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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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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修哲再蠢也能听得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立刻就急了,生怕这女人又要让人折磨自己,忙道:“真的,真的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每次林姑娘出门,但凡遇到顾元锦在,回来之后都必定会伤心好一阵子的。”
到了这一步,顾元锦不觉得还有继续审下去的必要。但她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林姑娘每次出去遇见那多人,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顾元锦欺负了她?”
蒋修哲怔了怔,理所当然道:“除了顾元锦,还会有谁?”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听得顾元锦想笑,就是这么可笑的狗屁理由,害了她一辈子还不够,这辈子还想再来一次!
简直可笑至极!
顾元锦脸色难看极了,看着蒋修哲的眼神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蒋世子的眼神这么好,以后便做个瞎子吧!”
说着,便提剑朝着蒋修哲的双目刺下去。然而刺到一半,她忽然停下了,“蒋世子对林姑娘的这片心意,本郡主一定会帮你转达的。”
本郡主?什么郡主?这女人是位郡主?
蒋修哲茫然的躺在地上,厚重的布料让他看不到对方的脸,更无从得知对方到底是哪位郡主。
只是,京城里的郡主他都见过,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女人的声音?
看着蒋修哲茫然的神色,顾元锦转身就走,红苕急忙跟上。
太子看了眼地上不成人形的蒋修哲,眼底杀意一闪而过。他摸索着拇指上的扳指,不着急,等凑齐了,他就送他们一起上路。
沈妄看着顾元锦气势汹汹的样子,摸了摸鼻子,抽出匕首好心帮蒋修哲割断了蒙在眼上的黑布,指着顾元锦的背影,满脸戏谑的问他:“认识她是谁吗?”
黑暗中待的太久,忽然重见光明,蒋修哲的眼里控制不住的留下泪水。听到有人问话,他下意识的看过去,映入眼帘的一道高挑的背影,行走之间透着一股飒然,但他从来没见过。
蒋修哲摇了摇头:“不认识。”
沈妄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大笑一声出了刑房。
太子走在顾元锦主仆身后,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沈妄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步履生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杀人的顾元锦,强忍着笑意,快步跟了上去。
亥时已过,街道上安静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一行人骑着马,很快就赶到了红叶斋。
顾元锦在红叶斋不远处的巷子里下了马。
黑暗里,立刻跑过来一个不起眼的人,上前就道:“主子,属下一直盯着,人都在里面,没有出来过。”
顾元锦闻言让他先下去藏起来,然后看向沈妄:“沈大人,该你了。”
看戏是看戏,该办正事的时候,沈妄从不含糊,立刻下令:“将红叶斋围起来,我要它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锦衣卫的人令行禁止,几乎沈妄一发话,就立刻四散开来,把红叶斋围的密不透风。
更有沈妄的心腹上前一脚,踹开红叶斋的大门,然后进去点了一盏灯。
屋里亮起之后,沈妄才抬脚进去。
顾元锦跟在沈妄身后,护着太子也进了红叶斋。
太子看着护在自己前面的那道身影,眼底神色复杂,元娘,你也回来了吗?
方才在诏狱里时,太子的眼神一直落在顾元锦身上,自然也看到了顾元锦对蒋修哲那刻骨的恨意。那个时候起,太子就有些怀疑了。
而如今,也只是有些确定罢了。
发现了顾元锦很可能也回来了,太子忽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如果元娘真的也是从前世回来的,那么她一定也记得前世那些痛苦的经历。
如果可以,太子宁愿元娘还是从前那个,生性开朗,嫉恶如仇的元娘。
而且,太子最担心的是,前世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否能解,一直没敢向元娘坦白自己的心意。生怕一旦说开,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却要留下元娘孤单伤神。
这一瞬间,太子心里的悔意更重。前世他怕自己陪不了元娘太久,也怕自己护不住她,于是安排表弟顶替了自己的身份,与元娘相认。后来表弟死了,他又忙着解毒忙着韬光养晦,终于等他有资格有机会跟元娘坦白了,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现在,元娘的心里怕是只有徐玮言了。
可是上辈子,明明是他与元娘先遇见,是他与元娘两情相悦的,徐玮言也不过是在他出事之后,代他照顾元娘罢了。
一想到徐玮言代替自己,成了元娘心心念念的人,太子的心里就十分不甘,元娘念着的,本该是他啊!
