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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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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楚物意外的是,许付航有车。
他坐在副驾上,不由得一阵庆幸。
——原来那天,他能在公交站遇到许付航,是一件概率极小的事件。
“去我家那么高兴?”许付航瞥见楚物弯起地嘴角,也不气了,笑了一下,“高兴得可能有点早哦。”
楚物沉浸在庆幸中,没怎么在意许付航说的话,他回答:“你不懂。”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不仅如此,那还是上天赐予的姻缘,不然怎么解释开车上下班的许付航唯独在那一天的深夜等公交车?
楚物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许付航。
他也不是傻子,从许付航的反应来看,估计是不习惯谈恋爱,他要是把这么“巧”的缘分告诉他,说不定会把人吓跑。
他要做的,是温水煮青蛙,让许付航慢慢接受他,直到愿意和他谈一次真正的恋爱。
在确定男男朋友前,他不会和他做的!
绝不会!
许付航懒得和愣头青计较,世界上总有愣头青觉得自己行事独一无二,如果别人不懂,那他是不会去费力解释的!
很快,就到了许付航住的地方。
和许付航漂亮精致的外表不同,许付航住的地方非常简单,除了必要家具,没有多余的东西,一点装饰物都没有。
“租的?”楚物问。
许付航点头:“对。”
楚物脱掉鞋,穿上许付航的拖鞋,往里走,打量着四周,又问:“刚租不久?”
这里冷清得很,楚物几乎见不到生活气息。
许付航穿了另一双拖鞋,也往里走,语气平常:“住了四五年了。我来这工作后,一直住这里。”
“只是个睡觉的地方,没必要弄得花里胡哨的。”许付航说着,把车钥匙放在电视柜上。
这话落到楚物耳里有点变味。
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一个人睡觉,还是专门接待……床搭子的地方?如果是没有感情的床搭子,那确实不需要花里胡哨。
楚物有点吃味,但他没立场对许付航的过去指手画脚,他失落地坐在沙发上,身形却挺拔端正。
许付航看着楚物,盯了近十秒后,才说:“我有洁癖,你需要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能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楚物:“……”
他第一次来,去哪里找衣服换?
“我有一套买大了的睡衣,可以给你。”许付航说,“但你得洗完澡才能穿我的睡衣。”
“……”楚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问出了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洁癖还约?”
许付航看傻子一样看着楚物,说:“洗干净不就行了?”
楚物:“……”
楚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最后,他选择按照许付航的指示,去洗澡换睡衣。
在楚物去浴室后,许付航拿了消毒酒精喷雾,给沙发擦了一遍。
洁癖这事也算不上欺骗,他比一般人爱干净,常常会有人问他是不是洁癖,许付航懒得解释就说是。但他只是喜欢干净而已,不强求一定要干净,比如不使用的次卧,哪怕落了一层灰,他也不会管。
沙发这种常用的,他就会保持它的干净。
楚物回到客厅时,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应付换衣服而洗澡,而是认真仔细从头到脚都洗得干干净净。
“你自己玩,我也去洗个澡。”许付航的视线从楚物接近半干的黑发上掠过,往浴室走去。
楚物拿着遥控器倒腾了一会儿,找了个新闻节目看。
客厅只能听到细微的流水声,不真切,开了电视机后就彻底听不见了。看着看着,楚物被新闻节目本身的内容吸引住了。
连许付航向他走来都没注意到。
许付航没穿睡衣,只是简单穿上了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好像随时都掉下来一样。
他本来就长得漂亮,让浴室的热气蒸腾过后,眼周都泛着粉色,嘴唇更是像花瓣一样鲜艳欲滴。水滴从他的发梢滑落,在锁骨处打了个转,滑进了浴袍深处。
许付航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倾身,遮住了楚物的视线,另一只手拿起楚物放在身侧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
声音消失。
客厅里顿时变得针落可闻。
“差不多,该看看我了吧?”
楚物几乎是被迫看向许付航的,许付航就在他的身前,他不可能看不到。他看到,许付航的头发没有擦干,水会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滑进他不敢看的地方。他还看到,许付航的皮肤很好,白里透红,有婴儿般细腻的几近透明的绒毛,眼周飘着粉,像果实香气般诱人。
“我听到你咽口水的声音了。”许付航轻声说着,无形的钩子挠了挠楚物的喉结,让人心痒。
一只带有细微凉意的手抚上楚物的脖子,把他往前一带,两人呼吸交缠,鼻尖就要相抵。
楚物根本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只能紧紧闭着双眼。可闭上了眼睛,其他感官的感知就扩大了,许付航身上的气息直往他的鼻腔里窜,楚物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许付航的温度。
他的感官错乱了。
他的理智也在灼烧。
楚物被困在沙发里,脑子很乱。
没有感情基础,没有互相了解,就可以直接做这种事吗?许付航提出这种事,又这么淡然,这么熟练,是很有经验的缘故吗?他不想自己也是这种关系,他得拒绝……可是、可是,拒绝应该怎么说?他怎么张不了口?
楚物并不介意许付航有过去,但他还是想要,慢一点,彼此之间可以有更多的情感因素在,然后再来做这种本该是爱人之间才会有的事。
终于,楚物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必须拒绝。
可就在这时,许付航直接与他额头相抵,蛊惑道:“真的不要吗?”
