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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番外三 ...

  •   樊昭贴着他坐了下来,探手挑开了他衣襟,指尖一寸一寸描过颈下才愈合不久的伤痕。

      “还疼么?”

      低缓的话音与温热的气息一并落在耳畔,颈下新生的肌肤在他指尖的触碰下微微发麻,孟岌呼吸陡然一滞。

      “……都结疤了,早就好了。”语速莫名有些快。说着,他一把抓住了樊昭点在他颈下的手。

      樊昭的目光落在自己被攥着的那只手上,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就势向前压了一点身子,在近到能借着月光在对方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的距离下,他抬起另一只手,以近乎拥抱的姿势,隔着衣服按在了孟岌的肩胛骨上。

      “师兄……你好瘦啊。”

      他语调有些微妙,混杂着小心翼翼的心疼,还有某种明目张胆的暧昧。

      孟岌闭了闭眼,咬牙道:“……你又不是没见过。”

      从前疗伤换药,他是从来没避讳过什么的。
      但显然,今时不同往日了。

      觉察到樊昭轻缓的摩挲渐渐无端带上了些撩(拨)与挑(逗)的意味,仿佛在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在哪儿似的,他猛地倒抽了口气,在即将越界的边缘,按住了樊昭那只逐渐放肆、已经一路流连至他腰间的爪子。

      樊昭看着他左支右绌,没忍住笑出了声。

      离得过近,孟岌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胸腔的震动。更不用说那再熟悉不过的眉眼弯弯,几乎是直直地映入眼底。

      “好看么?”樊昭明明可以轻易地挣开他的手,偏偏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由他摁着。

      声音本来就低,再加上这无辜的模样……

      孟岌几乎是用尽了此生定力,才控制着自己手上没加力气:“……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的视线在孟岌身上肆无忌惮地扫了一圈,“我觉得,没有师兄好看啊。”他深深地看着孟岌的眼睛,又笑了一下。

      这一笑,终于一发而不可收。

      都是人,定力终究有限。孟岌几乎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已经揽着樊昭脖颈吻了上去。

      乱成一片的思绪,拼不出个整型。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滚成一团的过程中扯开樊昭衣带的。樊昭身子烫得有些吓人。他触得到对方身上嶙峋的刀剑伤痕,与紧绷着的肌肉轮廓。

      直到触到樊昭左胸上的一道疤痕,他挣扎出了一丝清醒。

      唇齿间有血的气息弥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樊昭嘴角。

      他这才发觉自己干脆压在了对方身上。

      他撑在樊昭散下铺了满枕的青丝旁,微微分开了些距离。

      樊昭眼尾红得很明显,让他带了些迷离的神色。他似乎是很气不过——他到现在还没成功扯下来孟岌里衣。

      见他忽然这么认真地看着自己,樊昭抬手轻轻拽了拽孟岌垂落自己脸侧的头发,暧昧至极地问了一句:“师兄这是,想做些什么吗?”

      “……”

      虽说孟岌多年来一直潜心修道,确实清心寡欲了点,但毕竟人没什么问题,这种事情,若说完全不懂,是不大可能的。更何况,方才樊昭那番话,他当然明白对方想做什么。

      但此刻,月色下,他能够隐约瞧见樊昭那道伤——十年前,无定河一战,他亲手造就的伤,险些要了对方性命的伤。

      樊昭微微眯了眸,乖乖地躺着任他瞧。

      孟岌指尖轻轻按上那道属于陆离的伤痕,许是动作太过轻柔,樊昭拢在他腰间的手骤然加了些力气。

      “……别动。”孟岌身形陡然一僵,几乎是艰难地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樊昭依旧半眯着眸子,迷离缱绻地望着他,夹杂着低喘的话音轻得好似耳语。

      “……”

      这谁受得了。

      “多少年了,早没事了。”樊昭清楚他在看什么,忽然抬手,覆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上。

      相当清晰的心跳,跳得有些快。

      孟岌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好似多年前的某个风雪夜。

      也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熟悉的心跳。

      何所幸,眼前人如旧。

      看着他的视线始终徘徊在那道伤附近,樊昭默默叹了口气,探手将他散在眼前的发丝撩到耳后。

      在目光相错的一刹,孟岌忽然低低唤了他一声:“阿昭。”

      “嗯?”

      “我……”他没能说完。

      樊昭忽然直觉不想听,特别是现在的气氛下,他绝对不想听。于是他索性捏着孟岌下巴吻了上去,没让他说出来。

      将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听了个清楚,樊昭不知废了多少力气,终于把孟岌那件堪称顽强的衣服拽了下来。

      然后,他挑衅似的笑了一下。

      可能谁也不比谁清醒了。

      互相极尽了纵容,其他的一切也就无所谓了。
      好似深陷在彼此眼眸中,发自本能的爱怜与渴望,分不清孰多孰少。

      但问题是,好巧不巧地,孟岌又触到了樊昭的那道伤。

      樊昭看着他欲言又止,终于忍无可忍。

      他简直气笑了:“师兄,你要是这么过意不去……不如你补偿我一下?”