在太子心绪翻涌的时候,沈妄和顾元锦已经站在了红叶斋的大堂中间。
今晚的行动本就是顾元锦临时起意,而锦衣卫行动起来又悄无声息。因此,等红叶斋的人发现不对时,为时已晚。
一个出其不意,一个毫无防备,两厢对上,红叶斋的人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凡是负隅顽抗的都被当场斩杀,剩下的则是被带回诏狱。
看沈妄没有亲自出手的意思,顾元锦就把保护太子的重任交给沈妄,然后提着剑飞身而上,剑光所过之处,血光四溅。
没了碍事的人,顾元锦拎着剑,开始一间一间的找人。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还没有……
就在顾元锦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背后一道凉风袭来。顾元锦反手一剑,只听得一声争鸣,转头就看到那个白日里曾在永宁侯府出现过的黑衣男人手握九环大刀,朝着自己砍来。
看到顾元锦反应这么快,男人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反应过来后就想逃走。
顾元锦就是来找他的,怎么可能会让他逃走。她抬手就将手里的长剑掷了出去,封住了男人的去路:“想跑?先问问本郡主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男人侧身躲过长剑,心知自己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干脆回过头来,朝着顾元锦就是一刀。
顾元锦一个后仰避开男人的刀锋,从腰间抽出软剑,抬手挥出一道剑气。
男人急忙躲闪,却还是被顾元锦的剑气割断了脚上的筋脉,剧烈的疼痛让男人从半空跌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顾元锦趁机跃起,一脚踹上男人的后背。
男人似乎早有预料,当即身体前倾,反手抓向顾元锦的腿。他心里衡量着,只要能得手一次,他就有把握制住顾元锦,哪怕不能顺利脱身,也能够重创于她。
然而顾元锦这一脚只是虚晃一枪,踢到了一半就收了回来,蹬着柱子借力再次攻向男人。
男人原打算拼着命不要,也要废了顾元锦一条腿,结果却剑气逼退,心头恼火之余,也对顾元锦生出了一丝忌惮。
顾元锦却是恰好相反,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摸清了男人的路数,也有自信能把人留下来。因此她顶着男人恼火的眼神,笑了笑道:“我既然能找上红叶斋,你觉得我会给你跑掉的机会吗?”
男人冷笑一声,眼神却变得狠辣起来:“是吗?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就成全你!”
顾元锦听的好笑,“想杀我?下辈子记得从娘胎里开始练起吧!”
沈妄正在清点从库房里抬出来的金银字画,闻言差点没一头栽倒箱子里。
一旁的太子也是,说真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元娘还有这样的……有趣的一面。
黑衣人被顾元锦的话激怒,握着长刀狠狠地劈了过来。
顾元锦举剑迎上,挡住黑衣人的刀,对着黑衣人一笑,眼底寒意凛然:“我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送到林芜然手里。”
黑衣人有片刻的失神,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顾元锦趁着男人愣神的功夫,飞快的换了左手执剑,右手蓄起内力,一掌劈向男人的胸口,直接把人打的倒飞了出去。
男人摔在地上,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他用刀撑着地面,勉强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顾元锦:“你怎么知道的?”
顾元锦拎着剑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知道,下辈子吧!”
说着就要一剑斩下男人的脑袋。
“郡主且慢!”
沈妄大喝一声叫住顾元锦,迎着太子不不解的眼神,他急忙解释:“宫里边张贵人还在等着呢!”
顾元锦闻言笑了一声,看着沈妄的眼神十分危险:“沈大人是打算过河拆桥吗?”
沈妄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怎么会?郡主误会了。只是此人我确实留着有用,还望郡主通融一二。”
顾元锦看着他,“好说好说,只是本郡主愿意通融,不知宫里边的张贵人可愿意通融了!”
此人不死,一旦说出什么来,难保痛失兄长的张贵人不会迁怒自己,从而做些什么。顾家的危机尚未解除,顾元锦可不想再给自己招惹来一个疯子。
听了这话,沈妄莞尔,“张贵人御前失仪,已经被陛下打入了冷宫。如此郡主放心了吗?”
张贵人被打入冷宫了?这倒是顾元锦所不知道的事,既然张贵人已经不是问题,那么顾元锦还是很乐意卖沈妄一个面子的,只是:“待此人没用的时候,麻烦沈大人传个话,我要借他项上人头一用。”
“好说。”沈妄心道:女人还真是记仇得很。
从红叶斋出去,沈妄便安排锦衣卫的人把从红叶斋搜出来的账册和珠宝全都搬回锦衣卫。这些东西,整理成册之后,都是要交给皇上过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