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复活超英后她成神了》枕书天下

16、三个奇迹

　　〔10:00〕

　　唐莉·西恩出了乌鸦咖啡馆。
　　她提着秘宝之箱，在人群中匆匆行走。

　　后面有一个男人从咖啡馆出来，远远跟着她。

　　她绕了一圈，出入商场，叫车换车。
　　没甩掉他。

　　〔10:30〕

　　最后，她下了车，绷着脸，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警惕地张望，心里十分的厌烦。
　　没看到那个人，她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一转身，跟踪她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

　　“不！别过来，离我远点。”
　　唐莉·西恩向后退去，冲口喊出。

　　那个人高大壮实，棕色，寸头，络腮胡灰白，西装革履，双目巨大，目光老练。
　　他从容地举着双手：
　　“别害怕，西恩小姐，我没有恶意。”

　　“我不认识你。”

　　“我也是。我听到你要复活托尼·斯塔克，在咖啡馆，也许其他人也听到了，他们不管，只能我来管这事了。”

　　唐莉·西恩露出非常生气的表情：
　　“这不关你的事。”

　　她与彼得·帕克的座位在窗边，与其他桌隔得相当远。
　　这个中年男人其实在对角线上的角落里。

　　“西恩小姐，你不能复活托尼·斯塔克，不管你用什么神通。”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说得非常干脆：
　　“你还年轻，你不知道挑战一些别人不允许的事情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

　　“走开。”
　　唐莉·西恩对他喝道。
　　她感到了危险，心里已经慌乱，她的感官和思绪都在紊乱。

　　黝黑的男人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的代价。那个箱子，给我。”

　　唐莉·西恩控制不住把手臂推了出去，她的秘宝之箱随即发出无声的哀鸣。

　　人来人往，没有人看过来。

　　那么多人，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孤立无援，发疯地感到绝望。
　　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像咖啡一样浓郁，像刚舀起的面汤一样鲜美，世界像一个色彩缤纷的蛋糕砸在她头上。

　　她看着棕色男人的时候，敌意已经开始消融，像遇热融化的奶酪。
　　偏偏这个时候，她的味蕾，她的食欲，她日常追求饱腹的那部分本能，同时在闹饥荒。
　　搞乱了她的脑子。
　　这时她有种强烈的冲动，把箱子递过去，把箱子递过去，成为这香气、蛋糕、奶酪的世界的一部分。

　　一秒，两秒……

　　男人的手正要接过箱子，忽然缩回去，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条雪白的丝巾。

　　“你得靠箱子里面的东西，对吧？”
　　他随口问了一句，掩饰自己的疏忽，丝巾捏在手上，来拿唐莉手中这个箱子。

　　唐莉·西恩僵硬地伸着手臂，嘴唇颤抖着，对他吐出一个单词：
　　“……离开。”

　　他疑惑抬起头来：
　　“什么……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快说。”

　　“我说，离开！”
　　唐莉·西恩重复了一遍，毫不退让地逼视着对方的眼睛。

　　中年男人缩回手，皱着眉头看了看她。
　　唐莉·西恩边盯着他，边往后退，猛一转身，没入人群中。

　　几乎同时，那个男人脚步一转，径直向面前的马路走去。

　　他走到路中间的时候，脑海中还思考着那个女孩的箱子里有什么。

　　唐莉·西恩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撞车声，然后是一阵纷乱的骚动。
　　她脚步顿了顿，克制住了回头看的冲动，头也不回地拐了个弯。

　　林恩·柯林斯赶到现场的时候，肇事者已经逃离。
　　他没有去看被撞飞在路边的另一辆车，以及刚刚从车轮下抬出来的受害者，第一时间确认了肇事者逃离的方向，低骂一声，打通了一个电话：
　　“那条狼跑了，注意，那条狼跑了，我们跟丢了。
　　“以下为新增报告：
　　“目标轻微受伤，血液已处理，已初步掌握交通工具，现向西北方向逃脱。途经皇后区，造成市民一人死亡，一人受伤。
　　“重新评判危险级别：二级。”

　　一名特工匆匆过来，低声：
　　“队长，你得看一下这个。”

　　林恩·柯林斯快步过去，看清了受害者棕色躯体上，从头顶到腹部那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痕迹。

