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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伊里斯二世:他的子女和残破的江山 (2) ...

  •   我们在此先回到征服二百七十七年,这是动荡不安的多事之年。一个家族被灭族,还有一个家族永久地失去了代代相承的领地。
      但在这些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之前,我们可以暂时将目光投向高庭的比武大会,讲述一些快乐而浪漫的事情。
      在那里,戴伦王子与亚莉珊·海塔尔初遇之后便互生情愫,随之坠入爱河。也许在当时这听起来确实不太真实,可是我在这里写下东西皆是参考了前人的日记、当事人的口述转录以及保存下来的信件的,这都是能从不同角度尽量展现史实的途径。因此,对于这里的一些细节,在读的各位可以选择自己认为合理的版本。
      关于戴伦和亚莉珊的“一见钟情”,有些人认为这都是提利尔家族主导的安排。因为自从艾勒莉夫人结婚了之后,她的妹妹亚莉珊便一直往返于高庭和旧镇之间,并成为了前者的常客。
      提利尔家族真正主事的人,并非梅斯公爵,是他精明能干的母亲奥莲娜夫人。奥莲娜·雷德温年少时与丈夫卢瑟·提利尔公爵都曾双双被坦格利安的王子公主们悔婚,两人最终喜结连理后,开始打造巩固提利尔家族统治的几对婚约,将河湾地的几个大家族缔结,后来使家族权势腾飞。虽然机关算尽,但是她在言辞上以直白辛辣和幽默出名,常被称作“荆棘女王”。
      人们认为是“荆棘女王”和自己儿媳艾勒莉、以及阿莱莎夫人联手合作,且让亚莉珊小姐嫁给戴伦王子对利益一体的南境大家族们有利无害——还有人猜测这也有阳戟城方面的授意,因为多恩的公主伊莉亚在未来会成为旧镇伯爵夫人。伊莉亚·马泰尔的这一桩婚事使边疆地的一些家族免受侵扰与纷争,即便两国之间拥有世仇,此时也可暂时放下,不少士兵为此能睡好觉了。
      不仅如此,我们还不能忘掉亚莉珊小姐的母系乃瓦列利安家族,往上追溯,自有龙王血脉在其中,有人曾说每个坦格利安的血液中都有瓦列利安的血,反之亦然。然而,这个“忠勇老诚”的海马家族自从“海蛇”与“橡木拳”的时代过去之后便因为血龙狂舞而失去了原本的地位,由于不再需要驭龙者,一代代龙王们对瓦列利安逐渐漠不关心。直到伊耿五世时期,现任潮头岛伯爵的祖父为儿子缔结了与亲戚格拉夫森家族的联姻(因为丹妮菈公主嫁给了海鸥镇伯爵),又在宫廷之内十分长袖善舞,才换回了他们世袭的海政大臣地位。
      瓦列利安家族也试图重新在权力的游戏之中得到更为稳固的地位,可是他们的主支没有女儿,单凭他们的助推也不够强有力,于是他们同样选择支持外甥女。
      可是得到“冷酷的戴伦”的青睐难道仅靠背后家族势力就可以吗?显然不够。
