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渊鹰

129、休养

　　谢燃欻等人带着搜救犬，绕到山下，等他们找到这边的崖底，已是第二天。
　　这里的树木已经毁坏严重，昨晚下了雨，血迹被冲刷得差不多了，大家分头寻找着蛛丝马迹，希望能找到他们。
　　搜救犬蹲在一处叫着，陶子过来，看到了熊脚印，拨开草丛，一块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东西，看着像遗体：“谢队，过来下。”
　　谢燃欻走过来，看着。
　　陶子问道：“是不是他们的……”
　　谢燃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带回去化验吧。”
　　“嗯。”陶子带上手套，将其装袋，回市局。
　　谢燃欻带人继续搜救，并吩咐：“不可单独行动，这里有熊出没，注意安全。”
　　“是。”
　　一群人扩大搜救范围，几里外找到了一具尸体，有两只黑熊围着正在分食，是被熊拖到了这里。
　　谢燃欻等人赶走了黑熊，看着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辨认不出是谁，但可以看出是男性，这身形，像是郭队，派人带其回去。
　　谢燃欻看着那具遗体，叹口气，古队，你可得要活着。晗羽，你也得活着，希望陶子那个不是你俩的。
　　☆
　　陶子带回的进行检测，是人体组织，经DNA鉴定，证实是古泽琚的。
　　他，被古泽瑄言中，死无全尸。
　　另一具遗体，经DNA鉴定，证实是郭队。
　　古华钏突闻儿子噩耗，旧疾复发，抢救无效。
　　☆
　　古华钏和王绾宜在医生的陪同下，来到太平间，掀开面前的白布，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这，心如刀绞。
　　王绾宜在儿子旁痛哭着。
　　古华镇眼睛红润，强忍着泪水：“瑄儿呢？”
　　岳溪回道：“伯父，她掉下山崖，谢队正在搜救，生死未知。”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古华镇突感头晕目眩。
　　岳溪和医生赶紧过来扶住他。
　　“伯父。”
　　医生为他检查身体。
　　古华镇缓了过来：“我没事。”站近点儿，看着儿子：“有消息告诉我。”
　　“嗯，要告诉嫂子吗？”
　　“她还有几天就出月子了，缓几天再告诉她。”
　　“好。”
　　☆
　　严如茗抽空去找封佑颖，好让她放心，来到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封佑颖转头看到是她回来了，心中狂喜。
　　严如茗伸出手指，指了指外面，示意她出来。
　　封佑颖会议，点点头，跟徐昉说：“干妈，我朋友来找我，我出去下。”
　　“嗯，去吧。”
　　两人来到楼道，迫不及待的拥吻着，直到空气稀薄才不舍的分开。
　　“有没有受伤？”封佑颖想要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
　　严如茗握住她的手：“没有，就是擦破了点儿皮。”
　　“那就好，晗羽她们呢？是不是也回来了？她怎么不过来？”
　　听着一串的问题，严如茗也不知该如何说：“她们……”
　　封佑颖看她吞吞吐吐，还有些为难：“怎么了？受伤了？”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说清楚。
　　“她和古队掉下悬崖，谢队带人去搜救了，她俩到底怎么样，目前不清楚。”
　　“啊？？？？”
　　看她震惊，又难过，眼眶逐渐红润，严如茗抱着她，安慰着：“我们会找到她俩的，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嗯，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好，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得和他们归队了。”
　　“嗯，注意安全。”
　　“好~”
　　等她走后，封佑颖回到病房，却不敢告诉徐昉，晗羽可能回不来了。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俩！！！
　　☆
　　夏弈看到爸妈他们四人全来自己院子，今天出月子，也不用这么隆重吧！不解问道：“怎么了？”
　　夏母过来抱着夏弈哭，这更让夏弈困惑：“妈～怎么了？”见母亲还是不说话：“爸，是不是出事了？”
　　夏父：“嗯，玦儿他……”
