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骨》琼川

25、三世还魔|章二十五|宫内奇事

　　三世还魔|章二十五|宫内奇事

　　长安城内，连续发生了六起命案，三男三女，被抽吸干净，只剩一把干尸，衙门那头一筹莫展，破案根本没有头绪。最近也是人心惶惶，以至于无人敢走夜路，到了晚上，死一般寂静——

　　宫院墙上，落着一只三足乌鸦，它一双黑眼四下瞧了，忽然一只黑猫凭空跳入，那乌鸦立即展翅飞了起来。

　　这院墙是太子殿的，太子殿大门外，已经摆了一排的尸体，蒙着白布，大理寺卿齐征掀开一块白布，那尸身被抽得一滴血都没有，整个人的肌肉都缩水一般的，干了，只剩下骷髅包+皮的身子，一双空洞黑漆的眼睛睁着，着实吓人。齐征赶忙盖上白布，默念几句保佑护身的话，然后看向了太子鹿宴，鹿宴神色慌张面部惨白，齐征毕竟是官场人，最会看人脸色，于是把一旁伺候太子的太监叫了过来。

　　那太监年纪不大，哆嗦着嘴：“大人——小人不敢说——”

　　“到底怎么回事，是鬼是妖，你得说清楚啊！”齐征对太监呵斥道，他对太子不敢言语过激，可是对一个小太监就不一定了。

　　小太监立即跪了地：“大人！那东西，不是鬼不是妖，而是魔啊！”

　　齐征听得一愣，这话怎么说，忽闻一股子尿骚味，这才注意到这小太监已经吓得失了禁。

　　负责调查的记录官过来问道：“大人？”

　　瞧了瞧双眼发直的太子，齐征也是毫无办法：“先扶太子回殿休息，把今日太子殿所有的宫人都叫去大理寺，逐一审问！”

　　“不必了！”

　　洪亮声音从背后响起，随即宫人们跪倒一片，齐征就算上了年纪也立即反应过来，赶忙跪了地：“陛下！”这一句不必了，让齐征匪夷所思。他是三朝元老，又是股肱之臣，还是太子老师，对王朝尽心尽责，自然是不能让王家有何损失，立即提出质疑：“可是太子殿下受了惊吓，数位宫人惨死，死法过于诡异，此案的确疑窦丛生，如若不揪出凶手，对太子，对陛下都是有威胁的。”

　　“朕刚刚获知，是几位宫人在为太子操作洗浴时，火炉烧旺，烤死了自己，是意外，非人为。爱卿不必纠结于此——”皇帝说完，朝身旁的几个暗卫一招手，他们立即把尸体都抬走了。

　　皇帝的话，令齐征更加疑惑了，而且这种收尸的活向来都是太监们做的，什么时候轮到暗卫来做了？暗卫做的事都是见不得光的。齐征观察皇帝面色，见他脸色灰败，不比太子好多少，也不敢再追问别的，于是退下了。

　　一旁的记录官悄声道：“大人，此时有蹊跷——”

　　“少说话——”齐征毕竟年逾六十，见多识广，什么样的风浪未曾见过，低调，不与皇帝起正面冲突才是活命的法宝。他听得明白，皇帝让他不必纠结，就是让他消停平息此事，莫要张扬，皇帝的警告他怎么会听不懂。

　　回了大理寺，齐征立即叫来了礼部主事肖骆，一见面，齐征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今夜太子可召教坊司的歌姬了？”

　　肖骆问道：“大人，怎么了？”

　　太子殿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齐征只说：“我听说歌姬少了一人，可清点人数了？”

　　肖骆吃惊：“这事儿您怎么知道的？”毕竟教坊司是官家的勾栏院，太子这样的身份叫了教坊司的姑娘，自然是掩人耳目的。

　　他只是随便猜的，哪知竟一猜即中：“哪个歌姬？性命年纪相貌，如实告知——”

　　肖骆在礼部负责管理教坊司，也就是主管歌姬，是个小差事，被大理寺卿问话，当然是诚惶诚恐，自当是知无不言的：“琉璃女，年十六，相貌——美艳。”

　　“这歌姬何时入得教坊司？”

　　“去年腊月，据说是罪臣之女，抱着一把琵琶，看着我见犹怜的。”

　　看这肖骆谈起琉璃女时，双眼放光，可见这女子样貌有多出众。齐征说道：“你把今晚太子如何召见你们入宫演奏的事一五一十都说给我听，一字不落——”

　　“晚上太子无聊，叫姑娘们去给他喝酒助兴，席间，琉璃女与太子两人眼波流动，于是太子后来留下琉璃女，让我们退下了。回去后，我以为她在服侍殿下，就未曾在意——”

　　拄着头，齐征听得仔细，然后挥了挥手：“行，你下去吧，我问你话的事，你不可与第二人说——”

　　肖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说别的，忙退下了。

　　记录官问道：“大人，可有眉目？”

　　“看来这妖女来头不小啊！”齐征愁苦的扶住了额头。

　　“那怎么办啊？”

　　“不管是鬼是妖，还是魔，能对付他们的，只有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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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与山下，一台小桌子，一面平津幡，一老者端坐在椅子前，百无聊赖的，一把长灰须，年纪已超五十的模样，身穿紫色长袍。

