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沈华年》唐所思

38、长清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叶秋也长成了一个大人，这天我修剪着桃花树，林叶秋跟我说了一件事。

　　“爸，我.......有事跟你说。”

　　我回头看向林叶秋，点了点头，坐到石凳上，问道:“说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就带回家来看看吧！”若是真的喜欢，那便同意，我也算是完了一件事。

　　突然林叶秋跪下了，我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爸，对不起，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我愣了一下，“男人？不是人吗？带回来看看吧！”

　　林叶秋好像很惊讶我会答应，因为我曾经无意之间跟沈长清聊到过，没想到真的应验了，我还记得当时沈长清说:“要是真的打算过一辈子，答应也没事，但是..........”

　　“谢谢爸。”

　　“但是，你不能再回家了。”

　　林叶秋:“爸.........”

　　我:“别急，我年纪大了，说话慢，我们在农村，吐沫星子淹死人，你受不了的，你还年轻，以后在外面住吧，你们两个人一起努力在外面挣钱，到时候你直接回来把我跟你妈葬在一起就行，之后，你永远都别回来了。”

　　“爸.........”

　　“你放心，我不反对，你要努力去大城市，大城市里的人他们想得开，嫌弃的人少。这里是农村，思想迂腐，想不开，他们觉得这是有病。就我一个孤寡老人，把我安置了就行。”

　　“我会带他来见你的，爸。”

　　我起身拍了拍林叶秋的肩膀，说:“到时候多买点吃的来，我不想做饭了。”

　　.

　　“爷爷，那你为什么当初要说让爸爸跟爹爹出去啊！”沈一弦问道。

　　“丫头，这里的人迂腐，没脑子，他们不知道爱情可以分很多种，所以我才让你爸爸出去的。”

　　“那爷爷，奶奶呢？奶奶在哪里呢？”

　　我叹了口气，看向那棵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桃花树，说:“你奶奶啊，你奶奶她偷懒去了。”

　　“一弦，小孩子别乱问。”

　　我看向那个人，沈一弦惊喜的喊道:“爹爹。”

　　我坐在椅子上，说:“没事的，我也烦了，有这么一个小家伙，我也解解闷。”

　　这个人是林叶秋的爱人，叫韩岁言，长得很好看，两个人过得也很好，这个孩子是他们领养的，当初我给这个小丫头起名叫沈一弦，虽然这个事情不现实，但是这孩子还是答应了。

　　“孩子，你过来。”我朝那孩子挥了挥手。

　　那孩子来到我面前，蹲了下来:“爸，您说。”

　　“呵呵，孩子，我上了年纪了，你帮我一件事。”

　　“爸，您说。”

　　“岁言，我年纪大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叶秋，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要好好跟他过，我知道同性这条路不好走，但是爸希望你们要走到最后。”

　　韩岁言说:“爸，我知道了。”

　　“岁言，以后，别回来了，要是有一天你们的关系被那些人知道了，你们心里受不了的，听话。”

　　“爸，我知道，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叶秋跟一弦我们几个还没有一起出去玩呢。”

　　我笑了笑，没回答，我说道:“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非要让一弦姓沈吗？”

　　韩岁言没说话，我苍老的笑了笑，拄着拐棍，拿起我椅子旁边的那张照片，步履蹒跚的走向桃花树下，边走边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沈华年，我自始至终思念的那个人都是她，我也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到了地府我也好交代，顺便也要向她抱怨一番，她是不知道林叶秋那小子小时候有多调皮。

　　我坐到躺椅上，慢慢的躺下，看着沈长清怀孕的时候拍的那张照片。我回想着这些年来我所经历的一切，还有跟沈长清的种种。

　　今年又是一年桃花开，树上落下的桃花不少。

　　我躺了一会儿，树上的桃花落在了我的身上，鼻息间全是桃花香。我就躺在躺椅上，来回轻轻摇晃着，看着对面石桌上的那串葡萄，就好像当年的那些人都在一样。

　　“林恒。”

　　隐约之间我听到有人叫我，那是沈长清的声音，我听见了沈长清的声音，我偏头看向大门口。

　　我好像看到了一束光，沈长清被那束光包围着，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沈长清，她穿着一双白色的板鞋，一条白色的连衣长裙，披散头发，手上带着手链，朝我走来，微微扬起的下巴，脸上带着笑容，只不过唯一一个和当年不一样是，她笑得很开心。

　　我好像听到沈长清在说:“林锦瑟，你老了。”

　　是啊我老了，但是我的沈长清一直都特别年轻。

　　沈华年，林锦瑟来找你了。

　　桃花树上落下一片桃花，刚好落到老人的手上，老人手里有一张照片跟一条手链，那照片上写了两行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长清，我也一样。

　　没人知道那张照片后面的最后一句我也一样，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许只有那位老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那一年，在一个温暖祥和的午后，一位老人，他躺在躺椅上，身上铺满了桃花，躺椅一晃，一晃的，老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安详的离开了............

　　——已完无续——