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行》福泥先森

97、第 97 章

　　第九十七章政权颠覆

　　北上南下还没有会面，乌丸族急匆匆折返回边塞。

　　东方的日氏趁机偷袭乌丸大营，不仅如此，西部的匈奴也起兵进攻。

　　牧乐人万万没想到，日氏匈奴参与进来了。

　　这不是巧合，战争这几年来，苏良策一直给外族可汗送信。

　　乌丸占领了大陆，势力加强，周遭的政权能不害怕？

　　站的越高，暴露的就越多。

　　牧乐人一心想着倾覆大陆，殊不知，他身后的几只狼已经绿了眼睛。

　　苏良策北上，正是有了全然的把握，乌丸撤军，他带兵加紧收复北方。

　　浦俊人比苏良策早一步追到北方。

　　当年檀军从北方撤退，是浦俊人带的金边军勇上对抗。

　　战争这几年，金边军也一直活跃在北方，收揽了不少民力民心。

　　等乌丸撤兵，尤其西北方民众，已在城墙悬挂了金边旗。

　　浦俊人加速往西北赶，在苏良策来之前重建政权，金边旗染了小半个大陆。

　　檀军被拦在关隘外。

　　刚打退乌丸军，兵力微弱，民生凋敝，苏良策带着檀军回了扶风。

　　此时，沈斯年三十二，正是初见普世的年纪。

　　听闻击退乌丸，他雀跃不止。

　　往后就是太平年岁了。

　　他还能亲眼见到，他还能亲眼见到。

　　苏良策身心俱疲，回到宫中还没来得及褪去铠甲，直接躺倒在沈斯年床榻上。

　　沈斯年给他盖上被子，偷偷轻吻着他的脸颊。

　　这双饱经风霜的脸，已经变了模样。

　　一晃间，相识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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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良策感染了风寒，休养了几天还没好。

　　外面正欢喜着胜战的事，苏良策呼声很高，天下大事在等他决断。

　　西北来信，羽檄交驰，浦俊人给苏良策送了一封信。

　　胜战之际，他们该遵守当初的约定，往后南北双分，他们共同治理大陆。

　　苏良策不仅把信给撕了，连同联军那份协议一起，扬在正月的寒风中。

　　没等年末过去，苏良策发起了对金边军的战役。

　　大陆分裂两半，再次掀起战乱。

　　苏良策顶着受风寒的身子，再次北上。

　　沈斯年得知这件事情，是在几日后与康南的碰面上。

　　与乌丸战事，他一只腿受了重伤，只能借助轮椅行动，齐阳在身后伺候着。

　　“你……”沈斯年心疼的抚上康南的肩膀，欲言又止。

　　康南笑着摇头，按住沈斯年的手：“半条命留在战场上了，后半条命，我打算和齐阳去乡下盘几块地，过平常生活，今日来和公子道别。”

　　康南有这个想法，沈斯年替他开心。

　　“天下太平，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你和齐阳有什么困难，就找……找秦桐吧。”沈斯年身在囹圄，无法脱身。

　　康南转了神情，加大力度按住沈斯年的手，与他道：“公子的事，我在军营已经听说了，良王他软禁了你。”

　　沈斯年强笑道：“你看我现在像是被软禁吗。”

　　康南没有松开沈斯年的手，劝道：“良王北上对抗金边军，公子不如趁这个机会，跟我们一起走吧。”

　　“什么！”沈斯年抽手晃动康南肩膀，“你说良策他与浦俊人开战了？”

　　康南点头：“对，良王刚走没多久，这一战，不知又到何时。”

　　沈斯年痛苦的坐回软榻上，捂着脑袋道：“又是为何，为什么又要打仗。”

　　齐阳推康南上前，再次劝道：“公子，这一仗未知输赢，良王可能不知道，我长期与金边军接触，他们十分拥护浦俊人，再加之刚结束战事，良王又挑起战争，必然引发众怒，往后这天下，还不知道是谁的，你留在扶风，免不了跟着颠沛流离。”

　　沈斯年抬头，痛苦问道：“难道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帮浦俊人联军，我不该……”

　　康南抢断了沈斯年的话：“这天下终归要交给适合的人，公子，到如今了，抛却对良王的感情，你难道还不清楚谁能实现太平吗？”

　　沈斯年被康南点醒，但又无可奈何，拍了拍康南的手道：“你们走吧，无论日后如何，我都会跟良策一起面对。”

　　苏良策唯有的那点理智，都留给了沈斯年。

　　沈斯年不能走啊，他也不会走。

　　康南起身，与齐阳一起给沈斯年磕了一头。

　　“康南永生不忘公子的救命之恩。”

　　沈斯年微微点头，看着窗外出了神。

　　康南的话语还在耳畔，人却走了好久。

　　屋中冷清的又剩他一人。

　　两军在镇江对垒，又不知过了几个年岁，沈斯年坐在院中望着北方，思念着苏良策。

　　门口忽然出现一个十多岁小孩，作揖喊了他一声父亲。

　　沈斯年才回转过神，兰惜已经这么大了。

　　文怜脸上也爬上皱纹，她大沈斯年几岁，也快四十了。

　　每次看到兰惜，沈斯年都五味杂陈，他的惨命不该让兰惜来续。

　　“父亲，你长白头发了。”沈兰惜小手抚上沈斯年鬓角。

　　沈斯年揉搓沈兰惜的手，把他往屋里一推：“刚做的饴糖，你去尝尝。”

　　“太好了，我最喜欢吃父亲做得饴糖了。”小兰惜雀跃着跳进殿里。

　　直到兰惜身影消失，沈斯年才转头与文怜道：“兰惜不小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兰惜想留在……”

　　“文怜，你听我说。”沈斯年拉住文怜的手道，“南北军对弈，扶风局势不容乐观，若真有个动荡，我还要留出心思在你们身上，再遇到个意外，我会悔恨终生的。”

　　“公子！”文怜愣在原地。

　　最近不断从北方传来消息，檀军连连后退，金边军快要打到扶风城了。

　　沈斯年这话，绝不是吓唬文怜，她也一清二楚。

　　见文怜终于松了口，沈斯年赶紧道：“我今夜会联系秦桐，让他把你们送出去。”

　　文怜不敢再拒绝，她含着泪道：“公子跟我们一起走吧。”

　　说出来，连文怜都没底气。

　　这句话她跟沈斯年说了快七年了。

　　沈斯年没有回文怜，回屋里与沈兰惜玩乐，这是他与小兰惜最后的时光了。

　　小兰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全程粘着沈斯年。

　　到了晚上，兰惜累的睡过去，秦桐姗姗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