      “亚莉珊·海塔尔几乎是个挂着海塔尔姓氏的瓦雷利亚人,”这句话出自马图斯·罗宛伯爵写给他夫人蓓珊妮的信件,后来被他儿子莱昂诺寻出。(注:非常有趣的是,莱昂诺伯爵在也年少时对亚莉珊小姐产生情愫,一开始,谁都认为亚莉珊会成为未来的罗宛夫人)“银发紫眼并不稀奇,但她会说瓦雷利亚语,她的歌词也是用这个语言所写的,我敢打赌大半领主都不会讲它,就连赛提加们也不太会。”
      亚莉珊小姐年少时的历史老师,佩雷斯坦博士,他拥有历史学家的通病,在其晚年所写的回忆录详实又冗长,我们在此只截取一段:“高贵的亚莉珊王妃最近一次来看望我是三年前……时间自然改变了我们所有人,可我在谈话中却依稀记起曾在我案头学习的那个急脾气小姐来,她曾经希冀着能拥有大千世界——谁也不可否认现在她的内心依然火热,只不过她把那团火藏在了心里。但她依然向往外面的世界。”
      征服二百七十七年,亚莉珊·海塔尔十三岁,此时她在许多亲人的教导之下,已经学会了将她的“那团火”埋藏在心,她不再爱发号施令或公然在宴会上羞辱没有知识的爵爷们。“火热”被发散到了别处,那就是骑马与鹰狩,还有在海水里游泳。有时候她能外出大半天,并打到好多猎物,天生苍白的皮肤也被南境充沛的阳光晒成金色。也许是受到了她叛逆的大姐莫罗娅和多恩嫂嫂伊莉亚公主的影响,“伊莉亚告诉我多恩女人能使长矛,有好多女人都是战士,我只是骑个马而已,有什么不行的?”她这样反驳自己的修女和母亲。
      “感谢诸神,她举不起长枪,”在阿莱莎夫人写给兄弟的信中这样讲,“否则她会求着哥哥们教她这个,就像当初她求着你教她怎么爬桅杆一样,之后她就像个猴子般在船壳镇乱窜。”
      就算她总是充满男孩子气,但宴会上那个淑女与亲人面前的假小子判若两人,亚莉珊小姐年轻时候总有“两副面孔”,同时见过它们的很少,也许是缘分吧,戴伦·坦格利安在见到她的第一天就有幸看见。
      “打猎时她抢了王子的猎物。”王子的随从埃林·赛提加对同样来看望侄女伊莉亚公主的勒文·马泰尔亲王说道,“那箭笔直地射’过来,和王子几乎擦肩而过,有一瞬间我以为有人要暗杀王子,谁知道箭只是把无辜的野鹅钉在了树上。”
      “始作俑者”骑着她的爱马出来致歉,而现场的男士们还以为那箭是出自她身边的莱昂诺·罗宛之手,听到这个不免惊讶。
      杰洛·海塔尔爵士对他的侄孙女的箭术略知一二,在他的介绍之下,亚莉珊小姐下马问候王子,这便是两人的初次见面,至少,这是当时随从们亲自见证的。
      当天晚上,高庭厅堂灯火通明,气氛愉悦,戴伦王子坐在高台之上,不仅接受着许多领主的问候与拜访,还要接受女人们的悄悄注视,毕竟没有姑娘能大胆到坐到他旁边去或是直接上去和他搭话。
      亚莉珊小姐此时坐在高台下第一排荣誉坐席,正和嫂子伊莉亚公主逗弄着她才不到一岁的侄子亚当·海塔尔,还时不时喂两岁侄女弥莉亚吃饭,不过据说她也观察着王子。小孩子们被抱走之后,歌手们开始献唱,人们随着音乐跳舞。以舞姿优美,舞步轻盈著称的戴伦王子却不曾离开座位——梅斯公爵一直缠着他说话,好像忘了他不过十四岁,并不过问朝事。王子客气但疏离,因为国王的疑心太重,他可能会怀疑王子私交贵族以寻求支持。两人的谈话被奥莲娜夫人切断,公爵一如既往地被他的母亲控制着,“拜托,梅斯,你今天四段祝酒词已经够无聊了,还不让孩子们找点乐子吗?”
