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名为小白船II》爱上布拉格

23、第二十三章【平安浮华】23

　　“你们是？”

　　清凉殿中，天皇惊疑不定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个白衣胜雪，手中的太刀保持着对外挥出的姿势，他的脚下，是一把被打落的打刀；而刚刚手执打刀意图刺杀天皇的大纳言殿下，则被一个穿着深蓝色狩衣，长相宛如神祇的青年制止住了，那眼中含月的青年从后方禁锢大纳言的动作，手中的太刀横在了他脖子前，面容带着微笑，声音也很温和，然而说出的话却让天皇感到了凉意：

　　“哦呀，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大人，您可别轻举妄动，毕竟刀剑不长眼。”

　　他又看向了挡在天皇身前的青年，语气更温和了一些：

　　“多亏了鹤丸殿下预判了形势。”

　　“三日月殿下过奖了，是姬君聪慧。”

　　雪白的人将手中的太刀收回了腰间，转身对天皇行礼：

　　“陛下受惊了。”

　　“...无妨。”

　　天皇这才看清楚了刚刚挡在自己身前的恩人的长相，不得不说他再一次被惊艳了：浑身洁白如雪的青年就连头发都是银白色的，莹白的肌肤好似吹弹可破，精致地无可挑剔的脸上最吸引人的是那双鎏金色的眼睛，在那又长又翘而又银白的睫毛下散发着纯真的笑意。

　　天皇顿了顿，才找回了自己声音：

　　“感谢二位相救，只是不知二位勇士是？”

　　“陛下无事就好，我们不过是从属于审神者的家臣罢了。”

　　鹤丸国永一边回答天皇的话，一边捡起地上的打刀，拿在手中细细地看了一遍，对三日月宗近说：

　　“是把好刀。”

　　随后他看见被三日月禁锢的大纳言似乎又有了动作，他才问道：

　　“不知姬君那边情况如何。”

　　三日月牢牢把持住了大纳言的动作，说：

　　“姬君出手，不会不成功。”

　　两个人仿佛完全不把清凉殿当一回事，旁若无人地交谈。天皇虽不掌权，但本身也是极为聪慧的人，他并不说话，也不会觉得自己被无视，他敏感地从鹤丸国永和三日月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存在于此世的气息，而通过他们的对话，天皇大概也能拼凑出整个事情。

　　大纳言忽然刺杀他，看来并非是个简单的事情。

　　“陛下，您没事吧？”

　　源永泉和橘友雅从殿外赶了进来，一进殿，源永泉就忙不迭地看向自己的皇兄，看到他安好，他才松了一口气：

　　“您没事就好...”

　　他又看到了有几面之缘的两位付丧神，朝他们缓缓地行礼：

　　“谢谢二位殿下相救。”

　　“法亲王殿下不必客气。”

　　鹤丸国永笑了笑，注意到了橘友雅看向大纳言时脸上闪过的沉思，又开口说：

　　“是姬君预感到了此事，所以她派了我们蹲守在这附近，她则去寻找污秽源头去了，依我看，也差不多找到了。”

　　这话听着就好像是专门解释给某个人听的样子。三日月忍不住朝鹤丸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目光面对的是橘少将，他这才明白过来，在心里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个人影缓缓地从殿外走了进来，殿内的几人感知到动静，朝来人看过去，只见是一位穿着红白绯绔的巫女装扮的短发女子，她的身形玲珑有致，五官美艳却不浮荡，灰蓝的眼睛仿若藏着星辰大海，她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铃铛，对天皇行了一礼：

　　“大内污秽已拔除，陛下请放心，如今大内很安全。”

　　“您是...”

　　天皇微愣，心中正思考来者的身份，却看到两位刚刚还坦然自若的男子见到这位巫女，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姬君。”

　　两位付丧神朝她行礼，而橘友雅和源永泉见到她，不仅心中安定，橘友雅更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审神者殿下，谢谢您和两位殿下救了皇兄。”

　　源永泉认真地对她道谢，这个时候，无需更多的解释，天皇马上明白过来面前这位令他惊艳的人便是他一直无缘相见的审神者。

　　“您便是审神者殿下，朕久闻您的盛名，今日终于得以相见，感谢您为京做的一切。”

　　天皇郑重地对佟白月道谢。

　　“陛下心怀天下子民，能为陛下分忧是我之荣幸。”

　　佟白月轻轻给天皇回了礼，眼神一转见到了还在被三日月禁锢行动的大纳言，举起了手中的金玲，对他挥了挥：

　　“魂归来兮。”

　　“...啊...啊... ”

　　大纳言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从他的身上剥夺开来。

　　几番挣扎过后，大纳言毫无焦距的眼睛终于浮现出了原本属于人类的清明，三日月宗近从善如流地放开了他，而清醒过来的大纳言看着眼前的场面，记忆回笼，想起来了自己之前的举动：无论是闯入清凉殿，还是对天皇刀刃相向，哪一条都足以让他从高堂跌落，他脸色惨白，看着天皇脸上的严肃和一丝心痛，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陛下...陛下...”

