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味道我知道》大西洋暖流

5、005

　　在肖家吃完饭，楚辞去了一趟家具商城，打算挑个小床放在书房。

　　这家店不但卖家具，还负责软装设计。楚辞把书房的布局简单说了一下，店员很快从电脑上找到近似的平面图。

　　店员指着图纸上靠窗一侧，介绍说：“这里勉强能放下一张一米宽的床，但是会显得很挤。”

　　“一米会不会太窄？一翻身就掉下来了。”楚辞盯着电脑思索。

　　店员说：“您的房间都是经过测量，最大限度的利用每一处空间设计的优质方案。加一张床，肯定很突兀。如果您不嫌麻烦，可以把这半边书架挪走，应该能放下一张定制床，不到一米五的样子。”

　　“需要多长时间？”

　　“明天让师傅过去测量尺寸，定制需要三天，拆卸安装要半天。”

　　楚辞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她留了店里的联系方式，等她回去把书房整理一下，就请师傅过去测量。

　　楚辞回到家已经快三点了。她把需要拆除的那面书架上的书搬到一边，顺便整理了一下柜子里的东西。

　　不同味道的人工合成的alpha信息素，以及那份《第二性别认知障碍检测报告》。

　　十九岁那年，停滞分化的楚辞被确诊为“第二性别认知障碍”。

　　医生告诉她，这种情况通常是因为高度紧张的心理压力造成的。因为担心自己分化成不能接受的性别，所以潜意识停止了身体的分化。如果找到症结所在，通过心理医生的疏导，还是很有可能继续完成分化。

　　但，楚辞并不知道自己的症结。

　　在这些年的心理治疗中，楚辞没有表现出极度排斥哪种性别的反应。她的心理医生束手无策，只能采取最为保守的治疗－－信息素刺激。

　　为了安全起见，医生最开始给她开的是人工合成的omega信息素，希望诱发她分化出alpha的特质。

　　似乎没什么疗效。

　　后来，医生又大胆尝试了人工合成的alpha信息素，推断她或许更适合分化出omega特质。

　　直到今天，楚辞的卫生间、书房、客厅和卧室，都放着人工合成的alpha信息素。

　　一个成年人，每天包裹在各种信息素刺激中，要是alpha会被压制的头晕眼花，要是omega肯定发情到绝望了。就连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都能察觉到互相打架的信息素，楚辞愣是没任何反应。

　　有一次，肖晴天突然带着肖阳来家里玩。楚辞忘了收起家里的信息素，直接诱发肖阳分化。当晚，肖家就喜提了一个alpha。

　　肖晴天也是那天，知道了楚辞的秘密。

　　后来，再有朋友提议去楚辞家玩，肖晴天都会帮她把人挡住。

　　…

　　楚辞思绪回笼，低头看着一箱子过期的omega信息素，全部装进黑色塑料袋里。

　　滴滴。

　　手机响了起来。

　　是备忘录提示音。

　　楚辞该准备去学校，面见她的班主任了。

　　楚辞把地上的书堆在墙边，打算回来再整理。她找了件压箱底的衣服，理由是看起来更显年纪大。

　　楚辞翻箱倒柜找到沉寂多年的玉米卷发器，给自己烫了一头小波浪。理由还是，显老。

　　一切准备就绪，楚辞踩着多年前流行的粗跟皮鞋出门了。

　　楚辞把车停在一中门口，跟门卫保安说明情况，做了个登记后，来到老师办公室。

　　这会儿学生正在上课，校园里非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读书声和老师激动的讲课声。

　　“李子明！拿上书站最后面去。还有谁瞌睡，赶紧自觉往后走。”

　　“看黑板！我脸上有字啊？一天天就搁着混日子！把书翻到39页！书，课本，那谁你拿习题册干啥？！”

　　……

　　楚辞摸了摸脖子，老师耳提面命的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她不由得加快脚步，告诉自己现在她是家长了，跟老师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当当。

　　王莹抬头，“您找谁？”

　　“我找王莹老师。”

　　王莹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面无表情的说：“哦，我就是。”

　　楚辞心理落差很大，朝前走了几步，“我是秦逸的家长。”

　　“秦逸，哦，请坐。”王莹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到饮水机前给楚辞接了杯水，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问候，“上次家长会给您打电话，您说在马尔代夫，这么快就回来了？”

　　“额，工作需要，出差。”楚辞赶紧编了个理由，心想，秦逸的妈妈跑的可真够远的。

　　王莹离近了才发现，秦逸妈妈竟然保养的这么好。她的儿子还没有秦逸大，可她看起来绝对没眼前这位家长年轻。

　　王莹拉过椅子坐下，笑了笑说：“秦逸妈妈，是不是你们常年住在靠海的地方，皮肤会比较好呀？”

