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渊鹰

31、回来

　　云晗羽一整日都很雀跃，一旁的同事葛文晴调侃着：“晗羽，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
　　“骗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前段时间焉了吧唧，无精打采的，还说没有？”
　　“哦～嘿嘿……可能是因为我的几个客户有意下单了。”
　　“那恭喜恭喜啊，确实值得高兴，不像我，还在软磨硬泡呢。”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会找你下单的。”
　　“嗯，希望如此吧！”
　　“工作吧。”
　　“等下，你知道我们这次团建去哪吗？”
　　“不知道哟~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只希望别去什么深山老林，蛇虫鼠蚁什么的看着就恶心。”
　　“既来之，则安之吧！”
　　“嗯，干活咯~”
　　呼～总算糊弄过去了，自己有这么高兴？表现得这么明显？得收敛点，可是真的很开心，她回来了，嘿嘿～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
　　工作效率空前绝后，云晗羽早早忙完，一到下班点，第一个出公司，直奔家里。到家前，还特地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基本都是古泽瑄的最爱。
　　打开家门，喊了声“泽瑄～”无人应答，换了鞋，将食材放入厨房，在家里搜索着那抹倩影，一无所获。
　　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早上不是回来过吗，怎么下班就不回来了？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今晚回来吗？】
　　【忙，不回】
　　看到这三字，很失望，空欢喜一场，躺倒着“啊～”脚乱踢着，手拿过一旁的抱枕，把它当成古泽瑄，不停地捶打着出气：“你个死家伙，骗人，忙还这么快回信息，死家伙！死家伙！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来……哼！”
　　古泽瑄看着一早送来的报告，死者身上有几处淤青，没有任何捆绑过的痕迹，肺部有积水，耳鼻喉内残留有泥浆，泥浆也化验过，是水库中的，确认死者是溺水而亡。遗书的字迹确实是死者的笔记，可这内容和她的文化水平不符，怎么解释？是自学？还是让别人写好，死者誊抄的？是自愿誊抄？还是被胁迫誊抄？一堆疑问。
　　严如茗过来汇报：“副队，他们的活动轨迹都在本市，没有出去过，这段时间里应该是在工厂里做工。”
　　“嗯，死者的寝室里有书籍吗？咳～”
　　“有几本书。”
　　“什么类型的书？咳～是死者的？”
　　“这个没留意，也没过问。”
　　这时陶子过来汇报：“副队，死者老家有家人生病，确实需要钱，我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确认过了。”
　　“嗯，走，咳～咳～在去趟水库和工厂。”
　　“是。”
　　到达水库，古泽瑄勘察一圈，一无所获，大雨冲刷得干净，加之在打捞尸体时，有很多人围观，就算有也破坏得差不多了。
　　来到工厂，在宿管管理员的带领下，来到死者的寝室，有室友在休息，古泽瑄和严如茗进入查看，其余人在外面等着。
　　古泽瑄四处查看，发现只有几本时尚杂志：“这几本杂志是赵梨的？咳～”
　　室友：“不是，是我的。”
　　“咳～赵梨平时看书吗？”
　　“我没见她看过，都是在刷剧，或是和她男朋友约会。”
　　“她和她男朋友，咳～最近经常吵架？”
　　“好像是，我经常看到她在寝室哭，问她，她就说家里的事。”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咳～咳～”
　　“前天她和我一个班，下班后就没见过她，那天晚上也没见她回来。”
　　“她在工厂的人际关系怎么样？咳～咳～有没有和人结过怨什么的？”
