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叶姬(死神同人)》凤凰尾翼

3、八月四日 清晨（下）

　　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卯之花眼中的点点希冀逐渐黯淡下去，却又强撑起笑颜，问起其它来：“你回来，见到夜一了吗？那孩子，带着黑崎君的孩子和另外几个人闯入了静灵廷，想要救一个女孩呢！”眨眨眼，妖将卯之花抱的紧了一些，头微微摇道：“还没有。我今天刚刚回来，直接就来看姐姐了。”卯之花因为这句话笑颜加大，偏着头，手放在怀中人的头顶，轻轻缕着她柔顺的发。
　　已经记不起她自己是什么年龄见到夜一的了，只记得那一天，似乎有着很好的阳光，因为她的身子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难得没有出任务的下午，她正懒洋洋的躺在暗支的屋顶晒太阳，顺便盘算着晚些时候去烈姐姐家吃鱼的时候，当时还没有改名为碎蜂的蜂梢绫出现在了屋顶。跟随她修习死神三基础近十年的小小女孩单腿跪下，柔嫩的童音压制的低低刻意效仿着其他暗支死神们汇报任务时的声音：“妖大人，管家在下面等您。”稚气的脸庞挂上特意作出的严肃，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她的脸。妖歪着头，视线在身旁跪着的小身影上停留片刻，在脑海中将蜂梢绫抱在怀里蹂躏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跃下屋顶去。
　　在管家的带领下，她来到了家主四枫院隆显面前，或者说，她血缘上的父亲面前。那个身据高位的男人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躲避，其后又迅速恢复了他严肃的神色：“走吧。跟我一起去看看夜一，下一代的家主。”于是，跟随在隆显高大却瘦弱的身影背后，她进入了她未曾涉足过的四枫院家主的内院。
　　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召唤着，她仆踏入内院第一眼就看向了那个正在以一敌十的女孩。她看得见，居然可以看见那个女孩身上的颜色。金色的瞳仁，紫色的衣服，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那是那样奇妙的颜色，除了黑白两色之外，她从未见过的颜色，甚至看的见阳光洒在夜一身上所发出的暗金色。
　　一轮混战还未结束，隆显就转身离开了，离开前淡淡说道：“从今天起，你就跟随她吧！”妖转过头，微弯腰：“是。”这句回答一说出，就意味着她从此以后只要不出任务的时候，都将在暗处保护她，保护这个即将成为家主的女孩。
　　她的一生中，不，在她见到夜一以前，她生命中所有的光明来自于卯之花的笑容，抚慰人心的，带着爱意的，隐藏着些许伤痛和恨意的笑容。而那一刻，见到夜一那一刻，她的世界中那些光芒终于变成七彩的，不再是单调的两色。
　　夜一那金色的瞳仁那么美，于是，她知道，自己的瞳仁也是这种明媚耀眼的金色。夜一那小麦色肤色那样诱人，于是，她就想当然的以为自己也是那个样子。
　　夜一，夜一……那个彩色的女孩子，那个比她小了许多岁的女孩子，那个下一任的家主，那个，她的妹妹，也将在某一时刻成为与她骨血相容的。。。
　　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良久，卯之花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小时候哄她睡觉时一样，似是不经意的轻声问道：“小妖。。。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呢？”敏锐地感觉到卯之花放在她背上的手在问话时僵硬的停住，问完后指尖也有些微微颤抖。她从卯之花的怀中抬起头，金色的猫眼对上卯之花隐藏着些微挣扎和矛盾的眼眸。半晌后，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不用担心，我只是旁观而已。不会。。。阻拦姐姐的计划的。”说完，重又低下头，抱住卯之花，感觉到卯之花因为她的话语而长长呼出了那口憋在胸腔的气息。
　　收到那份任务书的时候就知道了。能够让早已经叛逃的浦原和夜一带着那些孩子们回来，能够让早已发誓不与死神接触的空鹤和岩鹫帮助他们救一个死神的人，只有她了，卯之花烈！
　　这个，一直深深爱着她的父亲四枫院梧的人。
　　妖的出生之日就是她父亲的忌日。四枫院梧死在长老们的手中。在怀着她的时候，梧曾经无数次得想要除掉她，却一直没有成功，最后，手脚带上镣铐被软禁在一间屋子里，直到她的出生。
　　谁会愿意呢，一个男人，却被迫服下药物，改变身体与被下药的弟弟交合，甚至怀上了他的孩子。如果生下了那个孩子，他如何面对他的恋人，如何实现那个“总有泛舟湖上时”的诺言！