      接下来,奥莲娜夫人抱怨今晚男歌手的歌声震得她头疼,她不想听《狗熊与美少女》或者《我与美人共躺草地》了,“亚莉珊,来,你最会唱歌了,来点悦耳的,好清净一下我这对老耳朵。”
      一番推搡之后,有人抱来了鲁特琴,戴伦王子即见到了亚莉珊小姐性格中的另一面。
      她唱了一首自己的歌,歌词是首古老的瓦雷利□□诗,在场大部分人都听不懂里面的内容,这如一条隐秘的消息一般,好像只献给王子本人。那首歌,和诗词名相同,叫做《爱人的蓝眼睛》,讲述一对恋人相爱却最后面临分离的故事,旋律平缓又哀愁,鲁特琴扫弦,在场的吟游诗人帮她即兴配了第二段旋律线。歌很美,也一直流传到了现在,可是听过的人们都知道这歌就和《珍妮颂》一样哀婉凄凉。
      不知这是否是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莎亚娜公主晚年时也经常和弟弟谈论这首诗和歌曲,因为公主年轻的时候就爱吟诵它。那词曲确实无关琼琪或是佛罗利安,也和英雄们沾不上边,可它就是这样能唱进人心里。莎亚娜公主和许多女孩子一样,会把“蓝眼睛”改成“灰眼睛”、“绿眼睛”...以倾诉对男孩们的爱慕之情,她还悄悄问过蕾拉王后,究竟什么才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然后她把这个秘密和弟弟戴伦分享。“就像肚子里飞着好多只蝴蝶;像鹅卵石投掷进平静的水面;像周围的喧嚣没了踪影,你眼里只剩一个人...”莎亚娜公主对戴伦逐字逐句地复述,这几句话被她的女儿维桑瑞拉公主记录在日记里。
      不知道戴伦·坦格利安是否因为那首歌有了这种感觉。但那天晚上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邀请了亚莉珊·海塔尔跳了三支舞,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跳舞时耳语了什么东西,不过在这之后,王子不出意外地在欢呼下赢得了侍从团体比武冠军,又跟随杰洛爵士下榻参天塔,并随着亚莉珊小姐参观旧镇,他们在黑市里买了一支魁尔斯玉质印玺、由克列孟博士带领着参观学城、乔装在港口看戏子团表演、造访历史悠久的繁星圣堂,甚至还随着新婚的雷德温伯爵夫妇去了青亭岛作客,直到渡鸦带来国王被暮谷镇伯爵囚禁的噩耗。
      王子最终在旧镇港口登船回到君临,“我们还会在红堡再见,我知道。”有人听见他临走时这样悄声对亚莉珊小姐说。
      不过他们究竟为什么会相爱呢?做了学士这么多年,我觉得大部分人应该相信这世间有些事情是无法被解释的,即便人们怀疑这场见面是精心设计的,也并没有什么确切证据,换句话说,谁能完全懂得另一个人的心呢?如果仅靠权势与金钱就能缔结一场良缘,那么曾经的乌尔温·培克也不需要大费周章却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更何况,在当时谁也没能想到历史的走向,戴伦王子只会是个“替补”,他未来的封地盛夏厅也还是一片废墟罢了。
      至少,这两人之间拥有不可置疑的吸引力。人们常说临冬城的史塔克们拥有“奔狼之血”,而坦格利安们则以“睡龙之怒”闻名。从古至今,龙王后裔们的性格之中都不免展现出了对一些特定事物的执著和...偏执。有些人热情如火、有些人则冷若冰霜,有些人贤明、有些人无可救药,但从史书上来看,即便是最为成功的“和解者”杰赫里斯一世也有许多引起后世争议的行为——无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是纯粹的恶棍,所有人的人性之中自有其闪光与暗黑之处。
      戴伦王子纵然大半生都为王朝殚精竭虑,且兢兢业业,但他毕竟也是凡夫俗子。
      “我最知道我的小儿子。”早年一次入朝觐见时,蕾拉王后对还在世的多恩女亲王说,她们两人是闺中密友,“无论他表现出再怎么冷酷无情的样子,他的内心都始终有一团火。那无法熄灭,无法被驯服,就像龙一样。”