　　“据我了解，她很随和，从不与人结怨，和我们关系都挺好的，也没听她说和什么人结怨，工作也是踏实认真。”
　　“嗯。”
　　这些和她昨天的笔录里相差无几，应该没有隐瞒，死者平时不爱看书，那就排除自学的可能，又没人和她结怨，难道真的是自杀？她自己找人代写的遗书？不对，除非目不识丁才会代写，而且就算不识字，也可以录个视频什么的，没必要找人代写，这是为什么？是被他人胁迫？那会是谁？有矛盾的就只有她男朋友，俞锋。
　　古泽瑄问道：“茗茗，咳～昨天又去俞锋的住所搜查吗？”
　　“没有，只是找他录了口供。”
　　“去他住所。”
　　管理员告诉他们俞锋也是住厂里的宿舍，并把他们带了过来，正好俞锋在寝室。
　　古泽瑄让他们搜查，自己也一边翻看一边问道：“你最后一次，咳～见到赵梨是什么时候？”
　　俞锋：“前天下班后，我们一起吃完饭，她说累了，要回去休息，我们就分开了。”
　　“前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干什么？咳～咳～有什么人能作证？”
　　“前天晚上，我和她分开后，就在厂里转了一下，工友可以作证，后来碰到老板万行，他让我去库房搬点货物，老板可以作证，搬完后，我就回寝室了，没有在出去，室友可以作证。”
　　他说的也和笔录里的一样，都有证人，没有破绽。
　　这时陶子在一本杂志里发现一张纸，而纸上的内容和赵梨的遗书内容一样，但字迹不一样：“副队，有发现。”
　　古泽瑄接过一看，咳嗽一下，看着俞锋：“这个你怎么解释？”
　　俞锋一看，心里慌，但还是故作镇定，编着瞎话：“警官，这跟我没关系，这个是赵梨托我找人写的。”
　　“咳～咳～那你昨天怎么不说？写这遗书的人在哪？咳～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怕惹火上身就没说，这个是我在路边随便找了个人写的，写完我给了钱，就走了，哪里知道他是谁，他在哪？”
　　陶子看古泽瑄不停的咳嗽，替她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在我们那慢慢想，直到你想起来为止。”
　　古泽瑄终于止咳：“带回去。”
　　“是。”
　　陶子给他戴上手铐，上车，带回市局。
　　古泽瑄一路上不停地咳嗽，打喷嚏，擦鼻涕，鼻子都擦红了，似乎比昨天还要严重。
　　严如茗：“副队，你回家吃点药，好好休息会吧，你这越来越严重了。”
　　古泽瑄强撑着：“没事。”
　　陶子：“怎么会没事？你咳得心肺都要咳出来了，他交给我们就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吧，咳～一有情况立刻给我电话。”现在晗羽应该上班不在家，只要在她回来之前出来就好了，随便把警服收拾好，全搬到宿舍去。
　　严如茗：“放心吧，副队。”
　　“嗯。”
　　回到家已是下午，古泽瑄想起自己换下来的衣物，去浴室一看，没有，到阳台，都快干了。感觉自己实在难受，头重脚轻，拿出医药箱，找到感冒药，吃下，有点晕乎乎的想睡觉。
　　手机调好五点的闹钟，放在茶几上，脱下警服外套，怕自己在床上睡，睡过头，于是躺在沙发上，将外套搭在身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
　　云晗羽昨日还是神采奕奕，今日就没精打采，又被葛文晴调侃一番，云晗羽也不在意，只是一笑置之。
　　下午去拜访客户，却被放鸽子，客户说临时有事，改约到明天下午。在街上独自一人游荡，看着熙熙囔囔的街道，成群结伴的，也就自己是一个人，感觉无趣这才回家。
　　到家有惊喜，玄关处多出一双皮鞋，是警鞋，她回来了。赶紧换了鞋，搜索着。在沙发上发现了她。
　　轻蹙着眉，怎么在咳嗽？茶几上还有药，生病了？蹲在沙发旁，伸手探着她的额头，没发烧，拿起茶几上的药一看，感冒药。
　　笨蛋！感冒了还在沙发上睡，也不去房间，大笨蛋！！赶忙回房间拿出一条羊毯，将她身上的外套放在一边，叠好羊毯盖在她身上，帮她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衣领口处的纽扣，宠溺一笑：“乖乖睡着。”痴痴的看着她，越看越喜欢。
