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岫烟是个小神农》秋凌

29、概不赊欠

　　荣国府，省亲别院已经建好大半，还缺一些装饰，古董器物，鲜花草木。

　　而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过去，邢岫烟那边也种了不少花，有的鲜花已经开了。邢岫烟那边还有卖稀有的花草，邢家就是光明正大地卖，有开铺子，也有让人去伯府或者庄子选的。

　　王夫人就想着邢岫烟那边的花草极好，就连宫里还称赞过。要是能把邢家的花草弄一些来，那一定非常不错。

　　于是王夫人就跟王熙凤说，王熙凤只觉得这有难度。人家拿出去卖的，他们荣国府要过去白拿，谁愿意呢。那邢岫烟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不可能给他们白拿的。

　　“为了宫里的娘娘，多准备些才是。”王夫人就是用贾元春压着王熙凤。

　　“那我去瞧瞧。”王熙凤只能应声。

　　这一段时间以来，荣国府要了宁国府的东西，也要了其他人家的一些东西。那省亲别院需要耗费很多的银子去建造，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建造好的呢。

　　他们费了那么的钱财建好的省亲别院，以后也不知会如何。

　　王熙凤自是不愿意从自己这边多拿东西出去，要是说邢家……王熙凤便只能去找邢氏，企图让邢氏过去说一说。

　　“娘娘省亲，一切都该准备妥当。”王熙凤笑着道，“等来日，让他们也一块儿来。”

　　王熙凤的意思很明显，邢家免费送花，荣国府让邢家到时候来见娘娘。

　　邢氏听到这话，岂会不知道王熙凤打的主意，空手套白狼。

　　邢家其他人不是没有去过伯府，邢氏的弟弟妹妹还想住在伯府，被邢忠拒绝了。邢忠早就不是当初的老好人了，根本就不给他们面子。

　　本来么，兄弟之间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结果呢，邢忠说他们早已经分家，没有必要再住在一起。分家了，就没有听说再合起来的。

　　邢氏当时还去说了，说邢忠没有儿子，许是以后要过继呢。邢忠当场就不高兴了，直言他还有女儿。

　　这让邢氏十分不高兴，当时就下不了台。邢氏的弟弟还说要给邢忠送女人，邢忠也没有要。

　　“你去跟他们说说。”邢氏道，“我的面子是无用了，他们在江南的时候，我没多给他们什么。如今，他们好了，我哪里能拿那么多东西。”

　　邢氏想的明白，这一次的事情好处都让二房占了，她以后也不可能住进省亲别院。她为什么要为了二房的人去找邢忠呢，那些东西要是卖出去了，也是白花花的银子。

　　“就是想母亲若是去了，给的面子更足。”王熙凤琢磨着有邢氏在，或许更好说话，那些人总得顾及邢氏的脸面。

　　“怕是不成的。”邢氏拒绝。

　　只是邢氏拒绝后的第二天，贾老夫人就让邢氏过去，最终，邢氏就只好跟王熙凤去邢家走一趟。

　　邢岫烟去了庄子，没有在家里。邢忠出去游湖去了，邢母倒是在家。

　　邢母一听邢氏说要花，她就想到了徐老太交代的话。

　　“只管把银子拿来就是，花有的是。”邢母道。

　　王熙凤没有想到邢母会直接说银子的事情，哪里有贵夫人张口闭口说银子。她忘了，邢母原本就不是贵夫人，前一段时间才成为伯夫人。

　　只是邢母直接说银子了，王熙凤又不好说免费。

　　“可否赊着？”王熙凤想着先赊欠，等到以后，邢家难道还敢问荣国府要银子不成？

　　“不成的。”邢母摇头，“京城权贵多，买花的人也多。早早就定了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花，概不赊欠的。”

　　邢母只管按照邢岫烟之前安排的说，对待其他权贵是如此，对待荣国府也该如此。不然，容易得罪人，被人说是不是他们不如荣国府。

　　“瞧瞧，就是这样的。”邢氏一点都不意外，自家兄弟姐妹都没有从邢忠家捞到好处，就更别说别人了。

　　二房那边就是想白白得东西，当别人是傻子不成么。

　　王熙凤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大家都是亲戚吧……还是继续把宫里的娘娘搬出来？怕是不成，邢岫烟时不时进宫一趟，也有见各宫的娘娘。

　　听说皇后娘娘就很喜欢邢岫烟种的话，邢岫烟送进宫的花，那也是付过银子的，偶尔才是送的。

　　宫里都要给银子，荣国府哪里就能不给银子了呢？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熙凤知道他们无法从邢家这边先拿花了。

　　也罢，拿不到邢家的花草，还能从别的地方拿。

　　王熙凤就是觉得有些羞臊，觉得邢家太不给他们脸面。却也知道自家多半是白拿的，也就不好多说。

　　等邢岫烟回到家里，邢母就把王熙凤和邢氏来的事情说了。

　　“做的对，是不该给他们。”邢岫烟点头，“我们府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才多少啊，他们要是拿走了，我们还拿什么出去卖。”

