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梓俍

51、第五十二章

　　司马焕手书：
　　二月十五
　　今日阿倍苏野接到旨意，说要他撤兵，他还把阿倍耶颜叫来一同商议。难道，潜明先生那边得手了？
　　一别数日，潜明先生音讯全无，敛禥实是夙夜难安，辗转不眠。
　　若真撤兵，也算一幸事，可敛禥与潜明先生又该如何脱身？
　　二月十六
　　今日邺关杨将军领人偷袭了阿倍耶颜，据说阿倍耶颜旧伤未愈又全无防备，身边只有一把小匕首，让杨将军他们袭击了个正着，又添新伤。呵，北燕一大战神，也不过如此！
　　但此次阿倍耶颜并未受伤太重，反而砍伤砍死几个邺关的弟兄，实叫人不忿。
　　焕当年去考武举便是为了来前线打仗，可真正来到战场，才知这不是个靠热血与正义就能横行的地方，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每一日都有无数人死去，可我们这些做将领的不仅无法保全弟兄们的安全，甚至连我们自己都保护不了！
　　记得原先白帅说，沙场上每一个人都是无比渺小的，在战车、火炮、城墙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像是大象面前的蝼蚁，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在蚍蜉撼树。但是一群人团结在一处，又可以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白帅说，打仗时，一人必死，十人不能当；百人必死，千人不能当；千人必死，万人不能当；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敛禥相信，我大启上下一心，定可破燕！
　　二月十八
　　阿倍苏野原本还是对是否撤兵有些犹豫，今日同谈完阿倍耶颜到坚定决心退兵了，可阿倍耶颜一直叫嚣着不退兵。真弄不懂这兄弟俩……
　　今夜应少侯与白少帅分兵从东西两路偷袭了阿倍苏野的大营，给这兄弟俩带来了出措手不及。不过阿倍苏野显然比阿倍耶颜老谋深算得多，营地防守严密，应少侯和白少帅也没讨到便宜。
　　无奈这一战不知哪刺激了阿倍苏野，让这位本来计划撤兵的主儿又打定主意不撤兵了……唉，我如今反倒想去责怪应少侯了，若是没有这一场偷袭，阿倍苏野说不定也就退兵了。
　　二月廿二
　　今日阿倍苏野小范围进攻了一次潼城，算是胜了吧，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他从白帅手中占不到便宜的。
　　有消息传说阿倍太子夺位失败，被元太后囚禁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若为真，潜明先生岂不是……不行！这事事关重大，我得尽早知会监军大人，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传言，也不可大意！
　　阿倍苏野也听说了传言，我见他一面说此乃谣言，叫散布者早日收手，停止妖言惑众，一面暗中派人探查此消息的虚实。如不出我所料，若此言为实，阿倍苏野便定然不会退兵了，反而应该要在此处拥兵自重，再抵抗元太后。而若此言为虚……不！若阿倍太子若真无事，又怎可能下指令其退兵？恐怕，旨意是元太后拟好，用以把阿倍兄弟骗回中京，再一杀了之……
　　如此，逻辑便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