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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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白的神情，他的话语让费明若泪流满面，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么，她的视线看向了一旁的秦洛尧。
温煦白也知道下一刻，费明若会说什么。
所以，他抢先了一步，问出了一个关键。
“朕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费明若有些意外，怔怔地看着上座的少年天子。
“你说秦良人的寝殿有巫术娃娃，这是发生在芷兰偷偷潜入之后还是之前？”
“是……”费明若还没回答，就看到刘充依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那一刻，她忽然懂了。
自己应该是误会了。
“陛下，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被人利用，害得秦良人、吴良人遭此横祸，求陛下给奴婢一次机会赎罪。”
费明若的话，让秦洛尧愣住了，就连一直跪着一句话没有说过的吴良人也抬起了头。
所以，费明若、吴良人还有秦洛尧，他们都看见了小皇帝脸上一瞬而逝的笑容。
那是多么美的一幕，就像是流星划过苍穹一般，令人惊艳。
秦洛尧以为，小皇帝是对吴良人露出这动人心魄的笑容。
就连吴良人自己都那么认为。
三人之中，只有费明若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垂下眼眸，静静地等了片刻。
“朕给你这个机会。”小皇帝的声音响起了。
当费明若再一次抬起眼眸，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无论怎样，活下去才是真的。
“回陛下的话，那日，奴婢在芷兰落水之后，实在好奇她鬼鬼祟祟在秦良人的寝殿做什么，所以奴婢忍不住也进入了秦良人的寝殿。”
“当时，奴婢发现，秦良人寝殿有一个柜子，柜门虚掩，是被人打开过的痕迹，奴婢心想兴许就是芷兰刚才开过。”
“于是，奴婢打开一看，就发现了一个木匣子，出于好奇，奴婢就打开看了看。”
此时，温煦白从冯内侍的手中接过那个木匣子问了一句：“是不是就是这个木匣子？”
费明若点了点头。
接着，温煦白就问了吴良人：“静颖，这就是你送给秦良人的木匣子吗？”
“是的，就是这个木匣子，臣妾把自己亲手绣的帕子放在里面，臣妾并没有做什么巫术娃娃，整个芝兰殿的宫人都可以为臣妾作证。”
这个时候，秦洛尧突然行礼，接着说话：“陛下，太后娘娘，臣妾也可以作证。”
秦洛尧一开口，首先怔住的是温煦白。
太后也发现，身边的小皇帝神情因为秦洛尧的话变了。
“你想说什么？”
秦洛尧看着温煦白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恼怒，这就让她十分不解。
她这是要为吴良人作证，难道小皇帝不开心吗？
“臣妾虽然没有打开这个木匣子，但是巫术娃娃和绣怕重量不同，臣妾拿过，两相对比就能确认木匣子里是什么。”
话说到这，刘充依再也坐不住了，她也不傻，可以听得出来费明若言下之意是在说，巫术娃娃是芷兰放在木匣子里陷害秦洛尧的。
“陛下，秦良人这是狡辩，无论这个木匣子是谁的，都是在她的寝殿内发现巫术娃娃，她谋害陛下的心思昭然若揭。”
“昭然若揭？”温煦白把视线投向刘充依。
“没错，众所周知，秦家谋反，秦洛尧的父亲也因此问斩，秦家全族终身为奴，只有秦洛尧才对陛下有恨意，她入宫就是复仇来的。”
突然，“砰”一声，温煦白豁然起身，说了三个字。
“刘婉茹！”
只是三个字，秦洛尧亲眼看见，小皇帝的身子晃了晃，紧接着就坐了下来，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朕还没有质问你芷兰中毒一事，你竟然还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
“臣妾没有胡说，何况，芷兰乃臣妾的家生子，是自小陪伴臣妾的贴身婢女，臣妾为何要害她，这本就说不过去。”
刘充依言之凿凿，确实毫无漏洞。
正说着，冯内侍从旁边拿出一份密报，秦洛尧见惯了军中传递信息的方式，一眼就可以认出来那竹筒上的火漆。
冯内侍从竹筒之内取出好像书信一样的纸张，双手恭敬的递给小皇帝。
温煦白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很快，他把这份文书往刘充依的脸上砸了过去。
“家生子，贴身婢女，你可知你已经罪犯欺君了！”
刘充依怔住了，就在她要去捡起地上的文书查看的时候，温煦白已经下令了。
“来人，将这罪妇压入诏狱等候发落。”