      “嗯?”孟岌愣了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直到樊昭就势抱着他翻了个身,顷刻转守为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孟岌茫然了一瞬后随即反应了过来。

      他大约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极浅淡的月光下,他那一双凤眼潋滟得勾魂摄魄。

      樊昭低头吻上他眉眼,辗转至唇角,喉结,锁骨,一路近乎虔诚。

      孟岌活了这么多年,向来习惯于拒人于千里之外,时刻警惕,处处设防,生平从未以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对待过任何人。除了那个他年少时捡回来的师弟。

      而师弟本人则是意外于他的默许与纵容。肖想了多少年的人,那样强势的一个人,居然会这样轻易地迁就了自己的得寸进尺。

      樊昭灼烫的气息细细密密地辗转在他颈间,许久仍未有停歇之意,那小兽一般的舔舐与轻咬落在喉结上,引得他几乎连呼吸都是酥的。

      大约是感受到他有些微微发抖,樊昭在他耳边极尽温柔地轻声问了一句:“师兄……你怕我吗?”

      “……”

      这都是什么破坏氛围的鬼问题。

      然而,他下一刻就心软了——你怕我吗?

      背负邪灵之名十多年,再加上天生的这么个刺猬似的脾气,樊昭大概早已习惯了旁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孟岌有些心疼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复又落回他背上,维持着这样一个环抱的姿势,将他压进自己怀中,深深地看进他眼里:“我为何要怕你?嗯?”

      你人都是我捡回来的,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为何要怕你?

      樊昭好像忽然便安心了许多。其实他问过许多次,但这却是他头一次听到孟岌正面回答。

      正如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孟岌这般模样。在他的印象里,从年少时起,他这小师兄就一直无心无欲清清冷冷,自带了一种只可远观的冷冽气势。即便他面对自己时已经是格外温和了,樊昭依然从未敢奢望过他能接受自己对他的这种离经叛道的感情,更别说是现在这样……

      天性使然,樊昭在某些方面开窍开得远远早于大他两岁的孟岌。这使得他在一切有关情|爱的事情上都对对方有着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愧疚感,似乎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毕竟孟伏清其人是何等的澄澈泠然,世人有目共睹。

      但与此同时,樊昭对于孟岌的感情,绝对是由混杂着仰慕与感激的无可替代的保护欲为主,是以除了那年除夕夜表露心迹时的那一吻,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任何逾矩。

      “师兄……”他忽然含糊地唤了一声。

      孟岌被他唤得一僵。

      然后樊昭借着现在这个姿势,俯身吻了下去。他这次吻得有些急切,满身上下地毫无章法。最要命的是,他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像方才那样含含糊糊地一遍遍唤起了师兄。好端端一个再正经不过的称呼,在他此刻的情|欲下笼上了一层水汽,像是乞求,又像是倾诉,居然莫名有了些委屈巴巴的感觉。

      像孟岌这样一贯强势的男人,论起保护欲,比樊昭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樊昭这带着示弱意味的调情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

      然而很快,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的樊昭又一次停了下来,认认真真地唤了一句:“师兄……”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这样想着,孟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只是对上他的视线时,眸光有几分水雾般的迷乱。

      然后,只听樊昭也是这样低低地,问了一句:“师兄……你能也叫我一声吗?”

      “……”孟岌实在纳了闷了,这家伙到底哪来这么多层出不穷的诡异花样。

      “师兄你知道吗,只要知道你在身边,就会特别安心。”樊昭说这话时,眼睛在黑夜里亮得灼灼。

      “……阿昭?”孟岌于是轻轻地唤道。

      樊昭还没来得及答应一声,孟岌的手已经抵上他胸前,笑道:“跳这么快,你这叫安心?”

      “……”

      “阿昭,”孟岌颇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眼睛,笑问:“你是想让我这样叫你呢,还是,想让我叫你点别的什么呢?”

      “……”天地良心,这回樊昭是真的没想那么多。但在这突如其来而又来势汹汹的调戏之下,他愣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比如……夫人?”

      一语既出,樊昭相当震惊地看着他。

      不知孟岌是不是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好玩,顺势抬手挑了他下巴一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孟夫人?”

      樊昭的震惊已经变作了惊悚。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岌,而后者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墨色长发缱绻着铺散下来。

      “……”

      宣示主权似的,樊昭双手死死地摁在了他肩上。大约是没控制好力度,咬得有些狠了,两个人唇齿间皆是顷刻弥漫了血气。

      樊昭这密不透风般的亲吻终于耗尽了孟岌本就为数不多、在他反反复复挑战底线的撩|拨|挑|逗下更是早已所剩无几的耐心。

      他那已在对方身上逡巡了个遍的手上忽然毫无预兆地、挑衅似的用了些力气。

      不知是不是弄疼他哪儿了,樊昭猛地一颤,无可抑制似的发出了一声呜咽般的低吼。

      四目相对,彼此眼眸中皆是旖旎而隐忍的朦胧。

      野火燎原。

      樊昭最后克制着自己纷乱的呼吸,低低问了一句:“你说暗生在外面冻一晚上会有事吗?”

      “不会,”孟岌索性闭上了眼睛,却抑制不了话音明显的急促,“它不怕冷的。”

      不怕冷的暗生,就像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娃娃似的,流浪飘零到天明。

      PS:这其实已经是删减过了的,希望不被锁……毕竟全书二十五万字有且仅有这么一篇,而且个人感觉不是很过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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