　　夏弈急着追问：“他怎么了？”
　　古华镇看他们都不语：“玦儿，他，他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回不来了”
　　他真的去了？真的丢下自己和孩子了！夏弈脑子一片空白，脚上瞬间无力，眼泪占满眼眶。
　　还好有夏母扶着，不然得摔倒，扶着她坐沙发上。
　　夏弈两眼无神：“他现在在哪？火化了？”
　　古华镇回道：“还没，在殡仪馆，想等你看看，再火化，今天是他的头七。”
　　夏弈也没听后面的，直接冲了出去。
　　四个老人一看，急了，连忙追出去。
　　夏弈来到前院才看到灵堂都设好了，只有自己不知道。让付钧带自己过去。
　　几辆车到达殡仪馆。
　　夏弈看着他依旧这么英俊帅气，只是再也不能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话，逗自己开心了，泪水如雨珠般落下，回忆不断涌现……
　　付钧过来小声说：“老爷，该送哥过去了。”
　　古华镇挥了挥手。
　　付钧会意现在一旁。
　　古华镇杵着拐杖过来：“弈儿，送玦儿火化吧。”
　　“再让我看看他。”夏弈抬起头：“爸，让两孩子也来看看他吧。”
　　“这……”古华镇有点儿不想，毕竟这里阴气太重，不吉利。
　　夏父知道他的犹豫：“老古，让孩子看看爸爸吧。”
　　“好吧。”
　　打电话让王绾宜带着两孩子过来。
　　☆
　　王绾宜和何姨带两小家伙过来，出门前给他俩身上各带了些糯米。
　　来到时，两小家伙就哭闹不止。
　　一家人一块送他去火化，把他带回家，办理后事。
　　追悼会上商界，政界，警方均有代表过来悼念。
　　亲戚朋友也都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只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缺席，至今无音讯。
　　下葬后，古仁瀚两只小短手抱着古泽玦的牌位，夏弈抱着古仁瀚，走在最前面，一步一步的走进祠堂。
　　王绾宜抱着古仁洵和古华镇等人跟在后面进入祠堂。
　　夏弈将牌位摆放在案桌上，和列祖列宗们一起，退回来，上香，跪拜。
　　长辈们上了香。
　　同辈及小辈则是跪拜上香。
　　☆
　　在这几天里，在云晗羽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古泽瑄的伤恢复得很好，可以下地走动。
　　吃完烤鱼，两人加只鹰烤着火。
　　古泽瑄拿起木炭在墙上添上一竖，看着墙上的七条竖条出神。
　　云晗羽看了过去：“七天了。”
　　“嗯，哥，他如果……今天是他的头七。”
　　“我们给哥磕个头吧。”云晗羽明白，若不是有他，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好。”
　　两人在门口跪下，朝着家的方向，磕三个响头。
　　鹰看不懂他俩，但也跟着她俩，头着地三下。
　　起身回到火堆旁，坐下继续烤火。
　　云晗羽感觉到他心情低落，难过，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觉得在这也挺好的，要不我们不回去了吧。”
　　“哥他是为了保护我爱的人才……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我也要保护他爱的人，而且咱妈，也需要我们。”
　　“咱妈？谁啊？”
　　“是你妈妈，她知道我们的事了，而且不反对，还说等我回去后，就把你交给我。”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妈手术前一晚，我回去……”古泽瑄将那晚的事告诉了她。
　　“我妈居然也站你那边，合伙瞒着我，你太会收买人心了，都一块欺负我，哼～”难怪母亲醒来什么都没问。
　　古泽瑄哄道：“别生气嘛～她们也是为了你安全着想，谁知道你这么傻，跟我跳下来。”
　　“你休想再丢下我！”
　　“不会了，我的命是你的，没你的允许，我绝不会离开你。”
　　“好～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嗯。”古泽瑄将她揽进怀里：“回去后，我就带你回家见我爸妈。”
　　云晗羽靠在她怀里，笑容满面，听她说这个，喜忧参半：“要是你爸还是不同意我们，非得让我们分开呢？”
　　“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们就和梁医生那样，和他们耗着。”