      知子莫若母。后来,戴伦·坦格利安的确做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在可能的权力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后者,不过这都在几年之后。总之,无论如何,这两人心中都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他们宿命一样的相遇和相爱只能让火烧得更旺。
      亚莉珊小姐在参天塔等待着暮谷镇的消息,不仅是她,七国上下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里。关于这件事的始末我在此不再赘述,但这也源于首相和国王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导致堂堂七大王国的国王被一个贵族囚禁、折磨,以致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再也不适合治国,身边的御林铁卫和守卫也为保护他而死。
      时年十四岁的戴伦王子并无权利参加御前会议,他只被允许告知决策结果,但是有关首相在御前会议上指着雷加王子说“我们会有更好的国王”这句话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我们无从得知当时的王子对这句话有什么想法,王子身边的朋友,如埃林·赛提加和尼克·斯汤顿都是忠心耿耿且谨慎又具有政治头脑的年轻人,他们从不随意向人吐露心声。不过戴伦王子从来就清楚自己的角色永远是辅佐者,而非王位继承人。
      宫廷总管记录,他在那大半年里的每一天几乎都按部就班,好似未受到父亲被绑架的影响。他早起去校场,和威廉·戴瑞爵士练武;用过早餐后去藏书阁上课;午餐后他放渡鸦去旧镇,几乎没有一周渡鸦不在君临与旧镇之间传情;他还会乔装去君临大街小巷(尤其是跳蚤窝)以听到平民的声音;傍晚时回宫陪母亲与姐姐说说话,之后一起用餐;晚上他偶尔去王家圣堂祷告,绝大多数时候去育婴房看望年幼的弟弟韦赛里斯。与此同时,他哥哥则一直在结交廷臣,有人猜测雷加王子正在为了可能的悲剧发生而做打算,或者他在寻求亲信力量以在未来夺得王位,而戴伦此时尚未成年,让他接触政事并没有合理的理由。当然,根据后来在凯岩城寻出的信件,学士们发现派席尔与泰温公爵一直对戴伦保持着严密的观察,“与王太子比起来,他的弟弟则更加冷淡,但我认为有足够的理由证明他会比雷加王子更危险——他正在准备着厚积薄发。他遇事冷静克制,看起来绝不轻易动摇,最麻烦的是,关于他和海塔尔小姐的流言到处都是,我想,如若大人您要把瑟曦小姐嫁入王室,得快些才行。”
      关于这里所说的“快些”,究竟是不是首相顺势而为,拖时间不去驰援暮谷镇的原因,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人们认为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国王随时有生命危险,雷加王子若是登上王位,无疑需要泰温公爵的支持才对,这支持显然包括联姻。更何况,王室与达克林家族的对峙长达半年,国王也被囚禁了半年,由于重要人质在敌人手中,大部分人也束手无策,至少,是表面上没有对策,群臣争执不休。最后,杰洛·海塔尔与泰温·兰尼斯特和“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最后决定兵分三路包围达克林的家堡褐堡,而路斯里斯·瓦列利安带领王家舰队封锁他们的港口,随时准备登陆。
      最后,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提出他一人入城救出国王的方案,泰温公爵给了他一天时间。他趁夜色翻入暮谷镇,然后化妆成一个蒙脸的乞丐,接近褐堡,暗杀了城墙上的守卫,寻路至地牢,解救了国王。带他逃至安全地带时杀死了前来阻拦的西蒙·霍拉德爵士,为御林铁卫牺牲的加尔温·戈特报了仇。他和国王奔向马房,一路砍杀,虽然胸口中箭但还是骑马狂奔到暮谷镇下预先设定好的接头区域。