　　可是，总是如此的，世事不能尽如意！
　　紧闭的大门被轻轻敲响，勇音的声音在门外弱弱响起：“队长，您检查完毕了吗？刚刚又有一些十一番的死神受伤了。。。您能不能去看看？”卯之花侧过头柔声回道：“好的。”随着勇音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卯之花轻轻拍了拍妖的头，淡淡微笑：“我出去了。你到队舍里等我吧！这几日静灵廷戒严，我就住在队舍里。”
　　妖摇摇头：“不了，我想去，看看他。。。”卯之花了然的点头，目光中划过一丝浓重的悲色，放开了抱着妖的手臂，退开两步理了理胸前衣衫的褶皱处，将被妖蹭乱的长辫抚顺：“那我走了。”顿了顿，卯之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转身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轻声道：“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小妖。。。晚上，来找我吧。我把计划告诉你。”
　　当她的手慢慢触上了冰冷的门把时，终于听到身后一直沉默的妖低低的回应“:嗯。”又是一阵灵压的波动，妖的身体再次变得透明起来，缓慢的从脚下开始液化，却终是忍不住向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似乎知道她还有话要问的卯之花问道：“一定要，这样。。。为他复仇吗？”
　　门前的卯之花浑身一颤，背部僵直，久久没有回答，空气中灵压慢慢加大，那挺立的背影，穿着纯白的白衣，却在这昏暗的内室里模糊不清。一时间，只听到卯之花深深的呼吸声，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终于，她转过身来，低垂着眼，脸上的神色看不分明，发出带着淡淡哀伤，略低的声音：“一定要的。。。”声音微弱，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哀求。
　　然后，她深深呼吸着，抬起眼帘，脸上满是绝美的哀痛，远远凝视着逐渐液化的妖。
　　妖的瞳仁瞬间收缩。
　　卯之花锋利的目光投向她，又似透过她看向未知的地方，没有掩饰的恨意和悲切就那样倾泻而出，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一定要的！”停顿片刻，再带着颤音开口：“否则，难道就让他们继续这么生活下去吗？让他的死就这样淹没在时间中吗？总要，总要有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的。。。他们，用那样的手段逼迫他，杀了他。你让我，就这样，忘了吗？”卯之花水样的眸子中满是悲痛和恨意，在妖有记忆以来，那深黑的眼从来没有一瞬如现在般鲜活且有生气。那一贯如死水般沉寂的眸子，原来还能有这样的情绪。。。
　　那是，复仇者最后的光耀！
　　已经完全液化的妖向墙壁游去，留下卯之花站在黑暗中，垂目思念着她的恋人。
　　那个黎明，那栋森林深处隐蔽的小屋，几个月的明访暗寻，终于在那一夜跟踪四枫院家的长老找到了那间屋子。卯之花悄悄的隐藏在森林中，远远望着长老跨进了那栋房子。微弱的灵压和夜风中淡淡的血腥味让她焦急万分。
　　不再有往日的镇定，她放弃了隐藏，急速向那里瞬步而去，还差三步就能跨到门口，若是再快十秒，她就能阻止长老手中的长刀落下，就有救回他的机会。可是，什么都迟了，那三步，生生隔开了她的爱人！
　　而四枫院梧，肚子已经被锋利的长刀刨开，四周站着四枫院家的长老们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有暗卫上前从他的肚里抱出了那个被他强制的留在体内，几乎快要胎死腹中的孩子---四枫院妖。
　　然后，粲然笑着的四枫院梧转开了视线，不愿看那个孩子一眼。视线停留在门口，被血染红的眸子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白色身影，不敢置信的睁大眼，跳动微弱的心脏，突然重重收紧了，嘴微张：“走。。。”如蚊呤一般的声音根本没能从喉间发出，之前因为死死忍住肚中疼痛，不愿意用力让孩子从体内生出而一直紧扣在身下木板边缘的手，抽搐了一阵，终于缓缓松开。
　　那木板下，他日日刻的用来计天数的“卯”字，最后一笔正好被他最后的指痕划出，密密麻麻排了80个！
　　终有泛舟湖上时，那，绝对是个童话而已！

作者有话说

　　我对不起大家！我又一次抹黑了我家卯之花大人的形象！还是那句话，抗雷能力不强或者不够蛋腚的同志跟着导游小姐的旗旗退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