一块气氛的微妙,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情况。
因为田小娥端着面出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所以萧程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转而客气地看向田小娥,“有劳了。”
田小娥很有些受宠若惊,不论是萧程的和颜悦色,还是他突然出现在这吃面,都令她意外,她面上挂着笑忙摆着手说大人慢用。
顾怀昱也不甘示弱,嘴角扬起一个十分具有迷惑性的笑,“谢谢伯母。”
嘴甜到哪都不吃亏,田小娥也对他报以一笑。
苏子衿回来直接在矮桌的空位坐下,正好坐在两人之间,开口就问:“萧程,你是找我有事吗?我看你在这待了一早上。”
“今日衙门没什么事务,我出来看看。”他说罢连着腐竹夹了一筷子面送入嘴里。
苏子衿觉得不对,摇了摇手指,又指了指他眼前的面,“你是馋了吧,我猜是听邢捕头说的对不对,我这的面可以自选食材,所以想到麻辣烫,想念故乡了吧。”
担心田小娥听了奇怪,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轻笑,“怎么样,还是有那么点味道的吧。”
但同一桌的顾怀昱却是听得到的,他不是自愿默默吃面的,可两人的对话他既听不明白又插不上话,只是干着急。
萧程嘴角微微翘,“不错。”
“其实这不算正宗,”苏子衿有些得意地道:“我将串串香的配方卖给百馐楼了,等天再凉一些,梁州城人可就有口福了。噢,对了,现在那不叫串串香,叫‘万事如意’。”
说着又看向顾怀昱,“顾公子,届时可以叫上朋友一块去尝个鲜哦。”她广告打得殷勤,为的也是自己,毕竟她可还占着一层利呢。
在这一带巡逻的邢捕头,不时远远朝面摊方向瞭望,大人今日视察,在面摊上一待就是小半个上午,他巴巴等着到底是没有胆子去吃面。
顾怀昱有些难过,好不容易两人聊好了吃的,他以为自己终于能插上嘴了,可苏子衿拍了拍萧程又问:“小言廷呢?怎么不带他一块出来?”
“这几日教他习字,留了些功课让他做。”说这些话时,萧程有意无意地瞟一眼顾怀昱。
顾怀昱塞了满满一大口面,吃的两颊鼓鼓的,觉得萧程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挑衅,小言廷又是谁?!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旁人不知道,只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还有一点令他十分在意的就是称呼,衿儿姑娘管萧程叫萧程,却管自己叫顾公子,这份区别对待,令他心碎。
可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他心中清楚的明白一件事,衿儿姑娘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每每靠近她,心口的悸动,牵着嘴角忍不住上扬。甜中夹着一丝苦,那份怦然心动与患得患失是从来不曾体会过的感受,放弃她?怎么舍得,他一定会后悔的。
回去的马车上顾怀昱一直在想这件事,萧程的出现,固然令自己体会到了挫败的滋味,但他也看出来了,衿儿姑娘与萧程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看起来轻松随意,但至少他是没看出来,衿儿姑娘对萧程有什么别样心思。
就这点而言,他与萧程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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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怀昱又起了个大早,可当他找去时,原本摆放面摊的位置却空空如也,他摸不准衿儿姑娘今日是起晚了,还是休息一日不出摊,所以索性让元宝拉着马车停在边上,坐在马车里慢慢等着。
根本没想到会是钱衡的出现令苏子衿出不了门。
看着大箱小箱系着大朵红花的箱子往院子里搬,苏子衿与田小娥起先都有些懵,阻止责问都没人理,那些小厮像是听不见她们的声音,只埋头把东西一件连着一件往院子里抬。
本就狭小的院子除了一条细细的小道,顷刻被堆得没有其他可供下脚的地方。
田小娥拦了一人问说,“你们是不是抬错地方了。”
“没抬错。”钱衡笑着从院门外转进来,一步步朝田小娥靠近,微眯的眸子落在她身后苏子衿的身上,“这是迎娶苏姑娘的聘礼。钱某说过,愿以妻礼相聘,自然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