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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两人手拉手去了小放映室,关上门,打开电视。

      动画片放至一半时,唐宇熙问苏墨:“你知道你为什么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吗?”
      苏墨全神贯注在屏幕上,于百忙之中抽出了一点点时间敷衍道:“为什么啊?”

      唐宇熙郑重其事:“因为我们灵魂互换了!”
      “哦。”苏墨点头,“不懂。”目光又看了回去。

      唐宇熙想了几种解释,但似乎都过于抽象,只好说:“就是说,原来的我到你的身体里了;原来的你到我的身体里了!”
      “哦。”苏墨若有所思,“有一点点懂了。”

      唐宇熙:“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墨:“我还可以吃粽子吗?我不吃太多。”
      唐宇熙:“可以。”
      苏墨:“我还可以喝奶茶吗?我不喝太多。”
      唐宇熙:“可以。”
      苏墨:“我还可以不去上学吗?”
      唐宇熙:“你现在这样的确没办法上幼儿园。”
      苏墨:“我没问题了。我觉得换过来挺好的,就这样吧。”

      唐宇熙:“但是,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最好不要和其他大人太亲密,比如,不要老是和哥哥亲亲抱抱。”
      苏墨据理力争:“哥哥在电视里也和其他大人亲亲抱抱。”

      唐宇熙耐心解释说:“因为他们演的是情侣啊!你知道情侣是什么吗?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我的意思,他们是因为互相喜欢,想在一起,所以会这样。”
      苏墨不服气:“我和哥哥也互相喜欢,想在一起。”

      唐宇熙:“可是大人和大人的互相喜欢,和亲兄弟之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你现在在我身体里,你就代表了唐宇熙,可唐宇熙和你哥哥并不是亲兄弟。除非是我的身体喜欢一个人,才能那么做。”

      苏墨听得有点绕,于是快刀斩乱麻:“那你就去喜欢我哥啊!像大人一样喜欢不就得了!”

      听到苏墨誓死捍卫自己的亲亲抱抱权,唐宇熙无语凝噎,但对着一个三岁娃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承认自己败下阵来。

      晚饭后,苏墨想起今天第一个医生检查完毕对他说的,因为他体质很好,伤口愈合不错,已经可以下水,只是需要小心,便提出要去洗澡。

      苏辰还有些顾虑:“你确定吗?不行的话就擦洗一下,秦……我帮你。”
      唐宇熙:“行的。”
      苏墨看了他一眼,坚定答道:“行的。”

      唐宇熙觉得如此私密之事,让苏辰来帮不太像话,而苏墨的理由就更简单了——他纯粹就是想玩水,擦洗的话,玩水的主体都换人了,不好玩。
      既然身体的原来主人都这样说,苏墨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选择正确无比。

      于是,他兴冲冲地跑上楼去,秦姨的嘱托都没听到。

      隔了不久,苏辰也走到浴室门口,他想告知“唐宇熙”各种沐浴用品的摆放位置。
      看洗手间门大开着,料想小熙熙也没有脱掉衣服,苏辰敲门意思了一下,便走了进去,说道:“浴袍在左边白色柜子的上层……”

      话未完,就见浴缸里漂满了各式洗澡玩具,只穿着内裤的“小熙熙”还在动手拆着另一包……
      并满脸天真地问道:“哥哥,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苏辰眼角抽搐:“这个……不用了吧……你好好玩,开心就好……”
      他退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苏墨没有出来……
      若非不时有水声传出,苏辰会认为他晕在了浴室里。

      两个小时过去了,苏墨还是没有出来……

      唐宇熙的耐心耗尽,不安与好奇跻身而上,他找了个借口问苏辰:“我也想洗澡,但是洗澡玩具在小熙哥哥那个浴室里,我可以去拿吗?”
      苏辰心里也在打鼓,想去查看,但未找到合适理由,现在唐宇熙雪中送炭了一个,当然立刻全盘接受。

      “你敲门和小熙哥哥说一下,他应该会同意的。顺便……问问他有没有不舒服,洗好了没。”

      唐宇熙照做,苏墨开门欢迎。
      唐宇熙一进浴室就明白了——这个大兔崽子没晕也没病,正玩得不亦乐乎呢。

      苏墨把那个超大的按摩浴缸放满了水,又扔进了泡泡浴球,以及所有的洗澡玩具,大概还在自导自演海盗船大战星际飞船的大戏,反正这个战场已经到处云雾缭绕,变成白茫茫一片了。

      见到唐宇熙,苏墨邀请他一起腾云驾雾,鬼使神差地,唐宇熙居然同意了,也许是对自己童年的一个补偿,而且……这个游戏看起来确实挺有意思。
      于是,从一人躲起来玩变成了两人一起大闹天宫,泡泡漫天飞舞,这一刻成了他们的狂欢节。

      可惜好景不长,乐极会生悲。

      两人玩得忘乎所以,苏墨在试图追赶唐宇熙的过程中,一不留神,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好死不死,背部还没好全的伤口磕在了坚硬瓷砖上,顿时又裂开了。

