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架》柠禄

16、心虚

　　“我很久没练格斗了，你陪我去一次？”楚物那天送妹妹去格斗馆，看得怪手痒的。

　　“就这？”许付航的语气似乎透露着失望。

　　楚物笑了一声，肯定道：“就这。”

　　他已经很开心了，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黏着许付航了，在巨大的幸福面前，哪里还会有什么要求？

　　“好吧。”许付航走到窗边，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三花猫，眼眸一亮，“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后，楚物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家里的床原来有这么舒服吗？

　　啊，不管了！

　　楚物刚才紧张得心脏就要爆炸了，但许付航很轻易地答应了他的要求，甚至……都不觉得那是一个要求。

　　在松一口气的同时，楚物基本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许付航在感情上是有些钝感的，他不太分得清各种情感的表达和尺度。

　　所以许付航不明白回礼和寄特产的区别。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许付航很大胆主动，又时刻提醒他不要越界。

　　只是因为楚物实在“做贼心虚”，所以才没发现端倪。

　　许付航时刻提醒他要有分寸，并不是因为发现他真的很喜欢他，而是他不想让他喜欢他。

　　“温水煮青蛙是可行的。”楚物勾起唇角，运筹帷幄的神采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

　　到了周末，楚物早早地来到了许付航所在的小区，还买了上次许付航分给他的灌汤包。

　　因为怕许付航还在睡觉，所以楚物只给他发了消息：[吃早餐吗？我给你带上来。]

　　许付航刚睁开眼，就听到了楚物的消息提示音，他拿过手机，回了一条语音：“我刚醒，你先上来坐会儿。”

　　还带着睡意的声音缱绻又撩·人心弦，听得楚物心花怒放，黑眸里的光都柔和了几分。

　　许付航听到楚物敲门的声音，才从被窝里出来，穿着睡衣就去开了门。

　　他本来好像打算说什么，但看到楚物手里的灌汤包，就转变为了笑意。

　　“进来吧。”许付航转身，利落地让开了位置。

　　但是洗漱完，吃完灌汤包，许付航就“翻脸不认人”了，他对楚物来的时间非常不满意：“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能早起也是好事，但天气冷的时候就不用这么早了。”

　　“好！”楚物虚心受教。

　　太过爽快了，许付航很难相信这是真心的，但鉴于不久前才答应过楚物会包容他黏人的性格，所以许付航没有再说下去。

　　为了保障自己深秋乃至冬天的睡眠，许付航决定把房子的备用钥匙拿给楚物。

　　“以后你再这么早，就自己开门在那坐着！”许付航把钥匙拍在楚物手心，“消息都不要给我发，知道吗？”

　　楚物看着手心的钥匙，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差点就上手抱住许付航了。

　　许付航给他钥匙，是不是说明“以后也别来家里了”的禁令也解除了？

　　“知道了。”楚物没忍住，笑意显露在脸上。

　　或许是家庭教育的原因，楚物脸上不太会有大的表情，他所有表情都是淡淡的、恰到好处的，除了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暴露了他其实涉世未深。

　　所以这会儿，楚物的笑意超过了那个淡淡的界限后，就使得他的表情格外生动，直接在许付航的世界里无限放大。

　　楚物本就长得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像初生的朝阳光芒万丈，耀眼万分。

　　许付航的心不可遏止地重重撞了一下。

　　“你平常会这么笑吗？”许付航忽地问道。

　　楚物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淡淡的模样，他反问：“我平常不这么笑吗？”

　　楚物是真没意识到区别。

　　因为他待人接物一向都是真心的，表情淡一半是天生的，一半是家庭教育养出来的习惯，他又没有经常照镜子的爱好，自然没有觉察到区别。

　　“算了。”许付航觉得也不是什么值得探究的大事，或许是他平时没注意，或许是每个人多少都会有“崩人设”的时刻，只不过楚物崩得好看点，按他的长相还挺正常的。

　　现在有另一件事要讲：“格斗馆有那么早开门吗？现在这几个小时我们要干嘛呢？”

　　楚物想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回答许付航的问题，而是含·着笑意说：“你的起床气还挺持·久的。”

　　许付航：“……”

　　在许付航不悦前，楚物又立刻提出有实行性的建议：“你先换上运动服，我帮你松松韧带？”

　　许付航换完运动服出来，发现楚物正在用他的酒精喷雾喷自己刚才吃早餐时坐过的地方。

　　“其实我没有洁癖。”许付航说。

　　楚物震惊地抬头看向许付航。

　　许付航迎着楚物的目光，继续淡定地说：“那一次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你去洗澡，换上睡衣，方便我脱。”

　　楚物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睛却已经说尽了千言万语。

　　……把许付航逗笑了。

　　“谁让你一开始钻我话里的漏洞。”许付航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用一些小技巧有什么问题。

　　“何况，你也挺享受的。”许付航给出无可反驳的论据。

　　楚物：“……”

　　他能不享受吗？光是看见许付航他就开心，更别提亲密接触了，亲密接触比起精神愉悦还多了一层身体愉悦。

　　“……放松韧带吧。”楚物无力道。

　　许付航这才想起缺少一些道具，说：“家里没有瑜伽垫，地板又太凉，要放松只能去床··上了。”

　　说到这，许付航起了逗弄楚物的心思。

　　“你自制力还可以吧？”许付航笑着，走到楚物面前，手从他的肩膀一路往下捏，然后与他十指相扣，拉到面前亲了一下手背，“还是说换一种方式来拉韧带？”

　　“不要捉弄我了。”楚物叹了口气，抽出自己的手，把许付航整个人抱在怀里，抵在他的后肩说，“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要打乱它好吗？”

　　楚物当然不是没有欲·念的圣人，只是每每都放任沉·沦，那他们将永远没办法修成正果，成为真正的恋人。

　　爱要在性前面，才是健康的恋人关系。

　　他们应该彼此参与对方的生活，成为不可轻易被替代的那一个人，而不是把两个人的联系压缩剩下一个点，过了那个点，他们就渐行渐远。

　　许付航暂时还没有想和他成为恋人的意愿，所以只想呆在那个点上，可他不是的，所以他必须守住底线。

　　“好吧。”许付航没有坚持。

　　反正，现在楚物的怀抱就已经够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