　　“嗯。”云晗羽想到之前：“以前你爸打你，你怎么不跑？”他爸肯定追不上，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跑了，你怎么办？我爸肯定会去找你。”古泽瑄看着她说道。
　　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挨的打，云晗羽离开她的怀抱，看着她：“以后不许有事瞒着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承担。”
　　“嗯，我只有这件事瞒着你，其余的都没有瞒着。”
　　“那你给我说说你当总裁都干了什么？岳溪，葛文晴，你都给我交代清楚咯，不然有你好看！”
　　古泽瑄讨好道：“我说，我如实交代。”
　　“嗯。”
　　“岳溪是我发小，她有老婆，是林朦。本来和她俩商量是拿你换小溪子的，结果你非得见岳氏总裁，也就没成，为了这个林朦没少埋怨我。”
　　“小溪子？”
　　“嗯。”
　　这个名字耳熟，云晗羽想起来了，在她手机里见过这个名字：“是给你发小视频的那个小溪子？”
　　“嗯，你还把她给拉黑了，她一气之下，用林朦的把我也给拉黑了。”
　　“你俩果然是一丘之壑！”自己早该连想到，她叫她小瑄子。是自己的嫉妒，失了理智。
　　“嘿嘿……一块长大的嘛～”
　　“葛文晴呢？”
　　“她是看在之前帮过你，我才调她到总裁办的，后来知道她心思不纯，也就提防她了。”
　　“嗯，其它的事呢？”和她们说的没出入。
　　古泽瑄便将那段时间的事娓娓道来。
　　☆
　　又经过几天的休养，古泽瑄恢复到原先活蹦乱跳的古泽瑄了。
　　云晗羽总算是踏实了。
　　一天，古泽瑄见云晗羽烧大量的水：“要洗澡？”
　　“嗯。”云晗羽提热水，可有点儿重：“过来帮我下。”
　　“嗯。”
　　古泽瑄帮她将热水提下来，对着鹰说道：“你出去。”
　　鹰不想出去，和她对峙着。
　　云晗羽兑好水，手伸进木盆试水温，刚好，转过身来：“你俩都给我出去。”
　　“老婆～我就不用出去了吧。”
　　“出去，都出去。”云晗羽赶着她俩。
　　“唉～我可以帮搓搓背的嘛，老婆～”
　　“我不需要。”云晗羽把她俩轰出去，将门关上，反扣着：“不准进来。”昨天帮她擦洗身子时，就蠢蠢欲动，考虑到她身体刚好，才强压着，没随心所欲，今天让她帮自己洗，那不是干柴烈火，一点儿就着？这可不行。
　　被赶出门的古泽瑄委屈：“哦。”对着旁边的鹰撒气：“你个没眼力劲的死孩子！不对，是死鸟！让你出去不出去，把我也连累得赶出来了。”
　　鹰可就不服气了，飞起来，啄着她的额头。
　　古泽瑄眼疾手快，用手臂挡在前面，护住额头：“嘿～说你几句就不服气了是吧，要不是看你有两翅膀，长得可爱，我早把你给烤了。”
　　鹰这下气了，狠狠地啄了几下她的手臂。
　　古泽瑄吃疼，回击着它，可它飞高躲闪着，根本够不着，于是捡起地下的石子，接二连三的扔向它，看它越飞越远，直至无影无踪。
　　云晗羽在屋里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穿好衣服，打开门，将洗澡水泼向她：“它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将门关上。
　　还好古泽瑄反应迅速，闪到一旁，躲过一劫。可听到她这话，不好了，赶走它容易，找它回来可就难了，它可是飞的，要到哪里去找啊！！！走过去敲了敲门，狡辩道：“老婆～它自己飞走的，可能找吃的去了，等会儿它自己会飞回来的，让我进去呗～老婆～”
　　“滚！”
　　好凶哟～看她这样大有它不回来，自己也别想进屋的架势。古泽瑄只好沿着它飞去的方向边喊边寻找：“鹰大哥，你在哪？回来啦～”它是公的还是母的？“鹰大姐，在哪？”又觉得不对，万一是公的呢：“鹰老大，回来啦～鹰老大，鹰老大……”
　　不久，听到一声鹰叫声，古泽瑄喜出望外，看向声源处，在树梢上找到了它：“嘿嘿～鹰老大，跟我回去呗～”
　　看它动了动两只脚，把头偏向一边不理自己：“我错了，不该拿石头扔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和我回去嘛～”见它还是不理：“别这么小气咯～那你随便啄我，我不还手。”站在原地闭着眼，一动不动。
　　听到它展翅的声音，以为会疼，没想到自己肩膀受重，睁开眼，看它站在自己肩膀上：“嘿嘿～我们回家。”
　　鹰叫了一声回应她。
　　返回时，看到一只野鸡正在觅食，古泽瑄小声说：“我们去把它捉了，今晚加餐。”
　　鹰点了点头。
　　一个在地上吸引它的注意力，一个在天上，快速又狠的偷袭野鸡，在合围一下，将其活捉。
　　古泽瑄提着它两翅膀，带着鹰继续回家。