　　“嗯，我在……更新报告：目标主动攻击了一个人。是的，隔空攻击，我在看监控，没错，它又用了一次。尽快报告局长。
　　“什么……彼得·帕克？不不，我现在要处理街上的事，校园的事，恕我直言，那孩子说的话更像是他们成天挂在嘴边的牢骚，这很正常。
　　“我知道他是。好吧，好吧，我跑一趟，谁叫我是这里的七级特工呢。希望那只狼不要来校园里捣乱。”

　　〔12:30〕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应该一开始就解决掉。
　　唐莉·西恩一路静默地看着窗外，依然对那个陌生男人的逼近感到后怕。
　　她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才打车赶往杜马疗养院。

　　这是一家花费不菲的精神疾病治疗机构，她的叔叔唐嘉礼就在这里。

　　他之前呆的那个西区的疯人院，她想起来都是心痛。
　　在她小的时候，唐嘉礼的病还没这么严重，然而，等到家里人终于能把他从疯人院接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唐嘉礼有很严重的躁郁症，还有一些根本戒不掉的不良嗜好。
　　唐莉·西恩几乎无法把现在的老年版唐嘉礼跟小时候的埃德加叔叔联系起来。

　　埃德加·西恩是斯坦福大学年轻有为的风流才子，唐嘉礼只是一名被人像死狗一样从海里捞出来的精神病人。

　　家里人给他登记的是唐嘉礼·西恩这个不中不洋的怪名字。
　　埃德加叔叔是我们家的骄傲，不能跟病房里那个疯子混为一谈。
　　把他年轻时期的合影挂在每一家连锁店的墙上，跟每一年的全家福排在一起，这是家里人对他最大的敬意。

　　现在，我能“创造“奇迹了……
　　唐莉·西恩空着眼睛去想自己能为埃德加叔叔做到的事情，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她不知道埃德加·西恩回来后，她应该对他说什么……

　　杜马疗养院。

　　在唐莉·西恩想着记忆中的埃德加·西恩的时候，37号“宾客”唐嘉礼·西恩正在听着一个青年在他耳边说话。
　　那青年吻了吻他额角，想让他开心一点：
　　“唐，你知道，神，上帝，至高无上的主人派出他的使者行走在地上，是为了给你带来……啊，他自己的心脏！唐，他的心脏！”

　　他手上变出来一个新鲜的红苹果，露出灿烂的笑容。

　　唐嘉礼顿时发出嗤嗤的笑声，张开嘴巴，就这样像孩子一样向青年叫喊：
　　“吃，吃，它，它……”

　　“是的，吃了它，哦，可怜孩子，上帝的孩子，来，来，试一下味道。”
　　青年怜悯地靠近他，双手捧着涂满红糖的苹果。唐嘉礼低下脑袋埋在他手上，他没吃到苹果，迷茫的仰起面门，嘴巴下巴沾满了血红的糖浆。

　　“神，哈，神，吓……”
　　他这样喊着。

　　青年低头看着手中被他压扁了的苹果，微张着嘴巴，几乎哭了出来：
　　“啊，啊，可怜的孩子，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让上帝心碎了。”

　　他摊开给唐嘉礼看，上帝的心脏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压倒在血泊里，青年两只手掌沾满了黏糊糊、血淋淋的神血。
　　唐嘉礼伸出舌头，舔食嘴角下巴的糖浆，甜丝丝的味道让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神，甜的，我，死罪。”
　　他拍着手掌，跳起来，高兴地旋转。
　　“审判我，天使，快，快。”

　　“是的，孩子，上帝的心碎了，上帝不能爱你了。”
　　青年呜咽着，把手掌覆在脸上，刮下开始凝固的糖浆，再抓住唐嘉礼的下巴，在他两边嘴角画出红色的更深的痕迹。
　　他站到椅子上，张开手臂，严肃地向唐嘉礼宣布：
　　“神说，你有罪。”

　　唐嘉礼兴奋地跳着，喊着：
　　“罪，罪。”

　　青年高喊：
　　“神说，你可以回家了。”

　　唐嘉礼高呼：
　　“哇，哇，家，家，轰，轰……”

　　天使向他发出咆哮：
　　“走，走啊。”