      “无畏的巴利斯坦”果真不辱使命,名不虚传。丹尼斯·达克林降下判旗,向国王投降。
      最后,达克林家族全族灭门,一些人死得极惨,为其家族效忠的霍拉德家族也没能幸免,只有年幼的唐托斯·霍拉德幸存,因为巴利斯坦爵士为其求情。国王最终决定将暮谷镇作为王室直属管辖地,人们认为他可能会把这里赐给他的儿子们,因为这毕竟是个王领内的大型市镇,也拥有一个算是繁华的港口和一些肥沃的土地。
      但国王的理智并没有持续多久,大部分人认为他已经疯了。他失去了对首相的一切信任,如同前文所说,他认为泰温公爵与雷加王子勾结,好让他在被囚禁的年月里死去后让雷加登基,并娶兰尼斯特家族的女儿。当然,当时的人们只觉得荒唐,可是根据后人们的记载与书信、回忆录所说,泰温·兰尼斯特绝对这样想过,因为即便他与国王拥有少年时候的友谊,记忆里外向而拥有魅力的王子也早已面目全非,取而代之的是个神志不清的多疑君王。伊里斯的死去对王国的益处多于坏处。
      不仅如此,伊里斯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廷臣在他耳边告密,泰温在御前会议里说的话也传到了国王那里,国王今后再也不会单独与首相会面,且规定除了御林铁卫之外,无人可以在他面前携带武器。他不踏出红堡一步,不剪头发、不修理指甲、鲜少洗澡,且日渐沉迷于野火之中。他开始宠幸炼金术士公会的火术士们,也喜欢用火刑来折磨别人,甚至在处死犯人之后会兴致大涨,侵犯、虐待他的王后。
      但这都是后话了。我们需要先放眼国王回到君临之后,宫廷之中情势的转变。
      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御林铁卫之中的一个空缺名额,加尔温·戈特爵士为保护他的国王而死,实为光荣牺牲,但这七名骑士缺一不可。国王将这件事情全权交与杰洛爵士和巴利斯坦爵士负责,丝毫不信任名声在外的“拂晓神剑”亚瑟·戴恩,因为他是雷加王子的密友。
      然而,放眼七大王国的有名骑士,能配得上这份荣耀的人却并不多,多恩女亲王的弟弟勒文·马泰尔亲王在众多人选中脱颖而出。他为人热忱,技艺高超,是声名远扬的战士;他出身于封君家族,且根本不用担心家族的继承问题;他正值壮年,却没有结婚,在外人看来他没必要再结婚了;另外,他还是旧镇继承人的夫人——伊莉亚·马泰尔公主,现在的伊莉亚·海塔尔夫人的亲舅舅,在家庭关系之上也和“白牛”较为亲近,值得信任。
      其余的御林铁卫中的誓言兄弟和御前会议成员一致通过了这个决定,国王却不满意,他挑刺,认为勒文亲王是个多恩人,和亚瑟·戴恩是一样的,但他最终没有机会再纠结,勒文亲王也来了君临,宣誓效忠他的君主。由此,御林铁卫被补全。
      另一件重要的事,便是国王想要引入自己信任的人来御前,他再也不信任泰温·兰尼斯特了。伊里斯愈来愈多疑,他从狭海对岸招募来一位太监,瓦里斯,此人来路不明,但据人们说他手中的情报网几乎覆盖到了整个已知世界,国库的金子也被他拿来收买情报人员,那些人被叫做“小小鸟儿”,原因是他们都是孤儿,或是不容易被注意的缄默小孩儿。瓦里斯的出现让维斯特洛一时间人人自危,因为他总在国王耳边窃窃私语。
      伊里斯的朋友不多,令他信任的更是少之又少,如今,他只有一位能够托付重任的大贵族:他的表亲,风息堡公爵,史蒂芬·拜拉席恩。
      史蒂芬公爵是整个维斯特洛离国王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他的母亲雷蕾·坦格利安公主八岁时因为长兄邓肯王子悔婚的行径而被送往风息堡,担任“狂笑风暴”莱昂诺公爵及其夫人的养女和侍酒,并与其继承人奥蒙德订婚。雷蕾公主在生史蒂芬的时候遭遇难产,最终只有剖宫产子,此后夫妇两人再无更多子嗣,而奥蒙德公爵曾担任杰赫里斯二世的国王之手,在石阶列岛战死于儿子史蒂芬怀中,可谓是精忠报国。