楚物刚找回的理智顿时烟消云散,崩散得彻底,完全无法再生。
“……要。”
“那就去卧室。”
楚物晕晕乎乎地跟着许付航进了卧室。
卧室风格和客厅一样冷清,楚物看不到任何一件乱丢的衣物,床铺整洁无褶皱,被子都叠得规规整整,窗帘保持在两边,成规束状态。
这份冷淡让楚物清醒了一些。
“把窗帘拉上。”许付航对楚物说,自己则在床头柜里拿出了吹风机。
吹风机的暖风呼呼的,好像将房间的冷清也吹散了。
“我帮你吹吧。”楚物拉上窗帘后,接过了许付航手里的吹风机。
凉掉的水滴顺着许付航的头发,往下坠,洇湿了浴袍。
“洗完头可以先用毛巾擦一擦,出来后,再用吹风机。直接这样滴着水出来,容易头疼和感冒。”楚物的手指轻轻撩动许付航的头发,慢慢道。
许付航沉默了许久。
“你不用在生活方面对我这么温柔。”许付航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勾人,变得有些冷淡,“任何关系,都有它不可逾越的分寸。”
楚物不明白许付航为什么那么抗拒恋爱关系,因为哪怕是恋爱,许付航也是可以单方面提出分手的,没必要把这一点当成底线。
他也不像是会纠缠不清的人吧?
可是许付航说得实在严肃,楚物不敢去赌,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说:“哪怕是陌生人,我也不会冷脸相待。”
许付航想了一下,很快认可了楚物的说法,以楚物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教养来看,他待人确实会比一般人之间的交往更显温柔一些。
“我知道了。”许付航说。
楚物偷偷松了口气。
小时候他还觉得爸妈管得太宽,认为绅士行为太装了,没想到认真遵守的规则,会在这样一个时候帮上他的大忙。
这样,就算他单方面对许付航执行恋人义务,也不会被发现。
问就是教养。
接下来是一段静谧和谐的时光。
青春期的时候,朋友和楚物聊起恋爱话题,他们说得热烈,一个个在那大聊特聊,说自己如果有女朋友,一定要每天送花,每天接送上下课或者上下班,要给女朋友买漂亮裙子,送她喜欢的宝石钻石,带她领略所有美景。
他们把未来的自己想象成英雄,想象自己能给的一切。
问到楚物,楚物说
“我想给她做好吃的,给她吹头发,一起养只猫,再养两盆花。”
朋友们大为震惊。
不是他们觉得做不到,而是楚物说的,他们现在就能做到。简单能做到的事情,应该不够打动人吧?
楚物不知道那是否打动人,他只知道他的父母日常就是这样的,而他,对此心生向往。
垂眸看着许付航干爽的发丝,楚物遗憾地关掉了开关。
许付航的头发还是不够长,这么快就吹干了。
填充房间的呼呼声消失,许付航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的头发吹到碳化才肯罢手呢。”
楚物动作直接僵住,太丢脸了……
“够了,你回去吧。”许付航拂开楚物的手,躺倒在床上,眸中神色冷淡的看着楚物,“我说过的,我不想恋爱。”
再温柔再有教养,也不会对一个炮··友的头发爱不释手吧。
但下一刻,许付航改变了想法,他大概……错得离谱。
什么温柔缱绻都是假象,因为一般来讲,不会有人帮别人吹头发自己某个地方就起反应的,除非他从一开始就在忍着。
“抱歉,是我应激了。”许付航笑着道歉,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楚物身上,那里,连宽松的睡衣都掩盖不住。
“没关系。”楚物的声音变得低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竭尽全力控制后的结果。
许付航伸手拽住了楚物睡衣的领子,把人往下拉,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楚物挣扎着拉开了距离,但在这过程中,他不小心把许付航的浴袍扯开了,露出了半边肩膀。
春光·乍泄,楚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某个地方不受控地变得更明显了。
许付航以为楚物之前一直在忍着,只是嘴上和行为克制,可只有楚物自己知道,在帮许付航吹头发的时候他还是无欲无求的,让他完全变得不受控的是许付航躺在白色床单上的样子。
黑色发丝与白色床单。
泛粉的眼眸和冷淡的眼神。
站着的他自己,以及躺着的人。
一切都是那么鲜明的反差,强烈的对比刺激着楚物的神经,欲念·丛生,所有的理智都要靠后。
许付航对于楚物的逃离,不恼不怒,含着笑意,坐起来,朝楚物靠近,抚上他的脸庞,视线落在楚物的眼睛上,说:“害怕?”
感受到许付航微凉的指尖,楚物伸手覆在上面,轻握住他的手,说:“我有点紧张。”
楚物直白的回答有些触动到许付航的心,在这一刻,许付航意识到楚物矜贵少爷气场之外,是一个青涩的灵魂。
许付航压下身体的躁动,眼尾能透露出他的些许难耐,刚才楚物的身体反应很好地取悦了他,导致他也不复平静,很想要继续下去。可他还是认真地对楚物说:“你还有离开的机会。”
以楚物的条件,他完全可以找得到更好的,更契合的,会和他真心相待的伴侣。
而不是。
在这里和他一个男人不清不楚。
听到许付航的话,楚物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是人不是弹簧,许付航来来回回的引诱和拒绝已经让他神经紧绷,现在更是在紧要关头让他考虑清楚……
他眸色幽深,转守为攻,将许付航困在自己温热的气息里,抓着他纤弱的手腕:“……想让我死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