　　省亲别院那么大，必定不可能就只是拿一两盆，要的是大量的。量大，那就别要多精贵的花草，要些普通些的才好，那也就能少花一些银子。

　　邢岫烟不知道荣国府在这一方面上有多大的预算，她不可能凑上去，不可能白给他们。

　　“快过年了。”邢岫烟道，“到时候还得送年礼，又是一大笔开支。”

　　“是，也是。”邢母刚刚还想说要不就给荣国府赊账，毕竟邢氏还是荣国府的大太太。当女儿说年礼的事情，邢母就有些萎靡不振，家里现在是好很多，可真要准备年礼，就没有那么好准备了。

　　要是别人家送给他们了，他们也不好不回送，回送的东西也不能是别人送给他们的东西。

　　不然，别人看到邢家送的东西是旁人送的，那他们就有话说了。

　　邢母知道这一点，家里的这些事情是她在管，里里外外都要用银子。花银子就跟流水一般，邢母心痛啊。

　　要放在以前，他们家里哪里有这么多银子拿出去用呢。

　　荣庆堂，王熙凤把今天去邢家的事情都说了，说邢家那边不肯赊账。

　　贾老夫人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邢氏，这个大儿媳妇真的很无用。

　　“他们家初来京城，难免手里头有些紧。”贾老夫人一两句话就把问题归结到邢家的财务问题上，“加上旁人又有订了花，倒不好让我们拿了来。”

　　贾老夫人对邢家的观感也变了，变觉得邢家真不懂事。这么亲近的关系，竟然不给赊账。只是没有银子给出去，贾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府里的姑娘们之前还说要去他们的庄子，去采摘草莓。”王熙凤道，“可还要去？”

　　“去吧。”贾老夫人没有阻止他们。

　　邢家不肯赊账就不肯赊账，府里的姑娘们过去玩玩又无妨。怎么着，邢家人掉进钱眼里了，这也要钱，那也要钱啊。

　　邢家人确实没有打算在草莓等物上收邢家人的钱，别人家请邢家人赏花，邢家人也得回请啊。那么邢家人请他们去采摘草莓，吃各种草莓点心，那也是应该的。

　　邢家人不提供花草，这一件事情不是秘密，很快就在荣国府上下传开了。便有下人说邢家人不懂事，说邢家这样是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了吧。

　　林黛玉偶然听到两句，只觉得心酸。

　　林黛玉确实不是多看重银钱，可她有些羡慕邢岫烟来去如风、自由自在的模样。邢岫烟种花卖花，看上去是俗了，可那也是为了一家三口的生活。

　　待在荣国府的这一段时间，林黛玉拿的是荣国府的月例，手里头没有更多的银子，有时候要打赏下人，都极为不容易。

　　“他们对岫烟妹妹都如此，何况我……”林黛玉私底下便会如此想。

　　邢岫烟还是伯府的姑娘，是乡君。

　　荣国府的下人们都能那么说邢岫烟，林黛玉只觉得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

　　此时，香菱早已经到达金陵，也找到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寄住在舅舅家，家财早就散得差不多了，母女两相认之后，干脆就搬出去。

　　薛蝌按照薛夫人在信件上写的，给甄英莲母女做了安排，让他们有个住处，再给点银子。

　　以后，甄英莲家的事情就跟薛家没有关系了。

　　甄英莲的母亲见到女儿之后，哭了。她想着把女儿留在身边一段时间，却也知道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好一直这样，还是得给女儿早早定一门亲事。

　　“都听母亲的。”甄英莲没有说她和薛蟠的事情，没有必要去说，免得母亲伤感。

　　甄英莲的舅舅很快就为她相看了一户人家，那位舅舅虽然说有很多不足之处，到底也收留了甄英莲的母亲。甄英莲回来了，这位舅舅也没有想着多为难他们，只想着给甄英莲寻一门好点的亲事，那么自家以后也就不用多帮衬他们。

　　如此一来，甄英莲才回来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亲事就定下了。

　　薛蝌还把这一个消息写信告诉薛夫人，他知道大伯母他们必定担心甄英莲把薛蟠的事情说出去。女子重名声，又定了亲，必定不大可能多说出去的。

　　要是甄英莲没有定亲，薛夫人也会想法子让甄英莲早些定亲，不能要甄英莲的性命，那就让甄英莲有所顾忌。

　　而甄英莲本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她便想着薛家安排人送她寻亲，又给银子，又帮她们母女安置好住处，那就是她们母女欠了薛家的。

　　金陵薛家，薛蝌看得明白。

　　“这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严苛，也容易被利用。”薛蝌道。

　　“兄长又不是女子，怎么由此感慨。”薛宝琴轻笑。

　　“有妹妹啊。”薛蝌道，“以后还有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