　　突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吓了云晗羽一跳，赶忙拿起来一看，是闹铃，直接给关了。她还有事？又听到她咳嗽，生病了也不休息，大傻子。
　　看她消瘦的脸，更是心疼，得给她补补，不再犯花痴，起身去厨房，将昨天买回来的食材拿出，准备晚饭，只是比往日要清淡些。
　　久违的香味扑鼻而来，古泽瑄肚里的馋虫被勾醒，睁眼一看，天都黑了，厨房的灯光印亮了客厅，听着厨房的动静，遭了！她回来了，赶紧起来，拿起一旁的外套，想溜之大吉。
　　正在玄关处换鞋时，被云晗羽逮个正着：“不吃了在走？”
　　“不吃了，有事。”
　　“有事，也不急这会儿，已经做好了，吃了再去，还不饿？”
　　香味久久不散，自己也是真饿，古泽瑄经不起诱惑：“哦～”穿回拖鞋来到餐厅落座。
　　云晗羽把手里盛满饭的碗，放在她面前：“吃吧。”
　　“嗯。”古泽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虽然感冒影响胃口，但很久没吃到她做的菜了，还是这么合自己胃口，好吃。
　　云晗羽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咳嗽也少了，睡一觉，感冒应该好点了，不停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
　　这一顿是古泽瑄这两个月来，吃得最饱的一顿，有点撑，盛了半碗汤，用筷子搅拌，吹着热气，喝着。
　　云晗羽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一会要回市局？”
　　“嗯，有件命案还没破，要回去。”有他们在，自己不回去也行，只是自己不敢待在家，真的会舍不得，冲动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注意身体，多休息，都感冒了。”
　　“嗯。”
　　似乎又没了话题，云晗羽想起佑颖说的，便试探道：“那个周鹏这周末约我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一眨不眨的看着古泽瑄，生怕会错过什么：“我答应去了。”
　　古泽瑄停顿下：“嗯。”继续喝汤，脑子却在想怎么逃离这里。
　　云晗羽看不出她有什么变化，似乎平静如水，毫无波澜，想继续说，却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
　　终于有借口了，古泽瑄看都没看是谁，直接接起来：“喂！嗯，什么？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我走了。”
　　云晗羽还来不及说什么，古泽瑄就快速到玄关处换鞋，赶忙喊道：“等等。”
　　“嗯？”
　　“吃了药再去。”云晗羽跑到客厅拿药。
　　“下午吃过了。”
　　“再吃次。”云晗羽见她不接药，便将药放在鞋柜上：“我去倒杯水。”
　　“哦～”古泽瑄取出药丸，干吞下：“已经吃了，我先走了。”赶紧开门，关门。
　　云晗羽端着水杯过来，早已没了人影。看着药，少了些，确认已经吃了。
　　古泽瑄出了电梯，回拨电话回去。
　　一头雾水的方智接起电话：
　　“喂！副队。”
　　“怎么了？有情况？”
　　“没有，俞锋死活不开口。”
　　“嗯，先休息吧，晾晾他。”
　　“好的。”
　　古泽瑄边走边想着，这样的结果在预料之中，他们肯定都想好了怎么应对，急不得。回想着他的口供，口供里提到一人，工厂老板，万行。万行的笔录里也有俞锋，他俩不是串通好，就是真的在一起。得再去次工厂一趟，果然生病了，脑子也不好使，居然忘了这条线索。再次拨打方智电话：
　　“喂！副队。”
　　“今晚你值班？”
　　“不是，是李子值班，他就在我旁边，找他有事？”
　　“不找他，找你，你换上便服，20分钟后到停车场。”
　　“去哪里？”
　　“化工厂。”
　　“哦哦。”
　　李子见他挂了电话，就苦着一张脸：“加班？”
　　“是啊，不知道副队怎么想的，这时候去什么工厂。”
　　“你别抱怨了，赶紧走吧，不然副队要发飙了。”
　　“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