　　没走多远又看到一只兔子，看它肚子圆鼓鼓的，行动也有些缓慢，应该是有兔宝宝了，古泽瑄看了看手里的野鸡，没打算去抓兔子。可看到鹰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只兔子：“唉～我们有野鸡了，够吃了。”
　　鹰叫了声，转移视线，跟着她回木屋。
　　来到木屋，看屋门依然紧闭，古泽瑄敲了敲门：“老婆～我们回来了。”没听到回应，头轻撞了下鹰：“你叫声，让她听到。”
　　鹰听话的叫了声。
　　云晗羽听到鹰叫声，这才起身开门。
　　鹰飞落在云晗羽的肩膀上。
　　古泽瑄进来，嬉皮笑脸：“嘿嘿～老婆，你看。”举起手里的野鸡：“今晚加餐。”
　　云晗羽看向她手里的野鸡，还是活的：“你抓的？”
　　“我俩一块抓的。”等着她夸赞。
　　云晗羽看向鹰，夸赞到：“真厉害～”
　　鹰昂起头，一副得意样。
　　古泽瑄吃味：“我也有份的。”
　　“没你，它也能抓住。没它，你根本抓不住。”
　　“额～好吧。”说得好像有道理。
　　云晗羽见她有些失落，盛了碗热鱼汤递给她：“喝碗汤，再去杀鸡。尾巴上的羽毛给我留着。”
　　“嗯嗯。”古泽瑄笑着接过碗，将鱼汤喝完，拿着刀，去溪边处理着野鸡。
　　云晗羽则是在火堆旁做了个架子，等她回来就能架在火上烤。
　　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古泽瑄感觉到一些凉意，快速处理好野鸡回来，切了个鸡腿下来，放在鹰面前：“只能给你一个，另一个是我老婆的。”
　　鹰叫了声，吃着面前的鸡腿。
　　云晗羽倒了些米酒出来，抹在鸡肉上，又摸了些盐上去。
　　古泽瑄在柴火堆里挑拣出一根大小合适的树枝，放在架子上比量着，长度也刚好。拿起刀将其外皮削掉。
　　云晗羽抹好后：“你那好了没？”
　　“马上。”古泽瑄将最后一点儿削好，放下刀，拿着树枝过来。
　　两人合力将野鸡穿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时不时翻转着，让其受热均匀，不至于烤焦。
　　看着鸡肉逐渐变色，香味也随之而出，弥漫整个屋子，连鹰都被这香味吸引。
　　古泽瑄深吸一口：“香，要是有辣椒粉就好了。”
　　云晗羽翻转下：“有盐有酒就不错了。”
　　“嗯，好了没？想吃了。”
　　“再烤会儿，里面的估计还没熟。”
　　“好吧。”
　　“要不你再喝点儿鱼汤？”
　　古泽瑄摇摇头：“不喝了，等着吃鸡。”这些天不是烤鱼就是鱼汤，都吃腻了，今晚终于可以不用吃鱼了。
　　“嗯。”云晗羽看着有些焦了：“你抽些柴火出来，小火烤，不然外面就太焦了。”
　　“嗯。”古泽瑄抽出几根大的出来，透过窗户看向窗外，大大的银盘挂在夜空中，周围还有一闪一闪的星星点缀着，月圆了：“今天是十五？”
　　云晗羽看向墙上的竖条，数着：“嗯，正月十五了。”
　　自己断联这么久，不知家里怎么样了，父亲的身体可好，有没有急出病来，母亲是否又添了银丝，还有嫂子和两小家伙。哎～今年这个年过得惊心动魄，荡气回肠：“老婆～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就下山回家吧。”
　　“你的身体……”知道她担心家里，可昨天帮她擦洗时，看到有些伤口还没好全。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以的。”
　　“好～”自己也想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鹰焉焉叫了几声，似乎是不舍。
　　古泽瑄转头看向鹰：“鹰老大，这些天谢谢你了，以后就剩你自己了，保护好自己。”
　　鹰还是叫了几声。
　　云晗羽摸摸它的头：“乖～要保护好自己，有缘还会再见的”
　　鹰任她摸着自己的头。
　　云晗羽看着这鸡烤得差不多了，用刀割下一块，递过来：“尝尝，看好了没。”
　　“嗯。”古泽瑄张嘴将她手里的鸡肉吃进嘴里，品尝着。
　　“怎么样？熟了没？”
　　“熟了，好吃。”古泽瑄将鸡腿撕下递给她：“你也吃。”
　　“嗯。”云晗羽接过吃着鸡腿。
　　古泽瑄拿过刀，割块鸡肉，吹了吹送进自己嘴里，嚼着。又割了块，吹了吹，喂给她。
　　云晗羽笑着张嘴吃下她手里这块鸡肉。
　　鹰看着她俩这样，叫了声。
　　古泽瑄再割了块，放在它面前：“你也尝尝熟肉。”看它只顾着吃肉，不理自己：“怎么样？比你的生肉好吃吧。”又去割肉。
　　云晗羽将鸡腿递到她嘴边。
　　古泽瑄会意的咬下一口，将割下来的鸡肉递给她，又时不时给鹰喂点儿。
　　这只野鸡在两人和只鹰不停地分食下，只剩下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