　　他快乐地痛哭着，跑了出去，张开手臂，从高处一跃而下。

　　〔13:00〕

　　呵……呵……

　　听着我的声音。

　　第一……第一准则……你，还，活，着……

　　不要回答。

　　第二……准则……保持……保持安静……

　　听从指令。

　　最后一条……杀掉，你看见的，每一个人……

　　现在，睁开眼睛。

　　……不……保持安静……保持安静……保持安静……

　　埃德加·西恩，保持，安静。

　　埃德加·西……

　　埃德加……

　　叔叔……

　　埃德加叔叔……

　　“埃德加叔叔……你回来了，嘿，看着我，我是唐莉，唐莉，Tang Li，还记得吗……”

　　埃德加·西恩茫然睁着眼睛，看着面前流泪的、感觉面生的女孩子：
　　“唐，莉……噢，唐莉，好女孩。
　　“你，长，这么大了……”

　　最后一句，是他翻动记忆，艰难地用中文说出来的。

　　“对，是我，叔，是我，你认得我？太好了，你真的回来了。”
　　唐莉·西恩喜极而泣。

　　406号房间。

　　“说真的，你们就不应该让他到处乱走。”
　　性格暴躁，戴着眼镜的多特医生咬着牙齿，恶狠狠呵斥着杜马疗养院这些业余的废物：
　　“纽约救济基金拨款给你们不是把这些家伙当总统一样供起来，该死的，这两个物种都应该一人一个笼子关起来。瞧瞧，他们连每日的心理评估都不用做，多么叫人放心啊。”

　　杜马院长忍受着这个基金会派来的蠢货：
　　“事实上，我们的规定是每周一次，上帝看着呢，我们已经有了公认的纽约最严格的入院评估。
　　“Mr.J一直处于全方位的监管下，跟其他人一样，在此之前，并没有太出格的行为。
　　“上帝保佑，这只是一次意外。没有人希望发生这种事。”

　　他像个神父一样在胸前画出十字。
　　406房的“宾客”Mr.J侧着头躺在医疗椅上，把嘴缩起来，对他的院长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废物，愚蠢！
　　多特医生高声喊道：
　　“塞西尔，你在磨蹭什么？”

　　卷头发的年轻实习医生匆匆从门外进来：
　　“教授，抱歉，我找到没过期的镇静剂了，现在就开始吗？”

　　“上帝啊，我们的镇静剂从来就没有过期过……请您原谅这些凡人无知的罪过吧。”
　　杜马院长当即跑向墙壁，跪下忏悔。

　　“明明过期了……”
　　年轻的实习医生嘀咕着，自动忽略了暴躁教授气不过的怒骂（他发誓要把废物们干的好事上报基金会）。
　　他弄好针剂，站到Mr.J身边：
　　“你得放松下来，Mr.J，深呼吸，对，休息一会，得个好的评估结果。”

　　Mr.J咧开嘴，对他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他学着唐嘉礼·西恩呼喊的语气：
　　“你，的，名，字，是？”

　　“塞西尔·柯林斯，我有个讨厌的哥哥。”
　　年轻医生似乎想对病人笑一下，然而他马上侧过头去，检查针管：
　　“那个亚洲人，你知道他会跳下楼梯吗？”

　　Mr.J回答：
　　“不，当然不知道。他是我的朋友。”

　　其实他想让他跳下楼去。

　　“其实你想让他跳下楼去。”
　　塞西尔·柯林斯轻声说着，从白大褂内抽出一把水果刀，割开了Mr.J的喉咙。

　　此时。
　　杜马疗养院一楼。

　　“女士……”
　　唐莉·西恩快跑几步，拉住一名匆匆往楼上走的金发女士，迅速看一下她制服上的牌子：
　　“嗨，哈莉女士，对吧？噢，你看起来真年轻。”

　　“医生，事实上，我是一名心理医生，你是？”
　　哈莉医生笑了一下，礼貌询问。

　　“噢，我叔叔是这里的病人，我来接他出院，但……”
　　唐莉·西恩注意到哈莉医生名牌印有“WCPC”——西海岸心理研究中心——字样，她注视着后者的眼睛，微笑：
　　“我需要你的帮助，哈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