      那一声巨响宣告了他们狂欢节的结束,也是给苏辰的信号。

      苏辰原本就在纳闷,怎么原来那个没动静,新进去那个也不来汇报,他正徘徊在二楼走廊,接着就听到重物落地的钝响。
      来不及思考,苏辰已然冲了进去。

      那一片白并未让他吃惊,因为他的目光都冰封在了苏墨身上,那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那片鲜艳的红色才叫他触目惊心。

      “唐宇熙!你怎么样?”苏辰大喊一声,快步走到苏墨面前。
      看清苏墨现在还未着寸缕,苏辰拽下一旁挂着的浴巾,小心翼翼将苏墨围住抱起。

      苏墨被吓懵了,慢慢才觉出痛感,之后就觉得十分委屈。

      作为一个宝宝,痛加委屈,没有不哭的道理,即使套着一个成人的身体,即使被唐宇熙教育,举止应如大人,现在也无法阻挡苏墨嚎啕了。
      苏墨的脑袋埋在苏辰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秦姨也惊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秦姨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吗?”
      苏辰抱着苏墨坐在客房的床上,不动声色地扯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说:“秦姨,刚才他摔倒了,伤口裂开,流了很多血,你帮忙把药箱拿来好吗?”

      “好,我这就去。”秦姨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小声问了一句,“吓死我了,刚以为是墨墨……墨墨他没事吧?”

      亲疏有别,秦姨一直带着苏墨,难免会倾向于他,何况,成人摔倒,伤害值应该有限,虽然今日的原身是特例。

      “对哦,墨墨……”苏辰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弟弟。
      当然,刚才在浴室里,他的视线也掠过那个小家伙,但看他安然无恙,什么都全乎着,便不曾停留。

      注意力有主次之分,苏辰一心也难二用,因为某人的伤势,那颗心纠在那里,自然忽略了另一人。
      他正想加一句:秦姨那你顺便去看下墨墨,还未开口,那个小家伙已经自己穿着小海豚浴袍过来了。

      浴室的泡泡混战中,一大一小两个兔崽子都光着身子,两人早已顺道洗得干干净净,但意外横生,唐宇熙也着实受到了惊吓。待到苏辰把苏墨抱走,唐宇熙才反应过来,他胡乱擦了擦,找到适合自己的一件浴袍,便赶过来看苏墨的伤情。

      苏墨已经降调为小声抽泣了,但还是搂着苏辰不肯放。苏辰尝试着让他躺下,但苏墨不愿,苏辰也只好作罢。
      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身上还用被子盖着,苏辰的汗都冒了出来,争先恐后,接二连三,快要下雨。

      唐宇熙走上前,轻轻掰了掰苏墨的手指,说道:“小熙哥哥,你这样的话,血会越流越多的,要不你趴在床上吧?我陪你一起趴,我们一起做海豚,过一会儿就不疼啦!”

      苏墨犹豫片刻,点点头,松开了手。
      秦姨拿来了药箱,苏墨已经趴在了床上,这个姿势还挺适合上药。
      苏辰虽是一个大男人,止血上药的动作却也能极尽轻柔,麻利又细致,行云流水一般就搞定了。

      “好了,你今晚睡觉时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压着伤口。”苏辰交代道,随即叹了一口气,“唉,刚好一些,又成了这个样子,你好背啊!今天早点休息吧,赶快好起来。”

      悲催确实够悲催的,唐宇熙想,只能怪苏墨这个小兔崽子太调皮,我的身体真可怜。不过……要是他不受游戏蛊惑,听苏辰的话,让苏墨洗完就走,也不会乐极生悲。
      算了,他是共犯,疼还是苏墨在承受,早已扯平。

      而他从苏辰的语气中,听到了浓重的心疼,这让唐宇熙内心一颤。

      唐宇熙知道,在苏辰眼里,现在床上的苏墨就是唐宇熙。回想起苏辰对待“唐宇熙”的种种表现,似乎并未把他当做对家,反而像是对待一位好友。

      因为是把他当成救弟命恩人的原因吗?还是他本来就对苏辰有所误解?
      唐宇熙的内心动摇了。

      秦姨把药箱收拾好,拿了出去,苏辰也欲离开,手却被苏墨拉住。
      “哥哥,别走,陪我睡。”苏墨哼唧着说。

      苏辰呆滞一秒,似乎在犹豫,或者在找拒绝理由。
      苏墨等不及,用撒娇的长音说:“哥哥——陪!”
      苏辰想了想,讨价还价道:“那我陪你到睡着吧。”
      苏墨没说话,应该等同默许。

      苏辰把房间灯调暗,拉着苏墨的手躺在一边,唐宇熙放哪儿都是小小一团,不吵闹,不碍事,所以苏辰也没有赶他走。

      不一会儿,苏墨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熟睡。
      苏辰轻轻坐起,下床,同时示意唐宇熙一起。

      他们走出了客房,关上门。唐宇熙没发出声音很正常,但苏辰要想不发出声音,便需要有十二分小心,他也做到了。

      “不早了,墨墨也去睡吧。”苏辰对唐宇熙说。
      “哥,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唐宇熙道。
      苏辰:“当然。”

      如果……唐宇熙想,苏辰的回答是他希望听到的答案,也许,他应该将实情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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