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旧世界》李若耶

1、第 1 章

　　林素月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眼前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直到主刀医生宣布自己的死亡时间，她才反应过来———“我，我已经死了？”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不可能死！我不会死的，又是噩梦！”此时的她竟是全身□□，她羞怯地用手挡住敏感部位，并没有医生注意到她的存在。她试图像以往做噩梦时强行唤醒自己，但这次却是徒劳。
　　“嗒，嗒，嗒···”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清晰响亮，像夺命般的阴森诡异。突然，一个身长约六尺的黑色庞然巨影忽然显现在手术室出口，素月被吓得躲在心电图机设备后面。只见这个怪物身着黑色长袍浑身散发出诡谲的气息，素月偷瞄看到怪物正向她走来，她环顾四周大声呼救，却无人应答理会。显然，手术室里只有素月能看见他，也只有他能看见素月。黑衣巨怪的靠近把她逼吓到了墙角，这时才停住了脚步。素月又怕又羞地蜷缩在墙角，她双手死死捂着胸前，抬头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这怪物看似人却又不是人，他有一头乌黑及地的长发，五官诡异丑陋得吓人，脸色苍白，没有眉毛，眼睛像金鱼眼一般突出，长了一个鹰钩鼻，下面的嘴唇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家伙正凝视着林素月，素月不敢多看他一眼。
　　“不用怕，抬起头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怪物竟然开口说人话，竟是轻声细语的温柔。素月又抬起头，看见他正微笑着，神态和人并无二致。
　　“你别过来！你，是谁？”
　　“我是阴星系的阴使者，我是来带你走的。”
　　“阴使者？哈？我是在做梦吧？”
　　怪物摇摇头：“很遗憾，这不是在梦里。你，已经死了。”
　　林素月第二次被宣告死亡，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这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怎么就死了，我死了？我真的死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林素月，女 ，太阳系地球籍 ，2050年12月24日23:46分21秒死亡，终年26岁，疲劳驾驶致死。”
　　“疲劳驾驶，撞车？”不行，她还是记不起。
　　阴间使者把那只苍白的大手平放在她的头顶上，一瞬间所有记忆快速在脑海涌现：晚上22:45，林素月正驾驶着汽车下班回家，因为要负责公司的新项目，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刚完成工作的她只想快点回家休息。在直线车道等待绿灯的时候，差点睡着了，她强打起精神头脑突如其来一阵眩晕，把左转方向绿灯误以为直行方向绿灯，撞上了右边驶入的银色大众车，车窗上的玻璃渣子四处横飞，安全气囊嘣地一声弹出 ，可是自己的头却撞到了车门上，接着感觉到天旋地转，头部不停被车内硬物撞击，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再无意识，醒来后已是玉碎香消。
　　“跟我走吧。”阴使者拉起她的手，牵引着她往前走。
　　“求求你，可以带我见父母和弟弟最后一面吗？”素月挣脱了他的手，拉拽着他的衣袖乞求。
　　“抱歉，星系法有规定，我不能满足你的任何要求。”阴使者又说，“因为你身有余罪。清罪后，我可以了却你这个的心愿。”
　　　林素月从小到大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请你告诉我，这笔罪孽账是如何算，哪来的余罪？”
　　“那个和你相撞的人，还记得吗？他也死了，只是他比你先走一步。这人生前安守本分，没犯过大错，已经进入轮回，投胎转世。但是，他的死因你而起，这便是你的罪孽。”
　　她崩溃地双手捂脸，可是脱离肉身的她已经失去了掉眼泪的资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认罪。”
　　“因为你生前有行善积德，星系法庭决定暂时剥夺你的轮回重生权。时间不多了，你的魂魄不能在这个时空逗留过久，放下一切牵挂，跟我走去领罪吧。”
　　说完，阴使者一拂袖，取出六颗彩色石子掷向空中。一瞬间石子掉了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石子没有落在地上而是乖乖地悬浮在他眼前。石子围成了一个小圈，小圈越来越大形成了黑色的大洞。素月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又惊又怕。阴使者拉起她的手跳进了黑洞。
　　　黑洞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只感觉到身体在急速下降，风大得眼睛根本睁不开，这个地方连味道都闻不到，只听到震耳欲聋的风声。突然，黑洞像沙漏上下倒置一般改变了下坠方向，林素月感觉身子正往反方向坠落，慌乱地挣开了使者的手，使者迅速拉回那只手，大声喊道：“不能放手！”话音刚落，一束亮光照射进来，下坠的速度渐渐缓慢，她挣开眼，一束白光从上方亮白的洞□□入的。光线越来越刺眼。
　　“难道这就是地狱？”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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