刘充依顿时惊慌失措，哭喊着，“不，臣妾没有罪，臣妾什么都没做过，陛下，陛下你不能听信小人谗言。”
紧接着，这份慌乱，变成了仇恨，刘充依死死地盯着秦洛尧，诅咒道：“秦洛尧，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刘充依被拉了下去，一旁的明内侍立刻去把地上散落的文书收了起来。
温煦白平复了心情，转头对太后说：“母后，这是儿子刚才得到的信息，芷兰是刘充依在入宫之前意外所救的女子，此女家中有冤，因刘充依所救对其言听计从，这是女子的所有信息，她曾经在官媒的证明之下许配人家。”
“已经许配人家了？”太后问了一句。
温煦白点了点头，大齐国有明文规定，所有已婚配女子皆不用入宫，倘若官府强行逼迫算是有罪，可以以强抢民女定罪。
“哀家有一事不明，这刘充依为何要用一个刚刚卖身给她的女子替换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带她入宫？”
“回太后娘娘，刘充依已经年满20岁，她的贴身婢女都比她年长，而这个芷兰如今不过17岁。”
明内侍回想起芷兰的容貌，感叹道：“太后该是见过芷兰，生得是闭月羞花，十分漂亮，若非如此又怎会全家遭难。”
太后是过来人，顿时就理解了。
这刘充依怕是要效仿前人，用年轻貌美的贴身婢女去争宠，这实在是……
案子审到这里，虽未完全水落石出，可诸多线索都指向了刘充依。
芷兰不知是什么原因，明知道制作巫术娃娃，诅咒天子是死罪，却还是硬着头皮做了，至于刘充依从一开始就是要灭口，只不过，这件事未必是她亲自动手，毕竟刘太守在这皇宫之内也不是没有眼线的。
至于芷兰把巫术娃娃放在吴良人送给秦洛尧的木匣子内，那纯属是意外，完全是因为发现寝殿之外来人了，慌乱之中随便一塞。
当然这些都是冉七这个目击者一五一十对太后和在场众人言明。
没有了刘充依的狡辩，自然也就没有了阻碍。
而费明若也终于明白，小皇帝那些话不是危言耸听。
瞬间庆幸自己的抉择没有错。
听完冉七的话，秦洛尧心底也不由得感叹，看来文家之后，就是刘家，小皇帝会一一肃清这些乱臣贼子。
“皇帝，打算如何处置刘充依。”太后关切地问了一句。
刘太守虽然官职不大，但是这个位置却是尤为重要。
“如今，刘充依毒害芷兰的证据不足，而且芷兰为何冒死行巫蛊之术的原因还未曾查清楚，儿子认为，暂时把刘充依禁锢起来。”
“此法甚好。”太后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到这会儿，温煦白已经完全虚脱了，身子几乎都坐不稳依靠在椅背上。
他缓缓地看着大殿内跪着的那些人，包括秦洛尧。
好一会儿，小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费明若见死不救，致人死亡，念在你将功赎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关入暴室终身不得离开。”
暴室，费明若的这个结局秦洛尧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费明若会被发配，却没想到小皇帝要禁锢她一辈子都在这金瓦红墙之内。
“静颖遭人陷害，念其无辜受害，又为此受伤，晋封为充依，赐号乐。”说着，温煦白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吴良人，直至走到她面前，看着那水盈盈的眼眸才轻声说到，“朕希望你再这宫里永远快乐。”
“臣妾谢陛下赐号。”吴良人又一次要跪下行礼，却被小皇帝阻止了。
“不用多礼，你身上有伤。”
最后，温煦白看向了秦洛尧。
可秦洛尧却因为刚才那一幕，心头鼻头酸涩，眼眸都湿了，她不愿意去看，故此低下了头。
“秦良人……”温煦白低呼了一声。
他多想叫一声尧尧，可众目睽睽，他也是要面子的！
秦洛尧这般拒绝，他是一国之君，又怎能不顾天子的脸面。
“此事因你而起，令乐充依无辜受累，朕罚你……”温煦白顿了顿，因为秦洛尧终于抬头看向他，那一眼让他哽住了。
温煦白第一次看到秦洛尧流露出这种眼神。
是委屈、是难受、是伤心。
是啊……他差一点要罚她禁足，明知道她是那么向往自由的人。
“朕……”温煦白话才开口，就被秦洛尧打断了。
“一切事情，皆由臣妾而起，臣妾甘愿受罚。”
“你……温煦白喉头一热，满口腥甜，可这股腥甜又一次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微微阖上眼眸，最终说道，“自今日起，秦良人静思己过，无召……不得离开云栖宫。”
说完，温煦白不忍再看，转身就离开了。
秦洛尧俯身行礼，即便温煦白没有再说话，她还是听见那离去的脚步声，为此一颗心仿佛都跟着那少年天子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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