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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三世还魔|章二十九|魔尊的寝殿 ...

  •   三世还魔|章二十九|魔尊的寝殿

      魔界无青云,皆是乌云密布。本就没有白天,有光亮犹如傍晚,有红霞有微光,相隔不远却看不清对方容颜,数千万盏引魂灯,挂在上方,那引魂灯是用人的魂魄制成,魂魄可燃百年,过了百年再换新的,如此往复,魔界才有了光亮。

      数万年来,自从逐昼把地府一分为二,强行分出魔界与冥界,鬼帝便一直心存不甘,多少年来,大战小战,征伐不断,也未分个结果,最后还是天帝调停,两处才止戈一阵。

      他这地宫悬浮于半空之中,一只状似蝙蝠的巨大怪兽驮着宫殿,这怪兽名叫长右,一双翅膀如同蝙蝠之翼,身子却像狮子,尾巴像虎,它睁眼宫殿落地,闭眼则宫殿浮起。

      长右一生只听一个主人的话,它百年进食一次,一次便要吃掉万计生魂。

      此时它闭着眼,似在打盹。

      逐昼的地宫还是经过上次战役后毁了大半,重新建的。地宫围着一个深渊之谷成环绕状,一层卷着一层,层层上摞,像一个不断向上爬的螺旋,每一层都有楼阁,会随着身份的不断攀升,房屋建筑越见华丽,最底层是魔卫、女侍的住所,二层为稍有品阶的內侍官员,三层为嫔妃佳丽的宫房,第四层,也是最上一层便是魔尊的宫殿。

      这魔尊的宫殿与人皇的宫殿自是不同,屋顶犹如一双带着蝎子尾翼的高高支起,彰显魔尊身份。宫殿背依一座高山,那高山峰顶尖利,如同无数支宝剑穿插其中。这样的宫殿,只让人心底泛起一股压抑。

      守门的魔卫见魔尊双手托着一人,虽有讶异,也不敢多嘴别的,忙打开大门,让他进去。

      魔尊从不让别人进入他的寝宫之中,今个儿怎么破了规矩?

      当逐昼走入宫内时,灯自己亮了起来,他抱着云珑喃,云珑喃一头青丝散在他的臂弯里,泛着淡淡的香气,这气味不是檀香,一时也想不起哪种花草,抱着云珑喃,他只觉得这数万年的空隙突然就填上了。一路来到了花园中,在一个种满莲花的池水边停下,那池子里的水,是赤红的——

      他把云珑喃轻放在池边,低声说道:“我以为只消百年便可再见你,哪知这一别,便是数万年的光景——”指背拂过云珑喃的脸颊,那青丝铺陈在池边,仿若绫罗绸缎洒落一地。

      “我以为你会投胎寻常人家,踏遍人间角落,也寻不到,未曾想你竟在那青丘狐狸的地界降生——”他有些懊恼的呆坐着,为自己的疏忽,要是早一些,便能省掉一些时日,哪怕早一年一月一天也好,转而自言自语:“本以为我已经习惯漫长,其实连一分一秒都熬不住的——”说着捞起云珑喃一缕长发,握在手里。

      觉得不够,复又把云珑喃搂入怀中,这昏迷的云珑喃成了任他摆布的人偶,倒是可以随意折腾。他袖子一挥,那池子中的莲花瞬间沉入水底,成了一面镜子,水面开始反映出种种影像,那影像起初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接着开始清晰,那影像中有初云涩有夜白。

      池中影像正播放着第一世,一日,临魈边招初云涩夜里侍寝。那夜,下着雨,他站在寝殿的门廊里,望着屋顶落雨掉在水坑里,啪嗒啪嗒,鸠灵打着伞,说道:‘帝君,他马上就来了,进屋等吧——’

      ‘谁说我在等他!’眼一横,扫向鸠灵,鸠灵吓得跪了地:‘奴婢失言!望帝君责罚!’

