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鬼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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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个窗帘里幻化出了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身影……」
弥漫着七月味道的夜风习习，吹拂过庄园里的植物，发出神秘的沙沙声，仿佛在对唯一的轻声细语表示回答。
灯已经被关上了，莫里斯正瑟缩在宽敞大厅的一角，尽管他旁边洛可可风格的壁炉里就是噼噼啪啪的炉火，怀里还有一个大靠垫，他看上去还是处于冬日的严寒中。
「……斗篷下面曾经是一张俊朗的面孔，如今已经面目模糊，爬满活动的蛆虫，那些扭动留下的粘液在他的脸上刻画出一个微笑……莫里斯？」
亚森•罗平正悠悠然躺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叼着一根烟卷，娓娓地讲述着分明十分恐怖的故事。
「亚森？」莫里斯小声表示应答。
「你看上快要被我吓死了……不讲了吧？」
「没事，请继续，是我提出来的。」他的声音明明透着一股“请快停下啊不要讲了”
「喔，」罗平深吸了一口烟，虽然是莫里斯先提出来让他提供一些新鲜的素材，但是毕竟是他自作主张把从罗马尼亚那里听来的恐怖传说讲起来的，没想到莫里斯会这么害怕，「确定没事吗，你还是先睡去吧？」
莫里斯声音很大地咽了口唾沫，灰溜溜又小心翼翼地蹭回了卧室，不让自己碰到任何东西，好像他旁边的花瓶忽然会变成一个长了五圈牙齿的吃人怪物似的。
罗平躺在阴暗的火光中慢慢抽完了他那支烟，才耸耸肩回了自己的卧房。
……
睡不着
……
莫里斯把自己裹成厚厚的一团，只露出一双因为恐惧而睁大的眼睛盯着床对面飘拂的窗帘，那窗帘一会变换成一个瘦高的穿着斗篷的身影，一会变换成一个矮胖的穿着斗篷的身影，一会变换成一个健壮的穿着斗篷的身影……他既没有勇气把自己缩回被子里安心睡去，也没有勇气跳下床去把窗户关上——那样窗帘会碰到他，想都不要想。
权衡半晌，他紧紧抓着被子裹着自己，好像那是什么避邪的铠甲似的，一点点蹭下了床，接着飞快跑出了自己的屋子，光着脚跑向另外一间卧室。
黑漆漆的走廊里回荡着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咚咚咚的心跳声，已经足够把他吓到了，打开亚森卧室门的一瞬间，他紧绷的神经才变回一条放松的曲线。
亚森屋子里的天鹅绒窗帘紧紧地拉着，沉重地拖到地上，窗前的桌子上还有些零碎的小玩意——这在莫里斯看来仿佛是很好的抵御，亚森静静地平躺在他的床上，被子只盖到胸口。
「……亚森？」他小声叫道，「亚森？？」
好像过去了很久，床上的人影才动了动。
「莫里斯？」
「亚森，我……我没法睡。」
「难道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做恶梦了？」
「还不如小孩子呢，我……睡不着。」
他听见亚森嗤笑着嘟哝了一声「是我的错。」，然后被子外的手拍拍旁边的空挡。
「过来这边吧。」
莫里斯飞快地跑过去躺到床上，再次把自己调整成一团——不过他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他瞪着在黑暗中显出一个模模糊糊轮廓的床头灯，感觉到亚森沉稳地躺在自己背后，觉得比刚才好多了。
「你知道，亚森，」他有点懊丧地开口，「我以为你会讲讲拳击心得之类的。」
「可是你没有拦着我呀。」亚森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是、是吗……」他缩的紧了一点，「我想那个故事可以留到白天再讲，然后晚上你再讲讲拳击心得……」
「莫里斯。」
罗平敏捷地转了个身，手臂揽上像只熟睡的猫一样缩成一团的莫里斯，让他的背贴到自己怀里。
「莫里斯，你知道那个传闻的结尾是什么吗？」他恶意地压低声音凑到莫里斯耳边，「那个不死不活的鬼魂一口吞掉了床上的人，然后幻化成他的样子，躺在床上，等和他一起住的朋友在那个寒冷的夜里跑过来要求和他躺躺，这样就有两个活人好让他吃个饱。」
他满意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又不敢逃开——他似乎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噗，」罗平忍不住笑出来，「我开玩笑的，别抖了。」
莫里斯还是在颤抖。
「那的真是个玩笑，」罗平笑的很厉害，不得不把额头顶在莫里斯单薄的背上喘着，「是个比葛尼玛还要蠢的玩笑——哈哈哈哈，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个窗帘能够变成一个鬼怪，哪怕它值五万法郎，上面镶满了钻石也不行——哈，睡吧，莫里斯。」
说罢，他径自闭上了眼睛，抱着那团暖烘烘的、还在微弱颤抖的被子，沉沉地睡去了。
那晚他睡得很甜，还有梦到一个满身裹着破破烂烂粉红色窗帘的莫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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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莫里斯，多美的早晨，你精神不太好——等等，你的眼圈为什么黑的那么厉害？你说什么？衬衣？先穿我的——你站得起来吗？衣柜在那边——喂，莫里斯？振作点，莫里斯？莫里——不、不要倒下去啊莫里斯！！」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鬼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