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委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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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和笑了，面容温顺。
“属下不多嘴，一些事少爷若是告诉属下，属下便听着，若是不说，属下一定不在少爷烦心之时多嘴，因为属下知道少爷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则，一定不会做不该做的事。”
他的话说的极为诚恳，倒也是他的心里话，周倾元听着岂能不受用。
但今时今日，心里听着却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了。
他也放缓了紧绷的神色，展颜戏谑起来。
“你的嘴倒是越发的甜了，若是在之前的朝堂里，估计要落个奸臣贼子的名声……”
“怎么会……”苏定和红了脸，羞耻的答：“我只服侍少爷如此的。”
周倾元更是笑了，捏捏他的脸，示意他暂时放下手中工作。他便坐在水里，就这样浸着满房的水烟和他聊天，“其实之前……与白家的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要开口，苏定和自然也只有听着的份。
只听他自己拿过那根洗浴巾，无意识一般在水里轻轻的晃荡。
“那个山本先生，你还记得么？”
苏定和这才抬头，老实的答：“自然记得，是之前白家介绍来为老爷医治的医生。”
“是啊，白家介绍的。”他叹一口气，这语气就慢慢的变了。“可笑我素来小心，到底还是在这件事儿上大意了。我爹死的突然，我心里纳闷，第二日便秘密将山本抓了起来，严刑审问过的。”
“少爷可是发现了什么？”若到现在苏定和还猜不出问题，那他便真是傻子了。“这医生有怪！”他惊呼一声，不可置信，“莫非老爷之死是他当日动了手脚？”
周倾元恼怒的深吸口气，待平复下来才直视他的眼告诉他，“并非当日，原来从第一次我爹病发，他过来替他医治时就为他下了慢性的洋药，只是到那日大婚，沈家过来闹事，刺激的老爷子心梗发作，后来你和他私在一处，见我们不懂医药，他又下了致死的剂量罢了。”
“所以老爷才走的那么突然……”苏定和这才恍然大悟，脸上不禁带上了悲戚的神色，“怨不得当时老爷还正与我说话呢，话未说完，就、就……”
他不敢再往下说，生怕又惹眼前人伤心，赶紧停了嘴。
周倾元此时却已经平静多了，再提到父亲冤死之事，只是感到仇恨和愤怒罢了，但却并没一味的沉浸在此，不可自拔。他停住捏着浴巾把玩的手，缓缓收住。
“之前定亲之时，湖南白家就屡次过来前来劝我一起投靠沈家，我没有应允，没想到在这里埋下了祸根。我倒白家那时真的转头不再想着追随沈家，没想到他们不但没变，反而变本加厉……”
拳头重重一砸，于水面砸起一阵涟漪。
“今生今世，我与白家是势不两立的了。他们害的我爹惨死，又致我周家于危难之中、引得沈家派人过来上门逼我投靠，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苏定和知他心里苦闷，心疼极了，连忙没控制住一把握住他的手，语中怜惜，“所以少爷才对夫人这样冷淡？那少爷说的日后会送夫人走，又该如何解释呢？”
周倾元欢喜见苏定和主动接触他，虽只是握着他手，便已让他得到许多安慰了。
他反手一转，将苏定和更拉近自己三分。
“定和，若我要夫人为我生下一个孩子，你可会生气？”
他语气一转，竟是将话题扯到这上面来。
苏定和微微有些愣怔，待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时，于心底却闪过一些不太舒服的感觉。生气……倒不至于吧，但是如今他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和私情，若真看少爷和别人生儿育女，也不是那么大度的。
苏定和现在觉着苦啊，之前是怎么都不知道自己会吃醋的人，但现在……
可少爷这样的人，总该要有个后嗣继承他的家业吧。
他垂了头，倒也没说什么。
周倾元摸着他的肩，逼迫他抬眼，“以前倒是没什么，可如今我爹已经不在了，周家就我一个儿子，没有当家夫人我便也不会去理，现在有了，我总该让我爹泉下安心，一个子嗣还是要的。”
“所以少爷……才会在那晚、那晚……”
周倾元知他晓得冷热了，也不全是木头心，心疼的将他拉下，在他额上映上一吻。
“没错，我要白氏为我生下一子，将来好继承我周家的家业。白家既已有害我周家之心之举，那这笔账便让白氏先还。等她生了孩子，我自会妥善安置她，只是这一世我们的夫妻缘分，早已经在我知晓事情真相之时就到头了。她与你不同，我们……来日方长。”