      怒不可遏的收回目光,临魈边并未责罚鸠灵,今日的初云涩比往日来得要迟得多,他心里焦躁,因鸠灵这一多嘴,也不愿在雨中伫立,一甩长袖,入了殿里。那灯燃着,随着秋风晃动身姿,忽明忽暗的,他坐了一会,继而抽出一本奏折翻了翻,只看了两页,焦躁不减反增。

      扔下奏折,他再次回到门廊上,其实那次,初云涩也就比平日晚了一点点,临魈边怒骂着:‘他在磨蹭个什么?!事到如今,早已是我榻上之宾,还装得什么清高!装模作样!’正骂得痛快,车轮已经行至门口,初云涩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个全,迟疑了一下,在他的殿外,垂下脸,半天未动。

      鸠灵见初云涩难堪,忙跑过去,为初云涩撑伞。

      他记得那时,初云涩唇瓣微动,眼边微红,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未说,推着车轮到了他跟前,自动解开衣襟。

      那是初云涩第一次自己解衣——

      这样想来,他从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却等了整整三万年——

      后来初云涩死后多年,无意间聊起此事,尤阙提了一嘴——那日的初云涩发了高烧,还吐血不止,能拖着病体见帝君已是奇迹。他想起那晚,对初云涩的折腾,不禁戚戚,可也不再提。

      “你与初云涩相同吗?也像他那般,何事都闷在心里?”逐昼问向昏迷的云珑喃,哪有回答,不过是自问自答:“你像他,我也没有办法——”尾音落地,一地鸡毛。

      逐昼也明白,以他前世的性子,就算初云涩说了,又能怎样?他就能放过了初云涩,在床上少欺负一会?

      初云涩的寡言,此时想想,也许是那时的自己逼得——

      哗啦一声,云珑喃动了动手腕,转醒,他毕竟是仙家身子,比一般人要功力深厚些,受这些邪门法术的影响不深,很快就能破解,他感到自己竟躺在逐昼的怀里,惊得忙站起了身。

      “魔尊!云珑喃失礼了!”向来冷静自持的云珑喃有些慌乱。

      见他与自己疏离的态度,逐昼难掩失落,语气也跟着低了:“仙君不必惊慌——”然后自负的仰起脸:“我毕竟是三界出了名的美男,仙君情难自禁,入了我的怀,也可理解——”这番言论当真厚颜无耻了。

      云珑喃听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似是调上各色丹青,在他那张清丽容颜上乱涂一气,虽对逐昼心里有气,不过云珑喃也是忍了,问道:“这里是?”

      “我的寝殿——”逐昼微微得意道。

      “为何带我来这里?”本以为魔尊只是一时兴起开得玩笑,把囚犯带到自己的住所,这种想法,云珑喃这样清冷禁欲的人是绝想不到因由的。

      “仙君以为怎样的惩罚会对你这般清冷高贵的人有效?”

      自小在休与山门修行,受过最重的罚便是跪在师尊的面前,被戒条抽身,那样的惩罚,对于云珑喃这样要脸要皮的人来说已是极限。

      “也对,仙君乃清修之人,自然是对人的情欲需求有所不知。”他眸子轻转,果不其然,在那千年冰霜的脸蛋上看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尴尬。不过话说回来,逐昼倒也感激云珑喃现在成了仙,否则让他见到云珑喃与别人相爱缠绵,他肯定是发狂的,莫说要生生拆散,更是会把云珑喃爱着的那人拆骨剥皮。

      “魔尊何意,不妨直说!”此时云珑喃早已被他的说辞气得咬牙,可他毕竟冷静自持,就算被冒犯,也能保持风度。

      逐昼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雌伏。”

      先是一怔,云珑喃转而瞪入逐昼,拳头握紧,当真动了怒,一双清冷眸子染了一圈的薄红:“魔尊乃一界统治者,如此无耻之言,怎能随便出口?”云珑喃向来毒舌冷漠,不管对谁皆是不为所动,可也不知为何,偏偏因为这魔物的一句话,就乱了方寸。恨不得一掌打去,让这妖邪之物,瞬间毙命,当真是动了气。

      瞧云珑喃眼圈红着,逐昼心情好了许多,能挑起对方的怒火,他竟有些舒爽惬意:“怎么?仙君不是说决不食言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这种事,我云珑喃万万不能接受!”

      嘴角微勾,逐昼继续道:“从未见过如此绝丽佳人,我对仙君一见钟情,当真是心动不已,所谓惩罚,也不过是情之所动——”

      云珑喃暗自调息,稍事平缓了一下心情后,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毒舌功力:“如果魔尊雌伏于我,倒也可以接受。”

      这般的毒舌,与未被囚禁之前的初云涩,是极像的——

      前世的初云涩与当世的云珑喃身影重叠一起,他心潮默默涌动,很想伸手把云珑喃搂入怀中,但他忍住了,头一歪,甜美一笑:“好啊!”脸颊边竟浮出一个酒窝。

  • 作者有话要说:  逆CP是不可能逆的,你老攻还是你老攻~~~~
    抱歉,我发错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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