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梓俍

25、第二十五章

　　时辰一到，潼城巨大的吊桥放下，在斗大的“白”字帅旗引领下，八千骑兵裹挟着漫天烟尘与撼天动地的喊杀声、马嘶声冲出城去，直奔正在攻城的燕军。
　　“杀！”飞龙军铁骑所到之处，鲜血四溅，不断有北燕人摔下马来，命丧黄泉。
　　“杀！”飞龙军本就有多有同乡士兵，第一日损失的八百人，不知是多少人的袍泽，想报仇的骑兵们都杀红了眼，恨不能把北燕军一个个生吞活剥。
　　“杀！”北燕军队原本的阵型早被铁蹄踏地四分五裂，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防御，才好挡住大启横冲直撞的进攻。
　　司马焕与吾明是从侧门出城的。他们带了一支仅有四百人的骑兵小队离开主战场，悄无声息绕到潼城西北角——那里有一处矮坡，是司马焕推断出的北燕人挖地道的地方。
　　整个队伍都是人衔枚*，马裹蹄，发不出一丝动静。发现北燕人后，司马焕举起右手示意停下，然后看向吾明，用双手的食指画了个圆，再立右掌，横向向外切出。意思是要兵分两路，包抄到地道口后侧。吾明点点头，向身后的人一招手，带二百人绕至右侧，司马焕则带二百人绕向左侧。
　　土坡后方，是北燕临时围起来的营地，营地中有一个巨大的坑洞，洞边是一台绞车。营地里，四处堆积着厚厚的木板，不停有士兵用绞车把木板送入洞中，或把泥土从洞口运出。
　　也许是因为这里离主战场实际距离比较远，而且很是隐蔽，北燕人并没有停止作业，只是负责守卫的士兵看起来加强了戒备，连营门都是半开着的，既可以运输泥土和木材，又方便随时关上。士兵们干得热火朝天，整个营地宛如一个巨大的工地。
　　司马焕率先带着那二百人冲了出来，奔向营地的大门，举着弩机肆无忌惮地射杀着运送木材的燕兵。北燕士兵全无防备，只能丢下木材抱头鼠窜。而大营中很快做出了反应，有骑兵冲出大营，试图将司马焕他们一举全歼。可是这些骑兵刚刚出赢，司马焕就带着人跑了个不知所踪。
　　眼见调虎离山计成功，吾明也从隐蔽处冲了出来。他们就像是一只凶猛的猎豹，终于向着他的猎物发出致命一击。
　　“关营门！”声嘶力竭的吼声几乎同时响起，可吾明没有给西夏人关上营门自保的机会。他们同样手持□□，一支支羽箭被射出去。箭头上都抹白磷，所到之处，野火丛生。到处都堆着木材的北燕大营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
　　当真正投入到战斗中后，吾明反而不紧张了，也许是因为这次的偷袭像极了他从小就学习做的“上不了台面”的暗杀，他做的意外顺手。
　　吾明点燃几支火把，飞快投入到巨大的坑洞中。地道里还有正在作业的北燕士兵，突如其来的火把烧断了在洞穴中做支架的木板。这些木板在用于防止塌方之余，还是在地道挖到城墙下时极好的燃烧材料，用于烧塌城墙的地基，所以这些木板极易燃烧。现在燃烧的木板使浓烟遍布了整个洞穴，里面的北燕人不是被坍塌的洞穴压死，就是被浓烟熏死或者烧死。
　　眼看偷袭成功，吾明迅速做决断，趁着伤亡不多时撤离了北燕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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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枚：一种像筷子的器具，士兵横衔在嘴里，用于防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