      除去内战,拜拉席恩家族从征服到现在几乎从未背叛过坦格利安家族,一直是龙王们忠实的仆人,两次除外——第一次,是“龙芙莱王子”邓肯悔婚,整个拜拉席恩家族蒙羞。“狂笑风暴”莱昂诺公爵遂掀起叛乱,自立为风暴王,直到他在一对一判决中输给传奇的“高个”邓肯爵士,伊耿五世又承诺将小女儿雷蕾送往风息堡以作弥补才结束叛乱;第二次的叛乱差点让坦格利安家族失去他们的江山。
      史蒂芬·拜拉席恩面对的是面目全非的老表,国王将他认命为法务大臣,忽然解除了赛蒙·斯汤顿的职务。不过即便如此,尼克·斯汤顿也依然是戴伦王子的伴儿。这个决定令人不安,或者说,令朝廷内的“首相派”感到不安,因为史蒂芬公爵的出现意味着国王可以随时解职泰温。放眼此时的御前会议,首相与大学士之间的关系模糊,但大部分人认为他们勾结在一起;王领的贵族依然占大多数:海政大臣是路斯里斯·瓦列利安,他出身潮头岛,虽然此时态度不明朗,但从表面上看,无论如何他都是国王的人;财政大臣切斯德大人表现平平,建议他被解职的呼声日渐高涨,可是他对国王百般巴结;新上任的潘托斯情报贩子瓦里斯看似忠诚,实则奸诈狡猾,八面玲珑,且深不见底;御林铁卫队长杰洛·海塔尔虽然出身于维斯特洛古老骄傲的大家族之一,但碍于身份并不总是过问政事。总的来说,国王的忠臣占大多数,然而西境的势力却不可小觑,而与其接壤的河间地已经和北境通过婚姻达成联盟,与此同时,莱莎·徒利和詹姆·兰尼斯特年龄和身份都相仿,南部的河湾地态度不明,但只一个河湾地的兵力与总动员力就可轻松超过别的六个王国……
      国王没有立即发布谕令,因为又一件家事来了,此时莎亚娜公主的第十六个命名日刚过去,她已经成年了,她的哥哥兼未婚夫雷加也是,此时该是他们该选定婚期的时候。最大的一个问题,便是公主需要同龄的女伴。
      首相依然建议将瑟曦·兰尼斯特接进宫里来,于情于理这都无可厚非,不过瑟曦小姐的确还小了点。征服二百七十八年,她也才十二岁。国王本想阻挠,却被大学士说服。
      另外,其余几位重臣决定其余几位女伴的名额,几个名字被反复提起:王子公主们的远房三代表亲,乔斯琳·格拉夫森、亚莉珊·海塔尔,她们分别是丹妮菈公主与雷伊公主的后代,来自谷地和河湾地。在海政大臣与铁卫队长的推荐下,亚莉珊·海塔尔甚至成为王后的侍酒。
      据说派席尔国师曾强烈反对让海塔尔家族的人进宫——他反复提起“血龙狂舞”和黑火叛乱中的海塔尔们,并认为戴伦王子被引诱(此时关于戴伦和亚莉珊的故事在七国被吟游诗人传唱),他警告国王,如果放任两人同在红堡,将会酿成大祸。然而路斯里斯·瓦列利安激烈地驳斥了他,“可她也是我的外甥女,是半个瓦列利安,不仅如此,她还是提利尔夫人的妹妹,她的嫂子是多恩公主,她的曾外祖母是个坦格利安公主,她的祖母是里斯的大小姐,她银发紫眼。”
      国王被说服了,他认为亚莉珊小姐进宫才更让他放心,同时,他传召了史蒂芬公爵的夫人卡珊娜进宫,夫人此时正怀着孕,也带着她的次子史坦尼斯来了君临,她的长子劳勃在鹰巢城当养子。而风息堡则由雷蕾夫人主持,卡珊娜夫人将成为王后的女伴(实为另一种方式的监视),并负责教导几位要入宫的年轻女孩子们。
      另外,王室还在河间地挑选了一位小姐,美貌的玛丽亚·戴瑞。此时,奔流城与君临的关系并不亲近,梅利斯特们信旧神,佛雷们是“暴发户”,而布莱伍德与布莱蒙素来有世仇,选了一位便会引来另一个的不满,之前两家因为土地裁决的事正闹得不可开交。不仅如此,戴瑞家族的两位男士都在红堡服侍:威廉·戴瑞是教头,琼诺索·戴瑞是御林铁卫的一员。
      由此,四位公主的女伴被传召入宫,年轻的戴伦王子的一个夙愿被实现,他曾对亚莉珊小姐说过,他们还会见面。
      但之后等待他们的并非一帆风顺的路途,他们要走的路危机四伏,且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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