　　楚辞摸着自己的脸，愣了一下，赶紧客套的捧老师，“王老师整天带着一群孩子，忙前忙后的确实辛苦。正好我有个朋友，给我带了一些护肤品。我法语不好，您看着用。”

　　楚辞从包里取出肖晴天帮她准备的见面礼，王莹一看就是懂行的，瞬间眼睛都亮了。

　　“不行的呀！老师不能收学生的礼！”王莹嘴上拒绝，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楚辞把礼物放进老师手里，笑着说：“我跟王老师是同龄人，以后没准还能当朋友呢。这不是给老师的礼，是给朋友的。快收起来，别让学生看见了！”

　　王莹让了半天，终于耐不住楚辞会说话，把礼物收进抽屉里。

　　“秦逸这孩子挺乖的，最近成绩有点下滑，你可以找个家教辅导她一下。今天叫您过来，主要是孩子们打闹有点儿过分了。有个同学说，秦逸往她身上泼水，正好水房监控又坏了。最近，班上孩子都到了分化期，难免冲动。一会儿等另一个家长来了，大家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王莹老师在吗？”进门的是位男家长，也没敲门直接走到王莹面前，“王老师，我是张玲玲的爸爸。”

　　王莹请张爸爸坐下，站起来说：“我去叫两个孩子过来。”

　　王莹离开后，张爸爸斜着眼上下打量楚辞，见她是个女人，便没有放在心上。

　　张爸爸阴阳怪气地说：“秦逸妈妈，好年轻啊！”

　　楚辞微笑道：“张玲玲爸爸，满四十了？”

　　张爸爸：“……”生气。

　　“爸爸！”张玲玲一进门，就扑进男人怀里，仿佛受了好大的委屈。

　　楚辞一眼认出张玲玲，这不是那天在公园里欺负秦逸的学生吗？

　　楚辞看向门口的秦逸，以为她也要扑过来上演苦肉计，结果等了半天，她硬是站着没动。甚至眼神还带一点嫌弃。

　　张爸爸早就在电话里听过女儿的哭诉，站起来大手一挥说：“我要秦逸给我们玲玲道歉，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公开道歉！”

　　“不可能！”楚辞跟着起身，维护秦逸道，“这位家长，事情还没搞清楚，你怎么知道你的女儿是无辜的？”

　　张爸爸拿出手机翻到他截屏的图片，指着玲玲的头发说：“我女儿跟我视频的时候，浑身都是水，老师可以作证！”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水是我们秦逸泼的？”楚辞听老师说，监控坏了，料定他拿不出证据。

　　更何况，她还有杀手锏。

　　张爸爸激动的对女儿说：“你不是说，还有两个同学看见了？”

　　王莹看了眼楚辞，有些为难的给她作证：“我核实过了，那两个女生确实看到秦逸朝张玲玲泼了水。不过－－”

　　“听到没有？秦女士！”张爸爸一字一句道。

　　楚辞盯着张玲玲的脸看了半天，直到张爸爸用手挡住女儿她才收回视线，说：“秦逸是在水房用接来的水泼你吗？”

　　张玲玲冲她爸爸点了点头。

　　“凉水还是热水？”

　　张玲玲对于小腿被热水溅到记忆尤深，脱口而出，“热水！还冒着烟呢！”

　　“烧开的热水泼到你脸上，你居然能安然无恙的上一天课到现在？”

　　张玲玲：“……”

　　张爸爸不愧是成年人，反应快，立刻辩驳说：“也许是没烧开呢！反正泼水是事实，跟凉水热水有什么关系？”

　　楚辞指了指水房的方向，帮这位爸爸梳理线索，“学校开水房的热水器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即使处在加热状态，水温也不会低于70℃。”

　　“老师，学校这两天没停电吧？”

　　王莹也蒙了，“没有。”

　　张爸爸脑筋转的极快，“可能她杯子里原本就有凉水。”

　　秦逸加入群聊，说：“我是拿的空杯子，我同桌可以作证。”

　　张爸爸暗示道：“你同桌说的话，能做证据吗？”

　　“如果张玲玲的死党可以作证，我的同桌为什么不能？”秦逸反驳。

　　王莹见局势胶着，分不出对错，出来打圆场说：“既然这样，不如各退一步。两个学生互相道歉，这事就算了。”

　　张爸爸：“不行！”

　　楚辞坐下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不慌不忙地开始蓄力：“既然这样，那我们算一算公园里绑架的事情吧！”

　　张爸爸：“？？”

　　张玲玲心里咯噔，秦逸居然把这事告诉她妈了？她就不怕被alpha强上的事情让家里知道？

　　张玲玲先下手为强，指着秦逸说：“你女儿在公园被alpha强jian了。”

　　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的秦逸。

　　…

　　楚辞轻笑一声，打破安静，“小姑娘，你认错人了。你看到的alpha，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