　　他语无伦次，心中就算解释了这一切都是鬼族操控，他也难咎其责。他身在这个朝廷已然二十七年了，在前任天皇的朝廷里，他从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官，矜矜业业地在自己的官位上勤勉工作，逐渐升到了正四品，在前任天皇传位于当今这位陛下后，他终于被任命为了大纳言。他身处大纳言之位已逾七载，还有一年，他便很有可能再进一步。

　　然而...

　　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无可辩驳，只是觉得羞愤难当。

　　天皇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大纳言，而是认真地对佟白月说：

　　“审神者殿下，此次若非有您相助，朕或许就命丧黄泉了，还请容许朕另择良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陛下过誉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您无需过于在意，那么，请容我先行告退。”

　　她知道天皇需要处理大纳言引发的事件，便顺着天皇的话行礼告退。

　　橘友雅作为天皇近臣，此时当然是不得离开的，然而也不知道天皇是否察觉了什么，在注意到自己信任的橘少将殿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意欲转身离去的审神者，他忽然朗声说：

　　“友雅，替朕送审神者殿下出大内吧。”

　　“是，陛下。”

　　橘友雅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源永泉用余光看见皇兄脸上深思的表情，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什么，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眼观鼻鼻观心，出了清凉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隐去了身形吗，坐实了佟白月的审神者之名，让周围已经恢复秩序的护卫对其毕恭毕敬。

　　橘友雅一直将佟白月送到了大门口，这时，这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将大人才终于说了今日和她相见的第一句话：

　　“皑皑殿下，今日多谢您。”

　　他非常认真地对她道谢，因为天皇若是出事，那么可不仅仅是大内乱了套那么简单。

　　“友雅殿下客气了，我作为审神者，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佟白月对橘友雅温婉地笑了笑，眼神却又带着一丝俏皮：

　　“其实就算我不来，三日月先生和鹤先生也一样能够做到我能做的事情，只要石切丸先生一同来就好了。我纯粹是因为对大内和天皇陛下感到好奇，才过来的。”

　　佟白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又看见橘友雅的笑容非常温和，甚至可以说带着一丝宠溺，她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地又说到：

　　“这都是友雅殿下的错。”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小小地抱怨道：

　　“都怪友雅殿下带我去了嵯峨野那么优美的皇家别院，才引起了我的好奇，非要来大内。”

　　“抱歉，是我给审神者殿下添麻烦了。”

　　橘友雅很上道地向佟白月道歉，随后又说：

　　“嵯峨野之行因为意外没能让皑皑殿下好好地游玩一番，如果有可能，我还想再次邀您前去。”

　　“您意下如何？”

　　风流倜傥的平安京第一公子此时表情颇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意味，和平日那个自信的他完全不同。

　　“......”

　　佟白月忽然抬眼认真地和橘友雅对视，灰蓝的眼睛细细地扫过眼前男子英俊的面容，她忽然开口说：

　　“友雅殿下，您似乎总是对我非常客气。”

　　她有些纳闷：

　　“我以为我们已经算得上熟悉了。”

　　她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看向脚下的地板，眼神有些飘忽：

　　“您总是一口一个审神者殿下，皑皑殿下地唤我，有些时候我会觉得，过于疏离了。就连永泉殿下，都会偶尔唤我一声姬君了。”

　　她并非是带着非要得到答案的询问，她仅仅是不明白橘友雅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

　　橘友雅收敛了笑容，沉默半晌，最后，他低低地回答：

　　“在我心中，您过于珍贵，您是不可被亵渎的，所以我不知所措。我从未如此害怕离别，害怕着，在最后亲眼送你回到桃源乡时，会忍不住藏起你的羽衣，却又不得不亲自为你披上。”

　　佟白月猛地抬头，一阵风吹过，好似带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此时，在她的眼中，她所看到的橘友雅，虽然依旧是端方华贵，俊逸非凡，如祖母绿一般美丽的眼睛里盛满的竟都是忧伤了。

　　佟白月此时依旧是不明白：她何德何能，让这位平安京最负盛名的俊美公卿对她说出这番话。

　　那么她呢？她是怎么想的？

　　橘友雅看到佟白月有些迷茫的眼神，心知她并没有被人倾慕的自觉，她或许心里还藏着诸多的疑惑和惊讶，却唯独不会有和他一样的感情。

　　橘友雅垂眸，在心中暗自叹息，最后他撇开了这个话题，将佟白月送回出了宫门。

　　当夜，月色正浓，藤原别府中被称作月下美人的昙花忽然盛开，在月光下，朵朵纯白的铃铛形状的花朵像是体态婀娜的千娇少女般惹人怜爱。

　　“原来这就是月下美人。”

　　佟白月走进昙花，看着她们，盈盈一笑，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上那看着脆弱却又美丽的花瓣。

　　“真美啊。”

　　她喃喃道。

　　而在她的身边，洁白的付丧神只是莞尔一笑，话中有话：

　　“姬君，只怕在某些人的眼中，你比月下美人更美，毕竟，你是他心中，遥不可及的桃源乡里的明月光啊。”

　　“.......”

　　佟白月扭头看着鹤丸国永似乎在提点着什么的表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却又快地让她无法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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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后段有些忧伤了。。
因为，一想到白月终究要离开，橘少将就无法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