“可是……”苏定和颇有些不忍，“夫人她……毕竟没做错什么。”
“你错了。”他既提到这里，周倾元便不能不压下心中再度冒起的火气，冷笑着回答他，“你也当夫人温柔娴淑？却不知她在国外学的便是医理之道。山本在周家为我爹医治那么久，她也是见过几次药物的，就是这山本，还是她当年在日本留洋的同窗，否则白家怎么会想到引荐他过来。”
原来夫人竟也知道事情真相，却为何她没有阻止，反而任由这件阴暗的事情发生呢？
苏定和默默不得语，却目瞪口呆着实又惊呆了。
周倾元再度一笑，神色却更冷了。
“这世间的肮脏事哪里说的尽，你对人对事别只看个表面，但凡可怜之人……从来大多都不无辜！自找的罢了！原来我何尝没想过要善待夫人，毕竟是个女子，又是门当户对明媒正娶过来的，却不想那日堂没拜成，今日思量，原来都是天意吧。”
天意？
苏定和弯着头细细思量起来，倒不知该怜惜自己少爷好，还是怜悯自家夫人罢。他的心里却一直存着方才少爷的话，既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便说明不久之后……他们将会有一位小少爷了？
小少爷……
苏定和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心里着实有些不好过的。
周倾元知道他木讷归木讷，可却不会真的傻，看他闭着嘴巴啥也不多说的样子，知道他又把话都存在心中，心里既然放下了他，便不忍心看他这样。
“定和，”他拍拍他的手，郑重的说：“唯这一事上需要委屈你，但日后，咱们会好好的。”
苏定和收回心神，这才发觉少爷身上产生的变化。
曾几何时，曾经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少爷竟也会顾虑他的感受呢，今日这番谈话里，他不但对他吐露心声，甚至还真的将他捧起似得，处处计较着他的想法，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吧。
苏定和几乎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他就不是个奴才了，而是个和少爷平等的自由人。
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嗯了一声，算是给周倾元最好的回应，终是解开了自己心里的结。
“我知少爷为难，但少爷不必为难的，就算今后少爷有了小少爷，我也会好好服侍小少爷，就像这些年用心服侍少爷一样！少爷，定和不敢觉得委屈……”
他说的是心里话，可周倾元却不喜欢这么听。
“你不必不敢，自可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但凡是个人，哪有这么大度能看着自己……”所喜之人与别人生孩子的，如若是他，他恐怕会大发雷霆活剐了他！
后面那句话，傲气的周倾元还是没说出口，因为苏定和毕竟从没对他说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他的。
在这世道，又是主仆，定和他……会有一番和他相同的心思么？
周倾元有些看明了，但没得到只言片语的肯定，毕竟不能胡乱自信。
所以他停顿起来，直视着苏定和的脸。
“少、少爷……”苏定和被他说的却面红耳赤，仿佛被人看穿了心里的伪装似得，止不住的羞耻，被他拉着的手也觉得滚烫炙热起来。
周倾元却不肯放过他，兴头上来，非要逼他，于是便翻身起来，在盆边拉着他，眼神凶狠，“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不会为我吃醋么？一丁点都不会？”
这般的狠，仿佛苏定和再撒谎胡言，他便要真的恼了。
苏定和被他逼得没有办法，那只被拉着的手都抖起来，犹自苦笑，“大少爷，你知道的……定和身边从来没有别人，这么多年从将饿死的死人堆里被买进周府，从此日日夜夜……便都跟在大少爷身边……”
“所以呢？”
周倾元等他的话。
“所以……”他偏过头，难堪而又理所应当的剖析着自己的内心，“所以一开始，定和倒也不是没想过将来要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娃。”
对方抓着他的手蓦然一紧，“然后呢？”
苏定和突然有些想笑，但是却极力忍耐下来，转回头，在对方紧皱着眉还在为刚刚那句话介怀时，才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然后现在……便不这么想了……”
“是么？”周倾元仿佛屏住呼吸一般，只能顺着他搭话，他也笑了，一字一顿的盯着他认真问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31章：委屈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