　　忽闻一阵急马脚蹄，从马上跳下几人，直奔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齐征，今日他出门，未穿官服，而是着寻常百姓的衣衫，见了那老者忙抱拳道：“可否为在下卜一卦？”

　　那老者抬眼看向齐征，随即神色微变道：“大人，可有龙祸伏殃？”

　　四个字，龙祸伏殃，令齐征大震，急忙跪了下来：“神仙！请救救殿下！”

　　“请随我来——”老者乃是休与山门的紫衫长老，他自知此时非同小可，也不做耽搁。

　　这休与山，高不见顶，光台阶就有万余个，台阶如同一条长龙，盘踞于山峰之间，绕着一圈一圈的。他们爬过山上天阶，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烟雾缭绕，看不真实。走近，才看清，那宫殿门口坐着两只青羊，铜身玉角，青羊乃青帝侍童幻化，减轻病痛，驱除妖邪。

　　白墙黑瓦，清修之地。虽是宫殿，却也不奢华，围墙外可以听见里面哗啦哗啦扫院子的声响，这休与宝殿由锁妖塔、祈福殿、清修馆、学堂司四大主要的建筑组成，其他细化之下的地方，比如诸位长老的住所，和师尊的院落，还有几位大弟子的单独住所，就不算在内了。

　　正门有两位身穿月牙白的大袍弟子守着，见了紫衫长老忙施礼：“紫衫长老！”

　　“云珑喃可在？”

　　“他去中斗星君那里报道了。”

　　“那崇向惜呢？”

　　“向惜师兄为河伯祝寿去了——”

　　“彦卓君也不在吗？”

　　“他也不在。”把门的弟子摇头，然后好奇的看向了后面站着的齐征：“长老可有急事？”

　　“唉——焉识君和扬柏岚在吗？”在紫衫长老眼中，他俩就是俩祸害，一个闯祸精一个惹祸精，当真是下下之选。

　　“他俩都在。”

　　紫衫长老一个头两个大，正说着，这俩祸害还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了，一见齐征，扬柏岚眼睛一亮：“长老！可需帮忙？”

　　就算是下下之选，也不得不选，紫衫长老同情的看了眼齐征道：“这次斩妖除魔的事当交给他俩吧。”

　　两人一听有这美差，立即笑逐颜开，抢着答道：“放心吧！斩妖除魔！我们可是本门最强的！”

　　要说能力，他俩倒也不差，就是那性子不稳，让人着急上火的。紫衫长老在一旁偷偷抹去汗珠，悄悄叹口气道：“我随他二人一起去看看吧。”

　　齐征为人谨慎，见他二人，一个少年，一个少女，男孩混不吝的，女孩还疯疯张张，似有顾虑，把紫衫长老拽到一旁，悄声问：“他俩可行？”

　　“他俩，性子古怪了点，不过，有我在，无碍的——”

　　尽管疑虑未消，可现下，太子遇魔，正急得，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事儿急吗？”紫衫长老也希望能等等三个大弟子回来，云珑喃他们至少要比这二位靠谱多了。

　　“不能等！”齐征忙出声。

　　“既然不能等，就赶紧走吧！”对斩妖除魔有着强烈信心的扬柏岚，急得不行，他对这事儿向来热心，只可惜因为他性子急躁，师尊并不许他外出胡作非为。

　　而一旁七窍玲珑心的焉识君就比扬柏岚机灵许多，她见紫衫长老被拽走，心中猜出个七七八八，道一句：“你这是不相信我们师兄妹的能力了——既然这位先生不信，我与扬柏岚也就不耽搁你了！”

　　“识君！”眼瞅着焉识君就要拉着自己离开，眼前儿的活计就这么没了，扬柏岚倒也急了。

　　“不不！有两位仙尊帮忙我们求之不得！”齐征虽对两人有所质疑，可此时此刻他还需要仰仗二位救太子，自然放低了身份。

　　紫衫长老见焉识君那丫头眼珠子转的快，知道这是她在拿捏对方，这齐征的名望，紫衫长老略有耳闻，是一位明理的贤臣，也不愿他被为难，帮腔道：“臭丫头！人家一个花甲老人，莫要刁难了——”

　　“切！”焉识君头一扬，下巴一抬，甚是不屑：“我堂堂罗宇神尊的四弟子，斩妖除魔本是正义所为，可非义务本分！既然你们不信我——”

　　“唉——既然识君她不愿意，那我们再等等天舒云演星君吧，云珑喃这人为人仗义，这个忙他肯定是愿意帮的——”姜还是老的辣，紫衫长老也不继续纠缠，忙把话题往云珑喃身上扯，算是一招以退为进。

　　“天舒云演星君！”齐征等人听到云珑喃的名号，眼睛一亮，别人他们不知，可云珑喃的大名可是非常响亮的。

　　果不其然，焉识君一听到云珑喃立即来了劲头：“干嘛交给他！我俩足已！紫衫长老莫要跟着！”说着，就拉着懵逼的扬柏岚往下走去。

　　瞧着焉识君这丫头，一蹦一跳的，那颈上的长命锁哗啦哗啦直响，紫衫长老笑着锊了锊自己的灰须，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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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第三世，我会为大家解一下惑
猪肘子：我呢！我呢！
川儿：你不重要！
猪肘子：我老婆呢！我老婆呢！
川儿：我不是写名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